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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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荣华-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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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小姐和如意姑娘是怎么翻墙进来的?”沉香疑惑问着,两个柔弱的姑娘,怎么看不能能翻过府中高墙啊。
  若是她和陈如意两个自然不行,可还有陈宴,陈家那位看是柔弱的少爷,却颇为机智。
  苏靖荷没有明说,只岔了话题笑说着:“你和云罗俩个才是厉害,刚在在门口三婶可是被唬得一愣一愣,若是进了梨园,你们俩可都是名角!”
  沉香无奈:“小姐就笑话奴婢把,可不知奴婢当时急坏了,也是奴婢不好,不该等在偏门,让三房的秦嬷嬷瞧出奇怪,害了小姐。”
  “刚才也是你在外边拖延了时间,我和如意才能换好衣服,也就不追究了。”
  也是万幸了,沉香上前去收拾桌案上的画,这样一副千姿百态的梅花图,谁都不敢想,只是出自一个丫头之手,四姑娘早在十二岁,画作就在京中扬名,她身边的绿萝,倒是真跟着学了本事。
  想起绿萝,沉香忍不住说着:“绿萝还被秦嬷嬷赏了几个嘴巴子。”
  这些婆子也是有眼力见的,沉香是苏靖荷身边的大丫头,谁都不敢轻易动她,而绿萝这样嫁了人已在外头行走的奴才,便能可劲儿欺负。
  苏靖荷抿嘴沉默了会儿,想着此时府上大乱,也没人顾得上她,便带了伤药膏往东院偏角去。
  …
  刚走到小屋门口,正好瞧见罗瘸子为绿萝热敷着有些红肿的脸颊。苏靖荷没有上前打搅,就这么静静站在外头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动作小心翼翼,眼中满是疼惜。
  她见过许多夫妻,像父亲和母亲这样从相敬如宾的,或者三叔和三婶这样甜甜腻腻的,却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相濡以沫,这个男人,是真的心疼绿萝。
  那样好的姑娘,确实是他的福气,应当好好珍惜。
  “姑娘。”绿萝首先发现站在门口的苏靖荷,赶紧起身。
  罗瘸子是第一次见到三姑娘,有些局促,他是个不大会说话的人,只摆了长椅,想叫姑娘坐。
  “你出去吧,我和姑娘说几句话。”绿萝朝罗瘸子说完,便见他点了头,拖着不太灵便的腿脚,一瘸一拐出去,苏靖荷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竟比她还矮上一点。
  “姑娘没有被三太太为难吧。”前院的事情,绿萝并不是很清楚,她在两位姑娘回屋后,就离开了,之后太子府沸沸扬扬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听说。
  “三婶自顾不暇,那还顾得上我。听说你挨了打,这药膏很管用,你试试。”苏靖荷将药膏递给绿萝,而后走近几步,继续道:“见罗瘸子待你好,我稍稍安心。”
  绿萝笑笑:“罗瘸子人不机灵,也亏得他脑子不好使,才一根筋待人,挺好。”
  这一声挺好,不知是安慰姑娘,还是安慰自己,若真说起来,府上最有才情的丫头便是绿萝,跟在苏曼荷身边十年,琴棋书画陪着她一起学,苏曼荷在府上的时候,绿萝何其风光,她曾许诺绿萝,日后定给她选一门好亲事,可惜……
  苏靖荷鼻头一酸,也不说话,还是绿萝打破静谧:“姑娘以后还是别往这里来了,有事情让沉香吩咐一句就好,免得叫人看见。”
  知道绿萝的担心,苏靖荷也只是点头。
  绿萝突然趴在床底巴拉半天,才拖出一个古旧的盒子,里头有一张房契:“奴婢按姑娘吩咐,把送来的那些东西都卖了出去,怕让人知道,都是找的外地的买家,不会传出风声。”
  绿萝办事也是妥帖,一直是。
  “这铺面较小,位置也差些,比不得二爷给的。”
  苏牧给的房契怕是有钱都买不着,苏靖荷自然不会苛责绿萝,只是将房契收进袖口。
  “奴婢还打听到,二爷给的铺面,原本是曲家的产业。”
  德州曲家,苏靖荷微微一愣,一张熟悉的容颜突地浮现在脑海,曲家的铺子,晋州的泥人,有些事情,已经呼之欲出。
  出了绿萝住所,苏靖荷绕过回廊,反而挨着东面的高墙走,精致的绣花鞋不一会儿就沾满了泥土。
  她一路上安静地不说话,走到一半,却是突地抬头,凝神往高墙外看去。
  “小姐在看什么?”一直跟在身后沉香早察觉小姐的怪异,却不知是为何,也跟着仰了头,入目的除了墙外枯黄的树枝,什么都没有看见。
  沉香自然不知道,枯树后,是另一堵高墙,属于庆王府的。
  “没什么。”苏靖荷说完,低下头继续走着。
  …
  巫蛊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听说靖国公派兵捉了好些人,三日后,圣上终于下旨,废太子,终身圈禁在府中静思己过。
  这一场风雨总算落幕,□□树倒猢狲散,而靖国公弹劾有功,官升一阶,最大的赢家,还是成王。
  安国公府一切如常,唯一的变化,只是再也见不到嫁出府的大小姐。原本要回京的三老爷在收到苏瑜的信笺后,又将行囊放回,这一次,连亲生父亲也放弃了大女儿。却也叫苏靖荷看明白了,若以后她出嫁,平顺倒还好,一旦出事,也不会有人帮她。
  
  ☆、第35章 布偶
  
  因为苏芫的事情,苏菀的脾气愈加不好,下人们随便一个举动,便能引得她好大一通脾气。
  如今东暖阁里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摔打声,沉香上前关了窗,将声音隔绝,才道:“刚才石榴姐送了一盅燕窝过去,五姑娘嫌燕窝凉了,一整盅倒在石榴姐身上,据说脖子都烫红了。”
  苏靖荷静静舀着小碗里的燕窝,品着。苏菀疑心病重,总觉得大姐出事后,府里下人都轻怠了她,怕是听说燕窝先送来了西暖阁,更是火气翻涌。
  以她的脾气,又得闹上半日,吵得老祖宗头疼。
  若是住在西院里倒还好,关起门来训自己的丫头,也没人知晓,偏偏是在老祖宗院子里,得罪的,也都是伺候老祖宗身边多年的丫头。
  渐渐,隔壁的声音消了下去,苏靖荷一盅燕窝也刚刚喝完,沉香收拾了汤碗正要端出去,才开门,迎面便见喜鹊走来。
  “喜鹊姐姐怎么过来了。”沉香客气问着,屋子里头的苏靖荷听见,回头,也是温温一笑。
  喜鹊并没有进屋,只在外头回话:“刚去了趟五姑娘那。”
  难怪苏菀消停下来,想来是喜鹊去哄的,老祖宗跟前,也就喜鹊的颜面大家都会给,况且她又是个能说会道的。
  “奴婢来通知三姑娘一声,老祖宗吩咐搜查院子,等会外头可能有些吵闹,姑娘担待些。”
  苏靖荷眉眼弯弯,问着:“怎么好好的搜查起院子了?”
  喜鹊也是笑说着:“老祖宗这几日头疼得厉害,又请了慧言大师过来,大师说老祖宗病症不好,许是屋子里有晦物未除。”
  老祖宗最信这些,看来有的折腾了,苏靖荷点头:“麻烦喜鹊姐姐了。”
  待喜鹊离开不久,便听见外头不少婆子丫头的声音,让沉香去外头瞧了瞧,果真是刘嬷嬷带人在院子里搜查,如今还只是挑拣丫头的屋子检查,没敢动两位小姐的屋子。
  外头吵闹,苏靖荷只抱着手中兔子,温顺抚着它的毛发,低喃:“别怕。”
  下午才哄了了兔子,黄昏时就不见影踪,苏靖荷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不免着急,让丫头们分头去院子里找寻。
  暖心院的嬷嬷还在搜查院子,却偏巧三姑娘跟前的丫头到处晃悠,难免添乱。
  “给嬷嬷添麻烦了,三姑娘的兔子也不知跑哪去了,姑娘着急得很,嬷嬷若是看见,叫人给奴姑娘送回来。”
  三姑娘养了两只兔子,听说还是老爷送的,平日里总抱在怀里。刘嬷嬷不敢马虎,随口应了下来。
  沉香正好在梅花树下打圈寻着,紫云却是匆匆跑来,大喊:“找到了,小白找到了。”
  “找到就找打,大呼小叫做什么?”沉香站起身斥责了一句,她身旁的刘嬷嬷也是微微蹙眉。
  紫云有些犹疑,而后才说着:“不仅小白找着了,还…还有一件东西……”
  …
  老祖宗屋子里灯火通明,下人们都小心翼翼秉着呼吸,生怕一个动响把盛怒的老祖宗得罪了。
  苏菀站在屋子中间,低垂着头,不敢言语,她脚边是跪着瑟瑟发抖的喜儿,而厅堂中间地上敞开着一个包袱,里头白布做成的小人偶,从头到脚,扎满了银针。
  太子巫蛊事件闹得这么大,如今在暖心院又看见这样的东西,叫老祖宗如何不气。老祖宗又素来最信这些,遂板着脸很是严肃。
  除了大气不敢喘的丫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譬如两位姨娘,只苏靖荷站在人群后头,怀里抱着的小白转了个身,也不知是不是受到惊吓。
  “到底怎么回事!”
  老祖宗严厉说完,苏菀下意识抖了抖肩膀,支支吾吾没有说话,谢韵琴却是从西院匆匆赶来。
  “哟,怎么回事,谁惹老祖宗生气了。”谢韵琴堆着一脸微笑,走过苏菀身边时,安抚地拍了下她肩膀。
  许是有母亲在,苏菀也安心下来,开始不再发抖。
  谢韵琴扫了眼地上东西,眉眼皱起,恶狠狠瞪了眼跪地的喜儿,才是说着:“这该死东西怎敢放到老祖宗屋子里,还不赶紧丢出去。”
  “丢什么!我还没发话,你倒是做起我的主了,这院子到底谁说了算!”
  见老祖宗是真的生气,谢韵琴也是低了头,轻声讨好着:“自然是老祖宗,媳妇也是怕这些污秽东西污了老祖宗你的眼罢了。”
  “知道是污秽东西,却也敢带进我的院子!你倒是问问你的宝贝女儿,这是要做什么啊,孽障!”老祖宗顿着手中拐杖,一句话说得急,连咳了几声。
  喜鹊赶紧上前替老祖宗顺气,谢韵琴也没闲着,扶着老祖宗坐下,而后严肃问着苏菀:“这东西是你的?”
  苏菀抬头看着谢韵琴,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摇头:“不是,女儿……女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谢韵琴展颜:“这不就是了,菀儿虽小,道理却懂得,老祖宗看着菀儿长大,她哪里有这样的胆子,怕是谁找到这东西,赖我家闺女身上。”
  找到东西的是明月和紫云,明月之前跟在秦姨娘身边,场面也见过,赶紧上前说着:“奴婢只是在院子里找小白,走到东暖阁后头,正好瞧见小白在树下不知刨着什么,上前一看,地下露出包袱一角,才是发现这东西。”
  “在东暖阁后头找到的,就是我菀儿的东西?笑话,谁不可以藏东西过去。”谢韵琴冷笑说着。
  “何止这些,石榴你说。”老祖宗看向身侧的石榴。
  被点名,石榴赶紧接话:“这包袱奴婢白日里见过,就在刘嬷嬷搜院子时,喜儿从五姑娘房里抱着出来的,当时她左顾右盼,没瞧见奴婢,转弯时正好和奴婢撞了个满怀,奴婢瞧得真切,就是这个样式的包袱。”
  谢韵琴却是瞥了眼石榴:“听说白日菀儿拿燕窝烫了你?菀儿是任性些,可是也容不得你们恶仆这般诬陷!”
  石榴吓得跪地,辩解着:“老祖宗,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作假,当时巧儿也在,她也瞧见了的。”
  “好了,石榴和巧儿都跟在我身边多年,不敢胡说。”
  见老祖宗信任俩丫头,谢韵琴又改口:“即便是喜儿抱着这个包袱,也难保有人陷害,找一个一样的包袱放了这混账东西,再故意埋在后院。当时喜儿抱着包袱时,你们可亲眼瞧见包袱里是什么了?”
  谢韵琴咄咄逼人看向石榴,石榴下意思退了一点,摇着头:“那,奴婢却是没有见到包袱里的东西。”
  听了这话,谢韵琴更是袒护了女儿,在老祖宗耳边辩解,老祖宗亦有些松动,看了看地面的东西,再瞧了眼苏菀,不过十四岁的孩子,真能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这料子可是上等雪缎,一般丫头用不起,我记得五姑娘上回在和兴布坊也买了一匹一样的缎子,派人去布坊里打听咱们府上谁还买过,不就知道了。”一旁秦姨娘突然说着。
  这话在理,谢韵琴却是脸色大骇,赶紧补充着:“菀儿上回买太多料子,大都分给下人了。”
  “那也不会分去给其他房,总是她自己的下人,五姑娘也是可怜,总被自己的丫头坑害。”秦姨娘继续冷不丁说着。
  正巧刘嬷嬷进来传话:“外头有水房的管事林嬷嬷过来,说是有话要禀老祖宗。”
  进来的林嬷嬷身后还跟着个四十来岁有些水肿的女人,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一进屋便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地。
  “地上的东西老奴见过,月初瞧着邢婆子得闲了就在缝补,当时她说是老家习俗,做个小人祈福用的,就是这个没错。”
  邢婆子是喜儿的亲姑姑,林嬷嬷这话,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了。
  老祖宗看着邢婆子,冷声道:“真是你做的?”
  邢婆子吓得不行,瑟瑟说着:“奴才什么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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