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厚厚的典籍一本一本翻过去,赵莫言只觉得眼睛泛酸,原来苗族的蛊毒有这么多的分类和讲究,苗人养蛊,小到昆虫,大到传说中的龙,可谓多种多样,只可惜大多数的蛊师都会因为心中的贪婪或是走火入魔而遭到蛊物的反噬,再加上苗人对蛊的忌讳,苗家里的蛊苗一脉才越来越稀薄,踏遍湘西和云南,几乎找不到正宗的蛊苗后人。
“莫言,你怎么突然对苗族的文化感兴趣了?”向君迁拿起一本离他最近的《苗家史鉴》,笑问道。
“从凤凰那边回来之后就有些兴趣,正好无事便找来看看。”真正的原因自然不能让向君迁知道,赵莫言随口说了一个理由。
身边突然没了声音,赵莫言抬起头,却顺着向君迁顿住的目光看向自己面前摊开的书,白纸黑字上是这样一行字——情蛊,中蛊的人会爱上了下蛊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在那个人身边,只要中了情蛊,施蛊者将和受蛊者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也不能分开。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合上书,赵莫言站起身,向君迁刚才的眼神让她暗暗心惊,那个男人,总该不是想要对她下蛊吧?那岂不是太可怕了。不过她显然忘了,蛊术只有女子才可以习成,还没有男人下情蛊这一说法。
“我帮你一起,这些书挺沉的。”向君迁回过神,他心里不是没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如果动用一些不光明的手段可以将面前的人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车子开到LOFT的楼下,赵莫言正欲开车门下车,却听见“咔嚓”一声,车门被锁上了,不解地看过去,“你这是做什么?”
“莫言,”向君迁探身过去一把将纤细的人儿揽进自己的怀里,“我有的时候真怀疑你给我下了情蛊。”
“我哪有那个本事,要是那样,三年前我也不至于那么狼狈的流落异国他乡。”赵莫言半开玩笑道,眼波流转,墨色蔓延。
“期限,你给我一个期限,我还要等多久才可以刑满释放?”这样患得患失的日子他每天都要这样的提心吊胆,虽然赵莫言不似一开始那般对他百般排斥,可是两人之间,除了他的死缠烂打,其余的,并没有太多的进展。
“你可以不用这样的。”为什么他就是不明白呢,那段已经结束了的感情,早就该随着时间消散了,何必揪着不放伤人害己。
“我愿意等,哪怕你不爱我,你也必须留在我的身边,”霸道到理所当然的宣言,向君迁收紧怀抱,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向君迁,你太偏执了……”赵莫言摇头,唇边是无可奈何的苦笑。
就这样静静抱了许久,再怎么不舍,向君迁最终还是打开车锁,让赵莫言下车,黑眸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转过头,余光看到掉落在座位旁的钢笔,弯□,却无意间看到了车座底下的药瓶,捡起来,白色药瓶上的几个大字让黑眸倏地收紧——
盐酸氟西汀?这个药他并不陌生,三年前莫言出事之后,她的妈妈席莉就因为过度思念女儿和愧疚情绪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当时医生说过,若是情况再严重些,就要服用盐酸氟西汀,这药,会是莫言的吗?
冲下车,向君迁拿着药瓶敲响Loft的大门,他似乎明白了,莫言不愿意再次接受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行,他一定要问个清楚。如果是因为这个愿意她不接受他,那么赵莫言,她到底是怎样想他的,他向君迁在她的心中,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存在吗?
开门的是赵子墨,当他看到向君迁手上的白色药瓶时,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言言吃了药已经去睡了,她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或许你可以帮帮她。进来吧,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晋江真是抽的可以… …发新章发的我要抑郁了TAT
浮出水面
客厅里对坐着的两个男人似乎一夜未眠;向君迁将脸埋在双手里;他从来都不知道;莫言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也难怪她最近和他相处的这一段时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赵子墨看着此时的向君迁,眼眸里倒是有着淡淡的欣慰,就这个男人的种种作为看来;的确是爱言言爱到骨子里的,若是在治疗期有向君迁陪着;对言言的病情有很大的好处;作为一个旁观者;赵子墨看的出来向君迁在言言心中的不一般;此番有他助力;也是为了给治疗上一道双保险。
“墨墨你在的正好,现在立刻带我去一趟警察局找卫仲,学校那边出事了。”从楼上冲下来的赵莫言速度地将马尾绑好,待看到坐在一旁的向君迁,微微有些诧异。
“怎么了?”赵子墨和向君迁同时起身,拿起外套立刻往外走去。
“喂,卫公子我是赵莫言,我现在立刻去重案组找你,你手上A大的连环碎尸案不是还没有头绪吗?我想,你现在应该可以立案调查了。”
在开去警察局的路上,赵莫言一直就没有放下手机,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长叹一声揉着太阳穴靠在椅背上,心底是浓浓的失望,张磊,没有几天就要开庭了,难道这几天他都等不了吗?他是信不过她,还是信不过他能通过光明正大的途径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打开车门下车的赵莫言看到警察局门口停着四五辆军区的车子,抿了抿唇,还未进大厅,便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哭闹和咒骂声,停好车的向君迁和赵子墨看到门口如此大的阵仗,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上已经走进大厅的人儿。
“赵小姐,”眼尖的卫仲看到赵莫言的出现,立刻松了一口气,一大早的何家便来报案,说是自家的孩子何欢被绑架了,还收到儿子被虐打后的视频,何家三代单传,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这不,全家人都火急火燎地出动了,一大早就差把他们警察局给拆了,局长无奈,连他们重案组也给叫来了。
“赵小姐,你救救我儿子啊,你看这个视频,我家欢欢从小我们谁都舍不得碰他一根手指头,这样被打,肯定吃不消,你赶快把它救出来啊……”何欢的母亲声泪俱下,已濒临崩溃。
“夫人您别着急,何欢这个案子我们需要详细了解之后才处理,如果这个一个为钱的绑架案,我们要等的,就是绑匪要赎金的电话,你们这样,我们实在没有办法进行工作。”局长擦了擦汗,在何夫人身边陪着笑,语气间颇为小心翼翼。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绑架案,”赵莫言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顿时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卫组长,你现在带人去A大调查心理系张磊这个学生,如果能找到他,何欢应该也就能找回来了。”。电子书下载
“你怎么知道是他做的?”卫仲虽有不解,但还是立刻派人准备下去。
“不仅这件事是他做的,之前两起模仿James的碎尸案也是他做的。”赵莫言眼里满是惋惜,如果张磊这次没有出手,那么,她会想办法帮他洗白然后进CWI做心理纠正治疗,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却选择了自毁,如果是这样,她也帮不了他。
“所有人立刻跟我走!”听了赵莫言的话,卫仲一刻也不再耽误,要知道A大那两起命案已经让他耿耿于怀太久,虽然现在还有很多疑问,但是现在不是问的好时候,他得先把人抓回来。
“赵小姐,你有办法救出我儿子吗?”何母似乎看到了希望,紧紧握住赵莫言的手臂。
安抚性地拍了拍何母的手,赵莫言将目光投向人群中的林主任,“主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将闲杂人等屏退,赵莫言,林主任,还有坐的不远的赵子墨和向君迁留了下来,赵莫言叮嘱林主任将几个星期后的预答辩提前,并在学校的网路上公布,她希望通过这个方法,把他引出来。
他们在明,张磊在暗,以他的智商,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抓住,让卫仲去查,也只不过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点罢了,想到这,赵莫言摇了摇头,本来调查张磊的事情她是让Ben去做的,可是她把Ben气跑了之后,这件事也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再加上这一段时间和张磊的相处,是她自负了,她觉得自己有把握将这个孩子引回正途,所以在今天早上接到林主任的留言时,她会那么的措手不及。
典型的人格分裂症,双重性格的他,一个是胆小懦弱又自卑的农村孩子,另一个则是残忍偏激又心狠手辣的侩子手,从她见到张磊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这个孩子不对劲,一开始还以为是太过自卑的缘故,谁想到……
“赵小姐,你怎么那么笃定是张磊这孩子呢?这个孩子我有注意过,虽然其貌不扬家境贫寒,但是成绩不错,人也老实,你会不会弄错了?”林主任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欣赏的学生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那样一个质朴的孩子,怎么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万事都有两面性,林主任,眼下我们得尽快找到何欢,要不然,我担心他会有不测。”其实赵莫言现在很自责,若不是她一时偏袒包庇,何欢也不至于无辜受难,如果何欢因为这件事情而丢了性命的话,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答辩的事情我会去协调,何欢的案子,还麻烦你们多尽尽力,那孩子还没出生父亲就去世了,若是这孩子再没了,他妈妈真要过不下去了。”林主任拍了拍赵莫言的肩膀,朝赵子墨和向君迁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言言,这个孩子就是你之前想要推荐进CWI的对不对?”赵子墨在一旁呆了半响,突然反映过来。
赵莫言扯了扯嘴角,“是我公私不分,大意了。”
“这些话你可千万别让外面那群人听见到了,言言,既然你早知道他就是凶手,你就不应该还有恻隐之心放纵他再次作案,这次是你的失误。”赵子墨很不赞同,他以前认识的言言不是现在这般优柔寡断的,看来,她的治疗耽误不得了。
“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会向上面递交陈情书的。”
“那现在要怎么做?通过那个视频,可以找到关人的地方吗?”向君迁觉得视频里的地方倒是有些熟悉的,但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技术组已经在分析了,看构造说是属于防空洞,但是近些年来废弃的和在用的,有数不清的洞穴,根本无从统计去找。”赵莫言有些沮丧,现在一分一秒都无比珍贵,他们必须要快。
“莫言你不要担心,我也派人去找,不管怎样,多些人手都该是好的。”向君迁看着赵莫言苍白的脸,不禁心疼,现在连她自己都是一个病人,自顾都不暇还要忙着查案,他只希望自己可以帮她分担一点。
就在赵莫言研究视频和张磊的论文之际,去A大抓人的卫仲扑了一个空,不过他却带回了一个很有价值的消息——张磊的父亲前不久在工地上因疲劳过度从楼上掉下来,当场死亡,由于责任不在工地,所以拒绝赔偿,而那块地背后的开发商,就是何家,张磊陪着母亲去讨要说法的时候,被拒之门外甚至拳打脚踢。
此消息一出,何家立刻派人去张磊家的小山村给张母赔礼道歉,希望可以请求她的原谅并告知儿子的下落,但是,到了那个破败的小山村才知道,张磊的母亲在和张磊讨债不成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亦是当场死亡。
在得知这些情况后,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心底的绝望和恐惧也在不断扩大,难怪这次张磊会做的如此高调决绝,他根本就想玉石俱焚,将失去双亲的痛,加之于何欢的身上,情况越来越糟糕,何欢此番只怕是凶多吉少。作者有话要说:古言新坑一朝回宫,风光无限,盛宠下的人儿是否还能记得自己的初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曾经的信仰被现实分崩的支离破碎其实允陌的愿望从来都很简单——与子携手,悬壶济世只是物是人非之后,谁才是那个陪她相守相伴的良人?求戳
生死不离
两个星期的预答辩被放在了两天后;赵莫言一早便出现在学校里;所有人都还和往常一样工作学习;A大校园依旧清风徐徐,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些天向君迁几乎是寸步不离赵莫言的身边,自他知道赵莫言患有重度抑郁症之后,便时时刻刻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只不过在药物和赵莫言自己有心的控制之下;她外表看起来还是和正常人一样,于是今天向君迁将她送到学校后去公司拿些材料;然后再来接她。
随着病情越拖越久;就连赵莫言自己也感觉到力不从心;所以在结束张磊这个案子之后;她立刻就得接受治疗。
答辩室已经布置好;老师们都已就坐,答辩的学生鱼贯而入,赵莫言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门口,颇有些心不在焉。
“赵莫言,你让所有埋伏在周围的人都出来吧,我今天进来就没打算竖着进去,不仅这样,我还要你们所有人给我陪葬!”张磊就这样大喇喇地走到赵莫言的面前,语气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