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幸福- 第51部分

摸着他瘦骨嶙峋的腿．又轻轻抚摸了一会儿伤痕与刀□错的背部．唐璇叹了一口气后才发现．霁涵漂亮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正定定的望向她。

“很丑的身体．不是吗？”霁涵心疼的看着她眼睛下面的青色．却忍住了不去说关心她的话。“再过一个十六年．会更丑陋不堪．也许到那时我会连排泄都控制不了呢。”他嗓声沙哑．却带着一股玩世不恭的味道在说这些话。

“为什么说这些？不会的．霁涵．你很快会好起来的。”她只当他是身体不舒服．难免会有些奇怪脾气。

“你刚才在帮我擦身．还有摸我．是吗？可惜我都感觉不到．如果不用手摸的话．我甚至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给我穿裤子。”原来嘲讽自已是最难的事情．他已经有点说不下去了。

“霁涵．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他这是怎么了？

“抱歉．让你失望了。璇．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但在讲这个故事之前．我想休息一会儿．集中一些精力．好一次性能把故事给你讲述完整。”

“好．你是该多休息一会儿．必竟又昏迷了一天一夜呢。”才从ICU出来．居然有心思讲故事．是什么重要的故事呢？

“不过在此之前．我请你给你的母亲打一个电话．请她代我把故事的前言讲完．这样一会儿我讲的时候．才会方便简单很多。”语气有些冷淡．完全不是他平时与她讲话的态度。他决定摊牌．不再拖泥带水。

“好．你睡一会儿．我出去打电话。”他不再称呼唐欣澜为妈咪．聪明的唐璇再怎么天真．也明白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看她心事重重的走出病房．霁涵突然伸出手．却又无力的垂了下去。眼前一切．宛若褪色旧梦．明知早已凋零．却．令他难以忍住．不去伸手触碰。

唐欣澜在电话里告诉了女儿她与乔少的所有谈话内容．并在女儿的追问下承认了这么久以来的保护和监视行动．更加无奈的坦白了她与欧锦国共同策划和实施的．看似荒唐．却真的一步一步实现了的报恩计划。

“妈咪．霁涵竟然是Horo？”这是唐璇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十六年了．为什么她的父母一直知道的事情．她却到现在才知晓呢？文学城

“CTris乔霁涵就是当年救你的人．我跟你爹地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已经知道了那男孩儿的一切。”唐欣澜的语气里也充满着无奈。

她的救命恩人．她的爱人．她的未婚夫．霁涵．竟然就是那枚校徽的主人？唐璇觉得自已的脑子不够用了．将无数个与霁涵相处的点点滴滴．大量的信息融汇到一块儿．一切都在告诉她．是的．他就是Horo。

“妈咪．你骗了我十六年．现在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话。”唐璇头脑中．已经只剩下一丝清明．那就是她对霁涵的爱是真的．其它．她真的不知道了。

“宝贝．骗你的目的是为了你和霁涵．为了让你完美的报恩啊。”唐欣澜也感觉到了语言的无力．只能极力劝着女儿。

“妈咪．我不明白．你们要我报恩．而我也愿意报恩．都是一样的想要找到他．可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呢？”唐璇满脑子的不明白。

“CTris我和你爹地是不得已的．我们想要报答乔家．可我们首先要保住你呀。如果你一直生活在中国．生活在欧家．等待你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暗杀、意外、绑架．我们已经失去了亦楷．绝不能再失去你了。”欧亦楷的死不是意外．唐璇当年遭遇的车祸也不是意外．甚至欧亦君那虚弱的身体也不是天生的．这一切皆源于欧家老爷子无数段风流韵事中．其中最难忘．最难缠．最难舍．最惊心动魄的一段。那女人年纪比欧忠国欧锦国兄弟还小一些．孩子也跟唐璇差不多大．但她很不幸生在大陆．欧老爷子不可能把她名正言顺的扶为二房．所以她连妾室也混不上．孩子也永远进不了欧家族谱．更不要说登堂入室、享有遗产了。

“让我离开中国．却又知道我必然会回来报恩．于是你们便想到了要改变我的人生轨迹。因为霁涵才让我学医．让我回中国．令我来到D市．甚至我与他的相遇相知都是你们安排的．对不对？”唐璇也生气了．虽然她知道父母一直暗中保护自已．从没有真的放手让她随意生活和社交；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对自已的掌控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她气得手抖个不停．几乎拿不住手机．更气自已怎么会有这么大包大揽．以牺牲子女的自由．操纵别人生活为乐趣的父母。

“宝贝．对不起。”在女儿面前．唐欣澜全数默认。

“妈咪．你们早一点告诉我不就好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儿？”她真的不理解他们这种行为。

“宝贝．如果我们直接告诉你．也许你就不会想要报恩了．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唐璇从小个性极强．像个男孩子似的．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听话？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不听你们的。”唐璇气的找椅子坐下来．以手扶额让自已冷静。

“那样你们还会这么自然的交往．真心的相爱吗？”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原来多年谋划真的是父母用心良苦啊。

“我．我不知道……”是啊．把霁涵拉到她面前．告诉她．他就是你的恩人．你要爱他．敬他．护他一辈子．一生一世与他生活在一起．她能心甘情愿接受？她一直以来担心和顾虑的不就是这点．恩情真的可以转化为爱情？从古至今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啊．而她不是也在确定爱上霁涵之后．甚至决定彻底放弃了要嫁给Horo的念头。

总是觉得即使找到了Horo．就算是她有心以身相许．恐怕对方也不会愿意；而对方如果愿意了．那他又有几分真心？而她就真的能够心甘情愿吗？残酷的事实证明．现实往往就真的是不尽如人意更多些。文学城

“宝贝．我和你爹地这么辛苦作这些都是为了你们啊．为了你们能够幸福。”

不对．不对劲儿啊．唐璇觉得唐欣澜说的一切都很有道理．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过了好久．她终于想出是哪里不对．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妈咪．可幸福不是一件成衣．它不可以定制的……”唐璇已经完全傻掉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病床上的霁涵。

不能不说．排除对父母欺瞒的气愤后．唐璇知道这一真相后．她是惊喜的。爱人与恩人．爱情与恩情．在她心里．终于完美的合而为一了。

回到病房．她看霁涵虽仍然闭着眼睛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但身下的床却已被调整得升起来一些．足以⊥他能够看清小亮的动作。小亮正用心的给霁涵按摩着腿脚．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微微侧了一下头．轻声说：“唐小姐。”

知道他看不见．却还是微笑着对他说：“小亮．我想与霁涵说会儿话．你去跟阿森他们聊一会儿．就快到午餐时间了。”文学城

小亮点点头．透开盲杖慢慢向外间走去。

霁涵慢慢睁开眼睛．曾经亮闪闪却又蕴藉柔和的眼眸此时却变得沉默和冷漠．而显出一种忧郁的高高在上的疏离．就像她第一次遇到他的情景。唐璇慢慢走近床前．在他如精美细瓷一般的皮肤上看到除了苍白之外．好像还覆着一层冰霜。

☆、71　第　71　章　晋江独家发表

第71章晋江独家发表

“璇．1989年的北京．我是在那儿转机准备回D市的．在首都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瘦瘦小小的一个小人儿．边走边揉着眼睛哭．好可怜的样子。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更不知道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为什么没有大人在身边．可她就那样走上了马路．其实那该算是一条小马路．并不是很宽．所以车也不算多。可偏偏那时候远处开过来一辆高大的吉普车．那车像风一样．不是好好的行驶．简直就是冲着那小女孩开去的。

没有时间多想．我只是想把她拉回来．可她已经走到了马路中间。”说到这里．霁涵的声音有些抖．那年他已经14岁．对这场车祸的痛苦记忆远比才6岁的唐璇要来得深刻得多。

千言万语无法说出来．她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才好。“霁涵．谢谢你。”唐璇早已泪流满面．那天她被北京的风沙迷住了眼睛．保姆、保镖刚巧被那个没有名份的小奶奶用诡计支开一分钟．其实只要十几秒钟的机会．她便几乎要了她的小命。

真没想到．当年那么小个儿．那么瘦瘦的一个小女孩．长大了竟然这么高挑漂亮．这么才华出众．最重要的．她是如此的善良和勇敢。“不．我从没想过要知道她是谁．我也不想知道她是谁．更不需要谁来对我讲谢谢。我只希望她活着．那个小女孩能够活着便好。至于她如何活下去．她知否我是谁都不重要．也皆不是我所求。”声音越来越大．维持不下去那脉脉温情．说到这里．霁涵已经不可抑制的咳了起来．他真的不需要任何感谢．对他来说任何形式的报恩都是种侮辱。

“我不见的只是一枚校徽．并不需要用你的全部人生来作为报答。”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他推开她端来的水．一字一句倔强的要把话说完．“璇．不会有婚礼了．我要和你分手。”

“啪”水晶杯落地的声音不算巨大．阿森却一下子便冲了进来．看清只有他们两人之后．便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霁涵．你需要听我的解释。”唐璇轻轻坐在他床边．遏力控制着自已的情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仍如往常般温和而有条理．但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却出卖了她。“我．我并不知情．你不该怪在我头上．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设计你．更没有欺骗过你。”那年她才六岁．怎会懂得设计与欺骗？她已经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了．直觉得这些话都太苍白无力。

霁涵似乎已脱力．看了看她．双眸暗淡．竟闭上了双眼。

“霁涵．我相信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她抓住了他的手．两只手都凉凉的．一时分不清谁的更凉

他像触电一样的快速抽出自已的手．抬眸看她．“璇．你其实不爱我的。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不是爱阳光．爱运动．爱冒险吗？怎么会爱上我这样的残废之人呢？离开吧．别呆在医院里．别呆在我身边．去追求属于你的．真正的幸福吧。”

残废之人？他这话令她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觉得头痛欲裂。“你这么肯定．我们之间的不是爱？”唐璇有点不高兴了．因为他否定了自已的心．也否定了她的情感。

“如果你不是医生．不是看惯了生死和残缺．会有可能接受我这样的身体．甚至爱上我吗？别人不说．只说那个AI．那样高大阳光的男人．才应该是你的爱人。而不是我．一个无法走路．一辈子只能坐轮椅的残废。”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已经是医生了．而且我不会放弃这个职业。”唐璇的声音开始不自觉的提高。

“我现在就是太讲道理了．分手就是分手．为什么还要纠缠于这些事情。”霁涵觉得自已快要说不下去了。

唐璇大怒．呼啦一下站起来．“不．理由．我需要理由。”

“刚才不是说了吗？”霁涵软软的又闭上眼睛．轻声说道．“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真正让你心动的．恐怕只是我这张脸吧？”

“at？”唐璇以为自已被他气糊涂了．没听清他讲什么。

“就两主关系而言．我的表现也实在是差强人意．勉强算算也许可以给个及格．不是吗？”他挑衅又自嘲的扯唇一笑．那笑容太过苍脆弱．看了让人心尖发颤。

“乔霁涵。”唐璇有冲上去给他几巴掌的冲动．但看着那瘦削的脸颊和嬴弱的身子．实在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爱叔给你的婚前协议你还记得吗？”他本不想提及此事．虽然那非他本意．但也总觉得对不起她。此时此刻．那份协议却成为了一个绝佳的分手道具。“我也是不爱你的．不然怎么会让你签那样的东西？当然你欧家大小姐其实是不在乎那点东西的．不过那其中含有多少情．多少爱．别告诉我说你不懂得。”

“那份协议．你知道？”她困难的开口问他。

“一直都知道。”他撒谎了．第一次对爱人撒谎的滋味不好受．钻心的疼啊。

无论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面对只讲条件不讲感情的婚前协议书时．心情都不可能太好。当初她之所以能那么冷静．是因为她从心里并不在意乔家的财产．也因为那时二人正处于热恋期．那一点点小小的插曲．很快便被甜蜜温馨给掩盖过去了。

从始至终霁涵没有说欧氏夫妇的一句不是．这让唐璇很感谢．但她宁愿他生气乱讲话．乱发脾气．也好过这样冷静的坐在这里帮她分析爱与不爱的问题。他不爱她．这个理由确实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唐璇觉得自已的中文水平已经无力再支持她将这场对话进行下去．当所有出口都被堵死的时候．她便只剩下了一条路．于是她强忍着胃里一阵一阵涌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