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麻利的递上菜单,米娅摆手:“等薛先生来了再点。”
“薛先生说了,让米小姐点,他过来直接用。”服务生笑道。
米娅哪知道薛璟誉的口味,又看服务生在旁边等着,揣摩着他的口味试着点了几样,之后把菜单交给服务生。
半晌,薛璟誉姗姗来迟。
“等很久了吧?”他边落座边问。
“还好。”米娅有求于人,哪里敢抱怨,指着面前已经摆上来的早餐:“你先吃。”
“我记得在电话里你说准备吃早饭,看来也没吃,一起吧。”
薛璟誉去洗手间洗了手,折回来,两人一起用起来。
米娅记挂着调查结果,吃的不多,遂放下筷子,薛璟誉胃口也不大,不一会也停下动作,用纸巾擦唇道:“事情我帮你查出来了,有人向纪委检举他名下有巨额财产,这事纪委已经开始调查,不过由于秦桑岩上任期间廉政自洁,每次有人给他贿赂他都第一时间上报,所以让他保留职位,继续工作,由纪委秘密调查,再做决定。”
早料到会有这么一,米娅没想到会这么快:“既然保密,为什么外面传的到处都是?”
薛璟誉低头一笑:“自然是有人散布谣言。”
“你是说向纪委检举的人?”
“正是。”
“谁?”
“S市监察局的局长。”
司徒冲?米娅若有所思道:“果然是他。”
“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米娅诧异了,这件事难道不止一个人做的?
“程氏董事长,你的父亲。”薛璟誉一字一顿道。
程池?原来这中间还有程池的加入,米娅捏起拳,她就说秦桑岩为什么会写辞呈,原来这一次司徒冲和程池联手,不用说司徒娇一定从中牵了线,让这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的人物走到了一起。
结帐时,米娅抢着买单,服务生却说:“薛先生进来时已经买过了。”
米娅一愣,对对面的男人说:“你太客气了,这顿理当我请,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薛璟誉笑道:“其实我也是存着私心的,司徒政甩了我表妹,我对司徒家有些成见,看到司徒冲欺负人,我怎么着也要插一手。”
“你表妹?”米娅不明白。
“就是白绵绵。”
米娅突然惊觉这个世界真是小,呆呆的问:“白绵绵是你表妹?”
薛璟誉笑了一声:“是啊,绵绵经常提起你。”
“她现在怎么样了?自从上次她和司徒政去北京后,我有半年没见她了。”米娅倒是对白绵绵的去向挺好奇,她挺喜欢那小姑娘的,一心一意爱着司徒政,爱的那么义无反顾,着实可爱。他刚才又说司徒政甩了他表妹,难道……
“她出国了。”薛璟誉召来服务生,沏了一壶铁观音。米娅端着杯子:“出国了?什么时候的事?”
薛璟誉微微一笑:“很巧,半年前吧,去了澳大利亚。”
她听明白了,司徒政根本就不是真心跟白绵绵去北京玩,那时候他还在远程遥控着破坏她的婚礼,一定是被白绵绵发现了,或是他和白绵绵摊牌了,随即一拍两散。
“女人的青春短暂,守着一份不可能得到的感情最终只落的一个伤心离开的下场。”米娅感慨,“绵绵是个好女孩,我想会有更合适的人等着她。”
“不说她了,程珞的死因你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还有傅楚菲我已经查到了她的落脚点,你要不要去把她找回来?”
“程珞的死我一直怀疑是程池所为,但是没有证据,如果能帮我查到最好。至于……楚菲……”米娅迟疑片刻,抿了口铁观音,浓郁的茶香萦绕的齿颊间,无所谓的摇头,“算了,她要过新生活就让她过吧,阅阅有我照顾,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薛璟誉悠悠的声音响起:“的确,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而关键在于这个人迈不迈出那一步。”
米娅抬眼一愣,他这话好象意有所指,薛璟誉帮过她不少,以后还少不得麻烦他,但是她不是长舌妇,也不是怨妇,逮着一个人就抱怨这抱怨那,她只和他说过傅楚菲带着一部分的赔偿金逃跑,以及她收养阅阅的事,其它的根本没说,更不用提她和秦桑岩有名无实的婚姻。
按道理来说薛璟誉不可能知道的,难道他在调查她?有这个必要吗?他调查她干什么?没有理由,除非他对她……
“那程珞的事就拜托你了,调查费用方面由我出。”她按捺不住的试探道,如果他推辞,可能真的对她的意思。
薛璟誉何等聪明,看出她眼中的怀疑,当即道:“程珞是我朋友,我出力调查出真相是应该的,可你是他姐姐,如果你实在要出,我也不好推辞。”
米娅听到这儿舒了口气,她一个快三十的已婚妇女,有什么魅力能让条件如此好的男人倾心?是她最近神经紧张,多想了。
有了薛璟誉提供的准确情报,米娅要做针对性的处理就好办多了,她很快去了程宅。
保姆说:“小姐,老爷出去了。”
“没关系,你们去忙吧,我在这儿等着。”米娅就坐在沙发上,非要等到程池不可。
保姆端来泡好的花茶就下去了。
将近中午,外面传来保姆恭敬的声音:“老爷,小姐回来了,在客厅里等您。”
第二百二十八章 断绝关系
程池很快走进屋内,欣喜全写在脸上:“娅娅,你好久不回来看爸爸了,不生爸爸气了?”
与他的热络不同,米娅冷淡的避让开程池,说:“我回来只想问你一件事,为什么要和司徒冲联手?”
“什么联手?”程池非常好奇。
米娅看着老狐狸一样的父亲,从嘴里发出一声冷笑:“还要装吗?我已经得知你和司徒冲联手对付秦桑岩,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置他于死地?”
这次程池没有否认,长长叹了口气:“娅娅,我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我都六十多了,时日无多,程氏是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企业,这么大一个担子没人替我挑,你知道我有多急吗?程珞又走了……溴”
“就算程珞活着,你肯把程氏交给他?”米娅不为所动,斜睨着程池。
“我当然肯,虽说Cherry拆穿了他不是我亲生儿子,但是这么些年我和他情同父子,是有深厚感情的,他死了,我比谁都难过。除了程珞,我膝下无子,没有继承人,你又对程氏不感兴趣,我只能想办法把担子交给我女婿,总强过我百年后心血付之东流。”程池止不住的叹息。
“你比谁都难过?”米娅重复着,“你难过的表现就是悄悄让人去取程珞的头发,私底下去检DNA?你找不到继承人,就可以耍手段,把秦桑岩从局长位置上拉下来?你满嘴无奈,可你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硬,你嘴里说着程氏没人继承,可你自私自利,不肯放权,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捏在手心。就算你阴谋得逞,秦桑岩入主程氏,你也不会放手,你会牢牢的控制住他,像控制住你身边的一条狗一样,你要的是他的能力,不是他那个人……祷”
“娅娅,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父亲!”程池当即断喝,已经愤怒的站起来,“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程家,我创立的这一切以后还不是你一个人的,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么大的家业等我走后土崩瓦解,上万人吃不上饭吗?你愿意吗?”
“不管你给不给我,这些我都不要,上次我已经说的清楚,你的财我一点不稀罕。今我来就是和你把话说明白,事是你和司徒冲密谋的,你就得负责把它平息。假如你做不到,我与你父女间的情分到此为止,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娅娅,你……”程池气坏了,脸色铁青一片,在商场上身经百战的他竟被女儿惊出一身冷汗,他了解女儿,这话不是唬人的,是真的,上次她回家把嫁妆全还给他,他就知道她对她的积怨不是一两了,万万没想到她今会这样逼他。好,真是好啊,他程池的女儿果然继承了他的狠劲,在这件事上一点余地都不留。
米娅不再看父亲的脸,头也不回的离开客厅,一路走过郁郁葱葱的宽阔庭院,走出大门。
周围再没有一个人,她不需要再伪装什么,离开大门的一刹那她的身体一软,不由自主的靠在大树下休憩。
此时此刻心中具体是什么滋味,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程池一向老奸巨滑,喜怒从不流于表面,今却被她结结实实的气了一回,说明她下的猛药起了一定的效果,程池只剩下她这个女儿,程家的唯一血脉,他是断不肯断绝父女关系的。
此时此刻,她需要有人分享,分享她的喜悦,抓起手机,却不知道打给谁。
秦桑岩吗?
他一心以为是她使的连环计,怎么肯相信,再说程池还未有所行动,也没把事件平息下去,现在说了万一中间出了茬怎么办?
可不说,那个结永远存在,她不想背黑锅。
纠结到最后,她没说,等事情定下来再说也不迟。
?????
学生放暑假的同时老师会跟着放暑假,可教育局不会放,不仅不会放,还比往常要忙。
近日一些暑假培训班的黑幕先后被曝光,这些培训班不仅没有相关的资质,还收费极昂贵,上当的家长们要求退款不成,纷纷抱怨教育局监管不周,媒体们竞相采访,把教育局围的水泄不通,联名要求采访教育局局长。
这种棘手的事,孙局自然是躲着不见,但迫于舆-论压力教育局不得不出个面,于是他把米娅叫进来:“小米啊,我下午忙的脱不开身,你代表我去召开一个媒体见面会,把这件事对全市市长做个交待。你是一直跟在我身边做事的,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我想这个小小的新闻发布会对于你来说不在话下。”
“好,我下去准备准备。”米娅不敢拒绝,三个月前孙局刚加了她的工资,比以前多了三千块,全局只有她一个人加了,冲着这份工资她自然愿意卖命。不就是一个采访吗?她还应付得了。
米娅从局长办公室出去后,坐在沙发上许久没出声的副局抬头,“孙局,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怎么说她有些来头,背景不小,得罪了她等于是得罪了秦桑岩……”
孙局靠在椅子里,美美的呷了一口茶笑道:“秦桑岩就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了。他被人告到了纪委,这次可不像前几次那样空穴来风,听说他结婚前送了一套别墅给米娅,这别墅哪来的,冲他一年二十多万的工资?他才坐上这位置多久,不吃不喝他得干十年才买得起。他又和我的老师秦滔闹翻,这次啊没人救得了他。”
“这倒也是,这姓秦的总讨好纪委,弄的他有多两袖清风似的,这下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副局附和道,孙局的小舅子是个开发商的老板,孙局挖空心思套近乎,想给小舅子走后门拿到地,谁知秦桑岩压根不吃这一套,他深知孙局早就怀恨在心,这次秦桑岩落水,第一个高兴的就是孙局和他小舅子,等国土局一把手的位置换人,他们才有好日子过。
媒体见面会安排在下周,前两要联系各家媒体,做些会前的准备工作,米娅忙到每很晚才回去,米妈妈本来想唠叨女儿好好和女婿相处,搬到一个房间去,一看女儿每次回来疲倦的样子,又不忍心,给女儿热了宵夜,自个儿就回房去睡了,所以米娅落了一阵子的耳根清静。秦桑岩最近似乎回来的也晚,经常她前脚刚睡下,后脚才听到楼下汽车的声音。
不知道程池有没有去平息他的事,她几次想去问,几次又躺回去,问了做什么,倒有点向他邀功的意思,她很清楚他不仅不会领情,还会好好挖苦她一番,何必自取其辱。随后裹上被子,睡过去。
媒体见面会安排在下午两点,可容纳一百人的媒体厅座无虚席,大大超出预期,连省里的电视台都来了,除了媒体记者,也请了几位学生家长代表。
米娅在台下放眼望去,全是长枪短炮,心中一阵发杵,临近开始的时候,她的手机接到薛璟誉的电话,“我来S市办事……”
“对不起,我现在要召开一个媒体见面会,等结束了我再联系你好吗?”她静静开口,呼吸却越来越沉重,头一次面对这种场面有些紧张。
薛璟誉反问:“你在哪儿召开媒体见面会?”
“会议中心。”
“我也在,要不要我去帮你打气?”
有人打气总比没有强,米娅忙说,“好,不过我这儿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我在侧门接你,不然外面的保安不让闲杂人等进来。”
“我是闲杂人等?”
米娅一愣,随即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每个进去的人都有一个身份,我的身份是什么?”
他的提问倒教米娅开始认真思考,但时间不多了,她连忙往走廊两边张望,“你到哪儿了?”
“这儿。”身后有人拍她的肩膀,她转头,“你怎么从里面出来了?”
薛璟誉好整以暇欣赏她错愕的表情,笑了笑:“我本来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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