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动了动,却逃脱不开他的桎梏,索性随他去了。
伤口还有些痛,不是那种连续性的剧痛,而是一阵一阵,犹如蚂蚁啃噬,针尖刺肉一般,刺痛的感觉很是难受。
不过,看到他在身边,那点痛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睁开眼,还活着,他在身旁陪着,天底下还有什么不美好的呢?她已经知足了。
只是看着他的头顶,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小心的探出另一只手去,轻轻摸着他的头发。
剃的很短,整齐的好像刚修理过的灌木,一根一根直立着,就跟他的为人一样那么刚直。好玩的以掌心轻触,有些刺刺的,还有一点扎手。
她就这样玩着,歪着头看到他从臂膀间露出的薄唇,周围已经多出一圈青色,可见他是多么匆忙的赶来,以至于疲惫成这样。
好奇心顿起,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的想要摸摸他那可爱的胡茬,可又害怕吵醒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靠近——
“老大,车子来了,可以……”贺兰越永远是那么风风火火的,径直推开门走进来,瞬间愣在门口。
呃,是不是眼花了?怎么看着小落的动作那么奇怪?
她猛然收回手,好像一个做错事被抓了现行的孩子,窘迫的不知看谁好,侧头看向一旁的柜子,嘴里还知道回应一下,“阿越,你来了啊?”
“呃……小落,你醒了?”他走过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偏又说不出来。
刚才小落的动作好奇怪呀,像是在摸老大又好像不是,难道真是自己眼花了?
“嗯。”她应了一声,眼睛去看贺兰卓,“他太累了,睡着了。什么车子?”
心里一惊,转过头正对上一双犀利的眸子,他眼睛睁着正看她,眸底清澈如水,看不出丝毫情绪波澜。
他?!他什么时候醒的?!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天啊,那她刚才的动作是不是都被他发觉了,自己在他面前,怎么总是那么糗啊!
“让他们把担架抬进来吧。”他已经站起身看向了贺兰越,好像并不知道刚才的事一样。
可小落却总觉得自己的小动作都被他发现了,这下也不敢看他了,不动声色的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小脸埋了半截在被子里。
不过贺兰卓并没有理会这些,仁爱医院派来的大夫很快便把anni和她转移到了救护车上,这是事故发生后,她第一次看到anni,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对彼此现在的同病相怜报以苦笑。
走在最后的贺兰卓望着她的担架稳稳的抬上了车,对贺兰越道,“你随车先过去,我开车跟过去。”
“好,那你路上当心点!”他答应了一声,车门关上发动了。
坐到车里发动引擎,他下意识的抬手捋了把头发,唇边逸出一抹笑。
~~~~~~~~~~~~~~~~~~~~~~~~~~~~~~~~~~~~~~~~~~~~~~~~~~~~~~~~~~~~~~~~~~~~~
仁爱医院。
沈宁琛本来今天没打算到医院里来的,此刻也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事情赶了过来。
“我说,就算这医院是我开的,你们也不用这么勤快的照顾我生意吧!”看了下躺在病床上的小落,他有些无奈的对贺兰卓说。
换来的是被冷冷的白了一眼,“少废话!等下给她们俩都做个详细的检查,那边的资料和化验单都在这袋子里,有什么不对的再跟我说。”
顺手甩给他一个牛皮纸袋,想了想又道,“对了,这次可检查仔细了,别再给我敷衍了事!”
啧啧,这人还真记仇,还记得那码事呢!
不过算了,谁让自己欠他个大人情呢!上次的事,说到底也确实是自己不对,不跟他计较了!
“行啦,踏踏实实放心好了!包管认真负责敬业专业!”沈宁琛拍着胸脯保证,“这回,我亲自给她们俩检查,你满意了吧?”
“早该如此!”淡淡的吐出四个字,他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小落道,“我在这里等你,先跟宁琛去做个全面检查。”
“嗯。”她点点头,到现在还是不太敢正眼看他。
糗了一路,怎么想怎么觉得他肯定发现了。哎,自己还差点去揪他的胡茬,要不是贺兰越开门进来,不是要丢死人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想干脆拉上被子把自己闷死算了。
贺兰越陪着她们过去了,他这时才打开随身带着的包,拿出里面的笔记本电脑坐到沙发上。
表面上他是从国外调回来暂时休假,其实到底还是有任务要做的。
打开文件,半眯起眼睛,专注的看着上面的资料,不时在键盘上敲击记录。
…………
…………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群人哄哄的,小落就被推了进来。
合起电脑放进包里,他站起身直接走到沈宁琛面前,“怎么样?”
“其实处理的还是很恰当的,基本休养休养就没什么问题了。只不过……”他顿了下,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小落,侧过身压低声音对他道,“只不过她后背的伤实在太细碎太多,而且她前胸也有伤,只能平躺着,所以恐怕背上以后会留疤。”
“留疤?”皱了皱眉,贺兰卓倒没觉得有多严重,他身上也有很多疤,只要身体没大碍也就是了。
沈宁琛连忙补充一句,“不过也没关系,好在是后背上,没什么影响的。”
“嗯,其他没什么了吧?”他想起anni,“那丫头的伤势呢?”
“她比较轻,估计很快就能复原了。只是腿上骨折恐怕要养一段时间了,你也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嘛!”那女孩子不知道跟他们是什么关系,最近阿卓这家伙有点古古怪怪的。
难不成真是谈恋爱了?
贺兰卓点点头,“行了,你可以出去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着,就去把门给打开,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势。
沈宁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转身走向小落,过河拆桥也太快了吧!怎么说还用得着他,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哎!
摇摇头,还是回办公室研究下怎么尽快让这两个小姑娘康复出院,免得好像他是庸医一样。
重新坐到床边,以为她又睡着了,可是被子好像在一动一动的。她的脸埋在被子里看不见,贺兰卓想了想,抬手把被子给掀开了一些。
她手抓着被子紧紧的,可拗不过他的力气,还是被他揭开了。
映入眼中的是她红了的眼眶和鼻翼两侧几滴疑似的泪水,贺兰卓怔了下,第一反应是,“伤口很痛吗?”
小落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伤口是痛,不过心里更难过,尤其在听到沈宁琛的话以后。
虽然他刻意压低声音,可她还是听到了。
“怎么了?”贺兰卓有些不明所以,去检查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哭了呢?“哪里不舒服,我去叫沈宁琛来看看!”
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着急。
“没有不舒服!”她瓮声瓮气的说,急忙拉住他的手,“只是心里有点难受。”
“难受?怎么个难受,闷还是痛?”他有些奇怪的问,理所当然的以为是伤口引起的。
“不是。”她摇了摇头,咬了咬唇才鼓足勇气道,“刚才,沈院长说……可能会……留疤?有没有办法,尽量不留疤?”
从小到大,虽然吃了不少苦,可是身上一个疤都没有,她觉得自己不算很美,最爱的就是这一身光滑细腻的皮肤。
刚才听到说会留疤,一下子就有些难过了。
贺兰卓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把她的话在脑子里消化了一下,还是觉得难以理解,“留疤?就为这个?”
女人的思维还真是奇怪,伤口痛都没哭,只听说要留疤就掉眼泪了。什么逻辑啊!
012、彻底完蛋了
“留疤就留疤,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沈宁琛也说了,是在后背上,没什么关系的。”他虽然不理解这有什么不开心的,但还是安慰着她。
小落抽抽鼻子,也不打算解释了,反正男人本来就不懂,更何况是他这样强势的男人。
“要不要再睡会儿?”见她情绪似乎好些了,贺兰卓轻声问道。
摇了摇头,她摸摸空空如也的肚皮道,“我饿了。”
“可是你刚做完手术,还没有通气,暂时什么都不能吃。”拨开她颊边有些凌乱的发丝,他也没办法。
扁了扁嘴,小落想了想道,“就喝一点稀饭?”,举着一根手指,可怜兮兮的哀求。
“不行!”坚定的摇摇头,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这丫头有时候真是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哎,早知道他是那么顽固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同意的。
两个人正僵持间,贺兰越推着anni走了进来。
不知从哪里给anni找了张轮椅,她坐在上面,看上去气色已经好太多了。
见到他们两个人,小落颇为诧异,“anni,你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吗?”
“她只是稍微有点震荡,腿上有骨折,没动什么大手术,所以不用一直这样卧床。”贺兰越解释道,把轮椅推到她的床前才停下来。
“小落,你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拉着她的手,anni轻声问道。
好好休息了大半天,精神已经好很多了,也想起车祸发生前的事。是她用身体护住了自己,所以自己才这么幸运,没有伤到重要部位,可是她却受了那么重的伤,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看出她的担忧,小落笑着摇摇头,“不疼了,你别太担心!哎呀,还是羡慕你啊,都可以到处转转了,躺着真是无聊!”
“都怪我……”anni还是忍不住自责。
“别这么说了,你刚才一直自责到现在了,要是真的要怪,还是要怪我。如果我不犯懒,自己去接一趟,就不会有事了。”贺兰越打断她的话,“所以你们真的要怪,那就怪我好了。”
噗哧一笑,小落斜眼看他,“是啊,我都说晚上不回去了,在夜色住一晚上,你非要让我回去。要不是你坚持让anni送我,她又那么听你的话,我还真就赖在夜色不走了。”
“我哪知道她喝酒了。”说着,低下头看了看anni,他最不解了,“平时在酒吧你从来不喝酒的,总说喝酒误事,昨天怎么喝那么多?连车都不开了?”
“我……”anni还没说出来,小落就抢着道,“因为昨晚我去了啊,所以就跟我喝了两杯,谁也没想到你自己不来,非要让anni送我回去啊!”
贺兰卓扫了眼欲言又止的anni,再看向贺兰越,果然他也是一脸狐疑之色。
默契的,两人都没有再问。
“走廊都是中央空调,比较凉,注意别受了风。”贺兰越说着,已经绕到anni身前蹲下来,将她腿上盖着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他细致的举动让anni似乎有些不习惯,脸上登时就红了。
小落看在眼里,倒是萌生了撮合的想法。
从第一次见anni到现在,凭女人的直觉,她觉得anni是喜欢阿越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明明认识那么久了,就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以至于在一起好多年,还是维持着兄弟朋友般的关系。
“好了,你身体也没复原,不适合说太多,先回去休息,也让小落好好休息下,等你们好了,有的是机会慢慢聊!”说着,将她的轮椅转了个方向,贺兰越回头对小落道,“那我们先过去了。”
他们两个人走了后更是无聊透了,转眼到了晚饭时间,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齐暮还炖了好香的汤送来,本是给她进补的,可是听说还没通气不能吃以后,就全进了贺兰卓的肚子里。
此刻,他老人家正在大口的吃着原本属于她的美食,呜呜,看的好心痛啊!
所谓“气”这玩意儿,平时不起眼,关键时刻你想它来,它还偏就不来了。
“齐暮,汤……还有吗?”咽了口口水,她好饿啊,饿的快像非洲难民了。
齐暮看着她一脸馋得不行的盯着贺兰卓,就差口水滴下来了,笑笑道,“汤还有的,不过……你通气了吗?”
通气!通气通气!!!又是这两个字,她恨死这两个字了!
通气不过是文雅的说法,动了个小手术,全世界都在变相问——你,放屁了吗?这真是一个让人尴尬无比的问题。比这更尴尬无比的是,你还不能逃避,必须老老实实告诉人,除非你不想吃饭。
这都是谁规定的,不通气不许吃饭。现在给她喂二斤黄豆,三斤红薯,保证立刻通气,通的满屋子都是!
她现在,只有越想越生气。
没事儿跟自己较劲,不多会儿只觉得肚子里涨得很,一阵叽里咕噜后,下面噗哧——漏出来一小撮气体。
只能用惊喜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她实在是太惊喜了!
“我想喝汤!”舔了舔嘴唇,她认真的看着贺兰卓说道,不等他反驳,补上一句,“我通气了,真的!”
似乎怕他不信,又补充强调着“真的真的!”。
放下碗,贺兰卓擦了擦嘴,走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检查她是不是为了吃东西故意撒谎,“这种事不能开玩笑的。虽然你很饿,可是,如果没通气就吃东西,后果……”
话音未落,被子里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