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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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长媳-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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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附近的咖啡屋里,雷允晴和陆子鸣靠窗而坐,一个点了冰水,一个点了美式清咖。两个人都在沉默中酝酿着心事,直到服务生来来去去几次后,陆子鸣终于打破了这种僵持,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包烟,礼貌的问:“可以吗?”

雷允晴微微点了点头。

陆子鸣抽出一根放在嘴里,正要点燃,忽然意识到什么,将烟盒在她面前晃了一下,雷允晴摇摇头:“谢谢,我不用。”

陆子鸣兀自收回烟盒,点燃了之后,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夹在两指之间,吐出袅袅烟圈。仿佛这样可以舒缓他紧张的心情。

雷允晴兀自歪着头看着窗外,她猜测陆子鸣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找她,不然刚才在会所一定就跟她说了,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眨眼间他已经抽掉了半支烟,还是没有说一句话,雷允晴于是闲聊般问他:“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妈老了很多?”

“哪有,一点也不老啊。”陆子鸣皱着眉头掐熄了烟,随手将烟头摁在烟缸里。

雷允晴轻笑一声,倾过身子:“自从这次我爸出事,她整个人都变了,一下子像老了几十岁,头发也白了,心境也变了,以前工作再怎么忙,也没听她埋怨过一句,最近整天说着要退休的事。”

“她只是想跟你们,跟家人一起多待点时间吧。”

“也许吧,”雷允晴耸了耸肩,“不过还好这次允泽回来就打不算走了,还给妈添了个孙子,她别提有多高兴。”

提起这个小侄子,雷允晴的眼角眉梢也不禁洋溢一种慈爱的微笑,她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从她说这话时憧憬的眼神就可以看出。

陆子鸣的表情却没那么自如。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很苦,滋味蔓延至舌尖。皱着眉头问她:“那你呢?还是要走?”

“嗯。”雷允晴把头向后靠在沙发椅背上,懒洋洋的回答。

“你妈同意了?”

不得不说,陆子鸣是真的很了解她,连她可能遇到的最大阻力都一并猜中。

她觉得有点不耐烦:“能怎么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我手上。”

陆子鸣看着她,良久,吸了口气,问:“不能不走吗?”

雷允晴怔了一下。她很难想象陆子鸣会用这种商量的口气跟她说话,一般情况下,他应该是很坚定又不讲理的说:我不准你走。

她扭开脸,刻意忽略掉他声音里的矛盾和挣扎:“不走怎么办?等着被炒鱿鱼吗?”

“你可以辞职不做的。那份工作太辛苦,不适合你。”他说得头头是道。

雷允晴嗤笑一声,什么工作适合她难道她自己不知道?

“又不是小孩了,哪能说不做就不做。辞职了谁养我?”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善,于是低眉敛目,绞着自己的手指玩。

气氛瞬时又凝滞下来,陆子鸣也低着头,眉心纠结,薄唇反复的抿着,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看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早就做好了养你的准备?”

雷允晴玩着手指的动作忽然僵住,低垂的眼睫倏的抬起,斜眸看着他。

陆子鸣不紧不慢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握在手心里拿到桌上来,用颤抖的手打开那盒子,拇指和食指变魔术般捏起一枚戒指。

雷允晴的瞳眸越睁越大,要不是眼前的一切都太逼真,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此刻,陆子鸣捏在手心里的那枚戒指,正是当初他们的结婚戒指,那时候他还在南方,为了再一次郑重的向她求婚,专门跑到附近的镇上去买了。虽然款式并不花哨,价格也不是惊天额昂贵,但是她一直很喜欢,戴在手上四年多没舍得脱下,最后在机场里忍痛拔掉,扔进了垃圾筒里的那枚!

一一七,锒铛入狱

此刻,陆子鸣捏在手心里的那枚戒指,正是当初他们的结婚戒指,那时候他还在南方,为了再一次郑重的向她求婚,专门跑到附近的镇上去买了。虽然款式并不花哨,价格也不是惊天的昂贵,但是她一直很喜欢,戴在手上四年多没舍得脱下,最后在机场里忍痛拔掉,扔进了垃圾筒里的那枚!

为什么她不会误认为这只是陆子鸣事后又买来的同一款戒指?因为她记得当初自己刚拿到这枚戒指时欣喜异常,不时的戴上又脱下的放在手心里玩,于是就发现了指环里的秘密。这枚戒指与商场里的任何一枚同款戒指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拿着她的英文签名去专柜,让人照着在指环内侧镌刻下她的英文名的手写体。而那镌刻过的痕迹因为戴的时间太长,内部微微失去光泽,显出一圈暗哑来。

那是她自己的笔迹,她又怎么会不认得?

雷允晴惊得说不出话来,时光回朔,她仍然清楚的记得拔掉这枚戒指时刮骨般的痛,她下意识的摩挲着右手无名指的指根处,仿佛现在还隐隐疼痛着。

陆子鸣见她没什么反应,脸上那半开玩笑的笑容也敛去了,换上了一种深深的不安。毕竟,要是以前的雷允晴,他还有几分把握,现在的她,他像是完全抓不住。

他把戒指平放在桌面上,往前推了推,然后松开手指。

“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他之所以从会所匆匆离开,又特地到她家去等她,就是为了中途回去拿这枚戒指,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一切都是他早有预谋。

雷允晴有点发怔,小小的指环静静躺着,仿佛在诉说着离别后的无限时光。

她有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并不是重拾旧爱的欢欣,不管丢弃的时候有多舍不得,多痛心,一旦割舍了,也就没那么难过了,现在,又把它好端端的捧回自己面前,除了让她忆起割舍时的痛苦,还能有什么用呢?

她吸了口气,问:“你怎么找回来的?”

他眨了眨眼睛,老实说:“我当时追你到机场,没找到你的人,就调出了机场的监控录像,看到你几分钟前把什么从手上脱下扔进了垃圾筒里。我就像中了邪,立刻找出那个垃圾筒,把它倒过来一件件的翻,最终找到了这个。”

戒指的顶端,细碎的钻石熠熠发光,仿佛在应证他的话。

她把头扭向窗边,再次沉默了。

时间涓涓流淌,她听到从自己的喉咙里溢出来的的声节,像是两块石头艰难摩擦着挤出来的声音:“戒指可以找回来,有些东西却是找不回来的。”

陆子鸣望着她的眼睛里瞬间失去了光芒。他放在桌面上的右手紧握,又慢慢松开。

“你不试过怎么知道?”他的手伸过去,抓住了她的手:“为了我……留下来吧。”

雷允晴倏的往后一挣,他并没有用力,她轻易就脱出他的手心。这是雷允晴没料到的。动作太大,她猛的向后跌进沙发里,后背撞着椅背又弹起,震得整张桌子也颤了一下。那枚静躺在桌面上的戒指不知被谁的手臂带了一下,沿着桌面滴溜溜滚到地上,转了几圈,才在桌脚下停下。

两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跟随着那枚戒指,直到它静止下来,脸上的惊慌错愕慢慢被一种僵硬的尴尬所取代。

谁也没有弯身去捡,两个人都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最后雷允晴先站起来,她咳嗽一声,道:“对不起,我该回去了,今天晚上我们全家人一起吃饭。”

陆子鸣闭了闭眼,没有说话。雷允晴转身离去,再没有看那戒指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经过的服务生蹲下身,替他将那枚戒指捡起来,放到他桌面上,问:“先生,这是您的东西吗?”

他从长久的怔愣中回神,看了看那戒指,又看了看对面空掉的座位,呆呆的“噢”了一声。

等雷允晴回到家中,家人早已等不及她,提前开饭了。雷允晴乐呵呵的自己搬了张椅子,凑在雷允泽身边坐下,但已无吃饭的兴致,随便喝了点汤。倒是两老,心思全都放在孙子身上,不停的给孩子夹菜夹菜,直到夏楠面前的小碗里已经堆成座小山。

吃完饭两个老人自然想把孙子留下来过夜,但是雷允泽说夏小北会担心孩子,执意要把孩子送回妈妈身边。一提起这事,秦书兰就是叹气,有孙子在身边,却又不是姓雷的,还只能抱一会,不能想抱就抱,让老人怎么能不怅惘?

雷允泽带着孩子走后,两个老人也回房看电视去了。雷允晴一个人坐在客厅花架旁发呆,手里的茶从冲泡好的滚烫变作冰凉,也没见她喝过一口,脑子里盘桓的全是那枚戒指。

她从没想过被自己当垃圾般丢掉的东西还会回来,人们常说覆水难收,可戒指毕竟不是水,感情又是否能够重来呢?

客厅的门响了下,雷允晴被惊醒,放下杯子,原来是雷允泽送孩子回来了。

她开着玩笑:“我以为你顺便有很多话要和夏楠妈妈说。”

雷允泽脱了外套,往她身前的沙发上一坐,竟是有些郁闷:“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这表情配上这话,不禁让雷允晴浮想联翩,顿时调侃起来:“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个好丈夫。不过作为你的亲姐姐,我还是要给你建议,男人平时是要宠着女人,不过也不能宠坏,小事上闹闹别扭是情趣,大事上还是要拿出点果敢。”

雷允泽嗤的一笑,端起雷允晴没喝的那杯茶就抿了口:“如果我不能让她放心,给她安全感,那么就一直宠着,照顾着她,不是也挺好吗?反正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介意再等下去。就算这五六年下来,不是爱情,我想至少也是缘分吧。”

雷允晴没想到自己这个对爱情一向霸道充满了独占欲的弟弟,也会有如此豁达的一天,虽然他说这话时坦诚中带着浅浅的惆怅,但是那种惆怅也不是哀怨的,而是一种历经千帆后的通达。

“依姐你这种说法,陆子鸣也是把你宠坏了吧?我怎么看离婚也不像一件小事,他怎么就让你拿决定了呢?”

雷允晴起初想劝慰他,没想到这狡猾的人竟然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懒懒道:“爱情这东西就像UFO,讨论的人多,真正见到的人少。”

雷允泽笑了:“那你呢,你信吗?”

“我又不是火星来客。”雷允晴自我解嘲道。也许面前的人不是外人,而是她的亲弟弟,让她在一个男人面前竟然可以卸下心房,述说着自己的伤感:“我的确没资格教你怎么做。我自己本来就是个在感情上很失败的人,年轻的时候觉得爱情就是一切,费尽了所有的力气,自然也要求得到同等回报的爱,自以为披荆斩棘,无往不利就一定能够得到,最终才发现自己输在最不经意的一些东西上。”

也许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爱情,根本就不存在吧?

就算经历了上千道工序的蒸馏水,也不可能达到绝对的纯净,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

她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到楼上自己房里,翻出个锦盒,亲自递到雷允泽手里:“我这次去上海就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了,提前把你们的结婚礼物送上。希望能早日收到你的喜帖。”

雷允泽接过,道了声谢打开来看,盒子里盛着的是一直翠色欲滴的翡翠镯子,他不赏玉,但家里有个老头喜欢玩这些,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着眼便知那镯子的水头和成色,价格不菲。

他到有点好奇:“姐你啥时候有的这个?”

这种已经可以列为收藏品级别的镯子,如果家里人有收着,肯定时不时要戴出来养一养,可他从未见雷允晴戴过。

“一个长辈送的。现在那位长辈也过世了,当初她给我的时候,应该是真心希望我能幸福的,可惜我辜负了她。”雷允晴提起这镯子还略有叹惋。

镯子是她嫁到陆家时老太太给的。虽说老太太也有过自私的地方,但待她到底不薄,临终前还把陆家的祖宅给了她。这份恩情,她恐怕一生无以为报。

雷允泽听完就阖上了锦盒盖子:“既然是故人相赠,为什么不留在自己身边,也好留个念想?”

雷允晴摇摇头:“算了,人都不在了。人们都说玉是最坚贞的东西,其实那是傻话,往往最珍稀昂贵的玉就最容易碎,另外,黄金也很软,‘情比金坚’都是谎言,钻石禁不起高温,琉璃也太脆。越是好的东西就越留不得在身边。”

她说着下意识又去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无名指,就连钻石也不能“恒永久”,她曾经无比珍爱的戒指,她曾经相信的纯粹的爱情,还有夫妻间无坚不摧的信任……这些早已在回忆里碎得不堪辨认。

“镯子是赠给真正幸福的人,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她,好好保护你们的幸福。”

*

雷允晴开始订机票,收拾行李,准备返回上海。恰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此事倒是与她无关,甚至事件的主角名字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提起。

肖辰峰的公司因负债过重,其抵押在银行的资产经重核后,证明无法偿清贷款,于是公司不得不宣布清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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