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叫他中午去接你回来的,还熬了一壶姜汁红糖水叫他带过去给你的呢,这个孩子,一定又在公司忙到忘记了,真是个工作狂……”,罗学雅嘟囔。
哥来找过我了吗?若初思索着,但是好像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啊……不过思绪又氤氲着,他现在应该都不管我了吧……她垂下眼帘。
一往情深 奈何缘浅 他打了她
今晚罗学雅和何骋之要举办驰骋公司举办的年度嘉年华会,若初做完功课一个人在偌大客厅里的沙发,双腿弯起来支撑着耷拉的脑袋,眼睛投注于电视上播放的综艺节目,心田却是一片乱糟糟……
突然心头一突,大厅的门被打开了,回头,就看到了一脸冷清的何子偕。
他阴沉着脸,呼吸粗重,颀长的身段不知道为什么被笼罩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落寞,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竟然会如此好闻。。。。。。微醺却淡香。
他望着她,眼底写满了复杂得不明所以的情绪。
"哥。。。。。。",若初从软绵绵的沙发抽起身来,她的声音弱弱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压迫感,他给她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感觉,越过兄长,却灭于争吵的恋人。
他那样重地呼吸着,重得连迈向她的脚步都象灌满了铅,他走到她面前,低头望着眼前娇小的她,眼睛黑得象还没晕染开的墨,低哑着嗓音,问她,"没有事情需要解释吗?"
是的,他醉了,仅仅两天,他就醉得身心疲惫,才会问出了这句连他自己都觉得酸涩的话。
她只觉得眼前的何子偕很不象往日的他,他那样轻的一句话却那样重地压迫着她全身的神经。
身体不由地哆嗦起来,他要她解释什么,她的确恋爱了,和那个笑起来比漫天星光更迷人的戴贝晨,恋爱了。她讨厌自己的心虚,心虚得象背叛了谁一样。。。。。。但是她没有错,不是吗,她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不是吗。。。。。。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抬起头,鼓足了勇气似的毫不断续地说:"哥,我恋爱了。"
他们瞳孔相映,哥,为什么你眼底有着这样的情绪。。。。。。
何子偕那样仔细地听着她的语气;肯定得让他找不到一些可以质疑的借口;心也痛得让他挤不出任何完好的空隙。
这时,眼帘扎进了刺眼的东西,他修长的手指抓起沙发前水晶桌上的一张白纸,准确地说,是一张幸福得让他难以呼吸的画,他在她脸上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她绯红的容颜,她和他如此显眼的情侣鞋。。。。。。刚刚画的旁边还摆放着一只精致的尚未套上笔盖的钢笔,她刚刚。。。。。就用这支笔在画上工工整整地写上他和她的姓名和日期。。。。。。名字下面还写着:Youaremysunshine。
望着他猩红的眼睛,若初连心尖都在颤抖着,那幅画是她刚刚想拿出客厅看看能有什么材料可以把画裱起来的,看着看着就失了神,裱起来之前,她从学校的箱包里掏出一只钢笔,小心翼翼地写上他和她的名字。还有,youaremysunshine,是你迫不及待地把你的笑容照进我的心房,让我无从抗拒。
就在等着纸上的墨水干的时候,她在客厅看电视打发时间,怎么知道却被何子偕看到了。
他发白的指尖捏着画来看,泛红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若初只能形容她此刻莫名其妙的心虚和惶然就像巨兽般想将她吞噬。。。。。。
但是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何子偕把手里的画撕成了粉碎,他用冷到可以结冰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直视她讶异的双眼,"说!你有没有和他有什么越轨行为!"
他捏着她的下巴,第一次,痛得她,身心共震。
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他身体的某部分已经痛得感觉不到跳动,尽管他也猜到了撕掉画之后她会露出什么表情,但是他的理智和愤怒都告诉他必须撕掉!
如果他不撕掉,被罗学雅跟何骋之看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她一定会受更大的伤害,他即使再痛他也是在保护她。。。。。。何若初,你那么多年了,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她吃了痛,用力挣脱了他桎梏她下巴的手,她眼里的水汽越积越浓,凭什么他要撕掉她想珍藏一辈子的画!就算你是我哥,就算那个人的位置比不上你,你也没有权利扼杀我的东西!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是她的哥哥,是宠她溺她的哥哥。。。。。。她的泪终于啪嗒啪嗒地滑下清绝的脸上。
他的心狠狠一抽,何若初,为什么你要为了那个男人哭。。。。。。
她身子跌在那一堆被撕碎的碎片上,用手一片一片地捡起来。
"说!",他受不了她此刻的表情,狠着心要她解开他心头的枷锁。
"是!我和别人开。房了!我和他什么都做了!",她猛地抬起头;说了今生最大的谎话。
"啪"的一声闷响在空荡的大宅响彻。
一记辣辣的耳光落在她稚嫩的脸上,抽手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他打她,她竟然打她。。。。。。。她发红的脸向下垂着,有些散乱的头发遮在面前,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拢起剑眉,捂着胸口发疼的地方,她说她和他什么都做过了。。。她怎么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你真自私。。。。。。",她跪坐在地上,撑着身子,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尽管声音如此低微,他还是听进了心里,听碎了心事。。。。。。
我自私?何若初,我把你捧在手心里来疼,你说我自私?我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你一个人,你说我自私?我一直为你遮风挡雨,那说我自私?
他冷冷地笑着,就算冷笑到失去了味儿,她的心属于他的位置,还是硬生生地被那个人霸占了。。。。。。
他快步跨离她的身边,想尽快清醒自己此刻的混乱的心绪。
打开门,他没有回头,极淡极淡地说了搁下了一句,"他不适合你。"
然后,门响,心碎了一地。
是的,她觉得他自私,他一声不吭就抹杀了属于她初恋的回忆,他自己有着庄心晴却阻止她恋爱。没错,她赌气说什么都发生了,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打了她。。。。。。
哥,我们到底怎么了。。。。。。
一往情深 奈何缘浅 只在乎你
自从那一晚后,何子偕没有再回何家大宅,而像是跟他十分投契一般,若初也没有打过一次电话给他。
十七年了,她从来没有跟何子偕有过这样的争吵,他一直在她身边扮演着哥哥的角色,疼她、宠她,如果不是看着那幅画的碎片,她还不能置信那一晚,他给了她一个耳光。
那一句气话说出口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回过头想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竟然跟他说她跟别人开。房,而且什么都做了。。。。。。她小嘴抿紧。
一个星期了,何子偕没有回家一个星期了,她尽管知道这件事有她的错,但是他那样生气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不是很用力,但是却痛到她的心都在颤抖着,第一次,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威严,感觉到了他那样深的愤怒和笼罩着全身的清冷。
她不明白,为什么兄妹,也可以有像恋人般的冷战。
从何家出来后,何子偕就回到了海边的别墅。那句话,听得他冷意从脚底往上腾,那一个耳光,打得他痛意从她的脸上往他心里窜。
他不想回去看见她那倔强的身影,她竟然说她和戴贝晨什么都做了。。。。。。一想到这里,他的拳头握紧,发出咯咯的响声。
海边的别墅装横很雅致,窗前的风景也是美绝于眼。。。。。。只是,没有你的爱去润色,这里再美也是我一个人的废墟。
******
酒桌上,觥筹交错。
甘醇的白酒热辣地滑过味蕾,一路奔向五脏六腑,朋友们都来笑呵呵地跟他敬酒,他一杯又一杯仰颈而尽,美丽如繁星的眼睛却染着几缕血丝,今天是他生日,自从她来到他家后第一个没有她的生日……
他以往有她的每一年生日,无论他多忙,无论他在哪里,他总会在十二点生日结束之前赶回家,若初都会准备一份自己亲手挑选的礼物,亲手送给他,不管多晚,她都等他。大学那一年她送的那瓶星星他还放在了卧室精致的橱柜里,还放在了,他的心里。
而今年,她等的人,应该不是我的了吧……又拿起一杯呛辣的酒,一饮而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湿湿漉漉的漾开来……
生日宴会在绿湖区的初见?酒店办,那时候的公司规模在A市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市场份额。本来他没有这份闲情去搞什么庆生活动,但是言志林、韩意、沈夕明、庄晴等等经常来往的朋友和几个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都记得他的生日,为他准备好了一切,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他不好拒绝,并应了。
饭后,他们在“夜色”KTV安排了一间总统房,里面布置富丽堂皇,他的心却空了一片……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一只手臂搭在沙发的两侧,另一只手始终离不开那一杯酝酿而成的深红,颀长的双腿交叠,明明身边的朋友在为他的生日狂欢,他的身上却总有一股孤清的气息。不懂的人,觉得他高傲,懂的人,却为这个看起来什么都拥有的男人心疼。
喧闹的K房响起一把清婉的女声,庄心晴优雅地坐在独立的一张软椅上,手里拿着麦克风,把一首老歌唱得清新动人: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
第一段副歌刚落,K房响起高呼声掌声,言志林第一个调侃道:“嫂子真是人美歌也甜啊,我说何子偕您老可真有福啊。”,随后那一帮人跟着起哄。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被点名的人脑海里却是一阵恍惚,竟然有一股酸涩的液体涌上鼻子,比那烈酒更呛,然后他猛地再举起手中的酒杯,仰颈,放下杯子,不顾众人的目光,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各位,我有事先出去一会,晚点回来。”
说完便放下酒杯,拿起西装外套,抽身,在众人诧异中离开了K房。
庄心晴望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我唱到了你的心坎,却唱不进你的心房……
一往情深 奈何缘浅 爱的单行
好久没像今天那样喝那么多了,他的酒量并不弱,应该说是很好,平时应酬客户都能游刃有余,但是今天却竟然喝得醉了,身体一片不安的燥热,他用指尖揉了一下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走出K房后径自往外面的露天停车场走去。
而靠在车边的老李一看到何子偕神色有些难受地走来,忙打开车门,也少不了关心的语调,“少爷,怎么喝得那么醉。”
何子偕因为醉酒而微蹙起眉头,“今天喝得有点多了。”,其实,又何止是喝多了一点,那些旁人看着他一杯一杯地把酒往喉咙里灌,眼里看着却又不能说什么,他们的敬酒或许只是个冠冕堂皇让他自己喝酒的理由……
他弓身钻进车后座,身子往软适的座垫一靠,一只手撑着发疼的头,淡淡说了句,“开车吧。”
“是回家吗少爷?”,老李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何子偕,询问道。
“嗯。”,又是淡淡的声音,透着别人不懂的孤独。
老李随即开车,他是何家的司机,平时主要为何骋之和罗学雅开车,如果不是何子偕喝醉酒的情况下何子偕都是自己一个人开车的,他知道少爷是不想麻烦他这副老身架。
他在何家工作了将近二十个年头了,几乎每个人都叫他老李,他为人忠厚老实,何家的人都很信任他,也待他很好。可以说他是看着何子偕跟若初两兄妹长大的,虽然夫人和老爷没在他面前提及多少,不过因为他来何家的年头早,所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若初的身世的,至少知道这个现在被他称作“小姐”的若初是从她小时候的时候才搬来何家的,他知道在何家的老工人都有个永远避讳的话题,就是不能在小姐面前提及她以前的身世,所以他们平时也绝对缄口不言。
“车子停在这里好了,不用驶进去。”,就在老李正准备把车开进何家大宅的时候,何子偕则叫他在大宅前的大草坪边停住了。
后座的何子偕半摇下车窗,眼神深幽地投向她房间,已经关灯了,应该睡了吧……他很轻地喃着,俊美的轮廓勾勒着夜的落寞。
他轻抬手腕,挽上了一点衬衫的衣袖,凝在空气中手表的指针也似乎跟着主人感到悲凉,走得极慢极慢……
等待的时空,那么重,重得连时针也走不动了吗……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秒针一点一点地带走这让人心痛的时间。
“少爷,不进去吗?”,良久后,老李终于忍不住询问。
老李的话音刚落后,何子偕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了一会,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疲惫地睁开。
“走吧,回刚刚的地方,我还有朋友在那里等我。”,他终于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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