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妤声音冷然，“那是自然，大概他这个时候没空见你。杜晓若还在他手里，生死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他为了自己现在能够活着出去，也不会那么快要他的命。杨萧，你知道的，找上门来的人，我当然不会让他们这么张扬的离开。可如果要杜晓若活着，处理起来又过于麻烦了点，你说对吗？”
他一时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的意思，也应该知道杜晓若的命现在对我而言根本就不足为意。”
“唐妤，他们会真的杀了晓若！”
唐妤笑了一下，“他要为晓若为他弟弟偿命嘛，我知道。如果我把他逼急了，他就算要死，也会拉杜晓若垫背。可我还是想他死！而且是简单的死……”
“我求你。”他低声开口，“唐妤，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我也从不求人。”
“所以为了杜晓若，你是什么都肯做？”她语速稍稍加快了一点，窗外贯穿进来的风将头发吹得很乱。
拜托你放晓若一条生路
唐妤拿下电话，看向邵之珩，“之珩，你觉得杜晓若该死吗？”
邵之珩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杨萧说不至于，那大概……的确是不至于吧。”
想了想，她又重新拿起电话，“那这样吧，我跟常清打个商量，用你去换杜晓若。我告诉他，杀了你会比直接杀了杜晓若，更让她自己痛苦。如何？”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唐妤笑了笑，“我不跟你聊了，还是再见吧。不对，也许再见不了，忘了告诉你，我在你公司这么一段时间的工作已经做完了。真没想到在最后跟你辞职的时候，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唐妤……随便你怎么样，但是如果可以，也拜托你放晓若一条生路。经此一事之后，只怕她也很难再有神志清醒的时候。”
唐妤顿了一下，“对啊，我怎么能跟一个疯子计较呢。最近她突然发病，想必你已经焦头烂额了吧。”
杨萧继续沉默。
唐妤淡淡冷笑，“我看还是再见吧，我不好意思浪费之珩这么多电话费。杨萧，再见。”
她挂断了电话，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明确告诉他，自己到底有没有打算要杜晓若的命。”
“现在他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处在精神极度焦虑之中，在看到杜晓若之前，都会和自己不断做心理斗争，不停打我电话，可惜我没有带手机！”
“你打算放过晓若？”
唐妤重新拨里一个号码，嘴里还在说，“我刚才那句话也算有道理，我怎么能跟一个疯子计较。不过没疯的人，就应该计较一下了。”
她打给了章叔，刚才果然是章叔的人。
“这么快吗？章叔麻烦给个地址我，我马上过去。”她悠闲地望着窗外。
“恩，我知道了。不过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姑娘还在吧，是生是死？”
“都没有死，还是小姐来处理。”
唐妤道：“我会马上过来的，章叔，麻烦你了。”
恨不得将我的过去全都抹去
将地址告之了邵之珩，车子立刻掉了头。
“阿妤，是什么人？”
唐妤道：“是……一个姓章的老头，我想你大概不会知道他是谁。做起事情挺有效率，就是有时不太听我话。”
“干什么的？”
赶在他前头就截住了常清的人，现在已经全部活捉，等着唐妤过去。
姓章的老头？根本没有听说过。
“我家的老保镖，也是最喜欢说教的。”唐妤玩了一下他的手机，“我知道你要问我家是什么意思，其实是我母亲娘家。之珩，我母亲姓华的。近三十年前，华家在这一片还比较有势力，你应该略有耳闻。”
“华家……”
她点头，“杨萧都知道，你不会没听过吧。只不过从三十年前开始将资产和公司逐渐移到海外，现在在加拿大。”
“你突然消失就是……”
唐妤将手机还给他，“我被舅舅接回去了。原本我不想去的，因为我强势的外公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和杨萧这样三教九流的人在一起。只要我坚持，我外公也绝不会勉强我。他是个相当倔强的老头，当年逼得我母亲与华家断绝关系，二十年都没有过联系。”
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不过实在是好笑极了，杨萧后来的事情，几乎是迎头给了我一巴掌。我真谢谢他，让我突然清醒了过来。你看，我现在多好。若是当年不走，现在还不如杜晓若呢。”
这一切就是如此，当时邵之珩还在监狱里，走前也没有见上一面。
“那么说，是你让我提前出狱的？”
唐妤低声说：“是，我当时可是答应外公，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见你们的面。我外公恨不得将我的过去全都抹去。”
“现在呢？”
唐妤嘴边有一丝残忍的笑容，“病床上躺着，只怕这辈子没有下来的机会了。”
车子停在一个厂房，唐妤下了车。
“之珩，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就行了，等会交给你处理的。”唐妤朝着里面走进去。
现在我已经很少自己动手了14
真要算起来，这个人也绝对是邵之珩的眼中钉了。
若不是他好色的弟弟绑走了杜晓若，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邵之珩也不用被当成杀人犯关进监狱。
唐妤的高跟鞋声回荡在空旷的厂房里。
影子被拉的很长，一步步往里面走。
最里边，一行十几个人被绑起来，杜晓若躺在一边，还处在昏迷之中。
“小姐。”
来人是个留着长发的人，齐肩的长发，几乎都是白花花的颜色，却偏偏又有几撮是纯黑色。
从脸上看，五六十的年龄，眼神的坚毅却又非五六十的人能相比的。
“这次，又麻烦章叔了。”
唐妤其实不喜欢这个老头，他也是华家那些帮帮派派的人里，唯一不那么听话的。
虽然他不过是好心，只是太过于固执，有时候执意要紧跟着她。
比如这一次，也比如上次唐妤和郑嘉寅被偷拍的时候。
“这位姑娘还处在昏迷之中，不知道是不是要送去医院。”
“不必。”
唐妤走到常清面前，蹲了下来，将他嘴上的不干胶拉下。
“常清，很遗憾啊。就算郑嘉寅想让你走，我也没有那个打算。你若是不来找我，我也就算了。现在我也觉得我们之间的账应该好好算一算。”
常清死咬着唇，一言不发。
她笑了一下，“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邵之珩都觉得我变了，现在我已经很少自己动手了。很为你感到可惜，刚来圣约吧？昨天那个卷毛小子给你报的信？为什么不好好查一查呢？只知道杨萧在干什么，只知道杜晓若在精神病院？”
唐妤遗憾地摇头，“就算你不知道我，也不应该先忽略邵之珩的。你也知道，他在监狱只呆了一年多，还不至于将人呆傻的，是不是？你说得很不错，人是杜晓若杀的，最后进去的却是邵之珩，这一点，他现在非常，非常，非常地介意！”
常清一个劲的只想后退，但是身上又被绑得紧紧，几乎无法动弹。
要杀要剐随便你
常清一个劲的只想后退，但是身上又被绑得紧紧，几乎无法动弹。
“你今天威胁我的一点，其实没有一点威胁的意思。杜晓若？我真想笑掉大牙啊，你稍稍去了解一下我就该知道，你就算在我眼前杀了她，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唐妤，要杀要剐随便你，干什么那么多废话！”
她假装讶然，“不错，还是硬汉子。你弟弟当年可没你这么不怕死。”
常清狠狠皱起眉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现在不喜欢手上沾满血腥了。也许你现在不是很理解这一点，因为这种粗鲁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做的十分……麻烦。这个问题，你等会儿还是亲自问邵之珩吧。”
“邵……邵之珩……”他几乎倒抽了一口凉气，“唐妤，你杀了我吧。”
唐妤笑道，“我说了，我现在不喜欢手上沾满血腥。再说，我没有杀过人，你从前就该明白，我最多将人打到半死，但是最后一口气，我一定会给他留着，让他自己去咽。可惜后来这一点我也不爱做了。”
“杀了我——”常清几乎濒临崩溃的境地，大喊了一声。
“别喊了，省点力气。也许他不会让你死，也许他还要感谢你。他不爽杜晓若很久了，但是念着从前一点情分不肯下手。你了他的忙，他谢你还来不及。”
常清猛地挣扎起来，额上的汗珠不断往下滴着汗。
唐妤有几分遗憾地看着他，“白费力气罢了！”
站起身，“章叔，这几个人我交给别人了。让你的人走吧。”
“杀了我——要就直接杀了我——”
唐妤皱起眉头，“走之前，先把他的嘴给我封上，吵死人了。”
章叔看向唐妤，“小姐，我在外面等你。昨天晚上小姐问的事情，我想有必要跟小姐说一下。”
她顿了一下，想起来那是关于郑嘉寅父亲的。
“好，等会儿也麻烦章叔送我回去。”
人走之后，唐妤走到杜晓若旁边。
她将杜晓若身上的绳子都解开，拍了拍杜晓若的脸。
“还在昏迷啊……”
看了一刻，唐妤叹了口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了一刻，唐妤叹了口气。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什么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真在你身上应验了。”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唐妤的余光已经看到邵之珩的影子。
他和几个兄弟已经走了进来。
旁边还有个是后来到的，唐妤在酒吧见到的谢皓天。
谢皓天看到她的时候，还笑着点了一下头。
真是有意思的人，邵之珩手下做事的，竟然还有看起来这么舒服的笑容。
这个人也是个人才了。
“交给你了。不过他手下的人有些不是圣约人，也跟当年无关。”
邵之珩点头，“我知道。”
唐妤顿了等一下，“上次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明天会有眉目，到时候告诉你。”
唐妤点了点头，“谢谢你。等会儿把杜晓若送到杨萧那里吧，明天我母亲忌日，当我在这个时候做件好事。”
转过头，对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常清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显然他的神情告诉所有人，他现在最不想落到的就是邵之珩手里。
唐妤直接进了章叔那辆被大部分人都斥之为低调之王的豪华版辉腾里。
“走吧，章叔你现在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查得怎么样了。郑嘉寅的爸爸，到底是为什么对我这么警觉。”
章叔迟疑了一刻，很抱歉地说，“这个不需要查，也是小姐应该知道的。并且加拿大传了消息过来，老爷已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小姐最近应该回去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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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妤在朝荣区门口下车，这个时间太阳已快落山。
“哭什么哭，你好意思哭？”
“呜呜……妈妈我错了……”
“就你这点出息，长大了有什么用？还不跟你爸一个德行！”
……
“没用的东西，整天就是打麻将。我当初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
……
“明明给你的是五个一块，难道我还坑你这一块钱啊？”
“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放的就是四个硬币！”
“你看到了，还有谁看到？我说是你自己拿了行不行？”
……
耳边不断的传来纷杂的声音，那些为小事而不断地争吵，争吵，和争吵。
不如来点刺激的？
唐妤觉得有一点累，上了楼之后，看到郑嘉寅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也没回头，就拿着遥控器，不断的按着键。
“这遥控器不怎么灵啊……你看看怎么回事。”
半天没有听到唐妤回答，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她望着自己这个方向，好像有点出神。
他将遥控器丢一边，穿着拖鞋过来，“怎么回事？出意外了？”
唐妤声音平静，“意外倒没有，再顺利不过。杜晓若都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郑嘉寅不咸不淡地说：“这回杨萧没理由再来了吧？”
“恩……他不会再来了。”
“你怎么了？”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有点没精打采。”
唐妤横了他一眼，将他手拿下来，“没怎么，有点累。”
“是挺累的，你答应给我的时间，全被破坏掉了。”他拿下的手顺势缠住她的腰身，“累就休息会儿，我们看电视吧。”
唐妤怪异地瞟了他一眼，“看电视？”
郑嘉寅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手臂伸得长长的，搭着唐妤的肩膀，“看下电视，休息一下。不然你这边也太无聊了点，完全没有一点娱乐项目。”
唐妤头靠着他，“家里能有什么娱乐项目，总不是就这样。”
“话不能这么说，你平时是怎么过的？”
唐妤想了一刻，“无聊就出去购物，如果在家就发会儿呆，然后看书睡觉。”
他顿了顿，眼睛转向她，“你今天真的很累。”
“我没怎么样吧。”唐妤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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