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你心碎没人帮你擦眼泪,别管那是非只要我们感觉对,我害怕你心碎没人帮你擦眼泪,别离开身边,拥有你我的世界才能完美……
到底有谁知道是几点钟方向,你才会收到暗号……
她没有料到他竟会喜欢听这种大众的流行歌曲,稍稍偏转头,余光流连他的眉宇和侧脸之间,那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和淡漠,看不出多余的起伏和波动,仿佛这一切再平常不过。也许她真的太不了解他,未曾注意过他的生活习惯和个人喜好,他和她仅有的接触和交集,早已被她限定在工作之内,从不逾矩。
以前她从未觉得对他的解读这样匮乏和贫瘠,在这之前,慕惜甚至觉得他们之间的关联太紧密,想方设法地只为离他远一些,再远一些,如若有可能,她只想尽早地完成任务,将他彻底清除出她的世界,不再有任何联系。
因为她害怕一旦走近,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就如磁场一般,何况这足以致命。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二十四章 有花堪折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先前十分确定的答案,却在这一刻模糊起来,她对他的定义,到底是否准确是否公正,她总是习惯以最坏的眼光,最恶毒的心思去衡量他的所作所为,却从没平心静气,站在他的角度用平常心细细思量,遇见了这样或是那样的状况,倘若她是他,又该怎么办。
张诚辉的一席话对她的触动固然极大,而他这次没有落井下石,遵从他父亲的意愿办事,也令她心生感激。
然而,他是怎样的人,与她何干?她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好,何必想得太多?他终究会是别人的丈夫。
这是他们的游戏,她玩不起,也输不起。
“不管如何,我还是谢谢你。”慕惜润了润干涸的嘴唇,淡淡道。
“谢我?你要谢我的事儿多了去了,今儿是为那桩啊?”言辰诺毫不客气,神情间似乎多了几分玩味和得瑟,但转瞬即逝,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澹然,乃至于让慕惜以为自己看错了。
“谢谢你,救回了我的母亲。”她目视前方,嗓音波澜不惊,却透露着冷淡和疏远,显得生硬而模式,恍如只是为了出于某些礼貌而谢他,并没有掺入其他的感情。
他听了她客套疏离的话语,一时未答,心则是像触礁一般猛震了一下,方向盘往右一打,车便靠在路边停了下来,良久,才恢复了平静的呼吸,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艰涩开口:“你难道都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么,到底为什么?”与其被这样空气活活憋闷死,被那样的猜忌禁锢一辈子,倒不如一次说个清楚,慕惜豁出去了,不管受到多少的阻挠,又即将承受多大的打击和破灭,今天,她想要一个答案。
“你没有想过,也许,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吗?”他声若蚊咛,语气间堆满了迟疑,似乎连自己都不那么确定,但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她仍然听见了。
纵然曾经有过这样的幻想,慕惜的心里还是禁不住咯噔漏跳一拍,气息也不那么顺畅,仿佛是坐在这密闭的车里,空气不流通所致。
她不知在这一方天地该如何自处,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她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骤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抓起身后的包逃也似的开门下车,他也没有追上来,仿佛适才只是一场闹剧,连女主角都半途退场,足见其演技拙劣令人不忍直视,也就没了再演下去的意义。
“慕惜,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我愿意出手帮你,并不因为我是什么救世主拯救苍生,而是因为你,因为是你,因为我要助益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别人。”言辰诺也依然坐在车内,身体犹如一尊泥塑,大掌紧紧地抓住方向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扭曲,眸紧闭头微仰,靠在脑后的头枕上,好似一个在海上迷失了方向的人,寻寻觅觅一丝依凭,“我没那么无私和伟大,做不到万事皆为他人,我能够伸手触及托扶一把的,只有你,也只有你而已。”
这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也许就随着灰白色的记忆尘封起来,永远等不到再见天日的那一天……
车子实际上已经开到了小区门口,慕惜进了大门,魂不守舍地上了楼,当原本所期望的东西真的摆放在眼前时,她的心情为何这么复杂,多种难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如缠绕在一起的麻线一般剪不断理还乱,欢欣喜悦的那一种反而被冲淡,几乎感觉不到,令人不由得质疑它是否真实地存在过。
敢情她也是那种装腔作势拿乖讨巧的女人,慕惜冷笑着摇了摇头,真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她到底是在忌惮和排斥这个谜底,还是她心底在害怕,这只是他调侃他人时随手拈来的一个恶作剧。
倘若说她从未料到这个结果,从未想过言辰诺会对她心存好感,那是不可能的,至少在他们的舞蹈随着音乐的节奏契合得如此紧密,搭档得如此默契时,她曾短暂地想,也许他,有那么一点点欣赏她,也许再进一步,便是淡淡的喜欢。
人会说谎,心却不会说谎,纵使主人掩饰得再好,也无法将所有的情感埋藏在心底,总是会被某一时刻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出卖。
在家门外,慕惜似乎听到了“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她急急掏出钥匙开了门,便发现是客厅茶几上的固定电话在不断地响。
她几步径直走了过去,接起来:“喂,你好。”
“喂,你好,请问你是顾慕惜小姐吗?”那头是一个严肃而陌生的声线,如果不是他的询问,慕惜几乎怀疑他打错了。
这台座机,是房东在时便有的,像如今智能手机普及的年代,越来越多的家庭撤掉了家庭座机,反正利用率也不高,何必花这冤枉钱,慕惜也一样。
知道这个固定电话的人不多,除了平日里十分亲近,又相识较早的几个人外,她在其余的任何场合都不会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联系方式,自然也不可能留给别人,因此,她住在这里的几年,这台老式的座机,响的次数屈指可数。
“嗯,我是。”慕惜虽存着疑惑,却不至于过于惊愕。
“抱歉打扰你几分钟,我是嘉定街道的警察,三年前你曾在我局立下案宗,是关于入室盗窃的一桩案件,当时我们立案侦察无奈一直证据不足,所以迟迟没有定论,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印象?”那头说得确切,慕惜才明白他的用意,原来是公安局的人来重新调查令她一生难忘的那次盗窃。
这也是她第一回遇见入室盗窃这种事,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却依然没有阻住那群丧心病狂的窃贼的步子,家里仅剩的现金被洗劫一空。
那是她提前一天为母亲取出的医药费,本是打算补上医院的催款,哪里料到天有不测风云,反倒给盗贼提供了方便,让他们有机可趁。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二十五章 转瞬成空
这次的案件,简直就是把她逼入绝境,真可谓是一块钱愁死一条好汉,接下来的几日,她就像是生活在人间炼狱一样,身边的财物分毫不剩,医院下了最后通牒,交不出钱就去办出院手续,房东也不愿再让她拖欠着租金,恰好趁着这次的机会让她卷铺盖滚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撞在了一起,齐齐和她作对。
她一直以来都想不通,她住的小区一向是这个城市的狗皮膏药,又臭又烂,城建局恨不得早点拆掉,说的难听一点,那里就是知名的贫民窟,有钱人看见都得绕着走,免得沾了晦气。那群盗贼不知是不长眼还是怎么的,竟然放着坐拥香车美酒,豪宅别墅的大款们不管,偏偏与她这个穷困潦倒,早已不堪一击的人过不去,真是想破脑袋都编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
“哦,我记得,请问是案情有进展了吗?”过了这么些年,慕惜也不再像当年那样,恨不得把那些人剥皮拆骨,经历了时光的打磨和沉淀,她学会了冷静,也学会了宽容,有谁会在生活舒适的情况下,会选择去当令人不齿的窃贼?
更何况她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也没有这个强烈的意愿再去追究,不过既然公安局找上门来,慕惜还是十分愿意配合调查。毕竟他们祸害的,不止她这一家,她可以原谅他们,但不能让其他的家庭再经受到不必要的创伤。
“今日我局抓获一名偷盗惯犯,在同事再三的询问下,他无意间透露出三年前在丁香小区曾做过案,与您的那次犯罪过程极为相近,应该为同一桩案件,字里行间我们推断出那次案件他是受人指使。”执法人员的口吻是充满职业化的冷静,逻辑性极强,却是冷冰冰不带一丝温度的,“您三年前报过案,在警局留了案宗,上面有留您的手机及新住址,手机已是空号,我们打给了您的房东,她给了这个座机的号码,我们今天打电话来,是想询问一下您是否结过仇或者是否可能是亲近的人协同作案?”
“没有。”警察的问题和三年前的调查如出一辙,慕惜几乎没怎么思考便答道,“当年我还只是个大学生,刚刚步入社会,接触的人并不算多,更别提是结仇了,至于亲近的人……”
慕惜无奈苦笑:“我想没有可能。”
而警察接下来的那句话一出口,就如晴天霹雳直直劈下,她万万没有料到,那件和中彩票一样概率的事情也与言辰诺扯上了关系,放下电话的那一瞬间,她简直怀疑这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巧合一说。
她难以理清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庆幸终于顺蔓摸瓜抓到了源头多一些,还是一个彩色气球霎时被扎破的戚戚然和悼惋多一些。
那句话回旋在耳边,挥之不去。
她隐约记得,他说:“那么我想,范围应该可以再稍稍缩小一些,那位指使者据犯罪嫌疑人供认,姓言,不知道顾小姐周围可有姓言的熟人?”
她犹如置身风口浪尖,一瞬间从至高点摔了下来,漫天的海水淹没了她的口鼻,堵住她的呼吸,她的肺部已经没有残存的氧气,但一张嘴,强行灌入的咸水令她不自觉地抽搐,肺腑胃肠都绞在一起,腿部如同悬挂着一块似铅石般的千斤重物,坠得难受,不断地拖拽着她往下沉。
窒息的感觉是那么绝望,那么强烈,那么铺天盖地,连一丝缝隙也不留地将她包裹,她几乎能感受到死神的脚步,一步,一步,在向自己逼近。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胡乱地挥动着双手,扭动着身子,却发现自己早已筋疲力尽,没了挣扎的力气,她的身躯在冰冷的海水中沉沉浮浮,渐渐地坠入黑暗的海底,看不到阳光。
人们总是执著地相信着自己愿意相信的事,于是便有了讳疾忌医的说法,但是客观的存在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相信而改变,于是便有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和矛盾。
这个幻梦破灭的时刻,没有想像中的撕心裂肺,在最初的震惊动荡之后,慕惜一脸平静地对着听筒说道:“抱歉,警察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撤案。”
关于这一点,慕惜已无可奉告,不顾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问询,她慢慢搁下听筒,站起身,走进了卧室……
如果连相遇都是一场谋划设计已久的圈套,那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值得相信的呢?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都只是阴谋而已。
她嘲笑自己,方才有一刹那,居然真的傻傻地信了他的话,简直天真得可笑……
然而,如果她选择了相反的方向,走到客厅的窗边,拉开窗帘往底下一瞥,便依旧可以看见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一分一毫都没有移动……
不多时,微弱的日光渐敛,黑暗便席卷了整个世界,起初的一阵电闪雷鸣过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撞击在玻璃窗上,竟有些惊心动魄的意味,慕惜抱膝坐在窗台上,身体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抵御寒冷的侵袭,向某一个方向久久凝视,似是在欣赏外面的雨景。
一道闪电从头顶斜斜劈下,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在天际挥舞,凌光乍现剑气出鞘,霎时将苍穹斩成两半,那一瞬的强光映射在她的脸上,却是恫人的惨白,一丝血色也无。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蓦地唱起了歌,打破了一室如镜面般无澜的静默,慕惜从窗台上直起身,大概是由于站得太急,头脑一阵晕眩,直直地跌坐了回去,她抚了抚额头,另一手撑在冰凉的台子上,才能勉强重新站立。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间或莹莹点点的还冒着几颗金星,慕惜这才想起,夜幕四合,自己竟忘记开灯,就任由这样的黑暗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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