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并没有回答,只是冲着男人笑笑,跟着欧阳楠走向木屋子,而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藏獒,却趴在老者的脚边,乖顺得像只宠物小猫咪一样。
靠近老者,秦卿这才发现,这个老者竟然是个瞎子,那双枯井般的眸子一点神采都没有,根本只是摆设而已。
欧阳楠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面色难看,关心道:“诸葛爷爷,你的眼睛……”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诸葛晴天打断道:“没事,人老了,这身体就不管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老者脸上一脸的淡然,秦卿总算相信欧阳楠的话,这老者确实是个脾气怪异的人,瞎了眼睛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能这么坦然的面对,真是怪人一个。
随便聊了几句,秦卿三个人随着老者走进了木屋子里,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让秦卿顿时倍感舒服,原本身体的疲惫也在慢慢地消退。
整个木屋子内,放满了盆栽,只是这些盆栽似乎和一般花鸟市场上的盆栽有些不同,因为秦卿仔细端详了好久,竟然愣是没认出一株花草,更别说说出它们的名字了。
偌大的一个木屋子内,除了盆栽外,还摆着一些瓶瓶罐罐,形状各异,摆放的井然有序。在瓶瓶罐罐旁边,还有一个冒着白烟的炉灶,上面放着的铁锅里黑乎乎一片,不知道是什么物体。
牵着藏獒的诸葛晴天走到木屋子内,手指指了指木屋内的几条木凳子,淡淡道:“坐吧。”
靠!这老者也太牛了吧。竟然将藏獒当导盲犬使唤,果然是奇人。
秦卿看着老者手里牵着的藏獒,心里一阵暗潮涌动,在这个世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个性的人儿。
说实话,这老者和她以前在异界有的一拼,以前她是坐着巨鹰行走江湖,眼前的老人是牵着藏獒走路。
想到这一点,秦卿对于眼前这个老人有了一丝莫名的好感,这也许就叫做物以类聚,臭味相投吧。
看到秦卿愣在那里,一脸傻笑,欧阳楠脸色有点难看,低沉着声音道:“傻站着干嘛?”
闻言,秦卿从自个的思绪醒来,讪讪一笑,抱着龙儿在一边的木櫈上坐下,眼睛在一边的炉灶上瞅着,吸了吸鼻子,那些浓郁的药草味应该就是炉灶上的铁锅里弥漫开来的。
就在秦卿对着那铁锅打量时,诸葛晴天也在木屋子的一张木椅子上坐下,身边的藏獒乖乖地趴在他的脚边,而欧阳楠却并没有坐下,而是挺直着腰板站着。
沉吟了片刻后,欧阳楠脸上一片恭敬,低着声音道:“诸葛爷爷,你最近都好吧?”
“嗯。一把老骨头了,有没有好不好的。”诸葛晴天轻轻抽动了下唇角,嘴角的那一抹浅笑略显沧桑,随后声音低哑道,“老首长身体还好吧?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还好,就是一直提起你。一直提起你们以前的日子。”一提到自己的爷爷,欧阳楠紧绷的神情微微一松,脸色也微微缓和。
听到欧阳楠的话,诸葛晴天微微动容,双唇微微抖动了下,虽然脸上依然是一片淡然,但是从他微颤的身体上可以看出,此时的他心底并不平静。
此时的诸葛晴天心里暗潮涌动,想起在战场上救死护伤的那些回忆,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起来,想起老首长的悉心栽培,心里就感觉一阵愧疚。
整个木屋内,沉默一片,陷入一片寂静中。
良久后,诸葛晴天才渐渐平复了内心涌动的情绪,抬起手捋了捋白须,嘴角的浅笑透着一股无奈,“老夫愧对老首长的栽培。”
“诸葛爷爷不要这么说,爷爷一直说,他的命是你救的,没有你,也就没有我们欧阳家。”欧阳楠经常听爷爷说起眼前这个老人,也知道他是爷爷的救命恩人。
闻言,诸葛晴天苦涩一笑,语气略显激动道:“那是我应该做的,老首长那是吉人天相。”
一旁的秦卿抱着龙儿,一边听着两人的谈话,眼睛又开始在木屋子里转悠,从那些瓶瓶罐罐,到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盆栽,这里的一切似乎都透着一股怪异,和现代世界有点格格不入,她好像又回到了异界似的。
聊了几句后,欧阳楠终于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诸葛爷爷,这次来主要是因为我的妻子,在医院检查出了一点小毛病,想让您给看看。”
欧阳楠并没有直接说出“不孕症”几个字,倒也不是有所隐瞒,只是他对那些个医生的诊断一直持怀疑态度。
说完,欧阳楠撇头对着一旁的秦卿低声道,“这位是诸葛爷爷,以前我的爷爷的战友。”
微微点点头,唇角露出一抹浅笑,一对梨涡儿渐显,秦卿笑着道:“诸葛爷爷好,我是秦卿,他的媳妇儿。”
“哦。听你说话,中气十足,是不是练过功夫?”听到秦卿的话,诸葛晴天脸上的神情微微动,出声询问道。
“啊?”秦卿怔了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异界她也算是练过功夫,可这现代世界,她也只当兵而已,思忖了一会儿,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是军人。”
“哦。”诸葛晴天微微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笑着对欧阳楠道,“看病这事不急,你们难得过来,在这里多住几天,也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已经好久没有人上来这里了。”
“嗯。”欧阳楠和秦卿都是微微点头,调皮捣蛋的龙儿更是高兴得上蹿下跳,这里的环境让他有种回到异界的感觉,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在诸葛晴天的指引下,欧阳楠和秦卿将木屋子的一个房间打扫了一番,这里也就成了他们临时的休息地儿。
不过不说,诸葛晴天虽然双目失明,但却根本没有影响到他日常的生活,看着他行动自如,熟门熟路的样子,秦卿都有点怀疑,这老人家是不是装瞎忽悠他们。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谁又会这么无聊开这种玩笑呢?
就在秦卿一家三口,在望妻山山顶开始过上难得的隐居生活的时候,整个江山市陷入一片警戒之中。
何晨凡利用自己省委书记的身份,调动了江山市的公安系统,对全城展开了大搜索,甚至还通过关系调动了江山市第一黑帮黑豹帮的势力,对秦卿几个人进行地毯式的搜查,当然还有上官清涟。
夜幕渐渐降临,整个江山市笼罩在一片黑纱之中,江山市的各个路口都设置了警方的临检站,对出入的车辆进行排查,一旦遇到京都拍照的车辆都会仔细检查,搞得整个江山市人心惶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江山市东郊一栋欧式风格的别墅内,灯火通明,将整个大厅照得通亮通亮,彷如白昼。
装修豪华的大厅内,一个身形彪悍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华服,手里拿着一个略显陈旧的烟斗,浓眉紧拧,深邃的眸子,时不时瞥向对面沙发上的女孩。
“胡闹,你谁不好惹,偏偏去惹省委书记的公子。哼……”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上官清涟一脸不满,嘴里低声喃喃道:“那个家伙耍手段,要不是被人识破了,你女儿的清白都被糟蹋了。”
一想起何晨凡,上官清涟心里就一阵气愤,但是在一向严厉的爸爸面前却也不敢太放肆。
上官清涟对面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的爸爸,上官霸天,精武集团的董事长。精武集团,是华夏国的商界也有一定的名头,主要以开办武术学校为产业,在华夏国十几个城市,开办了百余家武术学校,成为华夏国第一个以开办武术学校为产业而上市的集团公司。
上官霸天从小习武,以前也混过黑社会,后来遇到了上官清涟的妈妈后,改邪归正,开始奋发图强,在短短十年时间了,建立精武集团。
不过,自从上官清涟的母亲因为一次意外离开这个世界后,上官霸天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盛气凌人的他,整个人变得低调万分,很少在外界抛头露面,精武集团的对外事务都交给了他的胞弟上官鸿天打理,所以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精武集团的创始人上官霸天。至于他为什么有这样的变化,为什么开始隐退到幕后,其中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当然他的女人也是知道一点内幕的。
听到女儿的话,上官霸天眉头拧得更紧,声色俱厉地教训道:“你还说,要不是你去玩什么破赛车,能有这些事情吗?”
看到爸爸真的动了怒气,上官清涟撇撇嘴,低下头,沉默不语,心里却一万个不服气。
沉默了一会儿,上官霸天深深地看了眼低着头,嘟着嘴的女儿,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无奈道:“清涟,你不要忘了你妈妈的仇,我这么做也是不想你被那些家伙盯上。”
一提到妈妈,上官清涟脸色唰的变白,抬眸,看了眼神情悲伤的爸爸,低声认错道:“爸,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胡闹了。可是,妈妈的仇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唉。现在还不是时候,这黑豹帮的实力,近几年又在不断壮大,我们只能等。”
上官霸天一脸无奈,眉头紧拧,握着烟斗的手掌紧握着,眸底闪过一丝寒意。
“等……我们已经等了五年了,爸爸,我们还要等多久。”
一想起妈妈离开时的情景,上官清涟眼眶泛红,强忍着泪花,咬牙切齿道。
上官清涟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妈妈送她去上学,而就在她们的车子开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一辆失控的大货车径直撞了过来,要不是妈妈最后时候,将她推出了车外,她估计已经和妈妈一起上了天堂。
最后,这起事故被定性为交通意外,但是上官霸天通过自己的关系,却查到一些证据,这些证据显示,这起交通事故应该是黑豹帮所为,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黑豹帮也打起了开武术学校的主意,曾多次威胁上官霸天,让他关闭在江山省开办的所有武术学校,但是被上官霸天回绝了。
由于黑豹帮是江山省最大的黑帮,黑白两道都有很大的势力,所以上官霸天只能强忍下了失去爱妻的痛苦,并且关闭了所有在江山省的武术学校,并且宣布将名下所有产业交给胞弟打理,自己再也不会插手集团的事务。
正因为上官霸天的妥协,才换来了这几年的太平日子,他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黑豹帮肯定不会放过他,还有他的女儿。为了女儿,他宁愿放弃那风光无限的生活,宁愿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为了替亡妻报仇,他动用各种手段,收集黑豹帮走私贩毒的证据,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将这些人渣绳之于法。
可惜,这几年虽然收集了一些证据,几次将证据交给江山省的公安局,最后都像是石沉大海,一点下文都没有,这让上官霸天气愤不已的同时,也总算意识到,黑豹帮肯定在江山省的政界有保护伞。
这几年,上官霸天一直在等待机会,希望能够寻找到一个声张正义的高官,可惜却一直没有找到。
听到女儿的话,上官霸天唇角微微抽动,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沉吟了良久后,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交代几句话后,转身离开。
“清涟,这几天不要出去,等这事过了,你出国去散散心。”
抬眸,上官清涟望着爸爸那充满落寞的背影,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阵抽痛。
她知道,爸爸对妈妈爱得很深,要不是为了她,爸爸肯定会找那些人渣拼命。
当黎明的曙光照亮天际,海天一线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坐在望妻山山顶,秦卿靠在欧阳楠的怀里,看着那冉冉升起的红日,原本萦绕在脑子里的睡意瞬间消失不见,一脸激动道:“日出好美,这还是我第一次看日出。”
“嗯。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天天陪你看。”欧阳楠紧了紧搂着媳妇儿的腰,不徐不疾地说道,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冰冷。
靠之,这么浪漫的话,从这男人嘴巴里说出来,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听到欧阳楠那冷漠的口气说着原本肉麻无比的话,秦卿心里也不知道该满足,还是该气愤。
“爷,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这么肉麻的话,行不行?我听着很蛋疼。”秦卿抬眸一脸恳求地凝着男人,男人那刀削般的俊庞在日出光芒的熏染下,更加魅力十足,让她出现片刻的失神。
“臭东西,别得寸进尺,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挑眉,低下头俯视着媳妇儿,欧阳楠冷冷道。
“嘿嘿……我哪敢呢,爷,对我好,那是我的福气,哪敢翘尾巴呢。”秦卿笑得花枝乱颤,小脸儿在男人的下巴处一蹭一蹭,像极了一只小猫咪。
“知道就好。”看到媳妇儿乖巧的模样儿,欧阳楠伸出手指捏了捏她粉嫩的鼻子,语气略显缓和。
看完了日出,两人正打算回木屋,正巧看到从木屋一个房间里出来的诸葛晴天,今天之所以起这么早,就是因为诸葛晴天说今天一早替秦卿把把脉,检查下身体。
“诸葛爷爷。”欧阳楠和秦卿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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