使海水枯竭,花开花谢,她都永远不会后悔认识他。因为爱上季如枫,是她这辈子做过最美好的事情,只是他爱她,却让他有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都说情字累人,这段时日,他亦是不好过吧?她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将她自己伤的遍体鳞伤,也将他伤的痛彻心扉。
她微微闭上眼睛,这一辈子看似都是别人亏欠于她,其实她欠别人始终要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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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的人生,洁净的灵魂
总统夫人生下小公主,一时间被媒体争相报道,一连数月屡登杂志报纸首页,人气逼人。
皇家医院每天都会有很多人送来鲜花祝贺,不过一般都被安澜等人拦了下来,所以很多人除了知道夫人产下女婴之外,媒体方面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拦截下来,总统对此事可谓是做到了滴水不露。
对于这个孩子,叶莹和季雨霖显得格外喜欢,季随意有时候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吃味。
他们争着给孩子起名字,但是后来敲定的名字却是季如枫起的。
孩子的名字叫季余音菌。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暗喻孩子今后一生惟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季雨霖事先也下过功夫,起的名字有二十几个,临了被季如枫摆了一道,顿时不高兴了,一连半月都对季如枫没有什么好脸色。
叶莹劝季如枫不要放在心上,季如枫却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告诉爸爸,谁的孩子谁操心,他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等以后随意的孩子出生了,将这些名字送给随意也是一样的。棠”
叶莹暗叹季如枫的话太狠了,无奈的笑道:“这话我可不敢说,真要跟你爸爸说了,不气坏他才怪。”
“那就让我们自己决定好了。”
回到落霞山,看到沈千寻抱着余音慢慢在卧室里踱着步,耐心的哄着她入睡。
余音手指无意识的放在小嘴里吮~吸着,口水顺着嘴角缓缓滴落,沈千寻见了,似乎很无奈,动作利落洒脱的抽出一旁的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的嘴角,一边擦,一边无奈的对余音笑道:“从哪学来的坏毛病,不能再把手指放到嘴巴里面了。”
回应她的是余音单手放在脸颊上,咧着嘴含糊不清的笑,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究竟在笑什么?
季如枫走过去,站在沈千寻身边,含笑看着余音,却问沈千寻道:“乖不乖?”他说的自然是余音。
“很听话。”就是坏毛病很多。
听出沈千寻话语里的气闷,季如枫眼神依旧清冷无波,但却对余音伸出手臂,温柔的说道:“来,让爸爸抱抱!”
沈千寻笑了笑,将余音交给季如枫。
他对孩子很有耐心,不像她抱一会儿就没有耐性了。
沈千寻站在一旁看着他哄余音入睡,如今的他褪去了白日的光环和显赫身份,在余音面前,只是一个平易近人,疼爱幼女的父亲。
沈千寻低头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说道:“今天司徒他们来了,说孩子长得很像你。”
季如枫嘴角微扬,算是笑了:“女孩子像我的话,总归是不太好。”
“他们说眉目很像你。”
“我倒觉得孩子长得像你,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
沈千寻看了看余音的小脸,忍不住笑道:“好像的确有些相似。”
“这是什么?”季如枫注意到房间的沙发上放着很多玩具,都是小女孩喜欢的布娃娃,种类很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开玩具店了。
她看了一眼,淡淡解释道:“沈家送过来的玩具,我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就暂时放在这里了。”
季如枫眉梢微微挑起:“都是给余音的?”
“嗯,好像送的太多了一些。”
季如枫点点头:“总归是孩子外公的一片心意,但愿余音长大了,会喜欢这些玩具。”
余音在他怀里睡着了,他起身去了余音的房间,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吩咐何熙好好照看,离开余音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沈千寻靠在卧室门口静静的看着他。
“晚上不留下来吗?”有一种女人,含笑逼人,深藏不露。比如说沈千寻,她的话看似暧昧,但是出口真诚,并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他注视着她,深眸像水底的青石一般温润皎洁。
自从沈千寻产女之后,她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执拗不过叶莹,又在总统府住了差不多一个月,回到落霞山之后,两人从未同床过,如今躺在这张曾经承载了他们所有激情和回忆的大床上,竟有一种时空错落感。
一室沉寂,两人几乎各自霸占着床榻一角,中间隔了很大一片距离,看起来空落落的。
迟疑片刻,她盯着他侧卧的背影,问道:“季如枫,你睡了吗?”
他淡淡回应说:“没有。”
她说:“如果不困的话,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嗯。”
“马上要举行军事演习了,我想去看看jon。”
“嗯。”
沉默之后,她说道:“顺便看看叶阙。”
他似乎是睡着了,但是过了片刻,终究还是不明情绪的应道:“嗯。”
她恍惚的笑,问他:“季如枫,我让你很失望吗?”话落,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茫和失落,彷徨无依,不知道该怎么另寻出路。
“睡吧!”季如枫显然已经有了终结对话的意思。
她微不可闻的笑了笑,只是笑容有多苦涩,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她说:“我能抱抱你吗?”
季如枫身体似乎僵了一下,没有反对,但也没有答应。
沈千寻便靠近他,将手臂环在他的腰上,他没有回应她的动作,但也没有挣开她。
她说道:“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的背很温暖?”
他似乎在迟疑该不该回应她的话语,过了许久,才说道:“你是第一个。”因为除了她,没有人敢把手臂肆无忌惮的放在他的身上。
沈千寻脸颊贴着他的背,在泪水快要涌出的瞬间,轻轻闭上了眼睛。
叶阙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她是天上的云,美丽无瑕,是用来欣赏的,而他却是地上的泥土,任由人践踏踩压,肮脏而阴暗。她对叶阙来说是高高在上,是完美的,可是他却始终都没有发现,其实她和他拥有一样的灵魂,叶阙面对她会自卑,而她面对季如枫同样会感到无地自容,她前往SK的时候,对季如枫说过,如果有一天她能活着回来,只是单纯的以沈千寻的身份回归,季如枫是否还愿意爱她,她现如今收回这句话,不是胆怯,而是忽然明白了叶阙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因为深爱,所以才不愿意一直拖累对方,将对方置于尴尬痛苦的境地。季如枫这辈子做事光明磊落,她不该是他的败笔,他去弥补死者家属,是替她赎罪也好,是内疚也罢,总归是她触动了他的底线。
她爱他的时候,轰轰烈烈近乎疯狂,可是所有的梦想都被SK狠狠的碾碎了。她也曾经相信只要继续等待和忍耐,明天依然可以是未来,只要她愿意抬头,幸福其实还会继续向她招手。
在SK,她就生病了,因为她亲手杀死了三名国民,无视另三位国民被唐薇杀死。Jon和叶阙死了之后,她一直都不愿意醒过来,因为她觉得人生这出戏,情节真的是糟透了,于是爱季如枫就显得有些迷茫和无错起来,害怕、担忧、彷徨、自卑,无法面对他,一起向她席卷而来,自闭的那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情感拉扯中跌跌撞撞,直到绝望的那一刻来临,她忽然开始心静了。
叶阙说,人在黑暗里摸索的时间久了,就会想要尝试着另寻出路,现如今她找到了……
黑暗中,她没有看到季如枫薄唇紧抿,眉头微蹙,漆黑的双眸闪过晶莹的波光,宛若冷泉划过,冰寒彻骨,却又寒冻逼人……
沈千寻似乎是在做一场身心蜕变的洗礼,她去见了jon,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她穿着特种兵作战服,肩章功绩卓然,犹可见她作战累累战功。
她的话很少,去的时候,她说:“jon,我来看你了。”
走的时候,她说:“jon,我走了,但愿我依然是你最引以为傲的好学生。”
她最害怕面对的就是叶阙,可当她去的时候却释然了,她靠在他的墓碑旁,额头轻轻抵着冰凉的墓碑,低声说道:“叶阙,如果你还在这世上的话,我想你一定会对我说,千寻,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你不在了,有些话从此以后只能我说给我自己听了。如果你在天上听到我的话,记得跟我托个梦,我想我是真的有点想你了。”
叶阙曾经说过,他无法选择自己肮脏的人生,但是他可以拥有洁净的灵魂。
而现今,她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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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军事演习那天,沈千寻作为国家一级上将上台发表演讲,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
场面较之以往更加气势磅礴,几乎她所有的亲人和认识的人都来了,包括沈傲天。
她低头笑了笑,上台的时候,看了一眼季如枫,不期然撞进一双不知何时正静静注视着她的深邃双眸中,她淡淡一笑,还没等她站稳,手腕就被季如枫轻轻握住。
“千寻……”季如枫开口的嗓音沙哑的近乎破碎,目光深幽的看着她,却不说话了。
“我该上去了。”她俯身摸着他的脸,温柔的笑,一派洒脱和释然菌。
季如枫闭了眸子,那一刻,沈千寻才忽然意识到其实她什么都瞒不了季如枫,他懂她,他其实一直都懂她……
炙热的手终于颓然的松开,她不去看季如枫,步伐帅气随性,决绝而勇敢。
沈千寻扫视几万人的偌大会场,她的眼神很明晰:“大家好,我是沈千寻。棠”
话落,现场瞬间掌声雷动,可见人气很旺。
沈千寻神情平淡的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距离上次军事发言,想不到转眼间竟然一年过去了。回望我们走过的那一年,当时我们都还很年轻,我跟你们也都相信明天会越来越美好。当我们抬头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会感觉到有一束光从天而降,在我们心里闪耀着。我们的心开始不停地燃烧,我们不甘心在平庸的生活里消耗自己的青春,有人可能为了心中的信念和梦想,离开了家乡,离开了A国,离开了心爱的姑娘,离开了自己的父母,我们不断的奔跑,妄想抓住虚无的飘渺。你们寂寞了吗?你们彷徨过吗?是不是曾经质疑过自己当初那么坚守的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将自己的头颅和生命安置在敌人的枪口和屠刀之下吗?”
现场的人屏息听着她的话语,身体笔直,军容良好。
“一年后,我们有人依然还坐在这里,可是有人却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比你们更能深刻的体会到,我们心中看似纯洁的梦想,其实在生命面前,一直都显得那么脆弱不堪。我当年在军队被收入特种兵作战小组的时候,有人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除了敏锐、感性之外,还要拥有丰富的内心世界。所谓丰富的内心世界,无非是精神病的结合体。我们孤寂,却要很热情;我们很冷漠,却要很热烈;我们很逃避现实,却要寻找真实;我们很麻木,可却要懂得思考。这么看来,我们好像一直都在矛盾和挣扎之中无可自拔。”
现场有人的表情开始出现松动,他们很显然已经猜到沈千寻在说谁了,一时间神情复杂。
“有战友已经猜出来了,当年对我说出这番话的人就是我的恩师,前任已故国防部长jon。”沈千寻目光柔和:“jon死后,我一直不愿意在人前讲述他的事情,因为深爱才会深痛。经历了那样的死亡打击,好像瞬间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灵魂一般,jon在我的眼中是恩师,是朋友,是搭档,是上下属关系,更是像父亲一样的人物。我们在战场上犯了一个大错,我所击毙的那名狙击手选用的是巴雷特M82A1狙击枪,50口径的子弹,大家应该很清楚,这种全金属的弹头,可以轻易打穿Ⅳ级以下的防弹衣,甚至是高官的防弹座驾。这种枪支本身就很有争议,对于一般罪犯来说也很难使用,我们A国前些年曾经在美国运过这种枪械,因为重量和设计原因,购买的并不多,但是却在途中被SK的人拦截抢走了。当时受命幕后秘密运送这些枪械的指挥官就是jon。后来有报道中说SK使用巴雷特狙击步枪在国内和境外运毒及犯罪,甚至还以此对抗特种兵作战人员。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那么一道伤口,一道不能轻易被人提及的伤口,一旦撕开就会鲜血淋漓,jon也不例外,巴雷特让我们忘了当时森林中随处可见的危险。于是祸事就那么发生了。子弹瞬间贯穿jon的头颅,我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看着这个年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