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独峰受此一击,但觉肺腑震荡、五脏游离,他强忍穿心奇痛,望向气定神闲的古天龙,恨声道:“小儿不守江湖道义,竟乘老夫不备合力围攻老夫,诚为武林所笑!”
古天龙闻言,放声大笑道:“武林道义乃遇善施济、逢恶诛灭,老贼怎敢妄论道义?你当初行恶之时,竟杀害众多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之人,那时你心中道义何在?”
玉琳回过惊魂,见状怒喝道:“龙弟快将老贼除了,以慰我爹娘在天之灵!”
古天龙应声举起血奴神刀,顷刻间血虹再现,龙吟大作。尽将十成功力贯在刀锋,顿时闪现一道十余丈之长的刀气直达天中,焦独峰见那剑锋起处血芒耀眼夺目,早就亡魂乱冒,身形似闪电般投向血河车中。血河神骏齐齐嘶啸一声,立即化作血影般奔驰向前。
古天龙狂挥血奴神刀奋力斩下,而焦独峰已驾驭血河车将前方墙壁撞开一个豁口,竟冲出山庄外驰骋而去。古天龙奋力一斩,刀气斩落庭院中,刹那间飞沙走石,前方大院已在刀气过处坍塌,扬起漫天尘埃飞舞。
眼见焦独峰驾驭血河车逃遁而去,古天龙忙收还血奴神刀,同玉琳忙奋起身形,尾随血河车追出山庄外。百丈外,血河车仿佛晴空下一匹血练,已然越过血河,向南方狂驰而去。两人怎由得他逃脱?齐怒啸一声,奋起直追血河车。
转眼出了血河谷,血河车与两人间已拉开百丈距离,而两人亦形如闪电般穷追不舍。半盏茶工夫,血河车已越过长城,两人距离血河车也只有了十丈之遥,已能看见车蓬内掩胸喘息的焦独峰,看来他受伤不轻。忽听他一声怪啸,竟扬掌望车蓬外拍出一道汹涌气流。
那劲气迎面卷来,不待人反应过来,古天龙急忙挥掌迎击。一阵空气撕裂声中,已将焦独峰的袭击化解消匿。两人却因此阻滞足下一缓,刹那间又与血河车拉开百丈距离,只得再次奋力直追。
焦独峰驾驭血河车以逸待劳,只要两人接近血河车,他立即发难阻止两人近前。古天龙每一迎击,又不得不为势所迫而滞后百丈。如此不断重复着,幸好古天龙同玉琳修为入化且精力充沛,所以始终不让血河车消失在视野中。
一路追赶着焦独峰驾驭的血河车翻山越岭,两者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眼看日将正午,渐见前方一条浊浪排空的大河横切天地间,惊涛滚滚、洪波翻腾,却已将至黄河,血河车亦只在眼前。
忽然面对滚滚黄河,血河神骏齐齐扬蹄嘶鸣,狂驰之势也缓了下来。古天龙见此情景,心中一阵惊喜,尽将神力聚在双足,身形似幻电般闪至血河车旁,与血河车并驾齐驱,然后闪电般拨出血奴神刀,奋力刺入坚钢铸就的车身。古天龙抬臂扬空,血河神骏齐声惊嘶,竟连车带马被古天龙凌空挑起,古天龙借前行贯势,长啸一声,全力将血河车抛向黄河中去。
一片血影划过晴空下,血河车载着焦独峰轰然入水,随即被汹汹大浪所淹没。一声刺耳怪嚎,一束血影径从浪涛中冲天而起,正是那血河车中的焦独峰。焦独峰掠落河面惊涛间,头也不回,足踏黄河水,身形仿佛掠水惊鸿,向黄河对岸电射而去,想要越河逃遁。
古天龙早预知焦独峰会有此举,见他冲出河面,怒声道:“老贼休走!”形如闪电掠过长空,直追河面上欲图逃去的焦独峰。诚是后发先至,须臾飞凌焦独峰头顶上空,十成功力聚在掌锋,有如泰山压顶,全力轰击急如丧家犬般的焦独峰。
焦独峰骤闻天灵上空风啸大作,心中叫一声“不好”!慌忙举掌托向天中,两道近在咫尺的真气瞬间交汇,狂流奔啸声淹没了波涛翻涌声。焦独峰不及发出一声嚎叫,已被古天龙轰落黄河大浪中沉没不见,料必难以逃过葬身鱼鳖之腹。将焦独峰击落黄河中,古天龙乘势弹向天中,形如红日下一抹云霞,御气向黄河北岸飘落。
玉琳驻足在岸边,她目睹古天龙将血河车挑落在黄河中、及将焦独峰击落这呼吸间所发生的一切,心中何其震撼?待古天龙落在岸上,她早已奔上前去扑入古天龙怀中喜极而泣。
古天龙轻抚玉琳秀发,微笑道:“如今大仇已报,从此后又是无尽漫长的武林征途,琳姐姐今后还有何打算?”
玉琳仰首望向古天龙,道:“当然是跟龙弟一起,继续未尽的武林征途!”
古天龙道:“只恐我们不得不分别一段时日了!”
玉琳芳心一震,仰望古天龙道:“为什么呀?”
古天龙道:“琳姐姐可还记得,我曾在天山获得赤日神缘吗?武林将起血雨腥风,天山玄天宫实在太可怕了,以我此时所学,根本不足以保护武林与苍生,更不足以对抗邪恶的玄天宫。此番一别,我将远赴东海,只为前去承接赤日星君所遗留的至高神学,以能完成我未完成的武林使命。待我重返中原时,便是天下太平之日,那时我们再相聚吧!”
玉琳闻言,柳眉轻皱道:“我可以跟龙弟一起去的,为什么要我留下来等待呢?”
古天龙摇头道:“此行东海,非比中原武林,不知何其艰险,我怎能让你随我去冒险?”
玉琳竟自悲声道:“万里汪洋大海狂风恶浪,让我如何放心龙弟只身涉险?我便要随龙弟前去,在茫茫大海上,我们也能相互照应呀!”
古天龙含笑道:“只是那孤星岛决非任人自由出入的地方,琳姐姐若随我去,必受阻碍。况且中原武林多事之秋,琳姐姐却可以留下来代我领导各派,以防不测之变!”说着话,心中也是戚然,他也不愿离开玉琳身边,但一切当以武林与天下为重,他也只能忍痛含悲罢了!
玉琳沉吟许久才默默点头,美眸中却蓄满泪水,伏在古天龙胸前轻声啜泣起来。
古天龙见玉琳悲伤,强忍心中酸楚,哈哈大笑道:“我们又非生离死别,琳姐姐何以悲伤?我在此发誓,一定会完好无损地从东还归来,到那时我们就永远不分离了!”
玉琳听得这番言语,方转悲为喜、舒颜含笑。古天龙望望天中日色,已将玉琳负在背上,作笑道:“此行一去,不定何时回还,就让我负琳姐姐一程,以作饯别吧!”玉琳静伏在古天龙身后,玉首深埋而不言语。
润玉温香俯贴在背,阵阵幽兰之息吹动古天龙鬓角发丝,但他却没有了以往那般怪异的感觉,此时所有的只是一种不可以表达的哀伤,说真的,自己此行万里汪洋,不知有多少险恶等着自己去闯破,如果是一次不归程,那此时俯在自己身后的玉琳将要作何?他已不敢再深思,自轻啸一声,形如惊鸿般飘向黄河之上,足踏惊涛骇浪,直投黄河南岸......
第四集:风暴前奏 50【灭淫徒侠侣痛别】
更新时间2011…10…3 8:39:43 字数:4241
古天龙背负玉琳,足踏黄河惊滔,向南岸飘来,呼吸间到达南岸,足下并不作停滞,奋动神威择向东方飞驰。一路沐风扬尘,正是“飞鹰憾神影、惊雁逊侠尘”。那一轮炎炎赤日,犹如夏天的红炉,不知它何以如此暴热?
忽然,遥遥的天地间,一道青色的身影映入眼帘,那身影在里许外向东方飞驰,快如闪电流星。古天龙遥观其速,心中暗道:“这茫茫荒野,怎会出现这样的高手?待我追上前去,看看是何方神圣!”念毕足下骤加两成功力,快如闪电般直追前方那道身影。
玉琳伏在古天龙身后,只觉瞬间狂风大作,并不知古天龙何以突然间加快了速度。古天龙这一追,直去有数十里外,才接近那人身后。前方之人正奋力趱程,忽听身后衣袂破风声骤起,急忙顿住身形,回头迎古天龙望来。
幻影刹止时,古天龙已在那人面前丈余外停下身形,放眼而望,已看清眼前是一名年在二十上下的少年。少年唇红齿白、玉面星眸、眉宇轩昂,发髻上束一方青色丝巾,着一袭青色衣衫,手中摇一柄已经展开的白纸扇,面相端庄儒雅,实不枉天地造物之功。
少年乍见古天龙,心中惊诧万分,只因他见古天龙这样一位美少年,实令自己也感到惭色,而且在古天龙身后竟背负着一位将面部深深低埋的女子,再加上古天龙随身携带三件兵器,负重数百斤来追赶自己,这份神力更让人惊骇。而他却不知古天龙何以追赶自己,于是冷冷地望着古天龙。
古天龙见此,已展颜一笑道:“兄台好神力,实乃武林罕见,令在下倾佩不已!”
少年亦笑道:“兄台更是神力罕见,只不知兄台何以对在下穷追不舍?”嘴里说着话,心下已自惴思:“今番奉师命下山,想不到初入中原大地,就遇见这样的高手,看这份能力,唯师父所能及,当细心应对!”
古天龙却已道:“在下因见兄台行如闪电,乃武林少有的身手,之所以追赶兄台,只为与兄台较一番脚程,并无恶意。”再说玉琳始终伏在古天龙身后,此时才移唇至古天龙耳畔,以密音道:“我看此人神色变化无常,龙弟不要以诚相待。况且武林中大多数高手已为你我所结识,却从未听说过中原有这样的少年高手。我料其必是来自域外,先明其来历,再作论处!”玉琳这番言语,立即提起古天龙警觉之心。
少年见玉琳在古天龙耳畔似在言语,却未听见说些什么,更未注意到古天龙神色已然变化,因为玉琳整张艳容已从古天龙身后现了出来。少年乍见到玉琳如此惊艳绝世的美貌,早已神魂出窍,心道:“常闻中原美女娇艳绝代,此时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似这等佳人,若能一亲芳泽,天下还有何物可留恋?”
古天龙见少年目注玉琳不动,心中微怒,忖道:“琳姐姐果然心细如尘,真是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此人目现淫邪之光,定非良善!”念毕唤道:“兄台、兄台。”
连唤数声,少年才惊觉过来,恍然大悟道:“兄台呼唤在下何事?”目光却不住歇地望向古天龙身后的玉琳。古天龙忍怒不发,故作不知道:“请问兄台尊姓大名,师承何方高人门下?”
少年听古天龙恭维,心中好不畅快,正要说出来历,忽又心中一警:“此番下山,大计未现端倪,便已遭遇这样的高手,还是慎重为妙!”念罢即抱拳道:“失礼失礼,只是在下还没有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师承何方高人?”
古天龙见其不答反问,已确定其非善类,于是缓缓道:“在下姓龙名天,本无师门派别,幸得高人指点,才成就这一身劣术!”也是古天龙心机现诡,才将自己称作龙天。
少年呵了一声,连连点头道:“武林之中,实在少见龙兄这样的高手,令在下钦敬万分。”
古天龙道:“兄台何以不愿将姓名见告,难道兄台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少年顿时犹疑,片刻才道:“这……不说也罢,在下名讳粗俗,说来只恐污了兄台耳颐。对了,兄台背负美人,不知欲往何处?”目光凝视着古天龙,细看古天龙的神色变化。
古天龙心中大怒:“果然是个狡诈之徒。”依然面不改色道:“在下行走江湖、寻芳武林,为所欲为之事,行所欲行之路,但求风流无限、刻尽春宵,来去之间,不受他人束缚!”
少年见古天龙言谈流利,似在吐露心声,不由暗自欢喜,忖道:“原来这小子也非良善之辈,实乃同道中人!”故作镇定道:“兄台如此敢作敢为,实令在下汗颜,只是兄台奔走江湖,却要负载美人而行,却是辛苦之至!”目光依然不停扫视玉琳。玉琳已将头埋回古天龙身后,暗咬银牙道:“好贼徒,实在无礼之极!”
古天龙见他已渐渐露出面目,本是极怒,口中却道:“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这美人本是豪门之后,几天前我偶游中原,遇见一人携此美人匆匆行路,试想这样艳冠天下的佳人,岂能轻与凡夫俗子?我便一剑切下那人头颅,美人就到了我手中。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人杀害了美人一门亲眷,如此一来,我反倒为美人报了大仇,美人也愿意跟着我浪迹天涯。只是这美人从小只读诗书而不谙武学,我诸多繁琐之事,只能负载美人行走江湖、奔沓武林,却是辛苦万般!”
玉琳听古天龙越说越玄,心中和暗自窃笑道:“没想到龙弟这样实诚之人,说起慌来也能天崩地裂、山呼海啸!”少年怎知古天龙胡诌乱侃?只道古天龙无非是一江湖浪子,心下盘恒道:“偏偏这样妙极之事,何以我竟不能遇见?不过他既能从别人手中夺得美人,我又何尝不能从他手中复夺过来?待我乘其不备取其性命,这娇艳绝世的美人岂不为我所有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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