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含糊地应了声,转头看了眼纪元,说:“你们聊。”便相携着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纪元看着余小西走过来,问:“怎么来了?”只是声音沙哑,脸色苍白,精神并不好。
“对不起纪师兄。”见他这样,她心绪复杂地积在胸口,唯有这充满愧疚的三个字可以说出口。
“要怪也只能怪那些人,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傻?”纪元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
更何况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不是吗?
余小西看着他唇角扬起的弧度,却笑不出来。经历了昨晚种种,有些话即便纪元不说,也让她无法再继续装傻下去。纪元喜欢自己,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自然也并不觉得欢欣,尤其还将他害成这个样子。有些债,没有办法还。
“你脸色不好,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事。”纪元继续说。
“不,我留下来照顾你。”余小西说。
“余小西。”他知道他不说,她也已经明白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倒宁愿她不知道。
因为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变了。尤其在她已经选择了骆少腾的状况下,而他并不想给她造成负担。
“你为我受的伤,最起码让我看到你好起来。”她心里还能安心一些。
纪元太了解余小西,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妥协下来。
余小西便这样留在病房里照顾他,纪缪见她仍然没有好脸色,不过为了不刺激弟弟,也只得忍下来。
纪元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医生所说的后遗症的症状便显露出来,全身出出神经性痉挛,面部抽搐等,病房里经常一片混乱。
余小西的心揪着,几乎天天往医院里跑。
骆少腾最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尤其看着余小西的全副心神都在纪元那里,虽然在意却说不出什么。纪元为她变成这样,她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糖糖却感觉自己被忽略了,最近很不开心。这天放学回来,爸爸妈妈又不在,她觉得自己就是被遗弃的小孩,耍脾气地要离家出走。小小的身子一晃一晃地走在绿化带上,小泰迪跟在身后。
佣人跟来她就发脾气,他们没办法,只好给骆少腾打了电话。
骆家老宅虽然在市区,却是圈了很大面积的一块地。糖糖走了一段路,转头还是能看到别墅,不由觉得气馁,便干脆坐在草地上。
其实她一个孩子哪里真的是离家出走?不过是吸引父母的注意力而已。反正她知道,腾腾和妈妈一定会回来的,如果他们不回来,就是真的不爱自己了。
小泰迪感受到主人的忧伤,一直拿头蹭着她的裤脚,做着属于猫咪的讨好动作。糖糖现在很不开心,根本就没有理它,只是托着下巴坐在那里发呆。
小小的身影在夕阳的余辉和冷风中,显的特别忧伤。
余欣南开着她的红色法拉利小跑,远远就看到个女孩子的身影。因为这条路只通往骆家,她自然就想到了糖糖,将车子在不远处停下来,降下车窗观察了下,确定是糖糖才从副驾驶座上拿了个布袋玩偶走过去。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公主长的这么漂亮,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呢?”
糖糖听到声音,转头看到一只晃动着身子的灰色考拉玩偶,原本以为是余小西回来了。脸上的笑刚刚扬起,却在看到余欣南的脸时立马就绷起来,脸色变的速度非常之快。
“阿姨特意给你带的哦,糖糖不喜欢?”余欣南见她的反应,讨好地将玩偶送到她面前。
“我不认识你,我要我妈妈。”糖糖厥起小嘴巴,现在看到谁都好烦。
余欣南因为她是小孩子,也不计较她的态度,就着她的身高蹲下身子,像跟朋友聊天似地问:“你自己坐在这里干什么?离家出走了?”
“管你什么事?”糖糖真的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好烦哪,但是又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都戒备起来,对余欣南说:“我家就在那里哦,很多保镖和佣人叔叔的,我大喊他们就会过来。”所以千万不要想偷走她。
这时远远跟着的佣人见有人靠近糖糖,已经快步跑过来。
余欣南被她的表情逗笑,伸手揉着她的头发,说:“别担心,我不是坏人。”
糖糖很讨厌不认识的对自己动手动脚,站起来躲开了,反正也不喜欢这个陌生女人。越越说过,坏人的脸上是不会写着坏人两个字的。
余欣南也笑着跟她站起来,伸手抱起她,说:“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糖糖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更讨厌陌生人的碰她。身子被托起来时,她便开始烦燥地挣扎,手乱挥之下就挠到余欣南的脸上。
“唔……”
小孩子虽是无意的,但被指甲这样冷不丁地挠一下,却也感到脸颊火辣辣的一片疼痛。
余欣南平时是很注重自己的容貌的,跟糖糖说那么多废话本也就是耐着性子,这下被挠了心里恼起来。正欲发作,怀里突然一空,糖糖就被人抱了过去。抬眼看去,正对上骆少腾冰冷的眼神,她心里一悚,都不知道他什么来的。
“腾腾,你终于回来了。”糖糖看到他时抱住脖子,然后突然哇地一声委屈地哭出来,告状地说:“她是坏人,她要偷走糖糖。”
骆少腾被女儿的哭声吸引过去,收回目光,耐心哄着她,说:“糖糖乖,腾腾在呢,谁也偷不走我的心肝宝贝。”
“骗人,你和妈妈都不要糖糖了,糖糖要被坏人抱走了。”糖糖心里本来就委屈,这下借着这事更委屈了,越说越夸张。
糖糖其实就是心里不安,骆少腾知道也愧疚,耐心哄了几句,她才终于安静下来。
“糖糖先回家,腾腾很快来陪你好不好?”
糖糖看了眼余欣南,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不过听话地点了点头。
骆少腾将她交给保姆,小模样还委委屈屈的,转头看着他说:“腾腾,你快点回来哦。”
骆少腾点头。
待到糖糖走开,他的目光才重新回到余欣南的脸上,她脸颊明明还带着伤,心头委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她自己坐在这里,好心——”
“余欣南,这里是私人住宅区。”骆少腾打断她。
余欣南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时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是在说自己是不速之客。
深冬的风很冷,她却被这句话弄的脸颊一热,开口解释说:“我今天去看清姨,才知道你居然找人把她囚禁起来了。清姨她是你妈妈,不是犯人……”她想当然地一副自家人口吻劝着,却被他一句话截断。
“你以什么身份说这些话?”
余欣南脸颊被他盯莫名愈加发热,深吸口气,咬牙豁出去地说:“因为我喜欢你,不行吗?”只是她鼓起勇气的表白,对骆少腾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余欣南,我觉得之前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你怎么说也算Z城一闺秀,就算不为自己也给你们阮家留点脸面。”他说完便走,漠然的神色绝对比他说的话更让人无地自容。
“脸面?说的好。余小西都那样了你还要她,不知我和她到底谁更能让你有脸面一点。”话已经说开了,余欣南就更加没脸没皮起来。再怎么说,自己都比余小西干净。
只是这话说出来,骆少腾的眼神骤然转冷,厉的让她心头一颤。他高大的身影突然转过来,朝她迫近。余欣南后退了一步,还是被他掐住了脖子:“滚远一点,别像只苍蝇似的嗡嗡。”讨人厌。
余欣南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尤其他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以及脖子上的威胁。其实他根本就没使劲,他松开她时余欣南腿一软,就那样跌在了地上。
骆少腾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余欣南就如同他脚下的烂泥,越是有这种悬殊,余欣南越不服气,她说:“我知道你想把清姨摘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骆少腾闻言,蹲下身子将她重新提到自己面前。余欣南被他的眼神攫住,浑身竟忍不住颤抖起来……
------题外话------
榴今天头很疼,脑子也乱,今天就更这些吧,么么哒
☆、182逼婚
“要不要本少也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不干净?”他的弱点就唯有余小西而已,他们却总是在触他的逆鳞。
余欣南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尤其他那样的眼神瞧着自己,就好像在瞧一个死物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可明明就是如此,偏偏又让人觉得莫名心悚。骆少腾松开她时,余欣南脚软地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夕阳的余辉映着他冷肃高大的身影,匍匐在脚边的余欣南更显的卑微。可明明她身世并不输他,所以越是有这样反而愈激起余欣南心里的不服气。
她一下子站起来,绷着脸,说:“我是Z城阮家的人,你不过嘴上耍耍狠,又能把我怎么样?”
阮家因为阮国诚的存在,可以说都能在国内横着走了,余欣南从小习惯享受这样的待遇,所以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唯有骆少腾这儿,她已经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死皮赖脸了,他却半丝余地都不给自己留,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骆少腾闻言看着她,唇角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有种男人就是那样,这笑可以一怒芳华,亦可让人浑身发凉。余欣南此时的感觉便是后者,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红色的法拉利小跑在眼中渐渐化为一个黑点,骆少腾唇角及眼神中的笑意才渐渐沉下去,慢慢变成冰冷的黑潭。有句话余欣南其实说对了,如果母亲背后是Z城阮家,他的确应该从长计议……
——分隔线——
彼时,余欣南狼狈地从骆少腾那里逃回来,车子开进家门后,握着方向盘的手仍在发抖。根本就分不清身体是恐惧的还是羞辱的,可是愈是这样,男人脸上如同恶魔的那抹笑在脑子里愈是清晰,愈是清晰她便挠心愈想拥有。
从小到大,还没有她余欣南得不到的东西。她心里发狠地想着,情绪也平复了很多,这才从车上下来,踩着白色的高跟鞋走进别墅。
“孙小姐。”佣人走过来喊着,帮她递上拖鞋后,接过她手上的包。
余欣南弯腰换鞋的时候,看到鞋柜里多了双女式皮鞋,然后才听到佣人又说:“是小姐来了。”
她下意识地去看向那个佣人,脸上诧异的同时,楼梯间已经传来脚步声,阮玲穿着身套装款款走下来。
“妈。”余欣南喊。
“嗯。”阮玲应了声往沙发那边走,坐下来时不经意地往余欣南脸上扫了一眼,顿住,问:“脸怎么了?”
余欣南原本被骆少腾这么一吓,早就忘了被糖糖抓过一把的事。此时听到母亲提到脸,便下意识地抬手去碰,直到感觉到微疼才想起来。
不过她可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个娃娃收拾了,脸色有点难看地说:“没事。”
阮玲最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是不是撑强一眼就能看得清楚。听到她的回答后,轻啜了口佣人奉上的茶水,才淡淡地瞧着她,问:“是去骆家了吧?”
余欣南最不喜欢自己妈妈这样了,什么都要揭穿,正欲发作,又听她问:“难道是跟那个丫头打起来了?”这样的猜测连她自己都不信,所以口吻促狭。
余欣南被自己母亲气的跺脚,说:“不是啦,是骆少腾和余小西生的那个女儿。”
她要承认糖糖长的的确很可爱,可惜是余小西的女儿,她可喜欢不起来。
阮玲听了将茶杯放下,说了一句:“看来骆少腾这个女儿也够顽劣。”这么小就喜欢动手。
余欣南不知阮玲又想打什么主意,便说:“妈,我自己的事能自己处理。”与所有急于脱离自己的父母,渴望长大的孩子一样,余欣南从小到大阮玲给她操的心太多了,偶尔她也想自己去处理一些事情,尤其是隐私,并不想让她知道的那么事无巨细。
阮玲抬头看着她问:“你能处理好吗?”这句话不管是口吻还是神情都俱是一副不信任的口吻。
“我为什么不能处理好?”此时的余欣南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表现却更像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少女,努力地跟自己的妈妈辩解,希望从她那里得到自主的权力。
阮玲看着自己任性的女儿笑了,与她不信任余欣南一样。她永远不知道自己这个表情有多打击自己的女儿,接下来的话亦然:“你能处理好的话,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进展?反而是骆少腾向余小西示爱弄的满城皆知。”就连她初来M市,都看到满城的广告牌。
阮玲真的太过强势能干,导致余欣南总是在自卑的阴影里,仿佛自己做每件事都不如妈妈做的完美。她咬着唇心里气恼,事实却又让她说不出话来。
阮玲说这些绝对不是为了打击自己的女儿,她只是习惯了为她操心。于是拍拍她的肩,说:“行了,知道你喜欢他,我这不是在帮你了嘛。”
“帮?你做了什么?”余欣南一脸茫然,然后就突然想到了纪元的事,不可置信地问:“难道……”她没有说出来,但是阮玲的眼神很肯定地告诉她,那件事是她授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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