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雨硬着头皮跟我玩,越玩越不敢玩大了,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输得惨。房晓忠就一杯杯地喝,我看要不了几杯,他一定会倒下。
想念偷偷在我耳边问道:“你干嘛?”
“不干嘛,”我随便扯了个谎,“他说他千杯不醉,我就是想试试看。”
都说酒可以助兴,但是大家知道不知道,酒一样可以败兴。喝得合适了,可以增加兴致,但喝多了,啧啧,我看你还怎么能ying起来。
终于,房晓忠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眼神都开始迷离了。他强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摇摇晃晃地去了,顾筱雨想跟了上去但又觉得不方便,还是坐下来了。我可不管,房晓忠,你就吐去吧,吐完了一样得喝,我可不打算放过你。都说最毒妇人心,没错,我就是这样的。
正暗自得意着,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朝想念说道:“我去接个电话,是爸爸的。”想念点点头,我又朝顾筱雨笑了笑,出酒吧了。
外头真冷,我接了电话:“干嘛?房晓忠。”没错,是晓忠的电话,我撒了谎。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挺正常:“过来,车子里。”
车子里?我奚落他:“你该不会是车子里吐了吧?”
他挂了电话,啧,脾气真大,该不会真是吐了?不是说去厕所的吗?怎么又跑出来了?干嘛?要和我求饶吗?我得意洋洋地想着,在一辆辆车子中找到他的车子,钻进了后座,房晓忠正靠着椅背闭眼休息呢。
我拍拍他的脸:“怎样?这回你该喝爽了吧?啊——”
我吓了一跳,他忽然扑过来,将我压…住。
“你——你没醉?”怎么能这么厉害?那么多酒!
他嘴角的浅笑真像个魔鬼,“早料到你会拿这招整我,我早就买了解酒药。阿兰,你不想让我和她做,其实方法很简单——”
什么?什么方法?我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脸,呼吸加快了。
“那就是让我在你这里把火都泄了——”
我看过你们接吻
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方,进行一场仓促的性…爱,反倒是让人觉得回味无穷的。比如昨晚,我和晓忠在他的车子里——我只能说他的技术太好了,完全可以去拍一场情…欲戏,那么A…V里头的女人一定会被他弄得欲…仙…欲…死。像昨晚那么匆忙,不过十分钟的事情,我都能获得最美的感受,手指在他的车窗上留下汗渍。
“阿兰,你和我很合适。”晓忠说。我明白他的意思,男人和女人之间要找到合适的对象,让双方都能比较好的获得高…潮,这是可遇不可求。多半情况下,是两个人互相熟悉互相配合之后慢慢摸索,这才能达到双方和谐的程度。
我的画笔在纸上勾勒出一对男女,面目不清,他们在接吻。其实长相是什么不重要,在我的心里,这上面的情人都沉浸在他们对吻的享受中,也许相爱,也许不过是情…欲关系,这都无所谓。总之,他们能从对方身上获得他们想要的享受。
我听到有人推门进来,我没有回头——一定是想念,除了他没别人。
果然,小正太从身后将我抱住,嗅着我脖子的味道。“阿兰在画什么?这俩人是谁?”
“不知道是谁,只是一对情人。”
“他们相爱吗?”
“也许。”我也不知道,我画下来的东西凭的都是感觉。
“阿兰给我画的那幅画呢?画好了吗?”
“画好啦,你要看吗?”我转头看他,顺便亲了他的嘴。
“当然要。”他很高兴的样子。
我放下手里的笔,拿出一幅画来,放在他面前的画架上:“喏,就是这个。”
上头的男孩子正坐在地上,左手的手肘搭在膝盖上,手掌遮住了一小部分的脸,阳光在他的身上和脸上掠过,呈现出半明半暗的状态。这幅画的色调很简单,白色的墙壁,黄色的肌肤,黑色的头发和眼睛,浅粉色的唇,墨蓝色的仔裤。但是我喜欢这样简单的色调,一幅画不需要太多的色彩,最好都是同一个色系的。
我失了神,为什么一看到这幅画,就觉得上面的男孩子在预谋着什么呢?
想念的手指在画上虚空地走了一遍,他喃喃道:“阿兰,我总觉得你的画能画出人的心。”
“本来就是依心而画的呀。”我顺口回答。确实如此,画一幅画的前提是你心里有感觉,有想要画这样一幅画的触动。而这个触动源自哪里呢?也许是你的眼睛所看到的,也许是你自己感受到的一种情绪,这些都会融入画中。从这个意义上说,画画,并非是孤单独立的。
想念放下了手,问道:“你还有别的画吧?”
“有啊,很多,我画了差不多十年,一直在画。”以前在龙脊的时候也会画,但是那时候只是简单地画些素描,不过我很喜欢那种黑白色的简单感觉。
想念抱住了我:“给我看看好不好?”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眼神带着期盼,让人没法拒绝。
我犹豫了会,他已经露出受伤的模样,低声道:“不可以吗?”
天呐,我还怎么能硬得起心肠?赶紧投降,“可以,在隔壁的房间,走吧。”想念一听,高高兴兴地跟着我走。有时候我真怀疑,我身边的这三个男人都是精,知道以他们的条件用哪一招对付我最有效,比如崇想念,他就是撒娇,一撒娇,我就完全失去抵抗力。
我打开了隔壁的房间,这间房除了我,就没有其他人进来过,包括傅云翔。里头都是我装裱好的画,一幅幅的并不大,一一挂起来或者摆好,我自己倒是很少进来——没有回味自己的画的习惯。
如今一看,也有些吃惊——我居然画了这么多的画吗?
有素描的也有水彩画的,但即便是水彩画,色调也很简单。画中的人多半看不清脸,或者我根本就没画脸,只画出鼻子以下的部分,画中的人就像缺了一部分灵魂,等待某个人补上来。
到底是在等待谁呢?我很清楚,过去,我在等待傅云翔。
“阿兰,这幅画很美。”想念说道。
我顺着他说的画看过去,点头:“是,这样的画我很少画。”
色彩艳丽的画面,上头的女人似人非人,似神非神,她的背部光洁如玉,上身并没有穿任何的衣物,下身则是一条绣满了百花的裙子。她转过头来,只看得到她的侧脸,并不清晰。她的身边是一条河流,脚底下踩着的是河边的沙石,整个画面呈现出一种五彩斑斓、灿烂绚丽的调调,而这正是我的画所极少涉及的。
想念问我:“你为什么画这幅画?”
我想了好一会,回答他:“不太记得了,好像是——想起了过去龙脊山下的河吧。”
我的画大都以龙脊为背景,在我的眼里,龙脊有太多太多美丽的地方,每一处都有她自身的独特之处,我就是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将一切放入我的画中。画上的不单单是风景,总有一个看不清面目或者根本就只有背影的女孩,她或喜或悲,或没有任何的情绪流露,她的裙子多是以黑色、靛蓝色为主,精致的绣花只在裙摆上有一圈,并不是主题。
想念在画室里转了一圈,忽然转头看着我:“阿兰,你打算一直埋藏你的画吗?永远留在这里?”
我笑了:“不然还能怎样?我也不是画家,开画展谁会来看呢?”
想念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他站在一幅画前不动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动,因为那画上的人是个男人,而且是傅云翔。我说过,我几乎没画过男人,头一次画就是傅云翔,有关他的画也仅此一幅,而第二幅就是崇想念了。
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不去催他,也不去和他说话,任由他看着。我们既然已经有了今天这样的关系——不能说太深,但也不浅了,我觉得没必要隐瞒我和傅云翔过去的一切。那些关系,想念要是愿意接受就接受,要是不愿意,我也勉强不来。
再说了,我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知道,他是那样聪明的一个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想念转过身来,看着我轻声说道:“阿兰,你跟我在一起,其实最开始是想要下决心离开傅云翔吧?”
他的眼睛很好看,就这么看着我,里头全是最真的心。
我点头承认:“对。”
“那么,你现在忘了他了吗?”
“没有,但至少,我可以不去主动接近他,可以不去分分秒秒都想着他,可以不再看到每一样东西都能想到他。”我看着想念,一步步朝他走去,“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你占据了我的一部分心,让我没空去更想他。”
“那么,还有另一部分心呢?”
“想念,别逼我说谎,你知道要做到这样,对我来说已经很不容易。”我在他面前站定,定定地看着他,“我十六岁来了这里,但我早在九岁的时候就见过他了,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他一手打造出来——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又把手放了下来:“想念,如果你不肯接受,那我也不能勉强你。我是说,如果你有其他喜欢的女人了,其实你可以——如果不需要我让出妻子的位置,你就不必告诉我。”
我总是在怀疑,想念这么美好的男孩子,怎么会给我捡到了?我运气真好,即便他不是真心要和我拴在一起,我也满足了。人总是太贪婪,所以才总是烦恼,就像过去的我,我现在要学会——最起码要学会不对我将来的婚姻持有太美好的愿景。
想念不说话,直盯盯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是在想是否能接受我说的这一切,有些事情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真正摊开来谈又是另一回事,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面对。我摸不准想念肯不肯。
他说出的话让我稍微吃了一惊。他说:“阿兰,其实我看过你和傅云翔接吻,在我十二岁的时候。”
我愣住了,“你说什么?”他看到了?
“十二岁,我记得是六月十一日,我和妈妈回中国。当时正好你和你爸爸还有傅云翔去找我爸爸,我们当天晚上还一起吃饭。”
想念平淡而略带机械地说着这件事情,“我的筷子被你恶作剧地抢去,不让我夹菜,我不说话,你觉得没意思,就还给了我。哦,不,我想说的是,那天晚上,两家的人都喝多了,你去洗手间,傅云翔后来也不见了,大家都没注意到——但是我注意到了。我跟着傅云翔,看到他和你在洗手间里接吻。”
不纯洁的朋友
“然后呢?”我问他,心跳有些快,我怎么也不能想到会被想念看到这些。他有没有告诉别人?
想念看出了我心底所想,淡淡笑了,但是这笑容并不算太真诚。“然后,我就离开了,回到饭桌前吃消食的水果。后来妈妈还叫我去找傅云翔和你,让你们俩来吃水果,我不想去,可是又不能不去。正犹豫,你和他就回来了。放心,我没告诉任何人。”
我扯了扯嘴角,问道:“那你当时看到了,是不是觉得很恶心?”兄妹俩的乱…伦,任谁都不能接受吧?十二岁的想念也不小了,他能明白这些事情的。
“不,”想念摇头,“阿兰,你接吻的表情很美,沉浸在爱意中的你,是最好看的。”
他露出奇怪的笑容:“我只恨我当时太小,不能代替傅云翔吻你。”
我哑然,有点尴尬,想要转移话题:“呵呵,你怎么连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就是我抢你的筷子这件事情你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当然记得清楚,你对我做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我说过,你总是喜欢欺负我,但是你每次欺负完了又都忘记了,只有我,记得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细节?”我重复道,有点不相信。
“当然。”想念抬起左手,卷起袖子,露出他的手臂。他指着手臂上的一处说道:“你最喜欢画手表,就在这里,画了七次,还不让我洗掉。”
啊?我干过这事情?好像有,我有点怀疑:“画手表不应该是在手腕那里吗?”
“你怕被大人发现骂你欺负我,所以没画在手腕那里,你还说,如果我敢告诉家里你就会画我一脸的手表。”
“……”我不敢相信我居然干过这样的事情。我讷讷道:“我还对你干过什么事情?”我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小孩子啊?我是记得我喜欢欺负他逗他玩,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这么坏。
崇想念放下手,一一道来:“冬天你的手冷,每次见面,你就故意把手伸到我的脖子里,而且是偷偷这么做,不让大人看见。十三岁的时候夏天去你家里,我太困了,暂时在你房间睡一觉,你偷偷拿眼线笔给我画眼线。”
“对了,我十五岁的时候,那年春天去你家里,你看到我衣服上的扣子很喜欢,硬是扯掉了一颗。还说如果我家里问起,就说路上不知道挂哪里挂掉了。”
我赶紧打断他:“等等等等,你那时候都十五岁了,十五岁了你不会反抗吗?”十五岁的少年应该正是叛逆期呀,一般脾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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