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他没什么必然性,一切都是她的任性,她只是没有珍惜他,错失了那么好的人。
“花晓,你有时候,让我觉得你,很骄傲。”墨彦忽然这样说。
“毛主席说骄傲使人落后,会长大人,是在批评我?”她调侃着打岔。
“当然不是,你很要求进步,组织都看着呢!”墨彦颇为幽默地打着官腔,“我想说的是,你的气质,有一种独特的感觉,让人觉得,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得到什么都是应该的。”
“这也还不像是表扬啊!”她笑笑。
“这就是一种特殊的表扬,花晓,我很欣赏你。”墨彦有一些正色。
“谢谢。”她还是无所谓的样子。
“也很喜欢你。”
“唔,谢谢。”反应一点都没变。
墨彦沉默了一下,看她继续在那里自己喝酒,真的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我在跟你表白,你就对我说谢谢?”
花晓心里其实是完全明白,她看过多少言情小说啊,她已经算是个写言情小说的了,墨彦什么意思她会不明白?只是怎么可能?虽说这厮在这里真是个上品了,可是和程逸那极品妖孽真是不知道差了多少个等级,她怎么可能看得上眼呢?
她还是非常平静地看看他,问:“那我说什么?说对不起?”
“你的意思是……”墨彦自动认为她不说对不起就是答应,一脸的惊喜。
“等一下,我问你一个问题。”她往后退了一步,因为觉得他一激动就会扑上来,“如果现在你和我都很饿,就只有一个面包,还掉在了地上,你会把面□剥下来自己吃掉,然后把瓤留给我吗?”
墨彦只能觉得这是一个关于考验的假设,就好比悬崖上有朵花什么的,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马上点头说会,反正又不是情景再现。不过他并不想骗人,眯了眯眼睛,他说:“你对感情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你在要求一个人在爱自己之前爱你,你知不知道有一个理论,一个人如果不爱自己,是没办法好好爱别人的。”
花晓也眯了眯眼睛,问:“那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他想了一会儿,说:“我会帮你把面□撕下来扔掉,自己饿着。”
“你认为这个做法,更爱自己?”她嘲讽一般笑了一下。
“其实如果地不是特别脏的话,我也可以考虑吃面□的,这个要看具体情况。”他试图补救。
花晓摇了摇头,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说:“我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他就是这么做的,我当时跟他说,下辈子我要追他,不再让他那么委屈了。只是后来我把自己说的话给忘了,我只是想着自己不快乐,忘了他比我更难受,所以我把他弄丢了。”
她的脸上充满了追忆的柔情,墨彦从没见她一张扑克脸上,出现如此生动的表情,有一点看呆了。可是他心里却凉了起来,原来是因为难忘旧爱,所以才不能接受别人,如此一来,任务好像是艰巨了一些……“他是个什么样的男生?”他轻轻问。
花晓愣了愣,程逸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该怎么说呢?或者说,她该怎么面对这个问题?这样细细地回忆他一丝一缕的好,对她来讲是个挑战啊!“有烟吗?”她侧头问他,“别装好学生啊,你们男生哪还有不抽烟的?”
墨彦错愕地盯着她,最终还是掏出烟和打火机送到她面前,看她动作熟练地给自己点上一颗,深深吸一口。
花晓吐出烟圈来,好像是镇定了一些,对他自嘲一样地笑笑,说:“你看,我和你想象的,可能不太一样。对了,说他,他不吸烟的,坏毛病一点没有,优秀,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特别出色,好像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别人黯然失色。他对我极好,小事情上很纵容,怎么闹都不生气,大事情却有他自己不让步的方式,他也不会生气,但是他会让我不忍心,所以那时候,我还困扰这种无形的压力。可是这些都是对我有好处的,没有他我不会考得上大学,不会试图过这种很充实的生活,不会有勇气有能力站在灯光下,没有他我早就堕落了。对,这就是我曾经堕落的后遗症,没有瘾,偶尔一颗,也是因为他才戒的。”她举举指尖的烟,“那么好的一个人,喜欢我,换做是任何一个女生,大概都会幸福到天上去,可我却总是纠结于自己的小心思,利用他的感情他的不计较,一次次纵容自己的脾气,他什么事情都先替我想,可是我从没考虑过他的感受,他到最后,是我要闹分手,都是嘱咐我,要好好过以后的生活。这样的人,人一辈子不可能遇到第二个的,我知道,这是运气,我没珍惜,挥霍一空。”
“你哭了。”
上大学,离开家,花晓仿佛是一夕之间长大的,让她发觉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又是多么可恶,不可原谅。经常是走在校园里,不一定什么事情,就会触发她的回忆,渐渐的,怀念也成为了深入到生活深入到血液中的事情。有时候一点点感触,忽然就会泪盈于睫,她不禁在心里问他,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实在让她明白思念是什么味道了。
她知道,她任何时候回头,他大概都会原谅她,可她不想再做那样不体谅他不考虑他的人,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没办法原谅自己,给了他那么多伤害,怎么能一点惩罚都没有?所以她再难过,也还是一个人忍着,直到感觉时间到了,就算那时候发现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机会是她错失掉的,她也才能够原谅自己,让自己往前走。
只是,和温良,这一年她见不到他,却也没能冷静地想一想她对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根本就是逃避想这个问题,只是感觉温良是她的毒,让她的心慢慢地溃烂,就算她用怎样活力无限的外表来掩盖,还是有一角,是彻底灰暗的。她仅仅清楚,每次她妈妈给她电话,唠叨过之后,温良接过电话去说两句,她的心都好像蹦到了嗓子眼,真是拿自己无能为力。
此刻墨彦望着她陷入了回忆的侧脸,心里其实是没太紧张的,他想她一定是夸大了她前男友的好处,根本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人呢?虽然她现在显然是忘不了前任,可是他们毕竟已经结束,他只要慢慢来,总可以感化她的。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是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花晓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打断她的思路。是同宿舍的女生辛悦,一上来就问:“晓晓你还回不回宿舍?马上就要关门了啊,快点!”
“哦,知道了,马上回去。”她巴不得赶紧回去呢,看看墨彦,他已经识趣在收拾酒瓶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辛悦这姑娘,如此热心肠给她消息,可并不完全看在姐妹情谊,更重要的是她一入学就盯上她们系这位学生会长了,看到会长大人对花晓有意,而花晓根本就没兴趣,她自然就进来掺和了。
“晓晓,走了啊,你几点的火车?”辛悦问正在打开自己柜子的花晓。这是大一的最后一天,昨天所有的课程考完,今天大家都陆续离开了。
“中午的,不着急。你一路顺风啊!”花晓打开铁皮柜子,柜子上下两层,上层放杂物,下层放衣服,她一打开,就看到上层靠边放着的一个画着花的小花盆。曾经这个花盆里养着一株文竹,被她的遗忘害死,而今这成了她的一个小器皿,里面放着的东西……都与程逸有关。打底的,是一张红色的银行卡,上面堆着一些他写给她的纸条,他送她的戒指、耳钉,甚至他最初送她的那个啤酒罐的拉环,还有他送的那束郁金香,她后来留了几个花瓣夹在书里面制成干花,其实,与他有关的东西,又怎么是这么一个花盆盛得下的?
她拿过来,每样都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然后对着柜门上的镜子,把莹蓝色的耳钉戴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过一周之内换有爱的情节哦~~~期待明天吧!
工作第一天,不算很忙,照常更新中~~~
35
35、回头 。。。
这是这学期的最后一门考试,是机考,对于他们这些整天在外面给公司写程序的人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两个半小时的考试,半个小时差不多就能搞定。陆若言一直都在偷偷瞄着侧前面一排,程逸的状态似乎还好,专心致志对着屏幕,只是他这边都快收尾了,那边好像还没动静,他不禁有些心急了。
程逸今天的状态其实不太好,他只是看起来平静,心里面总是莫名其妙地感觉不对,可能是天气太热了的缘故,总让他觉得呼吸不畅,以至于考试都不能专心。陆若言马上就能提交了,慢吞吞搞着最后一点点,余光使劲往程逸那个方向瞟,已经有人开始离场了,这个速度对于程逸来说太反常,难道说他有所察觉?不会啊,自己明明什么反应都没有过好不好?陆若言最后干脆就把光标移到“提交”按钮上,等着动静。
程逸最后检查了一遍他在如此状态诡异的时候完成的东西,确定也没什么不对,按了提交按钮,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起身出去。陆若言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把本来就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然后才提交了答案。
程逸一个人从机房拐进楼道,他头发留得长了一点,额前的碎发随着脚步轻轻晃,身上穿着蓝绿色的T恤,也许是因为个子高,平时走路的时候有很轻微的驼背,两条胳膊小幅度摆动,显得他有一种落拓的感觉。在楼道里拐了个弯,正要下楼,他的手机就在他要下第一个台阶的时候震动起来,来自Y市的一个陌生的手机号,让他的心瞬间漏跳一拍。
“程逸!”这个声音显然不是电话里出来的,随着这一声,计划外的人忽然出现,风华身为大他一届的学姐,想要知道他的考试时间地点,简直易如反掌。
“呃,学姐。”他手里捏着震动中的手机,看到眼前的人,就有些无措。
“嗯,考完了?”风华却是非常从容,她是等在下面一层,现在施施然地走上来,笑盈盈看着他,“你一会儿有空吗?一起吃个午饭怎么样?暑假有什么打算?一会儿说说。”
手机在手里面锲而不舍地震动,他留下一句:“等等,我接个电话。”就退出了楼梯。
“喂?”
“……”
“喂?在听吗?”
“……”
“喂?晓晓?是晓晓吗?”
“……”
“我不管了,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不是听得见,如果你不是,就随便听听吧,我等这样一个电话,也等了很久了。”他面对着墙,深深吸了口气,“晓晓,我很想你……我知道自己应该往前走,不应该这样困扰你,但是没办法,我就只是想你,也想不出该怎么去找你,我们还有什么出路,可还是管不住自己想你……”
他还没说完,腰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手机还贴在耳朵上,声音却是从背后传来:“我本来,想要让你回头的,可是没忍住……”声音太过熟悉,一年之后再次听到,程逸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幻听了。
“晓晓!”他确定自己不是幻觉,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花晓点点头,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哭,可是她见到他就只是想要笑,于是就用力绚烂地笑出来,把最好的笑容都给他。而程逸,在这个巨大的没头没尾的惊喜面前,完全不像是平时的他了,甚至都不知道应该问一句“你怎么来了?”之类的。
幕后策划之一陆若言匆匆跑出来观看战况,本来期待个能让人长针眼的镜头,想不到俩人就傻呵呵互相看着,什么都不说,不过这样一副深情对望全世界都不存在的样子,说不定也够他长针眼的。而更要命的是,两个人五步远的地方,风华冷眼旁观着一切。
“风学姐,怎么在这儿呢?对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图书馆借书的吗?现在正好,走吧走吧!”陆若言拉过风华,顺着楼梯往下跑,回头看了回过神来的程逸一眼,那意思是,哥们儿帮你顶上了,这个人情你记着!
被陆若言这么一闹,俩人终于算是都恢复了人类的语言能力,陆若言扶着她的肩膀,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想你,就找来了,以前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其实这不是花晓设计好的台词,她原本准备了一堆特煽情特有气势的排比句,可是到了他面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剩下这么两句了。
程逸觉得说原谅,根本不是他的心情,他压根就没有怪过她啊!内心里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好运还有些不能接受,他在两个人之间指了指,问:“你的意思是,我们继续?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
“你不愿意啊?你喜欢上别人了?我明明听说刚才那个女生没追上你呢啊!你不愿意那我走了。”她说着就要绕开他的样子。
“喂喂!”他赶紧拉住她,顺便拉近一些,“怎么可能啊,我刚才在电话里不都说清楚了吗?你来了也不先告诉我,吓得我都不敢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