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吧,看在你与我一见如故的份上,那我就多嘴两句,你要是不爱听,那就当我没说。”
“孝直尽管说。”
“……拓跋少族长,想要消除和连对拓跋部的敌意,这件事在法正看来很难。和连之所以会对拓跋部心存忌惮,究其原因就是拓跋部对和连的统治地位构成了威胁。想要让和连不再对拓跋部心存敌意,唯一的办法就是拓跋部的实力对和连的统治不构成威胁。只是拓跋少族长,你拓跋部愿意自断手脚,任由和连宰割吗?”
这是不需要回答的问题。拓跋武无时无刻不想着壮大拓跋部的实力,怎么可能会为了消除和连的敌意就放弃拓跋部的壮大。而法正也知道拓跋武会怎么回答,也不等拓跋武回答,就继续说道:“如果拓跋少族长愿意交出一部分实力,那和连对拓跋部的敌意自然会减少,可如果拓跋部不愿意,那就只能承受和连的暗算。”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拓跋武沉默了片刻,问法正道。
“别的办法?除非你拓跋部准备造反,否则……”
“……孝直远来辛苦,我就不打扰孝直休息了,等晚上我会摆宴为孝直接风,到时我们再详谈。”
法正知道拓跋武这是要去找族中主事人商议事情,也没有多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送拓跋武离开了营长。拓跋武走后没多久,拓跋燕就跑来了。不过她不是来找法正,比起法正,拓跋燕更感兴趣的是童飞。
当听到拓跋燕要跟童飞比试马术的时候,童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拓跋燕你是故意的吧?你不知道你哥哥把我们软禁在这里不许我们离开。”
“没关系,只要你不逃走就行了。”
“不去,我的任务是保护他们的安全。”
“我让我的人来保护他们就是了。”
“不行。拓跋燕,你不要忘了,如今你拓跋部正在与我关中交战,我对你的族人可不放心。”童飞一口回绝道。
“……你不会是怕输吧?”
“……拓跋燕,你的这个激将法,在关中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上当。”童飞毫不留情的拆穿拓跋燕道。
“我不管,今天你比也要比,不比也要比!”拓跋燕恼羞成怒的耍无赖道。
“怎么着?你还想对我动粗?三天前的教训忘了是吧?”童飞不屑的说道。
拓跋燕脸色一僵,一旁的法正有点看不过去的劝童飞道:“童飞,人家是女孩子,你让着她一点。”
“哼!”
“你要是这样,回头让主公知道了,肯定又会数落你。”法正又道。
童飞听到这话脸色也是一僵。自出生开始,童飞天不怕地不怕,连他老子童渊都不怕,可唯独就怕刘福。倒也不是真怕,就是受不了刘福的唠叨。
考虑了片刻,童飞看着拓跋燕说道:“出营要得到你兄长的许可,你要是能说服你兄长,我就跟你比试马术。”
“不用了,不跟你比试马术了。”
“那你想比什么?”
“不比了。童飞,你教我枪法好不好?”
“不好,我家的枪法传男不传女,要是让我爹知道我把枪法传给你一个女子,还是个外族女子,我爹非抽死我不可。”童飞一口回绝道。
“有什么关系?我愿意拜你为师。”
“不行。”
“小气!”
“哼!”
拓跋燕气冲冲的走了,法正小声劝童飞道:“童飞,你就不能婉转点?”
“要多婉转?到最后还不是不行。反正都是不行,还不如说的直接点,趁早断了她的念想。”童飞没好气的答道。
“唔……孝直,你说这拓跋燕是不是对童飞有点意思啊?”刘义摸了摸下巴,忽然开口对法正说道。
对于刘义,无论是法正还是童飞,都不敢轻视。虽说刘义一向以关中王刘福的家仆自居,可法正跟童飞都知道,刘义是关中王刘福身边最早期的老人之一,即便是如今,也在负责着刘福身边最隐秘的情报部门。
听到刘义的话后,童飞脸色一变,皱眉说道:“老刘,不要胡说八道。”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你看啊,那个拓跋燕自从被你打败以后,每隔几天就来找你一回,而且每回来就盯着你看,对我跟法正连个正眼也没有……”
“那是因为她在想着怎么打败我……孝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童飞瞪了法正一眼问道。
法正跟刘义一样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童飞一番,口中夸奖道:“嗯,童飞果然一表人才,能够得到佳人青睐也是在所难免……”
“姓法的,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童飞一脸警惕的问道。
“呵呵呵,童飞莫要紧张,来,咱们坐下说。”法正一脸笑意的对童飞说道。
“我可警告你,别打我的主意。”
“呵呵呵……童飞,你瞧你说的,我怎么会算计自己人呢?只是为了主公的霸业,咱们是不是应该有所觉悟?”
“主公的霸业我当然愿意效力,只是这个……”
“那不就结了。为了主公的霸业,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如今只是让你小献身一把,又不是要你去死。”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打我的主意。”
“哎呀,童飞你仔细想想,这件事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嘛。咱们能跟拓跋部拉近关系,你也可以抱得美人归。再说了,拓跋燕那个姑娘长得还是挺标致的。”
“你觉得人家姑娘标致,你怎么不去?”
“唉~这不是人家姑娘没瞧上咱嘛。”法正笑着说道。
到了晚上,拓跋武摆开宴席盛情款待法正一行人。在宴会上,童飞满脑子想的都是白天法正跟刘义对自己说的话,偷眼观瞧坐在对面的拓跋燕,发现拓跋燕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瞧,一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样子。
心里有点发虚的童飞头一回移开了视线,这个举动让拓跋燕微微一愣,随即便用更加热烈的眼神瞧着童飞。
自家妹妹的表现一丝不拉的落进拓跋武的眼里,对此拓跋武倒是不反对。童飞这段时间在拓跋部的事迹早已传到了拓跋武的耳中,能有个可以降服自己妹妹的男人,拓跋武的心里也不由松了口气。
拓跋燕是拓跋部高贵的公主,爱慕者无数,只是拓跋燕心高气傲,对那些爱慕者一个也瞧不上,为了拓跋燕的婚事,拓跋英跟拓跋武都是伤透了脑筋。和连原本也提过想要让拓跋燕嫁给自己的儿子蹇曼,只是在看到蹇曼被拓跋燕揍得灰头土脸以后,和连就再也没提过这茬。
如今拓跋燕能够自己找到心仪的男子,也算是了了拓跋武一桩心事。只是看童飞的样子,似乎有点在躲着自家妹子。
“没关系,大不了到时跟汉人谈判的时候加上一条。”拓跋武心中暗道。
童飞忽然打了个冷战,狐疑的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法正,心里暗自嘀咕是不是这家伙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
第205章 轲比能
一场宾主尽欢的宴会结束以后,双方的关系似乎又拉近了一些。在次日,拓跋武代表鲜卑与代表关中的法正展开了谈判。虽然在私底下拓跋武已经开始与法正以兄弟相称,但在涉及到拓跋鲜卑未来这种事情上的时候,拓跋武显得很固执,分毫不让。法正虽然能言善辩,可碰上拓跋武这种油盐不进的主,也只能徒呼奈何。
谈判进行的很艰难……
与艰难的谈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童飞的轻松。草原上的女子敢爱敢恨,更勇于表达自己的爱意。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童飞很快就在拓跋燕的追求下败下阵来。虽然还坚持着家传枪法传男不传女的原则,可拓跋燕本来就是对童飞本人比对武功要感兴趣的多。就在法正苦恼如何说服拓跋武的时候,童飞跟拓跋燕已经开始出双入对,每日里不是一起练功就是一起出外打猎,小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法正的安全现在已经不需要童飞操心了,拓跋武比童飞还关心法正的安危。童飞每天只需要看上法正几眼,知道法正在哪,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去陪拓跋燕了。而法正也希望可以通过童飞来拉近与拓跋一族的关系。
拓跋武对童飞这个未来的妹夫很满意。首先就是童飞武艺高强,即便是拓跋第一勇士的拓跋武也不是童飞的对手。其次就是童飞的身份并不仅仅是枪绝童渊之子,他还是关中王的同门师弟,深受关中王的信任,有这么一个人在关中王身边,日后即便有事,也有人替拓跋部说句好话。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拓跋武对童飞跟拓跋燕的婚事是赞成的,并且已经派亲信去告知父亲拓跋英这件事。
这一日,与前几日一样,童飞陪着拓跋燕带着几个亲随出去打猎。能够跟情郎在一起,拓跋燕已经心满意足,打不打猎倒是其次。看着童飞弯弓搭箭,箭不落空,拓跋燕眼中的爱意就越聚越浓。
又是一箭将一匹躲在草丛中的青狼射死,拓跋燕欢呼一声,催马上前想要亲吻童飞一下表达自己此时激动的心情,却在这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循声望去,离得童飞跟拓跋燕远远的亲随中的一个赶过来低声提醒道:“少主,是轲比能部的人。”
“轲比能部的人?”拓跋燕听到轲比能三个字,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厌恶。一旁的童飞见状不解的问道:“燕儿,怎么了?那个叫轲比能的人惹过你?”
“……我的爱人,你的对手要来了。不过我相信你,你是不会叫人抢走我的,对不对?”拓跋燕看了看童飞,忽然笑着说道。
童飞闻言笑了笑,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那群人,对拓跋燕说道:“我们回去吧,看来那些人来者不善。”
拓跋燕没有反对,因为她也发现向他们跑过来的人摆出的是冲锋的阵型。眼下自己这边只有不到十个人,留在这里只会变成对方的猎物。
轲比能部属于河西鲜卑,但大多数拓跋鲜卑人却将轲比能部视为和连身边的一条恶犬。身在河西鲜卑,却以和连马首是瞻,对于河西鲜卑的老大蒲头,一向不买账。而河西鲜卑因为与拓跋鲜卑一直因为地盘的问题小摩擦不断,轲比能部在拓跋鲜卑这边并没有什么人缘。
这次和连举兵进犯关中,轲比能上蹿下跳表现的很活跃,虽然由于获得了和连的奖赏,但也得罪了许多人。拓跋部的首领拓跋英之所以会带兵前往关中,其中轲比能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样一个不受欢迎的人来到拓跋部,能受欢迎才是怪事。而轲比能也同样清楚这点,见到拓跋武后,轲比能并没有太多废话,直接说明了来意。
“求亲?”拓跋武皱眉问道。
“是的,拓跋兄弟,我轲比能对令妹爱慕久已,只是以前没什么实力,不想自取其辱。如今多亏了大王英明,轲比能立下了些微末功劳,总算是有脸来求亲了,还望拓跋兄弟能够答应。”轲比能一脸诚恳的对拓跋武说道。
拓跋武虽然不聪明,但也听出了轲比能隐藏在话语中的威胁,不由冷笑着说道:“轲比能,大王不在这里,你歌功颂德的话他听不见,我也不会替你转达。想娶我的妹妹拓跋燕,那就必须是草原上的勇者,你觉得你够格吗?”
“……轲比能虽不敢自称英雄,但这一身的武勇还是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上的。拓跋兄弟,令尊如今正在与关中汉军激战,轲比能一直想要出手相助,只是没有个名分,也不好说服大王同意。”
“拓跋部还没有落魄到需要你轲比能出手相助的地步。轲比能,如果你这次来只是为了向我妹妹求亲,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拓跋武冷冷的下达了逐客令。
“……既然拓跋兄弟不愿意,那轲比能也不勉强。不过轲比能此来求亲是私事,奉大王之命前来邀请汉人使者前往鸡鹿塞,这才是正事。”
“……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来了汉人使者?”拓跋武沉声问道。
“拓跋兄弟,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既然来了,那就说明大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还是不要让我费事了。”轲比能微笑着对拓跋武说道。
“……我父亲现在在哪?”
“拓跋首领近日受了风寒,如今被大王安排到后方养病去了。”
“混蛋!”拓跋武大怒,一脚踹翻了桌案。
“拓跋武!莫非你拓跋部真的存了二心!?”轲比能厉声喝问道。
父亲被和连软禁,让拓跋武投鼠忌器,怒视着轲比能看了半晌,冷声说道:“轲比能远来辛苦,且先休息一日,明日我会与你前往鸡鹿塞。”说完不等轲比能反对,命人将轲比能带出去。轲比能见状也不逼迫,冷笑一声离开了营帐。
等到轲比能出去,拓跋武立刻找到了法正。法正听完拓跋武的讲述,紧锁双眉,感觉这件事很棘手。
“拓跋兄弟,这件事很麻烦。如今消息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