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多么可怜的女人!
一生活得毫无意义!
没有爱她的丈夫,就连唯一的儿子也短命早逝,不得已将满腔的母爱付诸在情敌的儿子的身上。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他根本不曾爱过她一点点,不但无爱,还无时无刻不在强烈地厌恶着她憎恨着她!
甚至还曾置疑过她也会在给他的食物里下毒!
车子突然震了一下,吴美娇原本放在胸口上的左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看着那只青筋暴露,没有一点肉的手,他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握住,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泪水狂流,将她的手打得湿润无比。
心中默念,好走吧!
这一生不是真正的母子,下辈子做吧!
下辈子,他一定好好地珍惜她的这一份母爱!
他亲自将她火化了,捧着骨灰盒回到了酒店。
经过大堂的时候,经理跑了过来,将一枚钥匙放在了他手上,说:“你母亲一住进酒店,就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放在我们酒店顶楼为VIP特设的保险柜里,说万一她远行,就将它给你,让你去开启那个保险箱,处理那里面的东西。”
他要反抗!4
经过大堂的时候,经理跑了过来,将一枚钥匙放在了他手上,说:“你母亲一住进酒店,就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放在我们酒店顶楼为VIP特设的保险柜里,说万一她远行,就将它给你,让你去开启那个保险箱,处理那里面的东西。”
他木然地接过,又木然地抱着骨灰盒进了房间。
抱着它躺在床上,他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梦见他趁没人的时候,跑到吴美娇的房间里,将她所有昂贵的衣服一齐用大剪刀绞成了布条。
然后再偷偷地看着吴美娇抱着那一堆衣服默默地流着泪。
而他得意而胜利地笑了。
又梦见他有一回生病住院,吴美娇端着热腾腾的汤想喂他喝。
他无情地一挥手,汤碗摔落在她身上,她的手,还有大腿都被烫得起了泡。
因为不能走路,好几天都没来看他。
还有。。。。。。。。。。。。
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场景,它们像放电影一样反复在他梦里播放着,折磨着他的良心,让他痛苦得流着泪醒了过来。
醒过来,他突然深深地意识到,原来的他也人性中存在着很多阴暗,这阴暗让他同样变成一个狭隘记仇的小人。
表面上热情开朗,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都阴暗!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那该死的生意场上的联姻!
一切罪恶皆是因为钱!
因为它就生生地毁了那么多人的一生,为什么他们还没意识到,还要再将这样罪恶的婚姻强加在他的身上?!
不!不!不!
他要反抗!
他不要像他们一样地生活!
更不要将这种不幸带给苏蕊蕊!
他要将他的意愿坦坦白白地告诉欧雄,告诉白若兰!
他现在真的很痛恨自己!5
他要将他的意愿坦坦白白地告诉欧雄,告诉白若兰!
如果那样做的后果是要将他驱赶出欧家,剥夺他继承财产的权力的话,他无所谓!
从今以后,他要做自己想做的人,做苏蕊蕊值得信赖可以依靠的人!
让身份地位名誉还有金钱都他妈的统统见鬼去吧!
想到这里,他猛然翻身坐起,拿出手机订了回中国L市的机票。
然后再去了顶层打开保险箱,拿了吴美娇留给他的一个小木箱。
拿回房间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竟然是一些体检报告还有几张拍得很清晰的照片。
看了那体检报告,他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那报告上分明写着她已经中了一种慢性毒药,毒药的名字写得很清楚,甚至一天被下了多少分量也写得清清楚楚。
而照片上面的人是欧雄。
其中的一张是他正全心贯注地研磨着一种药。
另一张是他将药粉倒进牛奶里。
再有一张是他将牛奶杯高高地举在眼前,脸上带着诡异而阴狠的笑容。
他立即明白,原来吴美娇竟然将欧雄放毒药的过程都偷拍下来了。
难怪她说死后就要告发欧雄,原来她的手中早有铁一般的证据。
若不是他及时发现,若不是他突然察觉了他对吴美娇的真实情感,不久之后,欧家就要毁之一旦。
不仅欧雄被捕入狱,就连整个欧氏集团也面临着破产的危险!
现在,她将这些都交给了他。
是不是告诉他,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呢?
想起她信中的那些话,每一字每一句无一不透露着对他的爱,他的心就痉挛得痛了起来。
他现在真的很痛恨自己!
恨他的狭隘,恨他的麻木不仁,恨他的自私!
留下的是一辈子的遗撼!6
恨他的狭隘,恨他的麻木不仁,恨他的自私!
如果,如果当初他进入欧家,不是怀着一颗冰冷的心,而是以感恩的心面对一切,那么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吴美娇也不会走到自杀的这一步呢?
可惜,再后悔也已经无济于事!
也不再有任何意义。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将她好好地带回去,将她好好地安葬,在心里也好好地空出一个位置留给她!
。。。。。。。。。。。。。。。。。。。。。。。。。。。。。。。。。。。。。。。。。。。。。。。。。。。。。。。。。。。。。。。。。。。。。。。。。。。。。。。。。。。。。
当他走出机场,惘然四顾。
一个月前,他带着快乐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吴美娇来到这里,坐上飞机,开始他认为是一段极为美好的旅行。
他还记得在飞机上,吴美娇显得极其的兴奋。
那时他还有点可怜她,因为他分明记得父亲从来就没有带吴美娇去过任何一个地方旅行过。
他还在心里悄悄地下决心,即便她和欧雄的关系不在了,他也会每年抽出一个月的时间陪她去世界各地走走,用这种儿子的孝敬之心来回报她的母爱。
同时,借此方式来弥补欧雄对她的冷酷。
他想他的这种做法也一定会得到白若兰的同意和理解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一个月后,他却抱着她的骨灰盒孤独而寂瘳地站在了这里。
他的心愿永远不可能实现了,留下的是一辈子的遗撼!
“欧总,对不起,因为堵车,所以来晚了!”
助理小张匆匆地跑了过来,伸手想将他手中的盒子还有行李都接过来。
“盒子我来拿着吧!”
他黯然地说。
“是。”小张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他如此重视,便猜想一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所以不由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永远自私的人!7
“是。”小张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他如此重视,便猜想一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所以不由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这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看着脸色郁郁的他,小心翼翼地问:“这个,BOSS,夫人呢?”
“。。。。。。。。。。”
欧宇杰看了看手中的箱子,沉默不语。
小张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却又找不到哪里不对,转头四下张望。
欧宇杰却淡淡地说:“走吧!直接送我回家!”
“是。”
他不敢怠慢,也不敢多问,急忙上前为他打开车门。
在路上,他不停地从后视镜里观察欧宇杰。
见他一脸的沉穆,完全没有旅行回来的开心兴奋劲。
不由暗暗地猜想,难道他们母子吵架了?
这才一个人单独跑了回来?
联想到公司里传言他们母子关系很漠然的传闻,更是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车里的气氛沉闷不止,小张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轻易开口打破沉闷。
以他混迹职场多年的经验来看,在这种时候,最好闭口不说话方为上上之策。
四十多分钟后,欧宇杰回到欧家,却发现欧雄并不在家。
找来忠伯一问,这才知道他竟然飞去法国去了。
很显然,他迫不及待地去找白若兰,要将她就这样带回来了!
可是如果他是个有心的人,不管吴美娇死不死,都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将白若兰带回来!
这个时候回来,就是要将她生生地推入到流言蜚语之中!
要她遭受千人骂,万人唾!
自私的人!
永远自私的人!
想到欧雄的所作所为,他的心里腾地就起了一股无名的火。
二话不说地掏出手机就打了过去。
现在回来,不太合适!8
二话不说地掏出手机就打了过去。
“喂?宇杰?你回去了吗?”
电话里传来白若兰欣喜若狂的声音。
“嗯。妈,我回来了!”
他尽力保持着冷静的腔调,“你在做什么呢?”
“在收拾东西呢!你爸爸来接我了,说要堂堂正正地将我娶进门呢!宇杰,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了!”
电话里头,她的声音几近呜咽。
“妈,你再在那里呆一个月吧!现在回来,不太合适!”
他理智地说。
如果现在回来,她就会处于众矢之的,那些上流社会的各种污言秽语都会向她扑去。
即使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也不会快乐的。
“宇杰,你不高兴我回去?”
白若兰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才慢慢地问。
“不是。只是这个时候不太合适。妈,她自杀了!这个时候回来,一定会遭到非议的!你一辈子受够了委屈,我不要你再受一次!”
害怕因为他的冷漠,再伤害一个做母亲的心,他想了想,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
“妈,现在回来,很可能她娘家的人会来闹事,还有社会上的朋友,也不会衷心地祝福你们的。所以,我想。。。。。。”
“我懂!我就暂时不回去了。”
白若兰很快打断了他的话。
“对不起。”
他万分地愧疚,感觉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她什么时候去的?”
白若兰轻轻地问。
“前天晚上。”
“她将你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养了这么多年,你一定要好好地安葬她!”
“是。”
“你爸爸回来了,有什么事,你跟他说吧!”
“嗯。”
“嗨!宇杰,日本旅行辛苦吗?回来就好好休息吧,为什么这么急燥地打电话过来呢?我们一个小时后就要赶飞机回去了!到时候再聚吧!”电话里传来欧雄意气风发,中气十足的声音。
虚伪卑鄙狠毒到了极点!9
“嗨!宇杰,日本旅行辛苦吗?回来就好好休息吧,为什么这么急燥地打电话过来呢?我们一个小时后就要赶飞机回去了!到时候再聚吧!”
电话里传来欧雄意气风发,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一个人回来吧!她去世了!”
他冷冷地说。
“什么?”
欧雄一惊。
“没听清?还要我说第二遍!好!这次听好了!吴美娇她如你所愿离开了这个人世!她走了!开心吗?不用做刽子手了!没有任何人阻挡你了!你的财产一分都没有损失!要不要开杯香槟庆贺一下?”
他越发地冷诮起来,语气中已经没有往日的恭敬与畏惧。
生平第一次,他与他说话不用敬语,冷漠而陌生,隐含着敌意。
因为他确实鄙视着他。
为了不损失财产,他阴谋地想要毒害一个女人!
还每天对着那个女人温柔地笑,还天天地躺在床上!
更过分的是,即使他恨着这个女人,他仍然与这个女人保持着亲热的性爱关系。
还有他的妈妈白若兰,说是爱着她,却因为害怕离婚要失去的大部分财产,竟然可以将她一个人扔在那个地方那么多年!
虚伪卑鄙狠毒到了极点!
“我马上回来!”
欧雄好容易才反应过来,没有理会他言语的不敬,急促地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欧宇杰像是打完一场恶战一般全身虚脱地倒在了沙发上。
“喝杯茶吧。别想太多!”
忠伯心疼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过来,还让人拧了把温热的毛巾过来。
“忠伯。我没事。我只是突然觉得人真的很可怕!”
洗了把脸,喝了杯茶清醒不少的他对着忠伯吐露着心声。
这么多年来,忠伯对他的关心超过了欧雄。
连你都知道她爱我?10
这么多年来,忠伯对他的关心超过了欧雄。
在心里,他一直将忠伯看作是他的爸爸,而欧雄只不过是名义上的爸爸而已。
“那是夫人的骨灰?”
忠伯叹了一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后惊讶地转头,不可思议地问:“忠伯,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起,您听了怎么没有半分惊讶?难道你早就猜到了她要这样做?知道她根本这一走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嗯。她走的时候交给我一个文件袋,说一个月后亲自交给你。说那话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忠伯叹了口声,走进他的卧室拿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他。
他黯然地打开一看,更是觉得难过万分!
文件袋里装着的是一份遗嘱。
那上面写着,在她名下的所有不动产,股票,珠宝,统统全都留给他。
“怎么会这样?!”
看着这些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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