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孙丽萍的口音,不难判断她是一个典型的上海女人,但是她说话的腔调彻底玷污了上海话吴侬软语的美感。
面对妻子的发问,张明文说:“你说什么呢,你看小仪长得和淑仪多像啊!”孙丽萍不屑地说道:“像吗?我怎么不觉得啊,我看哪,还是做一个亲子鉴定比较保险哦。”
张明文对孙丽萍很谦让,他说:“做什么亲子鉴定,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会认错吗?再说了,小仪有那个吊坠。”
孙丽萍回答道:“那可不一定的哦……”
我已经受不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了,这种明明可以私下讨论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当着我的面说呢,让我如此尴尬。于是我站起来说道:“孙阿姨,你是想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吗?我想不勇敢那么麻烦了,我这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
说完,我问服务员要来了一把刀,然后用它在食指上划开一道口子,几滴鲜血就顺着我的指尖落在乘有清水的碗里。
做完这一切,我把刀递向张明文,说:“该你了。”
在座的其他三个人显然被我的举动惊住了。张明文抓着我的食指说:“你这孩子,怎么对自己这么狠。”坐在我对面的孙丽萍也赶忙说道:“是啊是啊,我只是开开玩笑,你怎么就当真呢,你这孩子,真不愧是张家的孩子,就是有狠劲哦。”说完,急忙给我递来餐巾纸。
经过这样一个小插曲,接下来的聊天才正常化。这是一场不愉快的盛宴。
六
回到医院,大哥和展堂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今天的情况,我对他们说后妈人很好,还有我那个弟弟也很可爱。
看到我脸上强装出来的笑脸,他们相信了我的话。他们不知道我已经现在洗手间哭完了才回来的。
面对着我的家庭,我感到了强烈的格格不入,那是一种耐人寻味的排斥感。
就在我准备离开医院回去休息的时候,我接到了张貌的电话。
电话里张貌对我说要请我喝咖啡,说我们姐弟俩聊聊天。
我本来想要回绝他,但是他言辞中的肯定,让我不能拒绝。我答应了他,大哥为我什么事。我说张貌请我喝咖啡。大哥听了显得很开心,他说:“阿沦,你要和张家的人好好相处,知道吗?”我狠狠地点了点,回答道:“他们对我很好,我也会对他们好的。”
大哥催我赶紧出发,他很怕我会迟到。我要展堂好好照顾大哥,展堂说:“你就放心吧,秦沉也是我哥。”展堂的话让我觉得很温暖。
一路上,我都在回味展堂说的那句话,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迪欧咖啡厅门口。
张貌说他在门口等我,可是我看看周围,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但是没有人接。我开始怀疑自己是被这位大少爷耍了。也许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有逗人玩的嗜好。我走进咖啡厅,在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张貌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我在睡梦中被来电铃声吵醒。电话是张明文打来的,他告诉我,昨天晚上张貌被人绑架了。
第六章 生活就是一场戏
第六章生活就是一场戏
一
张明文在电话里对我说,张貌被人绑架了。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变得清醒。
当我来到张家,孙丽萍泣不成声地斜靠在福妈怀里。福妈是这间宅子里的女佣人,此时的她也不知该用什么话语来安慰自己的女主人,只是不停地拍着孙丽萍的后背,然后用毛巾拂去她脸上的眼泪。
张明文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尽管他在生意场上经历过无数风雨,但是此刻的他就是一个父亲,一个简单地父亲。他此时一心想着自己生死未卜的儿子,看起来是那样普通。
张明文看见我来了,连忙要我坐下,我问张明文怎么回事,张明文告诉我昨天晚上他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说要一千万,否则就傻了张貌,但是张明文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于是没有理会,但是张貌昨天彻夜未归,张明文开始有点担心,今天早上他有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是怎么的声音,张明文这才相信自己的儿子真的被绑架了。
听完这些,我开始为张貌的生命安全担心,我知道这些绑匪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才会干绑架这种事的。他们就像一群饿了一整个冬天的狼,他们就算得到了赎金也很可能会撕票。
张明文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是打给他的财务总监,他决定先给绑匪三白万。很快,绑匪打来电话,一个粗重的声音响起:“张董,我们不是说好一千万吗,怎么只有三百万?既然你分期付款,那我就把你儿子分开了还你好了!”
孙丽萍一听绑匪的话,吓得忘记了流眼泪,她一把抢过电话,带着哭腔说道:“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儿子啊,我给你钱,我们马上就给你钱!”说完,孙丽萍拉着张明文的腿说:“明文啊,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你就给他们钱,给他们钱。”
张明文听着孙丽萍的哭喊,本来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吵什么吵,难道我不想快点见到儿子吗?我只是怕万一他们看到拿钱这么容易,有要一千万怎么办?”
我在一旁没有说话,我在考虑是否应该去找龙哥。我站起来对张明文说:“你们先不要急,我出去问问看能不能大厅到张貌的下落。”
张明文问:“你去哪问?”
还没等我开口回答,孙丽萍又开始嚎叫:“你找什么找,你有什么本事去找啊,就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昨天刚刚和你见面,今天我们貌貌就被绑架了,你就是扫把星,扫把星!”
“你给我住嘴!”听到孙丽萍对我的侮辱,张明文生气了。
但是孙丽萍似乎还没有骂过瘾,她继续说道:“我说的有错么?我说的就是事实,也许,貌貌就是被她绑架的,她以前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理会孙丽萍说的话,我对张明文说:“还是报警吧,有警察参与,那帮人不敢闹出人命。”
张明文点点头说好,我说:“我走了。有消息了我立刻告诉你。”
二
我直接打的来到了龙哥开的娱乐会所。
龙哥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床上,我对龙哥说:“今天来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本来我是想说请'文'龙哥帮忙的,但后'人'来想想,自己和她'书'又不是很熟,说帮忙估计立'屋'刻就会被轰出去了。所以还是用生意这个词比较贴切。
龙哥瞟了我一样,说道:“我办事收费可是很高的。”
“放心,钱不会少你。”
听到我说的话,龙哥登时来了兴趣,她问道:“什么事?”
“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盛大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张貌被人绑架了,我想知道是谁干的。还有张貌现在在哪?”
很明显龙哥早就知道张貌被绑架的事,她说:“这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你现在就知道了,看来你的消息还是满灵通的嘛!”
“你知道这件事,那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龙哥点燃一支烟,说:“小妹妹,你好天真啊,我要是告诉你是谁干的,那我就是出卖朋友了,你说我能告诉你吗?”
我说:“你的意思是你不说?”
龙哥默认。
我知道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决定离开。龙哥叫住我:“小妹妹,我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回头,淡淡地说出我的名字:“秦沦。”
身后似乎想起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我回头看去,看见了目光呆滞的龙哥和碎在地上的烟灰缸。我问道:“怎么,我的名字有问题吗?”
龙哥这次回过神来,她问道:“你认识一个叫秦沉的人吗?”
我很奇怪她怎么会提到大哥的名字,但我还是告诉她:“他是我哥哥。”
龙哥目光中删除一阵惊喜,但是很快又恢复到先前的呆滞,我不知道她是在对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他回来了,回来了……”
我没有理会她,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三
就在我走出娱乐的那一刻,警察找到了我,他们说是为了调查张貌被绑架的事,要我做一下笔录。
我上一次在警局做笔录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没想到现在奉公守法的我还是逃脱不了和警察打交道的命运。
对我提问的人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这是我从他脸上的皱纹推测出来的。
他问我:“你最后一次见到张貌是什么时候?”
我的回答很平静,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我说:“那天晚上,我们吃过饭,就没有见过他了。”
警察大叔继续问道:“我们在张貌的失踪现场找到了他遗留下来的手机,根据童话记录发现,你是最后一个和他联系的人”
“是,他说请我喝咖啡,但是我到了咖啡厅没有找到他。”
“那你今天去金华娱乐会所是干什么?”
“我去打听是谁绑架了张貌。”
“据我们了解,你是张董事长的女儿,那你又怎么认识黑道上人呢?”
“我是上个星期才和张明文相认的,我三岁的时候走失了,知道上个星期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们还调查到,你在深圳的时候。因盗窃罪被判过刑事拘留。”
一时间,我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我的过去被晾晒在阳光下。我不耐烦的回答道:“对,我是上个月才离开深圳的。”
警察大叔继续说:“上个月张明文开始在各大媒体上发表自己要找失散多年的女儿,而你却就在那时候来到了上海,我问你,你是不是就是为了来找张明文呢?”
“我来上海之前并不知道他要找女儿,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他的女儿,我说这和张貌被绑架有什么关系啊!”我气急败坏地反驳道。
“张小姐,请你不要激动,我只是为更加了解案情。”
我没有说话,我从警察大叔的话语中听出了他对我的怀疑。他怀疑我来上海是为了找张明文,他大概知道我和张明文没有去做亲子鉴定,于是更加怀疑我是假冒的张小姐。况且我在深圳有案底,这就更加值得怀疑了。
对于警察大叔试探性的提问,我回答地很小心,但我知道即便如此,在没有找到当事人张貌之前,我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我要想办法真名自己的清白。
四
警察大叔告诉我们,在发现张貌手机的现场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这说明很可能是熟人作案,说到这,警察大叔的眼神向我这瞟了瞟。我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要在警察之前找到张貌。
警察大叔对张明文说先不要着急将赎金给绑匪,以免他们达到目的后就撕票,六神无主的张明文只有点头这一个动作了。
警察们日夜守在张家,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警察大叔要我不要走出张家,说什么外面很危险。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去告诉绑匪警察的调查结果,于是我只好乖乖地坐在张家看那一屋子焦急的人。
忽然,电话响了。张明文正要去接,但是被警察大叔拦下了,在所有监听设备和信号跟踪设备准备就绪后,警察大叔才让张明文接电话,还告诉他要他尽量拖延时间。
电话里绑匪说:“我刚刚拍了一段很精彩的视频,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看去欣赏一下吧!”说完这一句,对方就挂断了电话。由于童话时间太短,跟踪信号失败。
管家陶峰给张明文拿来了手提电脑,张明文赶紧登陆邮箱,果然收到一封新邮件。
邮件的内容是一段录像,录像里是张貌被打的片段,我很想看清殴打张貌的那个人长什么样,但是他带着一个黑色头套,我根本看不见他长什么样。
录像中张貌被关在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别人可能不敢轻易下结论,但是我的过去绝大多数时间是在一个仓库里,所以我对仓库的很敏感。
这天夜里,我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那段录像,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五
警察在张家守了一夜。因为张明文在上海市很有影响力,所以警察们对他的事业显得格外用心。
我不顾警察大叔的劝阻,还是闯了出去,我对他说:“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我的安全,你可以派一个人跟着我啊!”
我的话正合警察大叔的意,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派人监视我了。于是他说道:“小王,你负责保护张小姐的安全。来,我嘱咐你几句。”
我静静地等待这警察大叔对小王说完监视我的细节,然后才放我们走。
我问张明文要了一部车的钥匙,然后把钥匙丢给小王说:“你负责给我开车。”小王愣了愣神,接过了钥匙。
我和小王几乎找遍整个区的废旧仓库,终于我看见了一个与关着张貌相似的仓库。
我叫小王将车停在附近一个可以看到仓库出口的地方。小王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只好任我折腾。
眼看快到饭点了,我终于等到一个人从仓库里出来。我紧紧地盯着那人的背影看,越看越像我在录像中殴打张貌的人。
我决定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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