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点头:“我明白了。”她说了这话就没了下文,虽然知道温钰是在引诱她说话,那个女孩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了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温钰冷笑起来,“你哪里是因为母亲去世、父亲消失而跳楼?你是因为自己不敢面对一切才跳楼的!看样子我在下面的时候说得没错,你果然是胆小鬼。”
“我不敢面对这一切?”女孩也被说出了火气:“我有什么不敢面对的?我家里还有些存款,我也大学毕业能够自食其力,我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我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温钰笑着拍手:“你说的太对了。”她话音一转,“这句话你应该问你自己啊,那你为什么还想跳楼?!”
“我!”女孩顿时呆滞了一下,她有些恍惚地说道;“我当时就是觉得天塌地陷了,世界上就剩下我自己,以后我哭的时候,没有可以抱着我安慰;我笑得时候,也没有人为我开心;我获得成绩的时候,更加没有人给我奖励。”
“你的朋友呢?”温钰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朋友?!”女孩冷笑起来,“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朋友?!在我妈妈去世,我爸爸破产的时候,我周围地那些‘朋友’全部都消失了,连个影子都不见。”她说到这里更加咄咄逼人起来,“你觉得,我想死不对吗?”
温钰点头:“对,怪不得你会想要跳楼,做人到你这份上,也够失败的。原本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朋友的时候,而你却一个朋友也没有,我要是你,我也想死了,太丢人了。”
温钰好像不忍再看地捂住了脸,
女孩愤怒地往温钰这边走了几步,吓的温钰顿时退开老远:“你干嘛?你想死也不要带上我啊,你没朋友我可是有朋友的。”
看到温钰这副活见鬼地表情,女孩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我还没死呢,你怕什么?你刚才的样子太好笑了,好像要往我身上泼狗血一样。”
说道这里,她不由地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我做人确实够失败的,到现在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出现。”
温钰不由地安慰:“没关系,反正你都想死了,那就好好做鬼啊,争取可以获得鬼地友谊,不也一样吗?”
“什么我快想死了?我还没想好呢!”女孩白了她一眼,嫣然一笑:“要不你陪我一起做鬼?”
温钰连忙摇头:“不要,鬼太难看了,吃不到美食,也不能游山玩水。做鬼太没意思了,我还是老实做人吧,虽然做人累些。”
“你也觉得做人累?”女孩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又恍然地点头,“是了,看你的衣服也不象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估计也过得很辛苦吧?”
温钰笑笑:“想听下我的故事吗?”
女孩一脸地无所谓:“随便,反正我都要死了。”但是耳朵却竖了起来。
随着温钰的讲述,女孩也由开始的羡慕变成了同情,又变得义愤填膺起来:“你爸爸太过分了!”
温钰笑笑:“不会啊!我倒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如果在过了十几年后我才发现了这个结果,那才真的要哭了呢。”
“现在……”温钰沉吟了下,慢慢地说道,“虽然最开始我很害怕,很孤单。但是慢慢的,我却觉得很舒服、很清净,我现在已经慢慢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如果现在我手里能有一辈子也花不了的钱,我就会觉得人生无憾了!”
女孩愣愣地看着她,表情变幻莫测。
“你怎么了?”温钰碰碰她。
女孩白了她一眼:“胸无大志!”
温钰哈哈大笑:“对啊,我就是胸无大志,那又怎样?既然你这么说我,那说说你的理想吧,你想要拯救地球?还是想要统一世界?”
女孩顿时哭笑不得:“我哪里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我只是想……我想当一名出色的服装设计师,设计出象我身上穿的这件裙子一样棒的衣服!”
温钰点头:“嗯,很好的主意。可惜这要等你做鬼以后实现了。”
女孩冷笑:“做鬼以后也实现不了,鬼不穿衣服。”
温钰一脸的不赞成:“NO!NO!虽然以前鬼不穿衣服,但是等你死后就不一样了,你可以引领鬼界的潮流。”
“那么麻烦做什么?我引领人界的潮流不好吗?”女孩笑着又坐了下来,目光落在温钰的笛子身上,“给我吹首曲子好吗?”
温钰内心终于松了口气,“想听妈妈的声音,还是爸爸的声音?”
女孩讶异地看她一眼:“什么意思?”
温钰倒是帮她做了选择:“妈妈吧,天堂里的妈妈。”
笛声响起,伴随着笛声而来的,是女孩对母亲地依恋,眷念,还有悲伤祝福。笛声中,那种玄之又玄地感觉又出现了,这是在演唱会之后,温钰第二次给外人吹笛。情况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上次仅仅只是感觉到了光点和旋律,调整也是无意识的。而这次,思绪中,她却感觉到脑海中的光点组成了一种怪异地旋律,心念一动,温钰就直接按照这个怪异地曲谱吹了出来。
等到温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却看到那个女孩含笑靠着墙壁,眼睛紧闭。
这是怎么了?温钰懵懂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半天之后突然连滚带爬地奔了过去:“我只是吹了首笛子而已,不会死了吧?!”温钰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手指哆嗦着放到了她的鼻子下面,几秒钟之后顿时松了口气,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还好,只是睡过去了。”
为什么会睡着了?是因为自己吹得笛子的原因?温钰此刻心神大乱,连有人上来都没有察觉。
“怎么回事?”一个男人地声音响起。
温钰这才缓过神来,回头便看到一个威严地身穿警服地中年人:“她睡过去了。”
李强有些诧异:“睡过去了?”他确认了下,这才松了口气:“睡得好,睡得好啊!”李强意味深长地看了温钰一眼。
“原来这位小姐是心理师啊,怪不得敢单枪匹马地冲上来呢,早知道这样我早就放心了。”李强哈哈大笑。
“心……心理师?”温钰有些吃惊、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一眨眼地功夫,自己就变成心理师了?
“当然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李强笑眯眯地继续说道,然后用两个人能听到地声音低语:“小姐的使用的是心理学上的催眠术吗?”
“催眠术?”温钰更加糊涂了,而李强看到温钰一脸惊讶地样子,更加愉快地笑出声来:“小姐不用担心,我们会为你保密的。”
哦,天啊,让她死了吧!温钰简直要崩溃了,但是面对这个警察地‘好意’,她也只有扯起嘴角笑笑表示感谢。
催眠术就催眠术吧,如果他知道是笛子的问题,我更加逃不了了。温钰神色变幻地想着,李强却又想歪了,“小姐如果累了的话,就先去休息吧。这边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
温钰一愣,马上就坡下驴:“您贵姓?”
“免贵姓李。”中年人笑眯眯地说道。
“李队长,今天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温钰如此说道,眨了眨眼睛。
李强一愣,又笑了起来:“对,小姐只是路过这个大楼而已。”
呼,温钰走出这个大楼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不管怎样,这个麻烦算是解决了,最后变成什么样子,也和自己没关系了。
我会催眠术?温钰无奈地摇头,却又弯起了嘴角:早知道这样,自己何必费那么多唇舌,直接吹笛子不就完了吗?
催眠术,心理师。温钰笑着抬起了头,好像,找到人生方向了啊。
远处,一抹晚霞渲染了蓝天。
第一卷 未琢之玉 第六章 ‘张府’夜话
温钰正在感慨的时候,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掏了出来,就看到张思嘉地名字一闪一闪,好像是她冒火地猫眼睛。
惨了!自己怎么忘记给她打电话了!温钰心里一咯噔,然后马上接通了电话:“张思嘉!好巧啊!我正想给你打呢!你怎么就打过来了?”温钰夸张地说道。
张思嘉即便没有看到她,也知道她的性格:“装!继续装!”
“呵呵,呵。思嘉,我这不是太紧张了嘛,好不容易才下来,还没缓过神来呢。”温钰开始用苦肉计。
“那不都是你自找的?!”张思嘉终于忍不住了,一声怒吼:“你现在!马上,立刻!到我家来!”
温钰懵懵懂懂:“我去你家作甚?你爸爸不是还邀请别人了吗?”
“我让他们出去吃了。”张思嘉不耐烦地声音传来,“现在家里就我和我妈,你赶紧过来老实交代!”
“额,好吧。”奈何形势比人强,温钰只有低头。她从来都是一个现实的小孩,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顺从些好,要不可真要火上浇油了。虽然表面上一脸的委屈,但是心里却是火热火热的,好像开了锅沸水,恨不得大吼几声来发泄自己心中的喜悦。
既是为了这份友情,也是为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温钰到了张思嘉所在的楼房的时候,电梯门一开,她一抬眼就无语了。
只见电梯右侧的602门上,挂了一个红红的宫灯,好像进入了《倩女幽魂》的世界。温钰不禁打了个寒战,自己想多了想多了,她赶紧把这种怪异的想法压了下去。走近一看,红色宫灯上面还写着两个大字“张府”。
噗!你不是一个人!
温钰呛得连连咳嗽,屋里张思嘉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好像是温钰来了。”随着这句话,门开了。
张思嘉开门便看到温钰一脸要死要活的纠结表情,顿时惊讶了:“怎么了这是?”
温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手指颤抖地指向门上的宫灯。整个人都变得犹如秋风落叶般颤抖不已,嗯,当然,这是乐的。
张思嘉顺着温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满脸地黑线:“前几天我爸挂上的,非说这样文雅。”
温钰这会儿也终于不抽了,憋着笑:“里面是蜡烛吗?”
张思嘉摇头:“我家又不是鬼屋,弄什么蜡烛啊。灯泡!”
“我真服了你和阿姨的忍耐力了。”温钰边说边进了家门。
“温钰来了?就剩一个汤了,马上就好。”周爽在厨房里说道。
“阿姨,这些够了,不用做了。”温钰连忙阻止。
“没事,汤也不占地方,喝点胃里舒服。”周爽笑着说道,看向张思嘉,“和温钰玩去吧。”
温钰和张思嘉也懒得进屋,就这么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温钰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几天没来,叔叔的收藏又增加了啊!”
张思嘉撇嘴:“全都古玩市场淘来的,五十块钱一幅。”
温钰闭了嘴,这让自己怎么接啊?而这个时候,张妈妈解救了她,“好了,过来吃饭!”
三人坐在饭桌上之后,张思嘉这才开始秋后算账:“温钰,是不是该坦白了?”
“咳!咳咳!”温钰一口饭没咽下去,顿时呛得咳嗽了起来,可怜巴巴地看向张妈妈,周爽也不负所望地瞪了张思嘉一眼,“什么话非要现在说啊,赶紧趁热吃饭!”
温钰低着头,嘴角翘起一抹小狐狸地微笑: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但是马上的,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就听张思嘉说道:“妈,你今天别替她说好话,你不知道她闯了多大的祸!再不好好说说,她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呢!”
听了这话,周爽也愣了,有些不确定:“温钰闯祸了?你没说错?她也不喝酒蹦迪,更不去网吧,能闯什么祸?”
“妈!”张思嘉郁闷了,“我才是你亲生女儿啊,您怎么能这么说?不信你自己问!”
周爽一脸疑惑地看向温钰:“温钰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温钰恨恨地看了张思嘉一眼。面对张父张母,她实在不愿意欺骗他们,只好尽力轻描淡写地把事情陈述了一遍,并把最后吹笛子的一段略了过去。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张妈妈也坐不住了:“温钰啊,你,你怎么这么冲动呢?今天的事情简直太危险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要管,知道不?这种事情有警察呢,你一个平民老百姓的,跟着凑什么热闹?”
虽然是挨训,但是温钰心里暖暖的,眼前周爽的形象逐渐和妈妈的形象重合到了一起,即便是挨训也甘之若饴。
而周爽在说了一会儿之后,看到温钰一脸认真听着的样子,也欣慰地拍拍她:“温钰啊,你是好孩子,和思嘉不一样。”
此刻正在嗑瓜子的张思嘉回过头来:“哎,哎,老夫人。训人归训人啊,别扯到我身上。”
周爽又气又笑:“你听听,整天没大没小的。”
这样的氛围,是温钰梦寐以求的。可惜,终究不是自己的亲人,温钰的眼神有些暗淡下来。
“谁没大没小?”一个身材略微有些发福地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穿着白色短袖,下身是休闲西裤。脸上带着七分精明三分憨厚,“温钰也在啊,最近怎么样?”
“她啊,今天可是厉害了。”张妈妈在递过来茶水的同时,又把温钰的事迹讲述了一遍。张思嘉坐在沙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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