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伍凌菲也不生气,对着许维远,她总是要有耐心一些,只要是许维远不喜欢的东西,她都能跟着不喜欢,就算是喜欢,也不会拿到许维远面前去。
也不知为啥,一想起往日的时光,伍凌菲就总能想起许维远的种种不好伺候来,可偏偏,早就知道他不好伺候了,却还是死心塌地的,去喜欢着他。
要说起来,近些月来,许维远对她其实变了很多了。他变得会疼人了,虽然还是那一股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不想解释的冷淡表情,但他的一举一动,其实她都能感受得到。
特别是那一大箱子的书和那些话梅……
伍凌菲忍不住抚上了小腹,为什么,他就偏偏是她的哥哥呢?
如果这个孩子还好好的,那以后该怎么办呢?真要生下来吗?一个和哥哥乱伦出来的孩子?
伍凌菲不由自主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犯冷,一股恶心感冲胸口涌上,她连忙冲到厕所,一阵阵的呕着。她惊恐万分的看着小腹,想着,这个孩子,不能留,一定不能留。
她瘫软在地上,愣愣的盯着地面上印着花的地板。而后她便感觉到外面有什么声响,她愣了愣,连忙冲了出去,而后便想起司曼一直通过摄像头在注意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她仰起头去看那摄像头,从房间里转了一圈,找了块布倒上胶水,用从衣架上拆出来的杆子,撑着覆盖在了摄像头上,胶水黏在了墙面上,直接将摄像头挡住。
伍凌菲松了口气,小腹上还隐隐作痛着,她却没有了之前的担心,大概,她已经对这个孩子有了恐惧感了。
山下有什么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声音太小,她听不出是什么,只能断定,是人声。
伍凌菲又将房子巡视了一圈,将摄像头都用东西挡住了,这才等在了客厅,声音已经渐渐明显了起来,那是脚步声,一阵一阵的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伍凌菲听不出有多少,但显然在数十以上。
伍凌菲趴在门口听着,看着他们往这边过来,脚步整齐,缓慢,至少,伍凌菲等了半个多钟,也还是没见到他们的人影,只听得见声音。
而后,一排披了白布麻衣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居然是有人在这儿办起了丧事!
从司曼那次的话里,伍凌菲能判断得出,她必定是控制了整个山头,那么,她怎么会允许这些人来此办丧事?
又或者,刚刚那一阵吵闹,就是他们和司曼的人闹出来的?
他们在房子不远处停了下来,挑选了处平地便开始挖掘。一大群人像是对山顶上的这幢房子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各自干各自的活儿。甚至,有人在一旁搭建起了一顶帐篷。
也许,是他们搭建帐篷的举动已经出了司曼忍受的范围,一阵枪击声响起,办理丧事的人顿时一阵惊叫,女人甚至都哭了起来,有些地方伍凌菲看不见,但看得见的几人,倒是都没有受伤。只是他们都趴在了地上颤抖着,甚至胆小的已经用头上披的白布蒙住了脑袋,鸵鸟一般的叫着:“饶命啊,别开枪,饶命啊!!”
屋檐下的扩音器又响起,是开车掳走伍凌菲的那位男人的声音:“我允许你们上山,但我也说了,只允许你们到半山腰!你们难道都没有听见吗!造坟就造坟,你们还搭什么帐篷?找死吗!”
有人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来,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在这个时候看上去无助而又可怜,看样子他是这群人里的家长。
他拼命的磕着头求饶,又道:“我爸去世之前曾来这山看过了,这地方是他挑的啊!他现在都去世了,我们也只是想满足他走之前的愿望,而守孝三天是我家乡的习俗,所以我们才想在这里搭个帐篷……几位大爷,你们就看在老人家去世的份上,宽容一下好吗?我们不干别的,我们就在这帐篷里住三天,三天之后就走……”
男人冷哼了声,枪开得啪啪啪作响,冷笑道:“我让你们只到半山腰你们不听,现在还想走?”
☆、第八十四章 维远来救
数十人一听这话,顿时哇的就哭了,伍凌菲听得出,里面还有孩子的声音,而且,孩子还不少,少说有五六个。
女人孩子的哭声,男人的求饶声不断的充斥着耳边,伍凌菲又想起了那次梦里,那可怕的六双眼睛,甚至还有他们淌着血的手和口口声声的还我命来。
不行,她不能再害人了,她抬高了声音叫道:“司曼,司曼你给我出来!”
男人愣了愣,而后笑道:“大小姐,你别叫了,我家老大不会出来的,我劝你什么都别说,如果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他们更别想活着下山……”
那头发花白的男人一听这话,顿时将脑袋磕得蹦蹦响,又连连保证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是一平头老百姓啊……我求求你们了,就让我们下山吧,或者,你们先让我的孙子们下山好吗?他们都还那么小,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我的儿媳妇们,她们都是女人,什么都不会的女人……”
男人大概真让他拼命的磕头方式给吓到了,眼见着他额头上的血都迸溅出来了,他沉吟了半天,这才道:“好吧,让女人带着孩子们下山去!”
女人一听这话,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有些脚一软,甚至又跌倒了下去,可是她们还是努力的,拼命的跑到前面去,将孩子们抱在了怀里。孩子们哭着叫爸爸,叫爷爷,一个个哭得极惨,也有女人哭着叫爸,说什么也不肯走的。
伍凌菲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
她想起了伍盛,那个处处为了她着想的伍盛,其实在为人父亲这一方面,他跟这位老人家又有什么不同呢?
其实,伍盛在当父亲这一方面,还是成功的。
甚至,在伍凌菲心中,他比起那位丢下她自杀的顾雨霖要好得多了。
她红着眼睛看着老人家一个一个孙子的抱起来,亲了亲又放下,抚着他们的额头说着以后要听话,要乖,要……伍凌菲第一次亲身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千叮咛万嘱咐,她昂起头来又对着摄像头道:“他们一看就是一群无知百姓,你们就不能将他们都放了吗?谁家里没有个爸爸爷爷?孩子们有爷爷,你们也有!”
扩音器什么声音都没有,女人抱着哭闹不休的孩子下山去,有男人目送着他们,孩子冲着他们伸长了手哭着叫爸爸,可男人怕害得他们走不掉,连话也不敢说,只是眼巴巴的看着。
等孩子和女人都走光了,老人家又颤抖着问道:“几位大爷,剩下的这些除了我儿子,还有一些旁亲,我愿意留下来做人质,你们就放了他们好吗?上山的时候你们也都一一看过了,他们都是山野粗人……”
男人的声音从扩音器里出来,冷笑道:“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送走了孙子不够,现在还要来送儿子,一会儿儿子走了,你是不是又要说你一个老人家什么也做不了,让我放了你?”
老人家啪的一下子就跪下了,哭求着道:“不敢不敢,我求求你们了,放了他们吧,他们都还年轻,我一个老头子死不足惜,在这儿死了,也当陪我父亲了……”
有男人哭了出来,说他们愿意留下来当人质,求男人放了他爸。可男人也只是冷冷的听着,也不出个声。
伍凌菲微微昂起头来,对着被她用布包着的摄像头道:“上次不是放走了个警察吗?若要打探什么,上次也都打探了,你觉得这次他们会大动干戈来打探什么吗?甚至还带着孩子?”
男人还是没有声音,伍凌菲又道:“再说,如果他们真是带着救人的目的来的,会这么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你放人吗?不过是一群运气不好的平民老百姓,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了他们呢?这世界上,出来混的可都是要还的,杀这么多无辜的人,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男人依然不说话,可这对伍凌菲来说反而是好事,这说明,他在犹豫。
伍凌菲加大力度,又道:“既然都是无辜的人,又何必让手上再染鲜血呢?更何况,他们家的老头子愿意留下来当人质,你就让他留下来,我想你们大概是在这座山都装了摄像头吧?既然如此,那还怕一个老头子吗?人越少我被救的可能不就越小?更何况,看刚刚的情况,这一家子都是孝顺的,他们的父亲还在你手里,你还怕他们下山后会乱说?”
男人沉默了一阵,终于开口道:“老头留下来,其他的都给我滚下山,下山后会有人接应你们,你们都跟着他们先到一处地方住一阵再说。”
老头的几个儿子都炸开了,有说要留下来的,有说要用自己换老头的,都让男人一把枪给吓了回去,只得跌跌撞撞的下山去了,老头目送儿子下山,又啪啪的磕着头对男人道谢。
男人又道:“你这几天就在这里,别乱走听到没有?要是敢有什么动作的话,我就一枪毙了你!”
老头连连磕头说不敢,又趴在地上等了还一阵,也没听到男人说什么,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从带来的东西里翻出毛巾,孤零零的一人坐在地上,用水洗着伤口,小心翼翼的包住了额头。
老头所在的地方离房子挺远的,伍凌菲的声音也只有男人听得见,她帮了老头的事情,老头倒是不知。
地挖了一半,人却纷纷走光,老头只能将棺木推进了帐篷里,而后孤零零的一个人拿起铁锹,继续挖土。
男人彻底没了声音,大概是见老头没什么出格的动作,便不说话了吧?
伍凌菲已经好一阵子没见着活人了,有了个老头陪着,倒觉得很舒服,特别是听着他一整天啪啪啪的挖着土,倒也是一种乐趣了,只是看着老头额头出血摇摇欲坠的,心里却觉得歉疚不已了。
老头当真住下了,不过看样子他是带足了东西的,不过这倒也是,本来就是打算来守孝的,肯定是带足了东西的了。
当晚那几个男人照例送了东西过来,还特地去老头的帐篷里看了一下,绕了一圈便又出来了,开了车牛逼轰轰的离开了。
老头大概是怕了,人离开后也不敢表示出对房子里的人的好奇,帐篷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倒是伍凌菲一直很担忧老人的安危,就怕男人过去是给老头补刀子去了。
幸好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又看到了老头,老头架起了锅炉,点着柴火做饭,吃完又继续挖土去了。
又是平安无恙的一天,当晚伍凌菲等着送食物的来了之后,便去休息了,正睡着呢,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声音很小,几乎被淹没在了十二月的寒风大雪之下,她睁开了眼睛,寻着声音出去,最后在厕所那边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大概是为了隐私,厕所是唯一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但厕所的窗户很小,就算拆了防护网,也根本不足以让伍凌菲这样一个成年人爬出去。
可就在今晚,伍凌菲却看到了一个全身漆黑的人,正拿着道具,小心的在拆着窗子的防护罩,甚至还拆起了墙!
老头现在不是在帐篷外抽烟吗?伍凌菲还记得刚刚这股声音的时候,还特地跑去看了帐篷一眼,便看到那老头一边烤着火,一边抽着旱烟,还煮了一壶水泡茶喝呢!
她诧异的看着那人,那人也不由得看了过来,两双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相撞。
冰冷、漆黑、深邃!
这一双眼睛,是伍凌菲熟悉的,想忘也忘不了的。
伍凌菲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这么摔了下去,男人张了张嘴,却到底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担忧的看着她。
而后,他丈量了一下窗子,冲她伸出了手。
窗子被他拆掉了一块砖,还是有些小,不过伍凌菲小心一些,还是爬得出去的。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许维远,时间在流逝,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仿佛,不过是一瞬间。
而后,她毫不犹豫的伸手,也握住了朝她伸来的一双手,这一双手,还是那样的强健有力,还是那样的粗糙温暖。可眼前着一个人,却突然的从心爱的人,变成了她的哥哥……
伍凌菲的手像是被炙热的火烧伤了一般,疼得发抖,却再也舍不得放开,只是紧紧的,用力的握着。
哪怕被烧得剜心似的疼……
洞很小,她只能先将冬天厚重的棉衣都脱了,这才小心的由许维远扶着出来。许维远说,下山之路有很多摄像头,鲜亮的衣服不能穿,他带了衣服。
许维远带着伍凌菲顺着摄像头的死角,又爬上了树,隐在了树丛中,这才换上了一件颜色暗沉的衣服,又还了鞋子。
鞋子是许维远带来的登山靴,也是暗沉的颜色,伍凌菲穿着居然很合脚,显然,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子,许维远都将她所适合的码数记得清清楚楚。
可伍凌菲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第八十五章 你们这是在乱伦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只是现在问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许维远带着伍凌菲,从另一个方向下山。之前所走的路都是被装了摄像头的,在大山里面装摄像头,这钱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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