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大的作用。
弟子们聚集在主峰,告祭过祖师,就启程了。
这次的领队,仍然是蓝沐阳。
身为戒律长老,战令堂实际上的主事者,蓝沐阳这段时间很忙,甚至比掌门顾真人还忙。文明点的说法,战令堂负责宗门安全及执法,责无旁贷,换句直白的,但凡打架,都是战令堂的事。
陵苍与妖修开战,蓝沐阳第一时间就赶去了临海,布防、调遣,忙得跟狗一样,好不容易歇口气,那边临海局势又变,于是他回宗门拉人来了。
这次调遣的人员,全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不仅是筑基修士,结丹修士也是如此。蔚无怏、丹锦都在其中,还有一位擎岳峰的越秀真人,是一位女剑修。
灵玉自来到沧溟界,还是第一次在剑修中看到女修士,对这位越秀真人分外有好感。结果多看了几眼,就瞧见越秀真人身后朝她挤眉弄眼的钱家乐。
一别五年,同在宗门,却不得相见,灵玉猛然看到他。吃了一惊。等到上了飞舟,可以自由活动,钱家乐就凑过来了。
“程师妹!”
灵玉没有答话,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道:“钱师兄,五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天姿国色啊!”说到最后一个词,已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钱家乐瞪了她一眼,想要回击,可如今的灵玉不比当初刚入门,那话就被吞回了肚子。
“对了。方师姐,”灵玉转过头,指着他对身边的方心妍介绍道。“钱家乐,我的好友。”
又对钱家乐说:“方心妍师姐,万法阁方师伯的爱徒,这几年照顾我良多。”
对钱家乐的介绍,没有提及他的师承,只是“我的好友”这么一句话,方心妍颇有深意地看了钱家乐一眼,便笑道:“原来是钱师弟。早就听程师妹提过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既然灵玉以好友身份介绍,她就没必要称呼师叔了。
“啊……”钱家乐看到方心妍。吃了一惊,他从小为自己的容貌烦恼,很少看到比自己还漂亮的女子。不免多看几眼,却被灵玉当胸打了一拳:“看什么呢?还不招呼?要是方师姐以为我的好友都是色狼怎么办?”
钱家乐脸色微红,拱手见礼:“方师姐,冒犯了。”
方心妍道:“哪里,钱师弟怎么会是色狼,”顿了顿,忍不住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若想看美人,天天看镜子不就行了。”
话音一落,灵玉喷笑出声,搭着方心妍道:“方师姐,还是你直接,这话我想说很久了。”
钱家乐满面通红,想火吧,对着方心妍这么个美人,还真不出来,笑一笑揭过去吧,又被灵玉笑得太没面子了。
方心妍似乎看出了他的尴尬,道:“你们先聊着,我去那边坐一会儿。”
说着,向钱家乐歉意地一笑,施施然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钱家乐抓抓头:“这位方师姐,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怎么,春心动了?”灵玉十分自然地往他肩上一搭,凑上去贼笑,“也是,想找个比你漂亮的女人可不容易……”
“别胡说!”钱家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又误交小人么?”
“……”提起这事,分外没趣。灵玉摸摸鼻子,收回自己的爪子,过了一会儿,道:“方师姐可是聪明人……”
“换句话说,人家要是狠起来,一根指头就能玩废了你!”钱家乐伸出小指,配以鄙视的眼神。
“去,我有这么面吗?”
“那到时候就让我瞧瞧,这几年你长进了多少!”
两人针锋相对地胡扯了一通,方才说起这几年的经历。
“钱师兄,你们擎岳峰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连门都不让人进?”
“唉,别提了!”站久了,钱家乐十分没有气质地一拂衣摆,席地而坐,“我听越秀师姐说,我师父从三十年前开始,就疯疯颠颠的,说圣典那部剑诀不完整,要把它修好。这不,他自己修不够,还要把全部门人都拉上。”
“……”灵玉跟着坐下来,不可思议地道,“所以他天天在问剑峰守门?”
钱家乐一摊手,表示自己同样不解。元婴修士的心思,哪是他们能捉摸的?
“我一入门,师父就狠命地操练我,差点就坚持不下来了……”说起来都是辛酸泪,钱家乐后怕地摸摸脖子,“指不定你就见不着我了。”
灵玉心有戚戚焉:“我师父没好到哪去,我足足被整了一年,直到他闭关我才逃过一劫……”三世镜中那一年,可不是正常的时间,没整废算好的了。
两人互吐苦水,足足说了一天,总把心里的郁气都吐出来了。
这次出行,为的是临海征战,所以调的是宗门内最好的飞舟,不过两天,就到了白鹿庵战场。
临海战场,舍去被溟渊之气隔离而出的鬼哭陵,以皇风书院、白鹿庵、丹心阁、归安寺四宗门为据,分为四个点,太白宗离白鹿庵最近,因此多数来了白鹿庵。
灵玉私下曾与方心妍讨论,陵苍各宗门的山门选址够坑爹的,战力强的多半在西边,什么真华仙门、极意宗、紫霄剑派、七杀谷,无一不是武力强盛心狠手辣的主,而东边呢?不是书院就是寺庙。看看这次涉及临海战场的四个宗门,儒家二院全部中招,佛门四寺中了一半,仅有一个不好惹的鬼哭陵,偏偏又有溟渊之气防线可守。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西部多高山,东部多平原,佛儒不比道魔,他们多靠凡人供养,当然会把山门建在相对人烟繁盛的东部了。
上一次乘坐大型飞舟,还是八年前,可见到的景象,却完全不同。
飞舟缓缓靠近白鹿庵,一路上,战火越来越明显。
白鹿庵是女尼庙,所收弟子也不多,因而建筑以简洁朴素为主,没有高大的牌楼,也没有矗立的雄伟大殿。庵中最高的建筑,是一座七层浮屠,挑飞的檐角,挂着八角风铃,传送佛音,给战乱中的白鹿庵,带来一丝平和宁静。
除了白鹿庵外,周围尽是断壁残桓,没有一处完整的建筑。凡人不见踪影,早在妖修出战之初,就被迁移至内6。佛、儒二道,对凡人的保护也是道、魔所不及的,他们成于凡人,失去了凡人的拥护,也就失去了根基。
飞舟在临时建造的高台上停下,蓝沐阳与前来接应的白鹿庵女尼交接一番,便领着众弟子下了飞舟。
灵玉等筑基弟子被领到白鹿庵的后山——那里扎起了密密麻麻的帐篷,供来战的修士居住。
白鹿庵山门虽小,驻地却一点也不窄,虽不及太白宗占地千里,百里却是有的,容纳数万名修士不在话下。
这数万名修士,不但有各宗门调遣而来的弟子,也有招募来的散修。
老家伙们都明白,单靠大宗门御敌,那是不成的,宗门势力虽大,人数却不占优——一座仙城,便有百万人口,陵苍有多少仙城?所以,散修必须招募,只有将数量最多的散修收编,投入战场,临海之战才有胜出的可能。
为了招募散修,大宗门下了血本。第一,凡登记入册的散修,享受战时福利;第二,战功卓越者,可破格入宗门;第三,战功换奖励,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此三策一出,各仙城沸腾了。虽说战场危险无比,可机会也是大大地有,散修最不缺的就是冒险精神。
所以,白鹿庵这数万名修士,大多数是散修,宗门弟子不过万余名。
当然了,宗门弟子也要安抚。战时福利与战功换奖励这两条,同样对宗门弟子开放,而且他们还有宗门补贴……
总之一句话,有靠山的永远比没靠山来得爽!
他们来的第二天,蓝沐阳就把新来的筑基弟子全部召集起来了。
“能来到这里,你们都是宗门内前途无量的新秀。”第一句话,这位公认一板一眼正经无比的戒律长老就把他们给抬高了。
“但这不够,你们有着卓越的天资,有着非凡的才华,可还没能证明自己。”蓝沐阳顿了顿,说,“现在,宗门给你们一个机会。”
虽然这番话说得漂亮,但还不足以让这些人动容。在场的筑基弟子,都是有天资有师承的,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听完了,还是那副样子。
可接下来,蓝沐阳的一句话,让他们立时瞪圆了眼睛。
“凡在此立下战功者,前三名可入战令堂正部!”
☆、142、来多少杀多少
战令堂正部!
五个字,就足以让这些新秀们沸腾了!
太白宗七个堂口,其他堂口的人事均由执事堂统一掌管,像他们这些拥有师承的弟子,羞于成为其中的执事,那对他们来说,是很掉份的事。
但是战令堂的话,情况又不一样。
战令堂,太白宗战力最强的所在,战令堂弟子身份不一定最高,实力却一定最强。想进战令堂,除了选拔,别无他途,连问事长老都无权过问。换句话说,七堂口中,哪怕权力最大的问事长老,都管不到战令堂去。
当然,仅仅是进入战令堂,还打动不了这些人。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有师承的人,犯不着去干那些苦差事。
关键是后面两个字,正部啊,那可是正部!拥有最完美的训练方法的正部,以绝对的实力为目标的正部!
战令堂总共一百多名弟子,皆是门中精锐,不说以一当十,最起码也要以一当五。而正部,最多十人,以一当十是最低标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隐藏的诱惑。
真传弟子。
历代真传弟子,皆出自战令堂正部。
太白宗的真传弟子,是个荣誉称号,他不是某个修士的真传,也不是某一分脉的真传,而是整个宗门的真传。他拥有可比结丹修士的福利,能对普通弟子和精英弟子号施令,可直接面见掌门,更能自由进出万法阁,遍览群书,甚至包括九大圣典!
换句话说,真传弟子,就是全宗门尽力培养的对象,想要什么有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他们这样的年轻修士无限向往的一点。名誉。
太白宗历史上,只出现过六位真传弟子,每一位都成为了元后大修士,无一例外。
倾天之祸至今已有万年,万年时间,不过出了六位真传弟子。何等稀有?以至于很多普通弟子,都忘了真传弟子的荣光。
是的,荣光!
真传弟子,代表不仅仅是那些泼天的好处,更代表着无上的荣光!
而现在。一条通往荣光之路,展露在他们面前了。
成为战令堂正部,便可接受战令堂的秘密特训。实力大涨,再立下不世之功,而后一争真传弟子之名!
几乎每个人都热血沸腾,却没想过,这只是宗门给他们画的一张大饼……
真传弟子稀罕,可战令堂正部并没有那么稀罕。无论哪个时候,战令堂都有正部,可为什么万年时间。才出了六个真传弟子?
不过,这些热血冲头的年轻人,不会往这边想。要知道。平日想进战令堂正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十个人。出一个才能进一个,能进战令堂正部的都是修炼奇才,实力群,太平年月,想战死都不容易,等他们结丹……十年能有一次机会吗?
但,现在不一样了,如今正是妖修来犯之机,战事频繁,只要抓住机会进入战令堂正部,就有机会建不世之功勋,成为真传弟子!
三个啊,同时放出三个名额,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带着激动的心情,筑基弟子们散去了。
钱家乐没回自己的帐篷,而是来到了灵玉和方心妍的居所。
筑基修士两人一顶帐篷,灵玉便和方心妍凑到了一起。
这些帐篷,设施十分完善,尤其是防护阵法,隔音不用说,防御也是一等一的,哪怕白鹿庵被破,妖修们想要把这些帐篷轰掉,也要花费不小的力气。
袅袅轻烟腾起,带起一股凝而不散的幽香,方心妍握着玉壶,动作优雅地将热茶倒入玉杯之中。玉笋般的手指,倒比玉色还要白皙。
“钱师弟,请用茶。”长相妍丽非常,方心妍的行止却含蓄有礼,不像个舞姬,倒像个大家闺秀。
钱家乐不知道方心妍的出身,只是在心中感叹了一下她的美貌,便接了茶:“多谢方师姐。”
方心妍微微一笑,轻轻一推另一只玉杯,只见杯子平平飞起,一滴不漏地落在灵玉的桌案上。
灵玉正在画符,修为稳固之后,她又把制符之术捡了起来。
她的符术在沧溟界虽然不算什么,可拆解灵符的天分不是假的,重新学习制符之术,那是一日千里,再加上修为大涨,很容易就把基础的东西学透,成为制符师了。
剑修作战,剑术自然是根本,但灵符也是出奇制胜的手段之一。灵玉并不是那种古板的剑修,觉得剑修就应该一门心思修剑,恰恰相反,她一直觉得,胜利才是目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