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达带来的那个年轻人跳出来了,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说:“把手放开!”我愣了一下,但没放开抓住马达手臂的手,这样放开我太没面子了,脸上挂不住。见我没放开,那家伙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说:“老子数三下,再不放开就做了你,信不?”
为避免真动起手来,这样我以一抵二,难免会吃眼前亏,所以我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放开可以,但他不能走。”
那家伙恶狠狠地说:“他走不走我管不了,但你抓住人不放的话我就不客气。”
我转过头去,避开与这家伙口角,我朝马达说:“小马,今天这事不解决好我是不会放手的。”
马达说:“今天你不放手也没用,我口袋中一分钱都没有。”
我说:“就算你没钱,也得给我个期限,不能总这么拖个十年八载吧,再说了,你拍拍屁股走了,我到哪儿去找你?你家是哪儿的、你现在又住哪儿我一概不知,当初要不是看你那可怜样,我可能接你这种生意吗?”
马达说:“接不接我的单子是你的事,我又没逼你接,你不接,抢着接的人多了去了,有多少小厂没单子可做,只要我吱一声,他们抢着就跑。”
我被马达的话气得嘴唇直哆嗦,没想到这种厚颜无耻的话都让他说得如此堂而皇之。我说:“马达啊马达,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当初你怎么不说这种话?你这样像是个正经生意人吗?”
这时,马达带来的帮手又插话了:“马达,别跟他废话,让我做了他。”说完,他还真的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抡起右手朝我晃着以此威胁我……
就在我骑虎难下时,110警察赶过来了,问谁打电话报的警。我们见来了警察,都彼此松开了手。这时,我看见林月走过来说:“是我报的警。”
警察问:“何事报警?”
林月用手指着马达说:“这个人欠我老板的货款不给,还打人!”
马达一脸无辜地说:“谁打人了?”
林月用手指着马达,说:“如果不是警察及时赶到的话,你们会不动手吗?”
说实话,我很佩服林月的勇气,一个弱小的女孩子能有这份胆量很难得。今天想想,可能与林月和我的感情有很大的关联。
警察望了望我,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用手指指马达说:“他欠我的货款已经快两个月了,一直就拖着不给,而且是找不着他的人,今天难得找到了,不给钱还叫了打手过来威胁我。”
听我这么一说,那帮手大着嗓门说:“你说话得有证据,哪个打你了啊?”
警察瞟了瞟马达,又瞟了瞟那个帮手,问:“你们是不是欠了人家的钱?”
马达望了望警察,不吱声。警察火了,提高声音说:“怎么不说话,到底欠还是不欠?”
马达这才点点头。
警察接着说:“把身份证给我!”
马达说:“身份证没带。”
“真没带?想好了再回答我。”警察说。
“好像带了。”马达装作在身上口袋中摸来摸去,摸出了身份证递给警察。两个警察用笔抄下了马达的身份证号码,又向那个帮手要了身份证,抄下了号码。抄完后,警察对马达说:“做生意就好好做,欠人家钱就早点还,老拖着算是怎么回事?”
马达解释说:“不是不给,是……”
警察打断了马达的话,说:“我们不管你们之间的纠纷,只要一条,别给我闹事,否则对你不客气!我们走了,你们好好商量商量。”
见警察要走,我赶紧说:“警察同志,他们欠钱的事还没解决呢,怎么就走了?”
警察说:“这事不归我们管,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就去经济刑侦科那边报案。”说完,警察就走了。警察走后,马达也迅速离开了。临走前,马达对我说:“老哥,听到没有,警察都说了,你可以去报案。”
我被马达阴阳怪气的说辞气得不行,但又拿他毫无办法。如果硬拦着不让他走,吃亏的肯定是我,刚才如果不是林月及时报的警,可能我已经伤痕累累了。
回到厂里,我还气鼓鼓的心里憋着难受,刚好,老五打来电话同我瞎聊,我就将此事脱口而出告诉了老五。我并没有让老五插手帮忙的意思。一是隔着远,二是老五的手段我知道,他出面事情就容易闹大,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可老五不这么想,他听我说过之后执意要过来帮我要回这笔钱,除掉这口恶气。我当然不能让老五过来,我是生意人,和气才能生财,打打杀杀不是我所能沾边之事。
我对老五说:“老五,你刚出来不久,你还是安心经营你的生意吧,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再说了,钱也不多。”
老五说:“真不用我管?”
我说:“当然不用,我说的是真心话,这点小事犯不着麻烦你,真有大事,我也会主动找你的,到时你想躲也躲不了,是不?哈哈……”
老五说:“好的,那我就真不管了。”
我当即说:“当然,当然。”
第84章 宁愿少做生意,别让客户赊账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老五居然还是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朋友,那架势就像练过拳击似的。我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指这伙计长得不仅高高大大,还有着一副拳击运动员的身板。从这架式来看,老五是来帮我要债了。
老五介绍说,那伙计是他新认识的朋友,东北人。我礼貌地同东北大汉握了握手,叫林月上了茶。无论我和老五怎么聊,怎么说话,东北哥们就是一言不发,闷声喝茶,间或把如鹫的目光向窗外瞟瞟。
老五对我说:“兄弟,等下带我去会会那孙子,让我见识见识是只什么鸟居然这么狂。”
我摆摆手说:“老五,犯不着,真的犯不着,既然来了,我们喝喝酒,然后去第九会所唱唱歌吧,其他的事就别烦你们了。”
老五说:“兄弟,放心好了,不会搞出什么事来的,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得多了。做生意你比我强,讨债的活还得看我的,晓得不?”
我执意说:“我是不会带你们去的,你们的心意我领了。”
老五咧了一下嘴说:“大勇,看你那小鸡胆,我说过不会搞出什么事来的,你还不相信我?难道我二百里地赶来就是给你添乱?”
我呵呵而笑,不知说什么好。什么叫盛情难却啊,这就是!绕来绕去,我绕不过老五,只好答应带他去看看。我千叮咛万嘱咐,叫老五千万别把事搞大了,我还得在义乌混下去,不能因小失大,更不能因此小事再把老五折进去。
吃午饭时,我没让老五和他那哥们喝一滴酒,就怕他们饮了酒后控制不住自己。老五为了让我放心,也就没喝酒。
午后两点多,我和老五以及那东北哥们一道去了马达的办公室。一路上,我同老五说不一定就能碰上马达,这人很少在办公室里待着,可能是怕别人上门来要债。老五说,今天碰不上就明天再来,明天碰不上我就回宁波,算他运气,这下总成了吧。我表示同意。
老五这么说我的心里突然有点小矛盾起来,一方面希望能碰上马达,要回我的货款,一方面又不希望碰上马达,平安度过此事。
到了马达的办公室里,马达居然在!
马达见我到来,只是稍稍抬了一下眼望了望我却没出声。我直接走近马达,问道:“马达,货款的事想得如何了?有主意了没?”马达头未抬,也不吱声,继续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劈里啪啦地敲击着。我看了看电脑屏幕,显示的是QQ对话框,我没再细看,感觉这是人家的隐私,盯着看太不礼貌。
我说话间,老五已经站在了我身旁,东北汉子则站在办公室门口。我心想,马达,你今天千万别装横,真的别装,希望你别装,否则一会儿就吃不了兜着走,你真兜着走的话我也好不到哪去了,因为那事态也不一定是我所能控制得了的。显然,马达并不知道我心里的真实想法,所以他不理我,爱理不理。马达明白,我拿他毫无办法,我和他一样,都只是一个在义乌打拼讨饭吃的人,没有背景,没有社会外来力量之类的帮手。
老五看在眼里,一言不发,冲动地走过去一把抓住了马达的肩膀。老五说:“是你欠大勇的钱?”
马达一愣,望了老五一眼反问:“你谁呀?”
老五藐视着马达说:“你别管老子是谁,你就说是给钱还是不给钱就得了。”
马达在老五威言之下心里多少有点胆怯,他说:“请你说话文明点,充哪个的老子?”
老五可不给马达面子,直截了当地说:“充你老子呗,还有谁?”
我见状,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如果拉,可能薄了老五面子,起不到威胁马达的效果,如果不拉,真动了手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就在我犹豫时,旁边办公桌边走过来一个小伙子,我一看,居然就是那天在江滨公园的那家伙。
这人走上前来用手指着老五说:“兄弟,你放尊重点,别动粗!”
老五冷笑了一声说:“怎么?你也想加入进来一起玩?”
小伙子一听,立马伸手去抓老五的手,被老五伸手一拨挡开了。小伙子第二次伸出手时,东北汉子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了,一把抓住了小伙子的手,冷冰冰地说:“兄弟,想操练?我陪你玩玩。”
小伙子一侧头看见东北汉子的块头顿时泄了气,感觉毫无底气,所以他赶紧改口说:“我是劝架的,只是劝架。”
老五一扭头对东北汉子说:“兄弟,给他点颜色好让他趁早闭嘴,免得烦我们!”
东北汉子一听老五这么说,伸手就叉住了小伙子的脖子,一步步逼着小伙子退到了窗口边。老五又说了一句:“把他扔下去!”东北汉说:“好的,老大。”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抓起小伙子的腿脚……我一看,不好,这伙计可能是要玩真的了,赶紧走过去劝说:“兄弟兄弟,不关他的事,放了他。”东北汉听我这么一说,停住了手。即使这样,小伙子已经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说:“是呀是呀,不关我的事。”
东北汉子的大手一用力叉紧了小伙子的脖子问:“还得瑟不?”
小伙子叽里咕噜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不了,我现在就走,到外面去,我不待在这屋里,大哥,这总行了吧?”但东北汉子还是没松手,我赶紧说:“兄弟,放了他吧,他都说不多嘴了。”
东北汉子一松手,小伙子一侧身真的如脱兔般跑了出去。
我回过头来再看老五,老五已经将马达的头叉在了办公桌上不能动弹。我听见老五大吼一声:“孙子,快说给还是不给,老子没时间也没耐心同你玩!”
马达吓晕了,口中直说:“你放开,我给,马上给。”
老五这才松了手放了马达。
办公室里还有几个年轻人,眼睛齐刷刷地往这边看。东北汉子厉声问:“看什么看,哪个不服的站出来!”众人一听,迅速收回目光,假装各自忙碌起来。
马达胆战心惊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沓钱来递给我说:“唐老板,我这里只有一万五,其余的过几天给你行不?我是真没钱了,全在这了。”我接过钱正要说什么时,老五抢先说:“没钱不会借啊,少跟老子玩这套,都是老子玩剩下的,知道不?”
马达哭丧着脸说:“我,我现在去哪借啊?”
老五用手指指办公室里其他人说:“朝他们借去。”
马达看了看老五,不敢说不借,于是他便朝众人问:“哪个有钱先借我一点?”但是众人都迅速低下头去,假装忙工作,无人接他的话。
我怕老五没要到全款下不了台,然后逼着他有进一步的过激行为,便打圆台说:“老五,余下的就隔天再给吧。”
老五说:“那让他立个字据,说好哪天给。”
马达说:“好好,我写,我写。”
立完字据,老五指了指马达狼狈的脸说:“记住字据上的给钱日期,主动些,等老子第二次上门来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马达虽然很不服气,但还是连连点了几个头表示认可。
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事情便顺利解决了……
回到车里,我对老五说:“兄弟,你吓死我了,你们真把那家伙扔下楼去非死即残,这事就不好收摊了。”
老五哈哈大笑说:“怎么可能真扔,吓吓他而已。”
我说:“你们不只是吓他,也吓着我了。”
东北汉子笑了,与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把车停靠在路边后,我从包中抽出一些钱来,数也没数就递到老五手中说:“兄弟,拿着去花吧,一点小意思。”
老五见我这般,脸色突变,收住了笑容,用眼瞪着我说:“大勇,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