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却连三皇子都比不上,天帝待她也是极其冷漠连上次染了严重风寒也只是命仙君领了药材前去。
“二皇子怎的还未出现?”位于高位的天帝沉声道,俊雅的容颜颇有不悦之色。“还有四公主和三皇子他们呢,怎的一个个都不见人影。”
一旁的仙君惊得冷汗淋淋,“微臣这就去请。”
梨绾唔了唔,原来苏殁还没来啊。
早知道,她就去他宫殿等了,兴许还能遇见。
但这个想法刚出现不久,便很快地被打消了。
她虽不是初次来到九重天,却是因方向感极差,对那些宫殿什么的也是分不清。到时宫殿没找着,反倒又令自己迷了路,岂不是得不偿失。
再者她也不敢肯定,他的宫殿是否仍是存于记忆里的那位置。
正这么想着,却发觉空气窒息了些,她看见原本谈论八卦之事的仙娥蓦地停下,仙君们也放下手中的酒盏,皆是朝一处望去。
似是有所察觉,梨绾转眸跟着望去,愣了愣。
是他……
☆、第四章 相遇(修)
却见梨花纷纷扬落。
那人,踏着一片雪色而来。
风,扬起他玄色的衣衫,划过道清冷的弧度。
如墨般长发只一黑玉簪松松挽就,容颜精致得令百花也黯然失色,潋滟的紫眸却尽是冷漠之色,显得更为清冷。
“你是何人?”记忆里,那个男子这般问她。
“婢女梨绾,拜见二皇子。”她愣了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梨绾。”男子轻笑道,眉眼更为绝代风华。
她怔怔地望着他,觉着身后那些如画卷般唯美的景色,也没有面前男子那般好看。
“拜见二皇子。”众仙恭敬的话语令梨绾回过神。
似是想到什么,男子剑眉微蹙。
竟是朝梨绾这边走来。
男神,竟然向她这边过来了!
心底泛起层层波澜,梨绾快要握不住手中的果实。
苏殁越发走近她。
梨绾紧张地屏气,心底冒出一个声音,莫不是苏殁认出她了,所以才会向她走来?
随即另一个声音反驳道,不可能,若是认出她了,更不会靠近她了。
梨绾眼里只看见苏殁的身影,注意到他……
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落座于她身后。
方才的种种期望瞬间被失落取代。
原来苏殁不是走向她啊。
也幸好,他还未认出她来。
梨绾放松了身子,却是忘记手中还有由于紧张而拽紧的果实。
然后,那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众仙惊得倒吸一口气。
方才发生的快了些,只有少许眼尖的仙君清晰地看见灵果飞了出去,正巧砸到苏殁身上,就这么,滚落了下来。
果实已被捏得不成样子,若不是灵果颜色不似普通果实般,很好认出,他们也不能知晓那原来是瑶池旁那颗灵树结出的果实。
而始作俑者……
一时间,落到梨绾身上的目光惊异有之,诧异有之,惊艳亦有。
白皙的皓腕上系着一晶莹剔透的珠子,长睫微垂,遮住眼眸。眉目如画,衬得那容颜更为精致。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一身紫色长裙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光看这容颜,也会觉得此女只应天上有。
却是比得那些个仙娥还略胜一筹。
她不是九重天的仙子吧。不少仙君暗暗想道,只是得罪了二皇子……
真是可惜了那副好姿色。
相比仙君想得复杂,梨绾却只是觉着震惊。
天啊,她竟然将果实砸到苏殁身上了。
苏殁身着的衣衫为玄色,本是不易看出这些的,无奈被果实溅到的那么一滩,却甚是清晰地印在衣衫上。
今日出门果真诸事不顺。
谁也不敢开口,连一向嗜酒的智颜仙君也放下了手中的琉璃盏,望向梨绾。
这女子,瞧着年纪也不算大,胆量却是不小。
九重天,倒是很久没再出现这等女子了。
与几百年前那女子倒很是相似。
殿内沉寂下来,最后还是天帝出言打破寂静。
“皇儿向来守时,今日怎的现在才来。”天帝面上颇有愠色。
“父皇,儿臣今日为修得仙术耽误了些时间。”
听此,天帝神色稍缓,目光掠过众仙,淡淡地开口:“众卿家也不必拘礼,只当是寻常的宴会便可。”
话语不曾提及方才发生的事儿。
难道这女子这般冲撞二皇子没事?
仙娥觉着有些不可思议,九重天规矩森严,一旦有人犯着了事,惩处也是极其严厉的,况且,掌司刑的还是二皇子本人。
而这么个可望不可即的上仙,被这般冲撞竟也没有说什么。
随后,她便见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得,女子突然地拽住苏殁的衣衫,使劲地拭着。
结果却令那滩印记越发不忍直视了。
我错了。
梨绾只有一个想法,如果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手贱!
她不过是想着这些痕迹就这么印在苏殁衣衫着实难看,想拭去那些痕迹,一时竟忘了手上也沾染着那些。
如今,暗金色的丝线绣着的花纹染上一大滩白色,原本繁琐的图样被毁得彻底。
饶是冷静如苏殁,此时也怔了怔。
梨绾觑了眼苏殁的神色,经验告诉她,苏殁素来是面无表情的,但若是面无表情地蹙眉,便证明,他此刻的心情很是不好。
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
但这些怎么能说出来呢,道歉还是要的。
“对不起,二皇子。”话语虽带着歉意,眼底分明划过狡黠之色。
苏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的衣衫已恢复原样。
对啊,她方才怎的没想到还能以灵力恢复?
梨绾欲哭无泪地想道,现下,她在苏殁面前的形象可全都毁了。
“你是何人?”
熟悉的话语,相似的语气,与记忆中的一切重叠,梨绾心底颤了颤,几乎要下意识地说出当初的回答。
若不是面前男子清冷的眉眼依旧,梨绾几乎以为他已经想起了那段往事。
但是,一切不过是她一人的妄想罢了。
她欢喜苏殁,曾也抱着至少苏殁待她与其他女子不同,或许对她也不是毫无感觉的想法,后来发生的,却令她将这个想法彻底摧毁。
“妖王殿下派遣我来赠予二皇子这些,恭贺二皇子生辰。”
苏殁倒是提醒了她,差点忘记正事。
梨绾使了个诀,变出一檀木盒子来。
打开,里头一柄玉簪流转着灼灼光华,尾端微微翘起,泛着温润之色。
“本帝看这玉簪倒是极好。”高位上的天帝满意地点头,“真是难为妖王能有这份心思准备。”
“那还请二皇子收下此物。”梨绾将手中的檀木盒子递于苏殁。
“既是妖王派遣前来赴宴的,何不入座?”话似询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之意。
入了座,梨绾看着面前的酒盏,微微纠结,这到底是喝呢还是不喝呢。
不喝,好不容易来九重天一场,以后说不定不得上来了。
喝的话,却真的是作死了,梨绾深谙自己酒量不好,酒品极差,到时在宴会上闹了笑话事小,惹得天帝与众仙不悦事大,她可没那么多条命。若真是如此,回到妖界妖王殿下也会开罪于她。
想想还是算了。
好在宴席上还是有些其他果实可食用的,还不至于全是酒。
却见原本坐于宴席中的智颜仙君的喝酒突地站起来。
“禀告天帝,三皇子声称身体抱恙,赴不了宴。”听此,天帝还未开口,一旁的仙娥又称有事相禀。
“参见天帝。”想是仙娥急匆匆地赶来,白皙的额上有汗水滴落。
梨绾想道,这仙娥该不会是想说四公主身子不适,不得赴宴吧。
“免礼。”
“奴婢是四公主殿内侍候的婢女,四公主前日染了风寒,身子不适,不得赴宴。”
还真是。梨绾偏头想了想,幸好他们妖界极少,几乎是没有办这等盛宴。
就算是历任妖王成亲,也只是宴请了几个熟识的人罢了。
要守着的规矩也没有九重天这般多。
“殁儿难得一次生辰宴,他们一个个却这般推脱。”天帝刚压下的火气又冒了出来。
“阿尧应该是去人界接回缪杉仙子,想是途中碰上了什么麻烦,耽误了些时日。”苏殁淡淡地说。
这缪杉仙子,梨绾也是略有耳闻。
缪杉仙子早前领了天帝的旨意下界。
回九重天的路上却被那些个邪魔所害,废了一身修为,差点魂飞魄散之际得下界历劫大皇子所救,才保住了性命。
天帝派遣其他仙子邀她回来。
却未想,缪杉仙子已在朝夕相处间对大皇子芳心暗许,自是不愿回到天界,说是要留在大皇子身旁。
可当时大皇子已娶了个凡界女子,感情极好,对缪杉仙子可是半点意思都无。
后来却是不知因何缘故,缪杉仙子下手将那女子杀害。
一说缪杉是因大皇子一心欢喜那女子,无意于她,恼羞成怒下,才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天帝听闻大怒,仙人当以解救凡人,怎的能为一己之私杀害凡人,扰乱六界秩序。
三皇子选在此时下界,其意味着实得令人得好好琢磨一番。
梨绾关注的,却不是这个。
那仙君听到二皇子的话,吓得脸色一白,“天帝,小仙并非故意隐瞒,只是三皇子下界前曾交代小仙,若是天帝问起,就说他身体抱恙。”
前面还说身体抱恙,后面却变成了下界带缪杉回来。
三皇子的算盘打得可真是不错。
一旦天帝问起,那样回答便可,若是天帝深究,也不会拿他如何,毕竟带缪杉仙子回天界,也算是立了功,一来二去,天帝就不可能怪罪他了。
“苏殁,若我在天界立了功,是不是就能更靠近你一些了?”
脑海里划过当初自己的话语,梨绾垂眸,眼底晦暗不明。
她方才做的不过是为引起苏殁的注意罢了。
就如当初。
☆、第五章 最初(修)
四月,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
偶飘来阵花香,令人闻着也觉得醉了。
突然,一抹雪白闯进这景色中。
几个轻跃,扑进一片花海中。
白狐一双琉璃色的眼眸却盯着面前停在花上的蝴蝶。
蝴蝶似是察觉,轻轻地落到它鼻尖上。
小狐狸似乎是觉着不适,狐爪轻抬,试图将蝴蝶赶走。
赶了几次无果,它渐渐也有些不耐烦了,挠了挠鼻尖,蝴蝶只好飞走。
“哧。”小狐狸打了个喷嚏,引得那些花瓣轻扬。
一阵浓郁的花香袭来,小狐狸放下了狐爪,望向那端。
女子容颜绝世,一双美眸含着几分笑意,微微上挑,眉间一抹金色蔓延至眼尾,带着丝妩媚。
明眸皓齿,顾盼间,流转无限风华。
素手执着一柄红伞,身后,粉色的花瓣雨扬下,这一切,像是为女子铺垫的背景。
它不禁看呆了去。
“小狐狸,只有你在这儿吗?”轻柔的女音传来,待她走近了,小狐狸这才看清她眉间的那抹金色原是只凤凰。
眼眸似也染着浅浅的金色。
它愣了许久才回神,毛茸茸的狐尾翘起,摇了摇,算是应了。
“那你是从哪来的呢?”女子瞧了眼狐狸背上那抹赤红,白狐一族素来是通体雪白,而这只狐狸背上毛色竟染上赤红,想是它的族人也不待见它。
它从哪来。狐爪挠了挠鼻尖,表示它也不知道。
它自醒来后,便发现自己窝在一片如血般妖异的彼岸花海。
鬼气森森的,它在那生活不久,就离开了。
但是它对自己的身世很是好奇,一路寻来到了妖界,正巧听闻妖界有处景色极好,便想着在那稍作休息。
没想到,竟遇见这女子。
“你也是被抛弃了吧。”美目笑意渐渐淡了,含上几分愁绪。
女子俯身,将毛团抱起,纤细的手指抚过狐狸雪白的毛,“不过没关系,以后有我一直陪着你。”
不要抱那么紧!
白狐在她怀里挣扎着要逃出。
“怎么了,是饿了吗?”女子有些无措地松开它。
白狐跳出她怀中,立在不远处望着她,狐眼分明写着警惕之色。
“你不习惯别人抱你吗?”
白狐又退开了些,是不习惯,而且那怀抱也忒热情了吧。
“小狐狸,你说,有没有哪些人是注定此生无缘的呢。”
它看着女子黯然的神色,想道,虽然风月之事它不大懂,但是见她的神色,多罢是有了属意的人。
“我与他,大概就是这种吧。”
白狐仍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倒忘了,你不能开口的。”语气似是自嘲,“没想到,我默牖竟也沦到只能与一只狐狸说话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