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姐夫啊,”她接起手机,“怎么会想到要找我?”
“爱臻你在哪?”原以为她会直接回家,没想到他赶回家却不见人影,他焦急的打电话找人。
徐爱臻呵呵笑了两声,“我在外面玩呀!”
“你在哪?我去接你。”他立刻道,总觉得她不太对劲。
“不用啦,我还没玩够。”她拿起桌上的啤酒,又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大口,“姐夫你还是多陪陪姐姐吧!孕妇是很娇弱的哦……我晚上就不回家了,你们要好好培养感情哟……”
“我就知道你听到了!”齐允非焦躁的道:“爱臻,事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现在人在哪?我过去接你,顺便跟你解释清楚。”
“不用啦,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自己的,”她又笑了几声,“好啦姐夫,不跟你说了。我最喜欢的歌播出来了哦,这还是我第一次在KTV里看到它播出来耶,我要唱歌喽。”
说完她直接结束通话,拿起麦克风,唱起那首她点过好多好多次,却还是头一回唱到的歌,完全无视疯狂作响的手机铃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把啤酒都灌光了,想按服务铃再叫人送来,却又提不起力气,只能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
好吧,她今天终于知道,自己真的不喜欢唱歌。
一个人唱歌一点都不好玩,她还宁愿像平时那样,坐在角落当个来吃东西的分母。
迷糊间,她似乎听到包厢门被打开的声音。
徐爱臻勉强抬眼,隐约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虽然只看到一个轮廓,却很理所当然的知道那是谁。
那身影缓缓走近,当他蹲下身,她一点也不意外的发现那张脸是如此熟悉。
“你怎么来了?”她愣愣问着。她只告诉他自己在唱歌吧,他怎知她在这?
“你说你在唱歌,我直觉就猜你人在这了。”他说得轻描淡写。
“可、可是这里这么多包厢……”
“是啊,我一间间找,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呢!”他一把捞起她,“走吧,回家了。”
“一间间找?”拜托,这家店有几百个包厢啊,“骗人!”
齐允非没说话,只是在发现她根本软绵绵的动弹不得时,干脆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他是骗她没错。
他才没傻到一间间找,而是直接到柜台询问有没有一个女孩自己来唱歌。
本来柜台是不会告知客人隐私的,但他很诚恳的在柜台小姐面前打她的手机,证明都没人接,让他很担心,而徐爱臻当初走进来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也让柜台小姐有几分忐忑,因此在衡量情况后,找了两个服务生偕同他去了包厢。
“我不要回去,我还要唱歌……”徐爱臻抗议。
虽然她不喜欢唱歌,但更不想回家。
不过跟来的服务生显然把她当成醉鬼,因此她的抗议无人理会,见他们认识,便没阻拦齐允非带人走。
他替她付了帐,抱着她离开KTV,直到回到车上,拿了一直放在车上小冰箱里的冷毛巾替她擦脸,她才清醒过来。
“……允非?”
“头脑清醒点了?”他替她绑上安全带,“酒量又不好,还一口气喝了半打啤酒,幸好我来得早,再晚些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你在意姐姐就好,管我那么多做什么。”她赌气的撇过头。
“你姐姐是好是坏与我何干,”齐允非睨了她一眼,“不找我把话问清楚,就这么冲动冒失的跑了,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你是存心让我着急吗?”
“平时的我是怎样的?你知不知道想怨却又不能怨一个人的感觉有多痛苦?”
胸口像是有团火熊熊燃烧着,她恨恨的瞪向他,“我好厌恶自己,都被你伤了,为什么心底还要一直替你说话、帮你脱罪?”
明明很想气他,偏偏脑袋又太理智,一遍遍重复跳针的告诉她,不是他的错。
男人叹了口气,“爱臻,你喝多了——”
“我才没有喝多,我清醒得很!”她不依的拍开他的手,红红的眼瞪得好圆,“我也不想活得那么理智啊,我偶尔也想耍任性、偷个懒,不念书、不帮姐姐煮饭、不那么认真工作……可我就是做不到……我好讨厌心中摆脱不掉的责任感、好讨厌自己的冷静……”
如果她笨一点,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透澈,或是再任性一点,也许便能狠狠怪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想怨又不能怨,还不能骂谁发泄,她不是圣人怎么做得到?
齐允非听着,感到一丝丝心疼。他知道她年纪虽轻,却拥有过人的智慧与成熟,也一直很欣赏这点,不晓得她竟为此感到痛苦。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二十二岁、大学才刚毕业的女生,要她压抑本性活着,确实太辛苦了点。
“不想忍就不要忍了,”他轻拥住她,“想生气就骂出来,在我面前你有任性的权利。”
真的吗?她真的可以对他任性?可以明知道是不是他的错,却故意迁怒于他吗?
她很相,非常非常想。
然后想着想着,话就出了口——
“我讨厌你,给了我爱你的机会,却又把它收回去……我讨厌你,当初为什么要跟姐姐上床?我好讨厌你……事已至此,为何还丢下怀孕的姐姐出来找我,继续给我不可能的希望……”
她真的好讨厌好讨厌他,却又割舍不掉对他的情感。
徐爱臻槌打着拥住自己的男人。她以为她已经很用力了,但其实力气跟小猫没什么两样。
齐允非静静听着她发泄,直到她崩溃的在他怀里哭惨了,才抽了卫生纸,仔细替她拭泪。
“说完了?”等她终于不再抽噎,他才开口,“那该我说了吧?”
“……说什么?”她还是很不甘心。
“你姐姐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
“啊?”她手上还拿着卫生纸,一颗泪珠挂在脸颊上,“可姐姐不是说——”
“这事说来话长,我再慢慢跟你说,总之我和你姐姐绝对清清白白,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与我无关。”他否认的极干脆。
徐艳婷和允为想让他背黑锅?门都没有。
徐爱臻的嘴张了又阖,完全反应不过来。
大概是酒精让她脑袋变得迟钝吧,她想。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白伤心……也白哭了?”过了好久,她才挤出话。
知道她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微笑的放开她,发动车子,“我很抱歉,不过我不会让你有借口甩掉我的。”
“我才怕你甩掉我呢!”被他这么一逗,她忍不住破涕为笑,“还不快点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齐允非边开车边告诉她实情,以及自己的猜测。
徐爱臻越听嘴巴张越大,待他说完,她完全困惑了。
“为什么我姐会跟你弟在一起?”
“真是个好问题,我也不清楚。”而且在一起就算了,把小孩赖给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允为了,我们兄弟间其实没什么心结,只是彼此工作忙碌,再加上他或许多少因为苏雅筑的事对我感到愧疚。”毕竟依客观情况看来,允为确实“捡”了他女友。“虽然你姐姐不肯吐实,还要求我别把这事说出去,但她的情况拖下去只会更糟。我不认为允为可以接受他的孩子叫我爸爸,而且依我看,他目前八成还不晓得这件事。”
“我只是觉得奇怪,既然都怀孕了,姐姐为什么不快点离婚,改嫁给齐允为?”除非存心把孩子赖给允非,否则越晚离婚岂不对她越不利?
“也许她和允为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吧。”见她露出一脸忧虑的表情,齐允非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我会尽快把允为找回来,将这事好好解决的。”
然而他的安抚只是稍稍让她松开眉头,语气中仍带着担忧,“允非。”
“嗯?”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能不能请你答应我,不要为了急着给我名份而伤害到其他人?”
就知道这小女生总是这么善良,她要学会耍任性怕是得等下辈子了。
齐允非微微笑,“我知道,我会尽力。”
经过一连十几天的艳阳天后,这天天气却转阴。气象预报说有轻台将至,天空灰蒙蒙的,阴暗的乌云带来厚重的湿意。
齐允非的心情也有些沉郁。
早上他看天色不对,怕平时搭捷运上班的爱臻淋雨,便提议要载她上班,反正顺路。
没想到她居然猛摇头,说什么怕引人闲话,怎么也不肯搭他的车。
他坐在车里,当车驶过某座桥,开始有雨滴落在挡风玻璃上。
齐允非的眉皱得更深了。
虽然她有带雨伞,可从捷运站走到公司也有一段距离,车外风声呼呼作响,刮得树枝激烈摆荡,雨伞能济什么事?
当他正挂心着爱臻不知有没有淋雨着凉时已到了公司,正打算驶入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没想到却突然涌上一群人,将他的车子包圈住,让他无法前进。
看到人人手上不是麦克风就是摄影机,他立刻便知事情不妙,可他们这样挡住他的车子,他也无法动弹。
都已经又是风又是雨的了,这群人也未免太拼了吧?
见警卫已匆忙赶来,他立刻以手势示意警卫替他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他则干脆下车打算用走的。
“齐先生,”他一开车门,麦克风就通通递了上来,“听说您夫人有喜了是吗?”
“您结婚才四个多月,夫人就已怀孕两个月,看来您和夫人还挺努力做人的。”另一位记者以开玩笑的口吻道。
齐允非变了脸色。
消息怎么传出去的?他明明交代徐艳婷要守口如瓶的!他原是打算和弟弟谈过后再和徐艳婷迅速离婚,并押着他们进礼堂。虽然可能会传得不太好听,但若与医院协调好,要求他们对徐艳婷怀孕几个月的事严格保密,至少还有机会瞒过众人,让大家以为孩子是徐艳婷与允为在婚姻关系中怀上的。
可事情怎么会在这时曝光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他冷冷的问,表情一点也没有为人父的喜悦。
“哎,齐总何必还想隐瞒呢?齐董事长昨晚就公布这项喜讯了。”
爷爷?难道是徐艳婷为了怕他还是坚持要离婚,才告知爷爷想赶鸭子上架?
他的脸色更冷了。
他向来是不受人威胁的,徐艳婷既然想算计他,他也不会让她好过。
无视媒体的追逐,他快步走进公司,让保全将媒体拦在外头,接着立刻拨了电话给徐艳婷。
电话很快被接起。
“敢这样算计我,你倒挺有胆量的。”她怎么会笨到不知道他有最优秀的律师团队,有的是办法让她离了婚却一毛钱都拿不到?
“这件事我不是故意传出去的。”徐艳婷在电话那头急道:“我原本还在想要怎么跟你商量,不知道爷爷居然立刻大肆宣扬出去……”
他才不信,“你没说,爷爷又怎么会知道?”
总不可能是他自己讲的吧?
“是上次我不小心把超音波照片掉在老宅,我后来怎么都找不到照片,还以为在路上不见了,哪知道爷爷捡到照片,昨晚突然打电话问我。”她吸了口气,“这事是我的疏忽没错,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事已至此,你是不是故意的有何分别?”懒得再听她解释,他直接挂了电话。
搭电梯上楼,大步走进办公室,他的忍耐已到达极限。
不管了,他什么都不管了。
他的心眼太小、太自私,只在乎他在乎的那个小人儿,只想将她安安稳稳的保护起来,不受任何伤害。
至于其他人的名声还是什么的,他顾不得了。
齐允非决定快刀斩乱麻,这两天就把事情一并解决。
第九章
总经理办公室里,沉默的坐着三个人。
一个是总经理本人,一个是被自家大哥急Call来的齐允为,另一个则是被总经理假公济私叫上来的小职员徐爱臻。
齐允为率先开口道:“大哥,你这么急着把我找来有什么事吗?”
他不认识那个坐在旁边局促不安的小女生,更不晓得大哥叫她上来做什么。
齐允非淡淡望向久未见面的弟弟,“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和耐性,就直问了吧,允为,你跟徐艳婷是怎么回事?”
“我……跟大嫂?”他明显呆了呆,“我跟大嫂能怎么样?倒是今天媒体不是大肆报导大嫂怀孕的消息吗?”
齐允为不认识徐艳婷?齐允非与徐爱臻诧异的面面相觑。
“你和徐艳婷难道没私下见过面?”
齐允为摇摇头,“大哥,我跟你也好一阵子没见了,和大嫂更只在你们结婚时匆匆见上那一面,奇﹕书﹕网怎么会跟她有什么交集?”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真的是允鸿?齐允非微惊。
“对了,大哥,这位小姐是?”齐允为困惑的望向旁边看起来跟大哥似乎默契很好的小女生。
齐允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讶异他居然不认得爱臻。允为和允鸿不同,当初有参加他的婚礼啊,“你问爱臻?她是——”
“等等。”徐爱臻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惊呼,忙从包包里拿出皮夹,抽出一张照片,“那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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