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谢云舒乘有经理来找乔烨,迅速溜出了他的办公室,避免再跟他独处。而那一桌的狼藉她是懒得收拾了,搬出房间就够费力的,还是交给他的一帮秘书去吧。
回到牧文的办公室,他没有再让她跟着他奔忙,只是交给她一份文件,让她把其中的一些类似营业收入增长率、超大单净流入的数据汇总计算一下。
谢云舒在背后目送牧文离开,松了口气,做事也恢复了点状态,打起十分精神,尽量细心,不再犯错。每个数据都算两遍才填上,最后汇总时又检查一遍,看自己有没有犯小数点打错位置的低级错误,免得把脸丢大。
不知不觉,日头偏西,白领金领们缓缓离开商务区,大楼的日光灯在夕阳中一盏盏熄灭。
牧文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六点多。他先走近谢云舒身边,当着一脸颓然、幽怨的她,拿起她做出的表格,细细看一遍,点了点头,道:“做得不错,乔总有来过电话吗?”
谢云舒在意念里白他一眼,他这语气是把她当值班的还是他的小秘,跑不见人一下午,现在回来验收了还不满足。
冷冷道:“没有,没任何电话来过。”就算有电话来了,她只怕也要看自己心情再决定接不接。
牧文看她都累蔫了,是时候收工回家了。道:“那我问问他吧,时间也不早了。”高层都快走光了,总裁和总裁的呆萌夫人却还在这里坚守着,真是自家事业,无比上心。要是她有一天也成为乔总一样的工作狂,那乔氏的前途就更光明了。
“哦。”谢云舒对于回家或者吃晚饭什么的没多大兴趣,她熬一整天都几乎麻木了,只想早点回去把自己扔床上,让眼睛休息下。
牧文按下内线,对上司道:“乔总,要在这里用完晚饭再回家吗?”据他猜测,上司应该是忙忘了,最近公司在筹备一个大项目,上司不放心别人,就先自己动手,画蓝图,等项目的细节确定了,再交给下面的人完善和改进,把各种好的想法汇总。
独自在办公室忙了一下午的乔烨脑子都有点懵了,哪还记得上下班这点。恍然道:“我把时间都忙忘了,叫云舒先去车上等我,一会儿回家吃饭。”看向窗外,太阳快沉入地平线,对面的大楼已经只反射出微弱的紫红夕阳了。
“好的。”牧文按下电话,目光投向依旧端端坐在班椅上的她,示意她听清了上司命令就快点动起来,还不忘补充一句:“脚不方便就快点收东西下楼,免得磨磨蹭蹭让乔总等。”当然,他说这样的话,是站在一个秘书的角度讲的,而不是一个受了外伤企图博取老公同情的老婆。
乔烨下楼到达地下停车场时,谢云舒正歪歪倒在车窗边,目光淡淡,一脸疲惫。
他坐入车内,示意司机开车,挨在她身侧,柔道:“很累吗?”看到他开车门都只是转头瞥了他一眼,开口说话都省了。
“嗯。”她眨巴几下眼睛,打消刚刚浮上的困意,咳几声振奋精神。
他拍拍她的肩,将她拥进怀里,低声道:“那就快回家吧,七点多了。”他不敢大声,怕自己惊扰了她,而且自己也没有力气了,今天真够累的。
她幽怨地苦着脸,咕哝道:“回去我要先睡觉,好困。”好久了,没像今天一样对电脑那么久。
他轻笑,这可不就是累坏了吗,问:“明天还来吗?”他真怕她会退缩,回家的路上他就又得自己一个人,而不是能像现在一样把她拥在怀里。有她从一天伊始陪伴到最后归家,幸福难以言语。
谢云舒执着道:“怎么不来?必须来!”她不是轻易会认输的人,今天脚受伤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穿平底的就好,怎么能因为这么点小折磨就退缩。
乔烨欣慰一笑,她终于把她的固执倔强带到工作中来了,这样的她做什么都能做好的,他相信。将她的头抚到自己肩上靠牢,温柔道:“行,睡吧,到了我叫你。”在两人都累的时候,他愿意再坚持一会儿给她一个安稳坚实的肩膀依靠,陪她继续往下走成长、蜕变的旅程。
半小时后,暮色已隐去,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车子驶入院中,乔烨轻轻推了推她,低声道:“云舒,到家了,下车吧。”本想直接抱她进屋,又怕她出了车中不适应而冷到,还是她先醒过来比较好。
谢云舒懵懂睁开眼,看到车窗外熟悉的别墅,心中雀跃,拉开车门跳下车,脚下的一阵钝痛却敲醒了她的困意。被磨破的脚怎么经得起她穿高跟鞋这样蹦跶,不疼才怪呢。
乔烨跟着她下车,听到她吸了口冷气,像是被什么弄疼了又不敢叫出声一般疑惑打量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谢云舒赶忙摆手,自己的脚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惨烈样儿,还是快回房间处理伤口吧。
在背后看着她迈步向前,乔烨更加不解了,她早上出门走路都好好的啊,怎么这会像鞋子里有砂子一样别扭。追上她继续问:“怎么这样走路了。”想想,她的高跟鞋都是羊皮的,应该不至于那么难穿吧。
她终忍不住了,扔给他一句:“脚磨破了,怎么走都疼!”
“我看看。”他拉住她,蹲下身就要帮她脱鞋。
谢云舒忙推他的手,急道:“别看了,待会儿我抹点药水就行。”她自己都不忍直视,他看到只怕要生气的。
乔烨不知伤情,笑道:“倔什么,你身上哪儿我不清楚。”随即让她扶着自己肩膀,脱下了她右脚的高跟鞋。
“……”脚下一凉,只剩一层丝袜包裹。谢云舒不禁在心底嘀咕,我身上你是清楚,可你绝对不了解我今天受的外伤!
☆、441、吩咐以后,对她好奇
乔烨无奈,她竟然忍受了一天的钝痛,要不是他发现都还不打算告诉他。为她穿上鞋,不顾她的阻拦把她横抱起,穿过院子走向门口。
低头看看怀里依旧气呼呼她,劝道:“好了,别生气了,今天是牧文疏忽了,以后我让他细心些,多教教你技术活,而不是跟着跑。”牧文每周都需要到各部门交接,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项工作,可公司大了,完全走完一趟都是不短的距离。
谢云舒双臂环在他脖子后,不满地咕哝:“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再跑,那真当我是充话费送的了。”原来他不是故意的,没有跟牧文约了要整她,自己还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想也够笨的,他就算气她因为沈策跟他闹,也不至于这样折磨她吧,自己真是榆木脑袋。
冯管家为两人开门,乔烨抱着她进了客厅,想了想,若有所思地感叹道:“那得是充几千万的话费吧,这么丰厚的奖品。”随即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一口。
谢云舒乐得不用走路,在他怀里指挥他走的路线,“我要上楼,我要睡觉。”虽然她已经听到厨房里炒菜的声音了,可困意成功压过了食欲。
“行,你先睡会儿,晚点我把晚饭再端上楼给你。”乔烨抱着她上楼,抛下身后静静观望的冯管家。
她听到他还要给她端饭上楼,故意推诿道:“怎么好意思这么麻烦乔总。”在公司里总是牧文和她伺候他,到了家里他反而这么好了,变化真大。
上完楼梯到了走廊,乔烨推开她的卧室门,示意她伸手开灯,叮嘱:“在家不许这么叫,在公司听烦了,回家还听这个。”对于她,还是软软糯糯的老公听着舒心。
她抿唇嗤笑,抬头嗔他一眼,爽快应道:“知道啦。”房间里是熟悉的香气,将她一天的不快心情一扫而空。
乔烨将她放在大床上,帮她脱鞋解外套衣扣,询问:“要不要先洗澡?”
谢云舒累得半死,哪还有力气捣腾洗澡,衣服都懒得脱,卷被子裹在身上,小声道:“这个伤口怕是不能侵泡,不洗了,睡一觉起来再简单打整。”翻个身,侧朝一边,避开屋顶的吊灯灯光。
他看她半分钟就能睡着的样子,便不再打扰她,摸摸她的头,道:“行,那我就先下楼吃饭了。”
“嗯。”她应一声,在被子暖暖的味道里,困意涌入脑袋。
乔烨关灯退出她的卧室,却没有下楼,而是直接走向自己的书房,关上门后,拨通了牧文的电话。
那边的牧文刚跟周晓蛮吃完晚饭,正跟她一起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到是上司来电,忙示意周晓蛮把电视音量调低。
接起电话:“乔总。”心底隐约猜到了上司来电的原因。
乔烨直接道:“牧文,今天她的脚弄成那样,你怎么不告诉我。”要是乔烨早知道,肯定让女秘书带她出去现买双平底鞋换上,也免得她一下午又穿着高跟鞋。
牧文悄然憋下一口气,保持镇定回答:“她说她会跟你告状,我以为她中午就跟你说了。”看来自己这顿挨骂是免不了的了。
乔烨一阵不悦,薄怒道:“说什么说,我进门前才发现她走路不对劲。”这两人是闹什么,都瞒着自己,成一伙儿了是吧。
牧文听出上司的怒气和心疼,几乎已经猜到上司目睹到谢云舒脚上水泡时的又气又怒。忙道歉:“乔总,是我不好,没顾及到她穿高跟鞋,让她走了半个上午,您惩罚我吧。”认错及时点,说不定还不会太严重,始终她是上司的枕边人。
乔烨听到惩罚两字,才觉得自己说重了,放缓语气,转言道:“以后少让她做这些耗体力的,她这会儿饭都没吃就睡床上了,今天太累了。”
“好的。”牧文乖乖应下,比手势示意身旁的周晓蛮别闹。
乔烨继续道:“多教她些处理事件的技巧就行,处好关系,调教机灵了我重重有赏。”谢云舒并不是笨,她只是职场的那根筋还没通。
牧文就差没一把推开老往他听筒边凑的周晓蛮,保持正常的语气回道:“乔总,不用的,这是我的职责。”
乔烨轻笑着斥道:“别对我说废话,你不是跟周晓蛮挺好吗,要是我满意了,你们结婚时就送套最好的装修给你们。”
幸好这句话没被身边的周晓蛮听到,不然她肯定撺掇自己早点结婚。反而拉开话题对乔烨道:“乔总,别说那些了,夫人脾气倔得很,没有您的帮助配合,我只怕很难完成任务。”如果没猜错,今晚她已经得到上司的撑腰了,明天肯定会有底气许多。
“放心吧,以后有时间,我会亲自教她,平时也会多问她的意思。”正好这次公司开展新项目,她多跟着牧文和自己,也能从中多学点。
“好的。”牧文应下,感觉以后事情将会向好的方向发展,不管是上司和谢云舒的感情,还是谢云舒的职场成长。
“那就这样吧,不说了。”乔烨想起今天回家还没看两个宝宝,便准备收线。
“好的,明天见。”牧文放下电话,感叹谢云舒的地位还真是不错,让乔总专门为她打电话来。
身边的周晓蛮见他挂掉电话,终能正常地开口说话,问:“又是你上司?”天黑时才到家,刚吃完饭就又打电话来,这简直比女朋友还抓的紧啊。
“嗯。”牧文那过电视遥控器换台,对周晓蛮选的节目不敢苟同。
她趴在他肩膀,问:“还是因为那个谢云舒?”因为两人的对话里,都在为了那个女人讨论。
“嗯。”牧文瞥身边的她一眼,她八卦起来还真是兴致勃勃的样子。难得有时间陪她看电视,结果还是问些跟工作有关的事。
周晓蛮眼睛泛着好奇的光,若有所思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把你上司收拾得这么服帖,什么事都为她着想。”有机会,真得讨教下。
☆、442、想得简单,抛开过去
周晓蛮在心底琢磨,一般的总裁夫人不都是养在家里,需要带出去的时候给众人看看,谢云舒怎么被向着女强人的方向培养发展,公司有乔烨一个高手还不够吗,两口子一起奋斗?
牧文听懂她的意思,什么收拾服帖老公、为其着想,无非是关于邀宠,道:“她可没有你这些心思。”谢云舒一直不都是被上司收拾乖顺吗,上司也不可能是会被老婆收拾服帖的类型。
周晓蛮不悦地打他一巴掌,问:“你什么意思?”女人把握老公的心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心思这个词被他说出来,像是将自己和谢云舒分了个类,变得不同。
牧文只得耐心解释:“跟乔总是他们的缘分。她想事情很简单,不像你这么聪明,手里接触的全是机密文件,却不会想到利用,所以乔总才会想着培养她做事。”如果谢云舒是个聪明有心机的女人,上司大概从一开始就不会接受她,而是怀疑她是别人派来的卧底。
周晓蛮这才露出笑意,嗔道:“挺了解她嘛。”对她的分析比对身边自己的女人的还透彻,是谢云舒太容易了解了,还是牧文有对此花过心思?
牧文从电视新闻上挪回视线,侧头对身边懒猫一样挨着自己的她道:“看人都不会还怎么当秘书。”就像对身边的她,虽然她以前的职业很敏感,但他看中她性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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