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个家伙,可不是见谁都这么大方的,法宝随便送?我都没……再说了,他能去谷师叔那里求取此物,就已经很奇怪了……”徐正一时忘形,顺口就说了出来。
灵玉心道,还好自己没有用本名,不然说也说不清了。饶是如此,徐正已经确信了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纠葛。
她很想一头撞死,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就跟姓徐的牵扯不清了呢?
话虽如此,回到自己暂住的洞府,灵玉不由自主拿出这只名为“蝶恋花”的玉笛,起呆了。
蝶恋花,为什么要送这么只笛子?难道……因为凤求凰?
本来已经想得通透的事情,被徐正一番话搅得心乱如麻。
之前她决定,再见到徐逆,一定要问个清楚,他到底想什么,如果没有别的心思,大家共同保有秘密,心照不宣。如果他愿意的话,同心契也可以解了,她现在知道徐逆的存在是为了什么,没必要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同心契这种捆绑着双方的魂契,实在碍手碍脚。
假如,他要真有什么想法,那……那到时候再说!
虽然如此打算,可她心里,是不相信后者的。她认识徐逆的时候,他以徐正的身份活动,可行事举止,已经明显地带了个人特色,可见那时就开始反客为主了。
那个因为她可能猜出秘密,就拔剑相向的徐逆,冷酷得让她心惊。她毫不怀疑,如果那时候仙书没有觉醒,徐逆会杀了她。
这么一个人,就算一时崩溃,怎么会突然对她产生什么心思?
可是,这只笛子算什么?不但名叫蝶恋花,而且这花还应了她的名!
想得烦躁了,灵玉猛地拍了下头,自言自语:“冷静!就算他真的有什么想法,那关我什么事?别人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人家吗?明显不可能的嘛!大不了到时候把东西还他……”
如此自我劝解数遍,心情慢慢平静下来,灵玉调息修炼去了。
结丹修士的心境,就算有所波动,也不是能轻易能动摇的。何况灵玉本来就是干脆的性子,现在徐逆就在眼前,少不得要问清楚,可他也在游历之中,身在何处都不知晓,就是挂心,也没地方问去。
每日修炼、结交朋友、谈玄论道,闲了到飞廉城庶务堂接趟差事,灵玉的日子过得甚是悠闲。
玄渊观那边她没有插手,展得也不错。
上界通道开放的事,传到另外两观耳中,太真观和无极观到底还是求了玄渊观。张青书一点也没客气,凡是借道来上界的,都被他剥下一层皮。
不过,他个性绵和,没有做绝,只要收了借道费,就让人在龙尾山小道观中暂居几日,将上界的规矩一一教授。
如此数月,来到上界的修士渐渐增多,不止太真观和无极观的弟子,还有一些散修,千辛万苦凑齐借道费。
张青书趁机宣扬玄渊观建立势力的事情。散修们一看,上界虽然物资丰富,可他们实力不强,想要立足还真不太容易。既然玄渊观肯接纳他们,哪里还会拒绝?
太真观和无极观倒是想效仿他们,可他们身无长处,没有容身之地,哪能与玄渊观相比?玄渊观之所以在龙尾山立足而没有被本地势力吞了,是因为灵玉的护持,他们到哪里找结丹修士给自己做靠山?
很快的,来到上界的两观弟子就散了,就连两观的长老,都没了约束的心思。他们都是在下界修炼到顶峰的人物,到了上界,都忙着晋阶了,谁还在乎下界的三大道观之名?
此消彼长,没过多久,玄渊观就把太真观和无极观一并吞了。如今不再有下界三大道观之名,只有龙尾山小势力玄渊观。
灵玉听说了这事,感到很满意。不管将来玄渊观能不能展起来,至少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吞并两大道观不值一提,融入星罗海,在飞廉城立足才是真的。
势力与宗门不同。在西溟,宗门是不容许背叛的,有着严格的传承,若是叛出宗门,便可当作叛徒击杀。势力则松散得多,进出随意,也没有那么森严的等级,取而代之的,是利益的交换。
这样的形式,注定起伏不定,哪怕是掌控飞廉城的大势力,不过百年间,也能完全地被替代。而宗门建立起来,出一名足够强大的修士,便能支撑几百年,乃至千年。
灵玉衷心希望,玄渊观能适应星罗海的氛围,展起来。到时候,在星罗她也有所倚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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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结交
结束一个大周天,灵玉收了真元,睁开双眼。
一名木木呆呆的傀儡人奉了茶来,热气腾腾地放到她面前。
这是徐正送她的。他粗通机关之术,偶尔做几个傀儡人玩乐,修为不高,但能端茶待客,十分便利。
说起来,她在飞廉城也呆了快一年了。当然,这一年她并不是只呆在飞廉城,屏翳、丰隆二岛也是常去的。三大岛是星罗海最繁荣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修士极多,不说别的,想寻人交流,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
这一年来,她结交了不少同道,交流之间,颇有感触,修为一日也没有放下,稳稳当当地进步着。
徐正也不错,昭明剑君早就为他准备了诸多手段,很快稳定了修为,剑阵也修炼得像模像样了。
两人之前没有多少交情,然而曾经共患难,又是他乡遇故知,难免亲近了起来。
另两个与她交情甚好的,就是一同接过任务的水冰清和青光子。
他们年纪相仿,性情相投,来往甚多,渐渐结成好友。
与他们来往,灵玉也存了一份私心。她迟早要离开飞廉城,到时候玄渊观如何,就不好说了,若能结下几个好友,随手看顾一下,能免去玄渊观许多麻烦。
不说别人,青光子是飞廉城本地修士,与御仙阁交好,交游广阔,玄渊观若能抱上这条大腿,不知道省多少麻烦。
正想着,傀儡人奉上来一张传讯符,她接了过来,看到传信人就是青光子。
传讯符无火自燃,传出青光子快活的声音:“程道友,有时间来闻香楼一聚。”
闻香楼是青光子亲族的产业,这一年来,时常邀他们前往闻香楼聚会。
正好修炼完了。没什么重要的事,灵玉略微收拾一下,出门去了。
闻香楼内,水冰清和青光子正坐着谈笑。他们两个本就是好友,关系一向亲近。
说起来,有件事灵玉一直觉得很好笑。水冰清是个性格外向活泼的姑娘。无论是男是女,都能相处得很好,偏偏跟徐正相处得不冷不热。她有一次耐不住去问徐正,才知道其中的隐情。
要说也是徐正手贱,结丹之后。他心情极好,之前收敛的毛病又出来了。水冰清容貌娇俏可人,年纪又不大。正好是他喜欢的类型,顺手就勾搭了一下。
就算他现在顶的是徐一的脸,可也是俊朗有型啊,行事又颇有公子风范。水冰清觉得他还算入眼,也就默认了他的勾搭。
没料到,勾搭这种事情,对徐正来说就是顺手而为,这边跟水冰清暧昧着。那头被她撞到他与一名筑基女修调笑。水冰清当场就翻脸了,要不是看在大家有共同朋友的份上,当场就会大打出手。
徐正灰头土脸。尴尬无比,可又没法解释。说他是认真的?他还真不是认真的,就是遇到喜欢的姑娘。想勾搭一下,风花雪月一场,挥挥手走人。至于那名筑基女修,只是对方勾搭他,他没有明着拒绝而已,他又不是徐逆那个古板的家伙,送上门的便宜不占么?
听了他这句话,灵玉顺便踩了他一脚。什么叫送上门的便宜不占?不要给自己的没节操找借口好不好?她就觉得奇怪,伏元青说徐正怜香惜玉,怎么她认识徐正这么久,也没见他有这方面的毛病?敢情是没让她看到!
“程妹妹。”水冰清看到她过来,笑眯眯招手,“有些日子不见了,上哪去了?”
相处得久了,水冰清的称呼就换了,她与灵玉年纪正好相当,同样结丹不久,性情相投,干脆姐妹相称。
灵玉一点也拘束地随便捡个位置坐,笑道:“有些日子?最多就是半个月吧?我还能去哪,每天就是修炼,然后三大岛逛一圈……”
“也是,除了修炼,你就没什么爱好……”
爱好?这东西是调节心情的。比如,她师父蔚无怏爱喝茶,师祖爱收藏东西,徐正没事就做机关,青光子喜欢到处结交朋友,水冰清闲了就逛街……灵玉回想了一下,她好像是没什么爱好,无论是喝茶读经下棋吹笛子,都称不上爱好。
难道她是没有爱好的人?这个想法让她了一会儿呆。
“程妹妹,你在想什么?”看她眼睛直,水冰清凑上前。
“哦。”灵玉回过神,直言相告,“只是在想,我的爱好到底是什么。”
“噗——”水冰清指着她笑,“不用想了,我来告诉你,你的爱好就是修炼。”
“是这样吗?”灵玉摸着下巴,“可是,我也不是那种埋头修炼,什么也不理的人啊!”
“你看你,我们干什么,你会跟在旁边很有兴趣地看,甚至参与,但哪件事放在心上了?能让你上心的,就是修炼了,这么一想,你的爱好难道不是修炼?”
“……”灵玉摊手,好吧,这话说得挺有道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定性的人,活了一百多年,才现,原来她的爱好是修炼,真是好规矩……
两人说笑一阵,徐正也来了。灵玉和水冰清同时看向青光子,异口同声:“你怎么把他也叫来了?”灵玉是诧异,水冰清则是不满。
青光子更诧异:“怎么了,叫他来不行吗?”
灵玉和水冰清同时沉默。那件事情,青光子并不知道,这种事,对着男性朋友总是有点说不出口。
徐正哼了一声,不满地敲了敲桌子:“你们至于吗?就算讨厌我,麻烦也不要摆在脸上行吗?”很伤自尊的!他什么时候让女人讨厌了?
水冰清绷着脸,闭口不言。灵玉则笑:“没摆在脸上你就可以当不知道了?这样自欺欺人不好哦!”
徐正不理她,坐到青光子附近。
“行了,”青光子出来打圆场,“我这里有正事,你们别闹。”
一听这话,三个人六只眼睛齐齐望着他。青光子最爱同道交流,有正事的时候可不多。
“怎么,接了任务?”水冰清关切地问。
“嗯。”青光子道,“是个私人任务,不是从庶务堂接的。”
“私人任务?”灵玉和水冰清同声反问。
所谓私人任务,通常是某些修士挂在庶务堂的,偏偏青光子说,这任务不是庶务堂接的。
“你们可知道翰墨居士?”
三人点头。
翰墨居士,是一位久居飞廉城的元婴前辈。他出身儒门,各道皆修,博采众长。性格也很随和,偶尔会公开讲道,在飞廉城内颇具声名。
“这任务是翰墨居士的?”水冰清关切地问。
翰墨居士虽然收徒不多,然而,与他有关系的结丹修士不少,想要做什么事情,根本不需要任务。如果真是翰墨居士的,应该是青光子凭私人交情拿下的。
“是。”青光子顿了顿,说起源由,“你们应该知道,翰墨前辈这几年都不再出来讲道了,其实原因就是,他修炼的时候出了问题,不便外出。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你们切莫外传。”
三人肃然应是。元婴修士受伤的消息是隐秘,如果传出去了,他们可就得罪翰墨居士了。
“这几年,翰墨前辈一直在养伤,如今缺一件材料,他的弟子又有别的事要忙,就委托了旁人。我好不容易抢下了这件任务,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和你们一起去比较好。”
……
闻香楼聚会之时,多宝楼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伏元青将这人迎进了自己的居处,布下重重禁制,方才舒了口气。
“如此小心翼翼,你在无双城还没有站稳脚跟吗?”来人语气淡淡地问。
伏元青看着他俊美如昔的脸庞,不知为何,态度多了一缕敬服。不是因为他已经成为结丹修士,而是因为自己当年来到星罗,亲眼见识到他悄无声息布下的后手。
那次来星罗海,他才多大?不过二十六岁,刚刚筑基三年,而且是在剑君眼皮子底下来的星罗海,居然悄然结下那般强援……如果当年他真心要抓自己回紫霄剑派,恐怕他现在早就被剑君惩戒,乃至丧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段师弟在剑君的身边,还选择效忠于他。跟随剑君,也许以后会有高深的修为,但永远也不会有自由,跟随他,虽然眼下身处黑暗,却还保留着希望。
想到这里,伏元青答得十分慎重:“无双城比我想像的复杂,连那位都还没有站稳脚跟,我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