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月亮听见了- 第11部分

我坐在座位上，放下手中的笔，静静等待着老师念到我的名字。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班主任的声音：“徐鑫。。。第二十一名，年级235。”他抬起头，透过镜片看看我：“不错，有进步。”

我不顾周围诧异的眼光，向他点点头。他收回视线，继续念着后面的名字。

放学路上，夏雪环着我的腰，伏在我的后背上，问我：“徐鑫，考的怎么样？”

“嗯。。。比以前强多了，年级235。你呢？”

“我啊。。。比你好一点，年级108，哈哈！这次考试进步了，可以过一个快乐的生日喽！”她含着我送她的棒棒糖，欢快的说道。

送她到小区门口，我把书包递给她：“夏雪，今天我就不去你家了，我还有点事要去做。厨房的橱柜里还有不少昨天剩下的饭菜，回家后，用电饭锅热热吃，热菜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还有，别忘了时间。。。”

“好啦！我知道了。你要去忙什么？”她接过书包问我。

“你想知道？”我问她。

“当然啊，对男朋友的行踪不了解怎么行？”

“呵呵，也对。但我还是要保密。。。”

“哼！不理你了，什么事啊，连我也要瞒。。。”她说着，把头侧向一边。

我帮她理理头发“放心，我又不是去做坏事，快回去吧！明天是你的生日，好好准备一下。”

“嗯，那好吧。。。”她转身向小区里走去。

我目送她走进小区，推上自行车，准备离开。她突然转过身，把两只手环成一个喇叭状冲我喊：“徐鑫！”

“嗯？什么事？”我问她。

“注意安全。。。明天上午早点来。。。”

我不禁笑了：“我会的，再见啦！”

我们向对方挥挥手，重复着最初告别的方式。

我骑上车，来到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街区的一家精品店。刚一进门，售货员便热情的问我需要什么，我从书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对她说：“这是我要送给一个朋友的生日礼物，帮我包装一下吧！好吗？”

售货员面露难色：“这个。。。我没包过类似的东西。。。”

“呵呵，没关系的，只要不会一眼看出是什么东西就行了，试一试吧！好吗？”我对她说。

她犹豫着接过来：“。。。那好吧！”

我一边等待着，一边四处打量着这个精品店。这家店并不大，整整三面墙都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小饰品，我环视一周。这时，一个镶满水钻五角星发卡反射的灯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摘下来，五角星形状的发卡在我的手心里倾泻出水晶般的色彩。

“这个发卡，夏雪一定会喜欢。”我在心里思忱着，问站在柜台里的售货员：“这个发卡多少钱？”

“那个是。。。三十块钱。”售货员答道。

我把发卡放在她面前的柜台上：“这个发卡也我包好吧！两个分开包。”

“好的。”她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忙着包礼物。没有固定性状的包装纸在她灵活的手指下，贴附上长方形的包装盒，成为包装盒漂亮、贴身的外衣。蓝色的纸带中间抽出两根拉带后，变成一朵蓝色的花。还要用剪刀刀刃把两根拉带用力刮一遍，打着卷的两条拉带贴在包装纸上面，又成为一个别致的装饰。几分钟后，她把两个包装好的盒子放在我的面前。

我点点头，问她：“一共多少钱？”

“四十元。”她答道。

我付过钱，踏着她那句“欢迎下次光临。”走出店门。夏雪的生日礼物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到家，然后早点休息。明天，一定会很忙碌。

深夜，我睁开眼睛。天还未亮，我坐起身，拿起枕边的手机，屏幕在漆黑的房间里散开些光芒，刺痛了我惺忪的眼睛。我揉揉眼睛，贴近些，终于开清屏幕上显示着‘2：35’。

又是凌晨醒来。

自从写小说那天起，我总会在凌晨两点到三点间醒来。今晚，又注定无法再次入睡。我披上一件外衣，穿好拖鞋，摸着黑走出房间，到客厅里为自己倒上一杯凉白开水，一口饮尽。既然睡不着，我要让自己更加清醒。

裹了裹衣服，快入秋的夜晚有些微凉。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拉开窗帘，皓洁的月亮挂在树梢，洒下洁白明亮的月光。照亮了我有些凌乱的床和书桌。只是三天没有整理的书桌就乱得不像样子。我挥臂，扫出一片空间。在书包的隔层里拿出一本手稿，翻过几页，放在书桌上月光能照亮的地方。点上几个小烛灯，在这浪漫的陪衬下，写着我未完成的稿子。这本稿子也是送给她的礼物。但是，是明年的今天要送给她。

笔尖轻触稿纸，一串串思绪在回忆里慢慢展开，一行行文字在纸上流淌，在笔的指挥下汇成小溪。

第十六章　智言退学了

　16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大亮，我穿好衣服，撕下记事本的最后一页，叠好，装在衣兜里。合上我的稿子，重新放进书包的夹层里。把烛灯一个一个吹灭，到厨房里，为老爸老妈准备早餐。周末他们有睡懒觉的习惯，我此时也是没有事做可的，索性去做饭。

今天是夏雪的生日，我吃过饭，把饭装进橱柜里，把兜里的纸条展开，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整理行装。客厅的挂表告诉我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我锁上门，离开了家。

早上的街道没有了夜晚的流光溢彩，没有了午时的繁华与喧闹，稀稀疏疏的几个匆忙的身影，是早起的上班族；几个疲惫的身影，是早期出来卖小吃的生意人，我走在他们中间，与他们格格不入。在他们身边似风般闪过，我不是游人，是个过客。

到了书店门口时，智言已经在等我了。他向我招招手，我走过去，和他一起坐在书店门前的台阶上。

沉默片刻后，我问他：“智言，约我这么早来这里，有什么事？”

“徐鑫，我辍学了。”这是他的第一句话，这第一句话，便让我久久无言。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说：“我恋爱了。”

“为什么？”我问他。

他扭过头，看了看我：“因为我恋爱所以我被学校处分，回家反省。”

“她是谁？”

“我的同学，她叫洁。”

智言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着，夹在指间，吸一口，吐出许些烟雾。看着他吸烟，我心里蓦地乱了，我夺过他手中的烟，学着他的样子猛吸一口。浓重的烟气刺激着我的肺叶，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智言看到我的样子，从我手中拿回烟，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脸上带着苦涩的笑。

我抬起头来问他：“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在家呆着吗？”

“嗯…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就为了一个所谓的爱情，放弃学业吗？！那你以后怎么办？你没想过吗？！”

“徐鑫…”他淡淡的说：“你也有女朋友，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我不相信我最好的朋友会说出这样的话，好似把一只长满倒刺的刺猬揣进我的怀里，无论怎样，都刺得生疼。我多希望此刻是冬季，可以刮来一阵风把我吹走。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平静些问他：“需要我做什么？”

“借我些钱行么…我的手机被老妈没收了，手机卡也销户了，我想…”

“我知道了。”我打断他，拿出钱包“一百肯定不够吧？二百也不够…三百…四百…”

我拿出了我所有的钱，十张红色的纸币加上几张零钱、几个硬币统统塞进他手里，空空的钱包里，只剩下我和夏雪的大头贴。

“智言，这些钱全给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是，将来也是。这些是我全部的积蓄了，也是我全力帮助你的极限了。你刚才的话…真的很伤人心…我不会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特别是朋友…再见…”

我听到智言的挽留，我看到智言后悔的眼神，但我只想静一静，骑上自行车，在马路上飞驰着，没有目的地的行驶着。直到听到手机的铃声才停下。

我拿出手机，看到夏雪发来的短信：徐鑫，早上好！我刚起床，正在刷牙，你呢？不会还在睡觉吧？哈哈！好开心啊，今天我也过生日啦！嗯…记得早点来啊，我不多说了，家里还要收拾一下，一会儿见～

我收起手机，看看车筐里的手提袋，才恍然大悟似的想起：今天是夏雪的生日！

我调转方向，去夏雪家的小区。路上取生日蛋糕有些耽搁了时间，我到她家门口时，已经将近十点了。我整理好衣服，轻按两下门铃，欢快的门铃响起，我心里却依旧沉浸在与智言之间的对话中。我不禁想问他：智言，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正想着，夏雪打开了门：“徐鑫，你来了。”

她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嗯。”我答应着，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的把她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夏雪，生日快乐！”

“谢谢…徐鑫。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开心吗？”她伏在我怀里问我。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对她说“我没事。吃早饭了吗？”

“我还没有呢，今天我起晚了，打算只吃两顿饭。”夏雪回答着，帮我把东西拿进客厅“徐鑫，你先歇会儿吧！我还要把家里收拾一下。”

“哦，好的。”我在沙发上坐下，语气不自觉的有些冷淡。心里还在想着智言的事。别人的事，我统统可以不管。但是，智言的事我必须管。

夏雪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在意我的冷漠，飞快的整理着房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有些舍不得让她干这些活，平日里，这些活都是我来做的。

“夏雪…”我拿过她手中的抹布，对她说：“让我来吧！你去歇一会儿”

“徐鑫，我一个人能行，让我来做吧！好不好？”说完，她又抢回抹布，开始擦柜子。

“那好吧…”我无奈的笑笑“你一定饿了，我去做饭。”

“这才对嘛！”夏雪调皮的说：“我还不会做饭，就等你来给我做饭呢，没想到，你这么晚才来。”

“抱歉，路上有点事耽误了，下次不会了。”

“好啦！就原谅你这一次啦！快去吧！我饿了。”

“嗯，马上就好。”说着，我快步走进厨房，一边蒸米饭，一边炒菜，忙的不亦乐乎。不一会儿，饭就做好了。我端着米饭和菜，放在餐桌上：“夏雪，快来吃饭吧！”

“嗯，等会儿，我擦完电视就过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卖力的在电视上擦拭着。几分钟后，她洗净手，坐在餐桌前。

“夏雪，快吃吧！要凉了。”我催促她说。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一碗米饭和两盘菜，好奇的问我：“你不坐下来和我一起吃吗？”

我摇摇头“我早上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她拿起筷子“那我就不客气啦！”说完，她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我把菜盘往她面前推了推“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我知道…徐鑫…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咀嚼着饭菜问我。

“应该…算是有吧！”我答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嘛！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啊，很难判断么？”

“有件事，我虽然很在意，但是我却又做不了什么，想了也是白想，你说，这算不算心事？”

“嗯…她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应该…算是吧…是不是智言出事了？”

“啊？你怎么知道是他出事了？”我惊奇的看着她问道。

“因为…你最在意的人，除了我，就只有他了吧！”

“是，我最在意的就是你们两个。别人的事，我都可以置之不理，但你们的事我不可以推托。”

“徐鑫，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她轻声问道。

“智言…因为早恋被处分回家反省了，以后，能不能再回去上课还不知道…”

“他打算怎么办呢？”她问道。

“现在还是在家呆着，其他的，还不知道。”我说。

“嗯…”她理理头发“真的是很难办呢…如果他们两个分开的话，应该就可以了。但是，似乎不太可能…”

“夏雪。”我打断她的思绪“不要再想了，你我都做不了什么，不如顺其自然吧！今天是你的生日，那些无关紧要的先别想了。”我对她说。

“嗯…好吧！我先不去想。对了，我的礼物你还没给呢，我可是期待了一个月呢。”

我拍拍额头“哎呀！忘了，你的礼物还没给你呢。我装在手提袋里了，现在去拿。”说完，我站起身，去客厅为她拿礼物。回来时，她已经吃完了。等她把剩下的饭菜放进厨柜里，我把手中的长方形礼品盒递给她“夏雪，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她接过盒子，手指在包装纸上轻轻抚摩着“谢谢…”她小声说着，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装，打开盒子后，她有些迟疑的拿出里面厚厚的一叠稿纸。看着蓝色的本皮，她问道：“这是…”

“这是我写的小说，打开看看吧！或许你忘记了，这里面写的是我们的故事，也是我答应过你的，要送你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