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冉,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对哥哥说谎了?那件外套不是浩南的。”他的语气十分肯定,因为程浩南从不穿那个牌子的衣服。
晓冉面容淡然,又轻声道,“我不想说这件事。”
“晓冉!”安程远的眼中浮起温怒。
晓冉一笑,抬眸迎视上他的眼睛,那璀璨流光中划过一丝莫名的狡黠,“大哥,不如我们交换秘密,好不好?”
“什么意思?”他不解。
晓冉转身,手臂半撑在白色围栏之上,微扬着头,眸光随意望向漫天星空。“我告诉大哥那件西装的主人是谁。大哥告诉我三年前曾经发生过的事。”
安程远隐约已察觉到什么,俊颜苍白了几分,却故作无知的回了句,“三年前那么多事,我哪儿记得清了。”
晓冉突然回眸,神情却是极认真的,“大嫂,陆霆钧,向北哥,还有你,三年前,一定发生过什么,而这件事,让大嫂选择嫁给你,让陆霆钧失控……”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安程远有些失控的握住她的手,那么用力,好像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一般,也生生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晓冉随意轻笑,笑靥中却有些莫名的意味,让人辩不真切。“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些生硬的,甩开他的手臂。
安程远不喜欢她眼中拒他于千里的冰冷,慌乱的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晓冉,对不起,大哥不该对你发脾气。是大哥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晓冉安分的被他拥在怀中,片刻后,淡淡的点了点头。“大哥,无论你做错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因为,你是我的家人。
“真的?”安程远眼中一闪而过希翼的流光。“晓冉,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晓冉离开他的怀抱,漂亮的眉心再次收紧。安程远的最后一句,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已经做错了,并且是她无法原谅的事。
第28章 物是人非
军用专机抵达机场的时候,D市正赶上倾盆大雨,陆霆钧负手站在落地窗前,一身笔挺的绿色军装,侧脸的轮廓刀刻般分明,薄唇微抿,神情淡漠无澜,窗外灰暗的天空衬托得他整个人都深邃阴霾了。
唇角微微自嘲的上扬,不过是遗失了一件西装外套,却为何患得患失起来,彻夜难眠,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团蜷缩的柔弱身影。原本不过一场复仇游戏,却为何偏偏对她上了心?难道只是那一夜的黑暗,纵容了某些莫名的情愫疯狂滋生吗?
如此想着,反而越发烦躁,下意识的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几口后,才平稳了几分心绪。
“军长,傅司令的飞机刚刚抵达。”林进走进来,在他面前停住脚步。
“嗯。”他闷闷的回了句,熄灭手中烟蒂,大步走出贵宾室。
与傅司令同行的是中央军区的其他几名军官,军衔都在傅司令之下,清一色的绿军装跟在司令大人身后。傅司令名叫傅继霖,五十出头的年纪,多年从军,练就了一身非凡气度。
“老师。”陆霆钧恭敬的迎了上去。
“霆钧,臭小子。”傅司令威严的面上难得噙着笑,握紧拳头落在陆霆钧肩头,对身后众人道,“这小子,到地方部队几天,又结实了。”
“陆军长到地方时间不久,做出的成绩上面可都看在眼里的,不愧是傅司令的得意门生。”身后几人顺着司令的话锋奉承着。而傅司令此举自然也有几分警告的意味,无论陆霆钧做的如何,反应到中央却只能是一个‘好’字。
“各位首长过奖了,霆钧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陆霆钧淡声说着,不卑不亢。
众人心知肚明,这陆军长年纪轻轻便坐上高位,只怕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又有傅司令护航,前途自然一片光明。此次检查不过是例行检查,没有人会真的为难他。
陆霆钧亲自带着检查团在部队转了一圈,军队面貌风气与他接手之前都有很大改观,报告会议也是有声有色。称赞逢迎的话,陆霆钧听得耳朵几乎要磨出了茧子。
检查结束后,陆霆钧吩咐林进将其他人送到星级宾馆,而他则陪同傅司令住进了军区小楼。师生二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自然要好好的杀上几盘,棋逢对手,两人各有胜负,几盘棋下来,天色也暗了。
“老师,我在D市最出名的湘菜馆给您订了桌酒席,专程给老师接风。”陆霆钧含笑开口,吩咐林进备车。傅司令对湘菜情有独钟,而陆霆钧向来懂得投其所好。
一路上,傅司令与陆霆钧二人闲叙家常,傅继霖是土生土长的D市人,只是十八岁入伍后,跟着部队大江南北的走,官做大了之后,就定居在北京,回家乡的次数并不算多。
“一别几十年,每一次回来,D市的变化都很大。”
“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样吧。”陆霆钧轻笑着,笑意中不免有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第29章 如果当初
“一别几十年,每一次回来,D市的变化都很大。”
“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样吧。”陆霆钧轻笑着,笑意中不免有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车子缓缓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住,这家的湘菜做的是最地道,是本市的招牌,几乎座无虚席。林进率先下车为傅司令与陆霆钧撑伞开车门,几个警卫员跟随在身后,以陆霆钧今时今日的地位,气势排场都是必要的。
傅司令祥和一笑,向酒店内走去,却在门口处驻足了脚步。目光落在马路对面的KFC门口,似有所思的蹙眉。陆霆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KFC门口是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而好巧不巧,那对男女正是他认得的,安程远与苏瑾默夫妇。
安程远怀中抱着一个三岁左右大的小男孩,模样十分讨喜,孩子窝在父亲怀中,小手却扯住母亲不放,苏瑾默看着孩子的目光很柔和,用纸巾擦掉孩子唇角的油质,然后,宠溺的在他小脸亲了又亲。安程远不知说了什么,苏瑾默面颊微红,有些羞怯的低下了头。
陆霆钧不由得哼笑,原来,在他不知道的角落,他们的相处竟然是这样恩爱亲密,还真***够刺眼。
“如果当初你们没有分开,孩子大概也该这么大了吧。”傅司令说了句,声音中带着几分叹息,伸手拍了拍陆霆钧手臂。
他与苏瑾默之间,傅司令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那时,陆霆钧刚分配到部队,苏瑾默是军区的实习医生,一次演习中,他受伤入院,苏瑾默照顾了他两个多月,陆霆钧康复之后,两人就好了。傅司令从没见陆霆钧对一个女孩儿那么认真过,当时他将苏瑾默带到他面前,对他说:傅老师,这是小默,我未来的媳妇。
往事历历在目,誓言犹言在耳,只是,女孩已嫁做他人妇。
此时,马路对面的夫妻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确,这般的排场想让人忽略倒是极难的。安程远面色阴沉了几分,而苏瑾默脸上绯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纸一般的苍白,手中的雨伞颤抖着,倾斜了几分。她下意识的扯了下身旁丈夫的衣角,示意他离开。安程远好似动怒了,一把甩开她,抱着孩子大步离去,苏瑾默无奈,只能小跑着跟随,有几分狼狈。
所有的转变不过在瞬间,倒是有些滑稽可笑。
“老师,进去吧。”陆霆钧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傅司令伸手拍了下他肩头,状似安慰。
所谓,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终究,还是没有做夫妻的缘分。
之后的几日,陆霆钧变得格外忙碌,一面要完成日常工作,一面又要应付检查团,晚上陪着傅司令一同下棋品茶,每晚回到居住的公寓都是凌晨之后。
第30章 谁让你姓安
之后的几日,陆霆钧变得格外忙碌,一面要完成日常工作,一面又要应付检查团,晚上陪着傅司令一同下棋品茶,每晚回到居住的公寓都是凌晨之后。
二百多平的高级公寓,暗夜中,显得格外冷清。陆霆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投电视中重播着晚间新闻,他将身体慵懒的窝在真皮沙发中,手中烟蒂明明灭灭。茶几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他顺手抓过手机,指尖按下了绿色接听键。
“您这么晚还没睡,有什么事吗?”没有称呼,敬语开头,一直是他与陆震川的交流方式。
“是,好,我一定到。”他简单的应着,然后,挂断了电话。下月初是陆震川的生日,做老子的邀请儿子来参加自己的寿宴,普天之下,估摸着这也是头一遭。但陆震川与陆霆钧便是这样一对别扭的父子。陆部长身居高位,驰骋一生,谁见了他不得给三分薄面,却偏偏拿这个儿子没辙。他自知亏欠了他太多。
好不容易送走了傅司令与考察团,陆霆钧便驱车赶回京,偏又赶上天空不作美,从清晨起就下起了蒙蒙细雨,道路湿滑,车速不敢开的过快,等他赶到陆家在京城的庄园时,宴会早已开始。而由于下雨的缘故,屋内屋外,却是两重天。屋内富丽彷徨,高朋满座。而落着微雨的园中,却是一片清冷的。
陆霆钧将车停在距离别墅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住,推开车门,撑起一把纯色大伞。一身得体的亚麻色西装,干净的皮鞋踏在石板路上,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不远处高大的梧桐树下,纤细柔弱的女孩儿,身体半依着粗壮的树干,白皙的掌心摊开,幼稚的接着雨珠。
庭院深深,落花微雨,纯净的少年,定格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陆霆钧唇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戏谑,脚步不自觉的向女孩儿的方向走去。当他手中握着的大伞,罩上她头顶的天空,安晓冉才脱离游离的状态,茫然的目光逐渐凝聚,转头,映入眼眸的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古龙水香。
“是你。”她漂亮的眉心微蹙,淡声开口。语调生疏,甚至带着几分不耐,是的,比起亲人,他们更是仇人。
“怎么不进去?”他又问道,竟带了几分好奇。屋内,所谓的上流社会,纸醉金迷,该是年轻女孩喜欢的才是。
晓冉微微一笑,随意耸肩。只淡淡的回了两个字。“太吵,我不喜欢。”她说的很直接,在父母或其他人面前,她或许还会伪装,而在他面前,却没有那个必要,带着虚假的面具生活,又何尝不累。
“不喜欢?”陆霆钧哼笑了一声,却反手牵住了她的手,强行拉着她向屋内走去。“无论喜不喜欢都要面对,谁让你姓安。”
第31章 不能与他太近
别墅内,热闹而温暖。男宾西装笔挺,女宾自然一个塞一个的华丽。陆部长寿辰,京中有头有脸的几乎都到场了,自然也不乏一些知名人士。晓冉见怪不怪,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漠的,却不着痕迹的想要挣脱他,换来的反而是更用力的钳制,柔软无骨的小手,被他的大掌紧握在掌心,甚至有几分疼痛。
陆霆钧的出现很快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对于这位姗姗来迟的陆公子,众人心中都充满了好奇。他是陆家独子,以至于私生子的身份,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地位,反而平添了几分神秘。
晓冉却将头压得极低,受万众瞩目的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雨天路滑,希望没有来的太迟。”陆霆钧牵着晓冉的手,来到父亲面前,脸上虽挂着一字号笑容,笑意却丝毫不及眼底。
“嗯,来了就好。”陆震川点头,目光在他们紧握着的手上扫过,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带着几分温怒。今日这种场合,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是舅甥关系,这样堂而皇之的牵着手进来,面上也是不好看的。
陆婉十分懂得察言观色,急忙笑着上前,伸手搭上两人相牵的手掌,不着痕迹的将他们分开。“你这孩子,一转眼的功夫就溜了出去,若不是你小舅将你带回来,指不定又跑哪儿疯了。”她用手帕轻擦掉晓冉额头脸颊的雨水,又道,“还淋了雨,若是感冒了如何是好,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对不起,妈。”晓冉依旧低着头,声音极低,心中却想着,陆家的人,天生都是演戏材料。陆霆钧故意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而母亲故意将他们分开,目的不过是讨好外公。
身旁,陆霆钧笑意不变,眸中是让人无法猜透的深邃。
之后,陆震川将爱子介绍给其他几个来参宴的部长和中央委员,陆霆钧从容不迫,与众人碰杯,谈笑风生,极礼数周全,又丝毫不虚伪逢迎。陆震川对他的表现自然是极为满意,众人更是对陆霆钧赞不绝口,说陆部长养了个好儿子。
其实,陆霆钧在北京军区的日子并不短,只是,那时他不过是个名不转经传的小人物,而如今的身份地位,自是不能同日而语。
晓冉被母亲拉到楼上,换了件干净的裙子,坐在镜前,手拿风机吹着头发。
“晓冉,你是怎么遇上你小舅的?”
“在门口,本想寻个清净,被他拉了进来。”晓冉关掉风机,回道。
“嗯。”陆婉应了声,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又出声嘱咐,“你小舅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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