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声音低沉,拿了茶杯的手微微战抖,低声说道:“当年我不过是幼稚年龄,亲眼看到父亲母亲饮毒酒而亡,亲属仆从个个惊惶失措,周围哭声一片。。。。”说到这里,两眼茫然,眼中泪光莹莹。
江萱闻言也心中恻然,却不想不多日后她也会处于同样的境地,更历尽艰辛,最后还性情大变,那是后话。此时虽心中恻然,却更不解问道:“不过一件宝物而已,如何会引起这样的灾祸。”
红菱默然片刻,才说道:“这入宫盗窃,本来就是大罪。更何况,据李大人所得知,他们盗出之后却发生意外,在京郊野地,引发了一场灾难,以至过往行人全部遇难。关键之处是,这遇难的人中,只怕有要紧的人物,皇上这才雷霆震怒,终于一片腥风血雨。”
红菱长吁口气,又说:“其实案发当年,我还年幼,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也是后来碰到了李大人,经他多方查询文案,这才知道个大概。”
江萱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震惊不已,心底隐隐却有一丝莫名的心悸,一时默然。
突听咚的一声,红菱手中的茶杯掉在桌上,她上身一晃,头一歪,扑倒在桌上。江萱一惊,忙去探红菱鼻息,见呼吸无恙,这才放心。她眼珠一转,口中说:“哎哟,红菱姐姐,你怎么。。。拉”话到后面,声气已弱,也照样画葫芦,头倒在桌上。
过不多时,便有妇人走了过来,口中说道:“唉,小姐当真是累了,在这里也能睡着。”边说,边去扶江萱,顺便全身上下摸索一翻,显然在寻什么东西。江萱强行忍住,不动声色。然后又唤人将江萱和红菱架出茶馆,扶上了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光线一暗,原来马车还有隔层,江萱和红菱就被置于隔层之中,在马车晃荡中,一路走走停停,又被人抬进抬出,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到了哪里。
待江萱感觉周围人已离开,这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与红菱在一间狭小的土屋中,四周封闭无窗,屋中一个土台上有两支小烛火,照得这密室阴影重重。
江萱正思忖,咣铛一声,前方铁门一开,进来两名黑衣人。两人看江萱犹自未醒,这才放心。其中一人说道:“不过是个小丫头,哪用如此慎重其事。这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另一人说道:“不可大意,听上次逃回来的兄弟说,这丫头着实厉害,下手也狠毒,绝不可小视。”
那人有些不信,说道:“这样一个小丫头,能厉害到哪里去,只怕是上次那帮家伙自己办事不力,故意夸大其词,推卸责任罢了。”说道这里,又伏身查看江萱,说道:“小丫头长得真是甜美,如此姿色的女孩倒也少见。”心中忍不住,伸手就向江萱脸上摸去。却见江萱一摆头,那人就摸了个空,正疑惑,突见江萱睁开了眼,狠狠的瞪着自己。那人心中初始一慌,跳了开去,惊道:“她怎么会醒了!”
只见江萱站起身来,拍打几下身上的灰尘,转眼四下看看,清澈明亮的双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犹如黑宝石,江萱盯住那两人,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两人见江萱如此模样,心道,明明是个可爱的小姑娘,那些人怎的说的如此可怕,实在是不可信。
刚才那人胆子立即就大了,涎笑着说:“小妹妹,让哥哥亲一亲,哥哥就告诉你这是哪里?”
江萱侧头一想,说道:“你不想说,那就不说好了!”身行突然一动,那两人眼前一花,说话之人只觉得眼前刀光一闪,瞬时喉间巨疼,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喉间涌出体外,那人双眼愣愣的看着江萱,两眼直瞪得突了出来,口张得老大,嗬嗬两声,迎面倒了下去,气绝身亡。
旁边的黑衣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江萱出手如电,空手就取了那名同伴的腰刀,不及反应就被江萱一刀割断喉头,喷血而亡。这身法出招实在是迅捷无比,难以招架。饶是那人也算见多场面,非寻常江湖人物可比,也被江萱这突然发难惊呆了。见江萱又笑呤呤的看向自己,心中一凛,厉声道,“来人”
当即又有三人从门外窜了进来,那三人见地上的尸体都大吃一惊,齐刷刷的看向江萱。
江萱笑嘻嘻说道:“现在可以说这里是哪里了吧!”见众人都执刃在手,神情戒备,江萱又说:“我知道你们抓我来是想要那匕首,不过那匕首已毁了,你们相不相信?”见众人仍然是不语,江萱假意叹息,身行又动。。。。。举手投足中,又连杀两人,更抱了红菱继续追杀。。。这才碰到大公子等人。
却说大公子看到江萱漫不经心的连杀两人,直如儿戏。大公子又惊又怒,双眼如电,直盯了江萱,却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江萱一脸的我杀人我理所当然的模样。大公子心中叹息,默然不语,示意侍卫们清点现场。
过不多会,侍卫回报说,地下密室里发现另外三人的尸体,都是同样装扮,相信是绑架江萱等人的同伙,这些人都是一刀致命。。。。。说完又悄眼看向江萱刚才拿在手中的大刀。
大公子面无表情,不置一词,待众人清查完毕,示意收队回府。
江萱随大公子出了祠堂,见大公子面色有些冷沉,知道自己杀人这个爱好确实不好,也不敢说什么,只吐吐舌头。江萱心想,看来大哥哥对自己杀人很是生气,以后在他面前必然要收敛些才行。
郊外林中,树影婆挲,阴影重重,众人行在晦暗的月色下,静无声息,只见一条条人影依次快速前行。
突然,大公子骤然转身,冷冷的看向队伍最后的史良。一行人众也随之停住。
江萱正诧异,顺着大哥哥眼神看去,却发现史良背后赫然立了一人。那人体形魁梧高大,一身灰衣将全身罩住,只露了两只眼睛。
史良见众人都停了下来,眼望向自己,正觉奇怪,突然听到耳边有人低声说道:“匕首换命。”一张手掌压在头顶。
侍卫们立即四散开来,默不做声的将那人围在当中。
……………………………各位不要心疼江萱;艰辛这个词有多种理解。比如说我们大家十年寒窗难道不艰辛吗?我看也艰辛的很呐!而且这是篇童话;通常来说童话都是美好的。这点我坚信不移!
第 38 章
史良被那人拿住命脉,全身瘫软无力,内息跳动碰撞,知道对方是生平未遇的高手,心中砰砰直跳。更明白只要那人内力一吐,自己就会头盖破裂而亡,自然是不敢妄动。眼光下垂,见地上那人硕大的身影将自己全身置于这黑影之中,心中一阵寒意,越发不敢动弹。
江萱见那人制住了史良,心中自然气恼,喝道:“你这家伙快快放了小史子,否则,”想到大哥哥在场,忙改口,“嘿嘿,我们这里可都是高手,没你好果子吃。”
那人嘶哑的嗓音说道:“嘿嘿,姑娘的手段我自然是知道的。小姑娘,你以为凭你的武功就可以在我手下救人,那可也太天真了。”
江萱一凛,那人无声无息的跟了过来,在众多人前制住小史子,武功定然不低。而且他多半知道自己武功不弱,如此还能说这样的话,只怕是有恃无恐。当下也不做声,看向大哥哥。
侍卫中的一名首领见大公子示意,开口说道:“阁下武功不弱,想必在江湖中大有名头,如今却做出挟持江湖后生,欺凌弱小的事,实在令人不耻。”
那人冷笑道:“废话少说,我没耐心跟江湖小辈纠缠,拿了东西自然就会放了这小子。” 他刚才一路跟踪,见众人身行步伐,知道这些人也算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虽然心中吃惊,如何会有这样一队人插手进来。却也自恃武艺,不太放在心上。只是顾忌江萱,知道这个女孩确实深不可测,自己这次精心布置,不惜耗用珍贵药物,还是让她轻易逃脱,着实让人震惊。露在蒙布外的两只眼睛,发出冷冷寒光,对江萱说道:“小丫头,给你一个时辰,拿了匕首来这里,否则就来收尸。”又转眼扫了周围人一圈,冷冷道:“你们还不离开,这一个时辰可也不长。”
江萱又惊又怒,却没有主张,心道,这匕首早销毁了,哪里找得来。只思量如何引开那人视线,才好救小史子。
却听得大公子缓声说道:“阁下想必还没有听到消息,我们手中并无匕首,那匕首已被他人夺去。”
那人冷笑道:“你们故弄虚玄,以为能瞒过天下人,却瞒不过我。我可不相信这丫头会轻易将这匕首交了出去,这匕首自然是在你们手上。”
大公子沉呤片刻,说道:“阁下既然不信,也无话好说。我却是无匕首给你,你若要杀了这少年,那也由得阁下。”
江萱一听大惊,史良也有些面色发白。江萱刚想说话,却听大公子继续说道:“只是,相信阁下今日也难生逃此地。”
那人桀桀怪笑,声音嘶哑难听,犹如老鸨。只听他说道:“嘿嘿,当真初生牛犊不怕虎,自不量力。年轻人有几分功夫,就自以为是。爷爷今日就让你开开眼界,也才好知道天高地厚。”
大公子毫无愠色,仍是慢条斯理,语调平淡,说道:“阁下既然是江湖上的前辈高人,当然知道这世上藏龙卧虎,一山更有一山高。阁下的武艺,只怕还不能纵横江湖,傲视群雄!”
那人更是冷笑,正想说黄口小儿,大言不惭。突然心中一凛,眼见那年轻人脸戴黑色面具,淡然看向自己,目光深邃难测,只觉有一丝寒意从背脊直冒了上来。十五年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遭遇骤然浮上脑海,心中顿时有些惊疑,迟疑片刻,没有答话,却是不露声色,只冷冷看着那年轻人。
大公子知道他疑虑,微微一笑,缓缓抽出随身长剑。那剑式样简单古朴,剑身却是薄如蝉翼,透明如冰,隐隐寒光在剑身上流转。大公子扬剑轻轻一挥,头顶一张青叶缓慢飘落。
史良大公子挥剑好象是斩落了一片树叶,不明所以。其余侍卫虽看不明白,却神色自若,只冷冷看着那灰衣人。江萱却睁大了眼睛,心中骇然不已,心想,那风老头说我遇到真正的高手只能束手就擒,我还不服气。想不到大哥哥的武功如此匪夷所思,我又哪里能在他手上走上一招半式。啊,我一定要大哥哥教我,我, 我也要学这样的武功。。。心中激动不已,一脸崇敬的望着大公子。
那灰衣双眼直盯着那片青翠嫩绿的树叶在月光下缓缓飘落到地上,全身僵直,喉中隐然嗬嗬作响,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那人才哑着声音说道:“原来如此,原来是你们!果然是你们!”
大公子淡淡一笑,说道:“阁下既然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阁下的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只这一招便能看出我身份的人毕竟是不多。”
那人闻言全身一震,缓缓放开史良,突然长臂一展,衣衫展开,便如一只巨大的蝙蝠,急速向后掠去。转瞬之间,没入夜色之中,踪影不在。
史良一颗心狂跳了半天,终于确定那人已走,没有危险了。这才移动脚步,几步小跑到江萱身边,犹自大口呼气。
大公子见那人逃跑,也不追赶,又带了江萱继续前行。
史良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悄悄伏身去拣那片树叶,刚拾到手中,突然嫩叶尽掉,手中只剩了空空一支树叶的脉络,茎枝分明。史良呆楞在地,心中寒气骤然升起,双手止不住的战抖。
一行人有惊无险回到驿站。
大公子也不多问江萱,只唤了人伏侍江萱去休息。大公子站在厅中,看着随使女而去的江萱史良两人,若有所思。
二公子见状,问道:“大哥,可有什么不妥?”
大公子将这日之事讲叙一番。
二公子笑道:“看来这个萱儿的性格却是有些乖张,只怕她的武功不低,还抗迷药,实在有些奇特。不过,即便如此,只要她不为人所用与朝廷对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是江湖上又多个女魔头罢了,那也没有什么不好。嘿嘿,却不知道她师从何人!能教出这么个刁钻的徒弟。”
大公子道:“我倒不在意那些。今日这些黑衣人只怕跟峡谷夺镖那些是同一路人。他们的来历却是有些古怪,全部是生人面孔,武功却是不低,江湖中何时有了这么一股势力,实在是让人疑虑。想来如不是因为这次天门藏宝事件,他们也不会暴露,这等隐蔽的势力最是让人头疼。更何况,他们使用的药物着实厉害,这红菱被迷晕了几个时辰还没醒来,药性之强,实在不可小瞧。”稍一思索,断然道,“让提点刑律司派人到那峡谷去,提验那些镖师尸体,查查是什么毒物?”
二公子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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