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整整两年没见过若初了。现在重遇,却像是隔了许多个岁月。确实,很多事情都变了。
若初想了想,刚刚貌似自己在真的走到了上海音乐厅的大门前。廖颖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
轻抿了唇,若初略略垂下了头,继续搅拌着咖啡。终究还是问了,“戴家现在怎样了?”
其实她是想问,廖颖跟戴贝晨怎样了。她是怀着好意的,如果说当年廖颖跟她说过的话是让她有多难过,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的她,心已不再偏轨。她,真的不想再在爱情里走失。
她爱他。很蓦然地,她好想好想此刻告诉他,她爱他。爱那个看着她长大被她曾经称作“哥”的男人,爱那个对她少不了训斥却满眼宠溺的男人,爱那个温柔起来还有些小别扭甜蜜起来带些霸道的男人。
回忆的细节晰在脑海,越来越仔细。更猛然地清醒,自己的心,竟然躲了起来那么多年。她知道了,她明白了,她终于发现了,原来,他也那么爱她。
也许,比她更甚。
廖颖很轻很轻地叹息,却有些讶异问她:“这么大的新闻,你没看吗?”
若初有些怔忪,她抬起了眸,说:“我这两年都不在国内,没有时间看新闻。我是前两个月才到了上海。”
廖颖看着她的样子,着实样子变了不少。不过,她的眼神仍旧清澈,微微的笑容仍然干净得像是一尘不染。
她轻呼出一口气,提起杯耳,抿了一口咖啡,声音有些悠远,“戴伯父被判刑了,无期监禁。”
小勺碰到骨瓷杯发出“叮”的一声响,若初愣了一下,说不出什么情绪。她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果然不知道吧。廖颖从袋子里拿出手机,连接了餐厅里的wifi,点进了一个新闻网页,把声音调低了些,递给了若初。
若初微微迟疑了一下,接过。看着视频的标题,不禁又是一愣。她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点开了视频。
“那是事情揭露当天,一些在场嘉宾拍下来的。”,廖颖双手不知不觉已经合十,望向了窗外繁华流动的闹市。
两人沉默着,各自都堆满了复杂的思绪。
终于把视频看完了,若初心里却说不出高兴。只是心幕上一点一点地被湿润。
渐渐地,眼眶也有了些微热。
原来,他早已为她,撑起了无数个晴空。
久久后,若初平整了涌起的心潮。她把手机放回了桌子的对面,嘴唇有些发干,她问廖颖:“戴贝晨……现在还好吗?”,顿了顿,嘴角动了一下,“应该是,你们现在,还好吗?”
父亲与戴家的仇恨,自己不是不在意的,但在意的只是父亲可悲的遭遇,在意的是母亲不顾一切的生死相随。现在戴家落得这样的下场,从头到尾伤害了的只是两个家庭的人。
廖颖偏回了头,有些恍惚,徐徐才微笑着答了她:“还好。他辞退了秘书长的工作,现在在A市打拼着一家金融公司。‘晨光’现在已经完全归了他表哥周瑾打理了。我呢,还依然是老样子啊,偶尔参加一下钢琴演出,日子就是这样过去了。”
她又低唇抿了口咖啡,涩意中透出一丝清甜。
其实戴贝晨当初用了几乎整整一年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真正积极地开始规划新公司的事情。戴伯父在监狱里郁郁度过,而周阿姨现在一直在疗养院,人也是有些痴滞。
也是,戴家着实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变。
不过,自此之后戴贝晨跟她之前的关系也发生了一点一滴的变化。他不再变得那么难以靠近,甚至有时候对她变现出了关心。那是她从前根本无法奢望的。
两个女人都顾自叹了叹气,然后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看了看对方,相视而笑了。
“若初,我们可以重新做朋友吗?”,廖颖望向她,真诚地等待她的回应。
若初故意没说话,廖颖有些紧张。然后缓缓地,若初的脸露出笑容,伸出了手,“当然。”
廖颖这下子才反应了过来,这几年的内疚终于得到了一个出口,心情倏忽松了很多。她也郑重地伸出手回应她,像是感觉是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想起两人都还没吃饭,廖颖朝着挥了挥手臂,示意服务生过来,却听到若初的低喃:“因为,我想你了。”
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怎么能让她不怀念。若不是爱戴贝晨很深,廖颖又怎么会说出当年的那番话,又怎么会狠心抛离了曾经贴心的友谊。
所以,经历了种种,她诚心希望他们两个能有个结果。
廖颖怔了怔,凝望着微微垂着脑袋的若初,眼角有些干涩,笑意逐渐加深。
若初,我也想你了。
*****
文件上飞快地被签下了刚劲有力,笔锋尽显的名字,何子偕合上了文件,递给Belle让她交给会议桌另一边的男人。
对面戴着眼镜,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外国男人是美国十分知名的品牌酒店的一名老董事。因为“初见”要打开更大的美国市场,欲通过精品酒店为主打推出焕然一新的“初见”。不同于以往的奢华,“初见”在美国的竞争力在于主攻“特色精品酒店”这一中高档领域。
但“初见”对于精品酒店的范畴把握力度不够,以往做的大多是连锁模式,虽各个酒店也是有所不同设计和特色,但是精品酒店显然要求的辨识度更高。而昨天在餐厅的那通电话正是这次要合作的集团董事打来的。
因此现在才要匆急地飞赴美国谈相关的合作事宜,签订相关合作必备的文件。
何子偕看着老董事满意的表情,清俊的眉宇也松了些。他收起了钢笔,放进笔挺的西装里。站起了身,走过去谦恭地微欠身,“Hope-we-have-a-cordial-working-relationship(合作愉快)。”
老董事地轻拍他的背,伸出手有力地回握,说:“Brilliant-guy!”,有着皱纹的眼角显现着颇为赞赏的笑容,用手指指着他,“I-like-you。”
何子偕笑笑。
而在一旁的秘书Belle则是几乎看出了神。感慨着,老板这样的男人真是想要人不动心都难啊~~~~
一举一动都彰显着优雅的气质,沉着的魅力。要不是从言总经理口中知道老板已经心有所属,她都怕自己的花痴逐渐演变成爱慕了。
【这次有急事,明天请一天的假,抱歉抱歉抱歉~~回来后就赶更T-T。看在俺那么认真写的份上,原谅俺~~阅读愉快。】
最好不见 最好不念 换我等你
回到美国合作方提供的酒店套房,何子偕坐在象白色的书桌前,翻看着合作集团宣策部的几份关于精品酒店如何利用流转资金打入市场的企划。
一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打破了套房里的安静。何子偕眼睛还定在企划书某个点上,没有抬眸,只是顺手去把手机拿了过来。
瞥到屏幕上的名字时,心却没那么沉了。足足停顿了十几秒,才接起了电话。
他微微拢起了眉,略显低哑的声音传到彼端,"怎么还不睡?"
现在美国东部时间刚刚是午后,那上海应该差不多是凌晨了吧枳。
而话筒那头的人也沉默了一会儿,明明只隔了两天,此刻听到他的嗓音却顿时让自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原来她比想象中想念。醇醇的,犹如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的,却又像是有些不真实的。
知道了为什么自己那两年都忍住了没打过他电话给她,甚至对他的一切都不敢触碰。因为一旦触碰,她便可以溃不成军诊。
"子偕。。。。。。",若初没想过,自己一开口就化作细细的呜咽。
虽是短短几秒的默然,而她却全然不知那端的人,早已心潮来回翻越。
"怎么了吗?",他的声音柔入了几分讶异。不知道自己何来的心情,修长的手指去抚弄在桌旁早已放凉的茶的精致杯身。
若初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躺在黑暗的被窝里,身子跟着颤抖,分明听到自己压抑不了的抽泣。
何子偕清冽的眉宇微锁,沉吟:"若初,到底发生什么了。"
等了一会,她带着断断续续啜泣的话才一字不差地落入他的耳畔:"没有。”;顿了下,“就是,想你了。"
这下又到了另一边的沉默。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呼吸声,何子偕漂亮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芒,唇角已不知不觉勾成半弧。
久久,直到若初的哽咽都渐渐平稳的时候,何子偕拿起了杯子抿了一口茶,用低稳又温和的语调说:"我最晚星期六早上到上海。"
喝到嘴边的时候却发现茶都凉了一半了,放下白瓷杯,俊眉微蹙,他工作时太专心了?
也或许,是此刻,太分心了。
方才的哽咽似乎有一瞬的凝滞,若初脑袋往枕头轻轻蹭了蹭,心跳得有点偏快,她嗫嚅:"工作。。。。。。不多?",她记得他明明说过到美国出差一周才回来的。
"嗯。",何字偕淡淡地应了一声。
若初咬了咬下唇,身子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热,被子里头也好像变得暖烘烘的。无数次快频率的心跳凝成了了平静的一句,"那。。。。。。我等你。"
子偕,这次,换我等你。
他握着电话的那只手的手心竟然渗出了一丝丝汗,微妙的情绪从话筒里直达心底,漾开了一波又一波涟漪。
半饷,若初才听到何子偕沉沉地说,"好。"
"快睡吧,你那边很晚了。",何子偕嘴边挂着一抹笑意。
有时候,浅淡的表情,却愈是缘于深不见底的心绪。
“那你也别太累。”,若初温声细语,像足了一个新婚妻子说出来的话。
“嗯。”,慢了几秒,才听到了何子偕温柔更甚的话:“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后,双眸重新移到企划书上。
良久后抬了抬腕表,吁出一口气。整整半个小时,看的地方居然还是原来的那个点上。
轻轻摇头笑了笑,干脆合上了文件。
一抹挺拔的身影,走到了酒店的落地窗前。
高楼林立,车流攒动。但又是那么蓦然地,原本繁闹的街头现在看起来,竟又是另一种心情。
尔雅地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白皙有力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按下几个号码,"Belle。"
"是,何总。有什么吩咐?"
"把我最后三天日程的会议提前,帮我跟相关会议负责人安排好时间。"
Belle隐忍着说:"但是,何总,您这几天的行程几乎快排满了,您也要有时间休息啊。"
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何子偕再缓缓睁开幽深的黑眸,"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Belle满脸担忧地瘪了瘪嘴,心疼这个议程表快要爆棚的老板,但只好听从何子偕的吩咐把后面的会议插空安排。
前个月老板是没那么忙的,到上海也没带上她,工作高效到位的他几天就基本完成了工作。但是后来听说签订了一系列的设计稿,原本搁后的精品酒店策划就提前放进了日程。自己是他的得力秘书,所以现在才让自己从A市飞过美国与他会合为她处理一些比较碎琐的事情。
她看得出来老板是极度重视这次宣策和营销的,自己也有偷瞄到那些设计稿,室内装潢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各有专属的色系和格调。它强调的应该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有些家具看起来是原生态材质,所以成本花销应该不大,但颇具特色,而且作品下面有自己的设计理念。
这次的精品酒店已经与以往的"初见"的设计观迥然不同。"初见"以往强调的是舒适与奢华感结合,发展以服务为中心的高档连锁酒店企业;而前几年在打通外国市场的路上也一直在摸索酒店新的发展方式,而现在看样子也似乎敲定了这个以显现原生态突显人在自然中获得的美感为主题的精品酒店方案。往后的发展重心不在速度;而是用"减法营销"去精心打造。
跟在何子偕身边那么多年,不得不"王婆卖瓜"一下。自己的老板确实对市场有极大的敏锐度和独特的慧眼,总能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时局捉住不同的重点去作出决策。
这个外表跟能力成正比且一直都处于峰值的男人啊……
收起飘远了的花痴思绪,Belle只好逐一拨打负责人的电话协调好时间。
搞定完了何子偕交代的事情,把新的时间表拿到酒店套房呈交给他的时候,她站在一边,忍不住揶揄了一下那个重新埋头工作的老板;"何总,要不是知道您未婚,我还真以为你把日程排那么紧是为了回家陪老婆呢。"
钢笔在文件上划出重重的一道划痕,签到"偕"字的时候最底下的一横明显撇了出来。
而Belle也是略感诧异,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有些紧张地盯着何子偕。
何子偕刚开始有些怔忪,后来却是放下了钢笔,手肘枕在了桌上,十指交错,俊美薄唇抿成好看的弧度,声音悠然:"你可以继续坚持你的以为。"
Belle的嘴巴顿然变成“O”型。
*****
摊开大手,何子偕指尖触上一阵冰凉,拇指与食指向内摩挲了几下,合拢了手心,接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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