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在前面领路,那两人抬着病人往外走,沈念曦跟在后面,眯着眼在脑海中仔细搜索,这个病人很面熟,是谁呢?
沈家祖宅的院门外停着一辆高级的商务车,抬着担架的人在迈上车子的那一瞬,斜刺里冲出来一队军士,把他们团团围住。
“站住,什么人?竟敢阻碍我们岑家军练兵?”为首的两名军官端着明晃晃的长枪,架在担架前,那抬担架的两名青年白了脸。
这一路的求医路,还真是艰辛啊,先是在沈家受到了沈念曦的威压,好不容易强行扛住,一出来便遇上了岑阎王练兵,真是晦气。
听说,岑阎王练兵时,比警察办案还要牛,一路上的行人车辆都要让行,否则,那后果一定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了的。
一身笔挺军装的岑旭尧阴沉着脸走进,低沉如大提琴般优美的嗓音像修罗一般响起,悦耳虽悦耳,却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得了。
“怎么回事?活的不耐烦了吗?”他冷着脸,仿佛没有看到沈念曦一般,怒瞪着那抬着担架的两个人。
“这——”,两名抬担架的已经快要被这气势吓得尿裤子了,求救似地看向沈念曦,可怜巴巴的。
沈念曦为难的叹了口气,用商量的口吻对岑旭尧说道:“岑将尉,这是我的病人,您看能不能——”。
“不能。”岑旭尧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对后面的兵士一挥手,“带走。”
几名士兵不由分说的上前,夺过那两人手里的担架,径自抬上随后的一辆车里,一名士兵总算给了沈念曦一点面子,客气的说:“请把,沈小姐。”
那两个倒霉的年轻人耷拉着脑袋跟在沈念曦后面,心里把指使他们过来的那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龙啸龙吟面无表情的跟在最后,也一起上了车,幸好,那车是军车,用来载军士的,够大够宽敞。
军车一路飙行,拐进了岑旭尧办公所在的一个军区大院中,一行人被行动迅速,雷厉风行的士兵带进了岑旭尧的办公室。
沈念曦站在办公室里,向四周看了看,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岑旭尧办公所在的地方,这地方布置的如同岑旭尧这个人一样,不按正常出牌,一派冷硬的作风。
岑旭尧身份有多重,岑家掌权人,岑是佣兵团首脑,国家特种兵将领,军区挂职将军,哪一个头衔都响当当,说出去都砸死人。
现在所在的办公室便是他军区挂职将军所在的地方,也是他众多工作场所之一。沈念曦看到旁边有一把椅子,便悠闲的坐了下来,手托香腮,晃荡着腿,等着岑旭尧的下一个动作。
等了没一会儿,办公室外一阵喧嚣,沈念曦偏头一看,门口进来一个身姿笔挺的军人,而这个军人,沈念曦认识,便是很久没见的欧阳云。
“怎么回事?”岑旭尧从门外走了进来,对欧阳云也丝毫不客气。
“岑少,这位病人是我的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给个面子吧?”欧阳云满脸堆笑的看着岑旭尧。
沈念曦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她说怎么这个病人这么眼熟呢,原来竟是欧阳云的父亲,也就是岑夫人的外面的男人,呵呵,有趣了啊,不过,沈念凤怎么会和欧阳云扯到一起去了呢?
“岑将尉,你这么私扣着我的病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沈念曦懒洋洋的说道。
“哼,沈族长,你既然是沈家族长,想必也听说过我岑家军的规矩,这次急训有多重要你知道吗?搅了我的训练,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沈族长可谓是第一人了。”岑旭尧端起桌上的茶杯,豪爽的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粗野中透着优雅,放荡不羁却又潇洒帅气,沈念曦心中叹息,这该死的的妖孽,时不时便摆出这样一副魅惑人的姿态,难道说,他当她是个如此肤浅的女人?靠着美色便能诱惑?
“岑将尉——”,沈念曦还想再说些什么,岑旭尧却指挥手下将那个已经好了许多的病人抬到隔壁房间,对欧阳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欧阳公子,请去旁边的屋里照顾你的父亲,在事情没有了结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岑旭尧,别忘了,你是我表——”,欧阳云想搬出亲戚关系,却被岑旭尧不耐烦的打断,“欧阳公子,在我这里,没有亲戚,朋友,只有原则,请。”
欧阳云无奈的耷拉着脸,跟在抬着担架的士兵身后走了出去,沈念曦悠闲的晃荡着自己的腿,挑眉问道:“不知岑将尉特意把我诓到这里,所为何事啊?”
“曦曦,这怎么能叫诓呢?谋略,谋略懂不懂?”岑旭尧方才阴沉的俊脸上迅速绽出一抹笑容,走到沈念曦身边,给她捏了捏肩,“我这是想你所想,急你所急,那天送过来的假子文,你就不想亲自审审?”
“嗯,算你想的周到,这情我承了,走吧,去看看。”沈念曦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翘起,心情大好。
假子文被岑旭尧安排在特种兵部队的尖刀营里,那是一个遇到危机时刻只能往前冲,相当于敢死队的营队,个个侠肝义胆,铁血忠心,这几天,假子文被收拾的早已顾不上自己的畏缩懦弱,小脸黑瘦了,却也精干了许多。
士兵带着假子文来到岑旭尧的另一间办公室时,一进门,看到修罗一样的岑旭尧立在门口,假子文下意识的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这假子文和真的楚子文年纪相仿,看着那稚嫩的小身板挺得笔直,满脸严肃,与那天的那个孩子判若两人,沈念曦颇为感慨,都说部队造就人,岑旭尧的部队更加造就人,瞧瞧眼前这个孩子就知道了。
岑旭尧摆摆头,对这几天假子文的训练结果表示满意,把他上下左右的看了个遍之后,笑眯眯的对一旁站着的沈念曦说道:“瞧瞧,怎么样?”
一直目不斜视的假子文这才注意到岑旭尧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他还貌似熟悉,就是他那只见过一面的亲生姐姐,看到沈念曦之后,假子文小脸一跨,有些失望,大约是希望见到沈念凤吧。
沈念曦笑着上前,拍拍假子文的肩,然后绕着他转了一圈,不住点头说道:“嗯,不错,不错。”
“楚子文,立正,稍息,进屋。”岑旭尧清了清嗓子,逗弄孩子一样,喊了几个动作。
假子文果然听话的往屋里走去,小腿儿还踢着正步,那说规范还不太规范的动作处处透着滑稽。
沈念曦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用力捶了岑旭尧一下,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跟在假子文身后进了内屋。
“子文啊,姐姐要给你检查检查身体,确定一下你的医学天赋,这是沈家的例行规矩,来吧,坐在这里。”沈念曦指了指眼前的小凳子。
刚开始,这段日子听惯了命令的假子文习惯性的就要坐下,就在屁股挨着凳面儿的那一瞬,忽然像坐着弹簧一样迅速弹起来,谨慎的与沈念曦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他记得,沈念凤姐姐说过,他的这个亲生姐姐心眼儿很坏,他的归来给她造成了威胁,直接威胁她的族长地位,所以,她会千方百计的除去他,沈念凤姐姐还告诉他,如果沈念曦要给他检查身体,一定要躲开,一定要拒绝,千万不能让她有机可乘。
沈念曦漠然的注视着假子文,再次勾勾手,“过来,让姐姐看看都不行吗?”
“不,不了,来这里之前,念凤姐姐已经给我检查过身体,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好得很,很健康,不用检查。”假子文刚开始还哆嗦,后来竟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壮士豪情,看的沈念曦又气又可笑。
这个该死的沈念凤还给这孩子灌输了什么思想?看到这孩子如此笃定自己的身份,她明白,他已经被洗去记忆了,现在只知道自己是楚子文,是原沈族长的亲生儿子,是沈家嫡系血脉的继承人。
可他不知道,沈家的族长从来都不是靠血脉继承,而是靠能力,靠医学天赋,沈念凤啊沈念凤,这么费尽心机的把这个孩子送进沈家,背后一定还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题外话------
亲们,都到哪儿去了?
☆、第082章 不对劲
那孩子眼神中充满警惕,一直往后退着,岑旭尧化掌为刀,砍在他的后脖子上,假子文晕了过去,岑旭尧抱着他放到床上,好笑的看着沈念曦说道:“曦曦,有时候,太过温柔的手段没有用,像我这样直接的才有效。”
“嗯嗯,你有本事。”沈念曦白了他一眼,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似乎处理问题都是很直接的。
她为孩子号了号脉,猜测不错,果然是被消去了记忆,可是,这个消记忆的手段很高明,应该是用某种药物配合银针做到的,可惜的是,她竟完全查不出那种药物是什么?
沈念曦停了手,樱唇紧抿,神情不虞的盯着床上似乎很痛苦的假子文,决定先用银针试探一下,然后激发药性,从而查出那种药物的成分。
可是,这样一来,这个孩子势必会受一些罪,痛苦在所难免,这样一想,她又有些犹豫,虽然这孩子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可也毕竟是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用这样的手法对他,会很痛苦,怎么办?
“曦曦,可是很难解?”岑旭尧见沈念曦神情凝重,便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便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拉过她的玉手,轻轻拍了拍。
“是啊,有些摸不准,如果先用针灸的话,把药性激发出来,这孩子可能会受苦。”沈念曦蹙着眉。
“曦曦,你何不这样想,也许,这个孩子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因为和他们的要求相近,这才被强行带了回来,作为知情人的他的父母,如果知道儿子是去做什么,一定不会让别人把他带走,那样一来,最合适的方式便是被灭口,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岑旭尧说道这里不说了,他知道,以沈念曦的聪明,自然会想明白一些,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沈念曦紧锁着眉头,岑旭尧说的没错,如果孩子的父母被灭口了的话,那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便是他的灭门仇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她帮他解除了记忆封锁,让他记清自己的使命,不再认贼作父,是最明智的选择。
换做任何一个人,谁都不能忍受认仇人做亲人,如果给这孩子自己选择,他一定会选择解除记忆,即便那个过程很痛苦,也很危险。
“好,旭尧,你说到我心坎儿里了,谢谢。”沈念曦转过头,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她身边这个男人似乎总是站在很高的位置上,行事决策果断睿智,能给她很好的建议,她真是很感激他。
“曦曦,永远不要和我说谢谢,记住。”岑旭尧沉下脸,有些不高兴。
“好,永远不说。”沈念曦笑了笑,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这个孩子身上。
沈念曦给假子文施了针,等他醒过来还需一会儿功夫,索性和岑旭尧两人靠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两人刚说了个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的之际,门外警卫员的一声“报告”打断了此时融洽的气氛。
“进来。”岑旭尧的脸瞬间由夏日炎炎变成了寒冬腊月,那警卫员忐忑不安的走了进来,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大人,那个欧阳云公子正闹得厉害,非要见您不可。”
岑旭尧敛去浑身阴冷的气息,眯着眸子思忖片刻,摆摆手说道:“快滚。”
“是。”警卫员如获大赦般,兴冲冲的滚了,沈念曦心中暗乐,这岑家军还真是名不虚传,岑阎王的威名可以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他的手下更是畏他如虎。
“走吧,我们去看看?”沈念曦拽着岑旭尧的胳膊,强行把他提溜起来。
岑旭尧脸上虽然不情不愿,眼里的笑意却掩也掩不住,悄悄流泻出来,这丫头的每一次主动亲昵,都能让他心情好上许久,他可是真的中了她的毒,越中越深。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欧阳云所在的屋子,床上的病人此时已经悠悠醒转,一脸茫然的看着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除了眼前这个整天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儿子,其他的人和物对他来说都是那么陌生。
“阿云啊,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这是怎么了?”病人缓缓坐了起来,一脸疲惫的看着越来越陌生的儿子。
“爸爸,你生了病,我带你去医院看病,然后出了医疗事故,唉,总之一言难尽,详细的情况,我回去跟你说罢。”欧阳云正在烦躁中,这件事办砸了,怎么交代呢?
欧阳云的父亲叫欧阳宁,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远近闻名的美男子,手里有一些祖业,日子过得顺心顺意,可惜,据说为了一个女人,千金散尽不说,还惨遭抛弃,从那之后,他便一蹶不振,整天借酒浇愁。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给他生了欧阳云这个儿子,他恐怕连活下去的信心都没有了,如今,好不容易盼着孩子长大了,心心念念的儿子却越来越陌生,每天在外面不知做些什么,面对他的时候从来没有一句真话,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阿云啊,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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