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志军饶有兴致的点头看着对面的风景。这种情景按理说他相当熟悉，可是以前总是来去匆匆，没有停下脚仔细打量异国的景致。
“朱大哥你看见那些竹筏子没有。就那些……”阿斌又指了指不远处几个隐藏在草丛中的竹筏子说道。
“嗯，这些是干什么的？”朱志军口中略带着疑惑问道，其实心中早已经知道。
“这竹筏子上都配有绳子，白天的时候绳子沉在水里边你看不到，等晚上会被拉起来固定在树上。等没人的时候只要那边把东西装上竹筏子，这边再使劲儿一拉，两分钟的时间，货物就运过来了。人根本不用出国境，交易就能完成。平时主要运些红木还有交南特产，像那些天草油，白虎油；还有交南拖鞋，是用天然橡胶做的，销路很好。”
末了阿斌带着遗憾的口气说道，“住在边境上，只要有门路，做什么都挣钱。尤其是运红木，这些年国内的红木早已经采光了，交南倒是有很多，现在正大量采伐，主要就是朝国内出口。这东西风险一反手就是成倍的利润，做的人很多。”
“还有就是交南的大米，也贱的可以。
今年五六月份的时候，国内这边的大米每斤可以卖到2元钱，而交南最好的大米也只有元。因此那段时间，整个小龙河一到晚上大米简直就运疯了。我当时来过两次。那一溜溜竹筏子看谁拉的欢实。一晚上彻夜不停，白天能看到河这边的仓库里堆的全是大米。”
“没有人管吗？”朱志军好奇的问道，这个情况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人的胆子的确够大、够肥。
“谁管？咱们这边的边防还好点，每天有人巡逻。可是边境太长了，从上游到下游的出海口有上百里呢。你根本防不胜防。除非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否则根本堵不住。往往是前脚刚巡逻完，对面已经把货物拉到码头上了。那边的交南猴子兵更不提，只要给点钱，你想运多少东西都没有人管。”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边境吃边境。用阿斌的话说，这条边境线就是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发了家。至少整个孟冲市有一半家庭或多或少都介入到这个行当。
“那贩毒呢，也很猖檄吧？”想到上午那伙嚣张的贩毒分子，朱志军又问了一句。
“猖狂，怎么不猖狂，就属这个最挣钱了，一般人经不起那样的诱惑。”提起毒品，阿斌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他指了指身后的街道说道。“大家都知道，帮人‘带货’来钱非常快，铤而走险的人很多。这里每年最少有十个人是因为贩毒被抓的，可就是这样也抓不绝。想在这里获得货物实在是太容易了，渠道非常多，而且便宜得很。要不是怕掉脑袋，这么赚钱的买卖，我都想做。”
最后阿斌带着一脸神秘说道：“上午市里边发声枪战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吧，领头的叫穆坤，就是这一带的大毒枭。那家伙非常绞猾，平时接货都站在边境上。一旦发生情况不对，他一伸脚就跨入交南境内，让你抓都没有办法抓。这次不知道抽什么风，放在市里边交易，结果被爆了。”
朱志军就是亲身经历者，对这种事情当然很了解，不过他只是笑笑没吭声。
第一百二十四章印象
“王者，咱们这一次可真是家国万里了。”踏上交南土地的那一刻，朱志军深深地叹了口气。
越境这个词听起来危险性很大。可是经历过之后才知道波澜不惊，尤其是像他们这种事先做过万全准备的人。
徐磊明白他的意思，一河之隔，转身离开。身前是异国他乡，身后已经是家国万里。
这种孤寂，无法用言语表达，没有背井离乡的人是感触不到的。
在国内有很多不渊良多牢骚。可是一旦踏入别国的土地，你全然忘记了那种不好，留下的只是回忆。
车子在蜿蜒起伏的道路上艰难地行驶，忽高忽低，饶是徐磊练骨的境界，也被颠的差点把晚上的饭吐出来。
要知道，他晚上可是才吃了一只烤全羊。
当时把钱建斌这家伙吓坏，直说这条黄狗能吃，一般人真养不起呢。他也愈发对朱志军好奇起来。这产、到底是干什么的，越境的时候不慌不忙，还特意带一条土狗，真以为自己是过来度假的？
“阿斌，咱们都走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上国道？”朱志军这个时候开口问道，他以前虽然来过交南不少次，可每次都是快去快回。从未像现在这样大摇大摆的行驶。
“我们现在就在国道上走呢。”坐在副驾驶上的年轻人回头笑一下开口解释道。他叫吴哲，也是罗三炮的手下，刚才开车在路边接应。
“这是国道，怎么这么差？”朱志军确实被惊到。
“呵呵，朱大哥，这纯属正常情况。告诉你，交南很多地方脯冒的国道甚至比我们一般的乡村公路都差。
这条路才修好两年，刚修好的时候交南猴子吹嘘困扰几十年的南北交通问题彻底结果。可是这路基是用黄土夯实的，质量很差。没多长时间，就已出现大面积损坏、坍塌。不下雨还好，一下雨，整条道路到处都是泥浆。堵车塞车那是家常便饭，前次我回来，不到四百里的路程足足走了二十多小时。就这还算少的，我听说有个哥们最多用了三十多个小时。希望我们这次不会堵车……”
吴哲也接口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交南那些管交通的人同样贪的厉害，前段时间各大报纸还报道有个交通官员因为收受建筑公司的贿赔被判刑了呢。”
钱建斌的话不幸言中，真的遇到了一次堵车。幸亏堵得时间不长。到中午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外口市。
外口市是交南最大的城市，也是交南的五个中央直辖市之一。这里以前曾经当过首都，在国内的名气相当大。可是徐磊透过车窗看到的第一眼，只能用一句“不过如此”来形容。这里很多建筑都破破烂烂的，猛然看上去还以为时光倒流，回到了国内的八九十年代呢。
不过到底是交南第一大城市小人非常多，交通相当拥挤，摩托车多的出奇。
一路行驶碰到带着残疾的老人不在少数，钱建斌又开口介绍说道，“这些都是战争留下来的，交南上个世纪一直在打仗。战争结束，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很多活下来的男人都成了残疾。”
车子进入市区后不断走走停停。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阿斌口中所说的南门街。这里是华人的聚居之地，速有“小上海”之称，也是国内游客必到的地方之一。
徐磊记得以前曾经在香港的枪战片中看过，无论国外什么地方的唐人街模样都差不多。街道纵横交错。盖得楼房是典型的中国式，招牌也是用华文写的。
徐磊甚至还见到不少国内特有的中药店、元宝蜡烛店、云吞面店以至凉茶铺。完完全全是一派中国风貌。
而小商小贩带着各种内地口音叫卖物品也让他有种在国内逛菜市场的感觉。
“怎么样，朱大哥，我就说吧。在这里你根本不用担心语言障碍，现在整个堤岸区有五六十万华裔。祖籍大部分都是广东、广西和弃南的。所以广东话是这里的通用语言。想买什么东西直接讲中国话，都听得懂。”
行至街道中途，钱建斌指了指对面那一座三层小楼说道：“三哥就在这里住，我打个电话……”还没等他掏出手机，早已经在门口守望的一个年轻人已经走上前来叫道：“斌哥你们到了呀！”
罗三宝和朱志军完全不同，个头足有一米九，眼中喷射着精光，看上去给人一种非常威猛的感觉。
这个人也是练骨中级呀，也不知道练得什么功夫，有机会一定要和他搏斗一番。徐磊早已经收敛气血，因此倒没有引起罗三炮的注意。
“你的事儿我听说了，当初刚退伍，我就打电话让你跟我过来做事。可是你不想离家。现在好了，咱们又聚在一起。你能来，我很高兴，今天晚上咱们好好热闹热闹，兄弟我带你去夜总会速逛，让你开开眼界。”
罗三炮自从那次出事儿后就退伍了。比朱志军还早三年。虽然两人有七八年没见，可是到底是战场上的交情，没几句话，几个人已经熟络起来。
“接风就算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一套。”朱志军也没有跟他客气。“我这里才找你，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工作多得很，我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那个谢中恩要我找人给他当保镖呢。正好你来了，有时间带你过去看看，不过还是休息几天再说。”提起自己的保安公司，罗三炮开始打倒苦水。什么正道生意不容易，什么交南猴子都他妈是吸血鬼，总之罗里罗嗦一大堆。朱志军只当笑话听，这家伙在队里的时候就这毛病。他不到十年时间在异国他乡打拼出这么大的业绩，足证明能力非凡。
“这个谢中恩是干什么的？”朱志军一听要给人当保镖，当即上了心。
“还能是干什么的，他是东南亚船王谢昆吾的小儿子，华仪集团就是他们家的。谢家这些年发展很快。远洋运输、电子类产品、橡胶等等这些生意他们都做。当然私下里毒品、军火也做些。”
“毒品？”朱志军皱了皱眉头。
“放心，没有销往国内，以前他们祸害咱们国家的人，现在风水轮流转，咱们也要来个鸦片战争。”罗三炮讲起歪理。
“我给人当保镖，没受过这样的练，难不成你那个保安公司没有人？”
“我手下要是有这样的人，哪里还用得上你。整个华谊集团的资产有数百亿，这么大的利益，继承人不发生流血争斗几乎是开玩笑。六个儿子几个闺女从十年前就开始争斗。一直都期盼着谢昆吾早些归西。可是这老家伙到现在为止还活的很结实。老家伙一日不死，这种争斗就一日不休。”罗三炮不像是个保安公司的头子，反倒像是一个八卦人士。
“他六个儿子？”朱志军很有些惊讶的问道。
“没什么，这老家伙一共取了五个老婆。你也知道，东南亚有些国家是一夫多妻制的。不说那么多，我马上招集手下在一起。你等下给指点指点，看看手上的功夫倒退没有。”罗三炮也是爱武之人，很快又把他拉出来。
“哪几个？”朱志军扭头看了看场中这十几个人问道。
“阿飞、阿宝、还有阿华你们几个出来。这六个怎么样？都是我们保安公司的精英。”罗三炮随手指了两下，领头的几个年轻人应声走出来。“哦，他们呀”朱志军来回打量一遍，最后忍不住点点头说道，“不错，看得出来，都是见过血的。”
这些年轻人中虽然最高的两个不过是练皮顶级，但是从他们那股逼人的气势上看，却都应该是见过血的主儿，比国内那些只练套路的武者要强出不少。
现在流行一句话，中国的武术是墙里开花墙外香。国内由于大环境所限，并不提倡打打杀杀的实战武术，最后留下的只有套路。而国外的华人生存不易，相当一部分国家的排华情绪相当严重，因此他们不的不习武防身，这样造成习武之风很浓，武学层次也普遍要高一些。
尤其是东南亚一带，上个世纪排华最严重的时候，华人被抢劫、屠杀、强暴；店铺、房屋、住宅被烧毁。这种事情时有发生。
远的不说，就拿近在咫尺的交南来说。当年国内拿老百姓多年忍饥挨饿挤出来的钱扶持“同志加兄弟”，哪知道这些猴子忘恩负义，反过来就咬人。
七八十年代的时候，交南政府一共驱赶一百多万华人华侨出境。他们的财产都被当局非法侵占。当时很多人从海路逃亡，因遇险死亡的交南华侨人数更是难以统计。
鲁迅先生有句话说得好“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经过太多而苦难后，很多海外华人自发的团结组织起来抗争。
“还是不比了吧。”朱志军看了看摇摇头。这几个人虽然手上也见过血，但是要想和自己过手，还差得远。
“不是吧，兄弟，这么不给面子。”罗三炮开口说道，“来之前我可是吹过你有多厉害，我这帮手下可都是非常期盼的。再说，你不表现一下。以后我怎么分配任务呀，总不能空口说白话吧。”
“扯淡，你知道的很清楚，我学的都是杀人的东西，哪里会表演呀。这样吧，还是让王者和他们过过招怎么样，要是能打败王者，我就下场……”朱志军知道罗三炮是开玩笑，就扭头看着徐磊说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再朝前踏一步，就真成神仙了！
“王者？”罗三炮还不知道他指的是谁呢。
徐磊此刻将气血完全隐藏，从外边上看，就比一般的犬类稍大些，不了解的人根本想象不到有多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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