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着她看到我女朋友也在,应该不会太勉强我吧,结果她坚持要我喝。哎,你还别说,她还真能喝,一桌子就她跟方方两个女生,方方是不喝酒的,她居然跟一桌子男生喝了两圈!
“方方最讨厌女生在桌上跟男生拼酒了,说逞的像个疯子……我本来以为我顶不住了,但结果最后我居然真没喝。她很不爽,呵呵,可想而知了,就算那些同学都说是客观原因引起的,不过女生说不爽就不爽,管你什么原因。瞧她那架势,肯定没有人在饭桌上拨过她面子。哼,天大的事儿,说到底,也就是面子。
“结束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跟方方一起老是走神……我跟你说,男人有时候还就是犯贱!并不是我觉得她比方方好,根本没有可比性啊!但是初中的事情……虽然这么多年了……但是总会有点儿小情绪,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跟方方分开,我只是……只是偷偷的开了个小差,悄悄的缅怀了一下,仅此而已!
“我没觉得我有什么明显的不同,我甚至觉得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而且就算是平时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我跟方方在一起也可能会闹些小矛盾的,况且这次我们也没闹矛盾。
“胆识她突然就要跟我分手了!难以置信,她什么原因都没有,就要跟我分手!我问她为什么,她就只说是讨厌我,一个劲儿的说讨厌我。这不可能啊,我知道她肯定是因为……但是事实上她这不是多疑吗?她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我跟她解释了很多次,告诉她根本没有什么,她就跟没听见一样。她说不因为其他任何人,就是因为我这个人,她讨厌!
“哈哈,看来我是一无是处了!你说,这是不是件小事儿?甚至都算不上是个事儿?我只不过……至于吗?我根本什么也没有啊!”
肖一边摇头一边笑,兀自看着手中的酒杯,幽幽地进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哄不好,她不跟我争,也不跟我吵,就是不理我。她说从前到后,所以的加起来,她就是不要跟我在一起了,就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不因为什么事,反正就是讨厌我。我说她无理取闹,也不管她了,我想过两天就没事儿了,总不会因为没事儿的事儿真闹出点事儿吧。
“不过,好像只是我单方面认为没事儿……唉,冷战,冷战是最伤感情的,这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以为是冷战,她以为已经结束了。我再去找她,她压根连讨厌也懒得讨厌我了。你说,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半年多了,已经。她不听我解释,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可解释的。我一个人去上海实习……只要她动动嘴,我会不留下来吗?小羽,说真的,我难受,真难受……”
我也难受,替他难受,也替我自己难受。
男人啊,真正重要的东西,总是没有的人比拥有的人更清楚。现在他失去了,所以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了。
“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呢?我知道她不会对我真的没有感情了,我们在一起太久了,我很了解她……原先很了解她。但是生气也不会气这么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怎么把这个结给扳过来!”肖一的眉头拧在一起,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
我诚惶诚恐,非比寻常的诚惶诚恐。
我不能让他再跟我说下去了!但是,我能在这个时候再给他一击吗?
“她让我不要再找她了,说结束就要结束的干脆利落……小羽,你帮我约她出来……就明天!我想要跟她好好谈谈,只要她能听我说,愿意跟我说就行!约她明天下班后……”
“肖一,等等,你等等……我不能帮你约她出来。”我终于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给自己判刑的时刻到了。
他吃惊地看着我,不明所以,一脸困惑。他几乎算是孤注一掷了,但是我不能再次被卷入一个新的漩涡,他不知道,但我很清楚。
“我不能帮你约她,对不起……实际上,我也不应该听你说这些话,我……不应该……我跟方菲菲在同一个公司实习……”
我本来以为我会无地自容,但结果没想我是这样的无耻而无赖,在说出来的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很轻松,很从容,我竟然能用很坦荡的眼神看着对面这个人。
肖一直直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他脸上的惊愕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突然,他的表情一松,笑了。
……是的,他明白了。
他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坐在桌前不动,只是看着桌上的菜,偶尔轻轻地摇摇头,不是对我,更像是对着他自己。
我知道,他其实不是在看菜,他其实什么也没看,他只是在缓冲而已。
我们就这么坐着,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没有,仿佛周围再大的吵闹声也无法穿透我们共同缔造的这份寂静。
“肖一……我,对不起。”
虽然我知道不该道歉,这个时候道歉其实是很欠揍的。但是人好像都会这样,总会说出一些大多数人当下都会说的话,即使心里也觉得没必要。大概这就是条件反射的盲从吧。
“我懂了,明白了……”他缓缓点着头,无奈地笑笑,然后又摇头。
“但是我跟方菲菲并没有什么,我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如果有,她肯定已经告诉我了。”肖一看着我说。
“……我已经向她表白了,只不过,她没有接受我。”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件事儿说出来,当着肖一的面,亲口说出来。
他果然吃了一惊,然后自嘲地一笑:“看来我不该让你帮我送花,你也不该答应。”
29 英雄救美也得有资本
我离开了,留下了肖一一个人细细品尝着酒菜之外的滋味儿。我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反正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一样。
我们心里都明白,事情从来不是人说说就能通的,除非是自己主动参与了,是由自己脖子上的那个东西想通的,而且只有在自己想想通的时候才会通。
现在,他显然还不想这么快想通,他需要颓废一段时间,因为他有了一个这么好的颓废的理由,这份颓废,也将成为他心理上的一层防弹衣。
今天照毕业照,我们都请了假。
想到每年的这个时候,都看到一批批学长学姐,穿着黑底白边的学士服,旁若无人的在校园里到处摆poss留影,今年就轮到我们了,不得不感叹一句:Timeflies!
好几个院的毕业照都是安排在今天,一队一队的人马,浩浩荡荡开到了刚落成没几年的图书馆正门前,在摄影师的口令下,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顶着阳光,笑嘻嘻地露出八颗牙——一个瞬间就这样定格了。
接着是仍帽子的时间,一声“预备”响起,大家都疯狂地把头上的学士帽扔向天空,仰头大笑——又一个瞬间定格了。
扔的时候都是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结果一结束就有班委宣布,大家要把扔掉的帽子找回来,还服装的时候要点数,不够的话要赔偿的,于是那些刚刚表现太过勇猛的人就开始猫着腰到处找帽子。
于是很意外的知道了一个消息:服装只租了一天,想要自行留影什么的,要在下午五点之前把衣服送还回来。
啊咧?啊咧!
话说这衣服是租的么?不是发给我们留作纪念了么?
原来如此,这个误会在我心中延续了三年,现在终于给我纠正了过来!
说来也奇怪了,明明是人手一顶帽子,而且就在这一块地儿上,结果寻找的时候总有找不到的。这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有那么一两顶已经得道成仙,会使用飞天遁地术了。
然后是自由拍照时间。
平时处的好的自然要留个影,平时处的不怎么样的也留个影,平时已经很熟的肯定要留个影,平时不太熟的也会留个影……
我发现N多男同胞都在借这个机会跟班上的女同胞拉近距离,而平时在班里几近隐身的何林,此时也成了大热门,很多男生都请她合影留念。
另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很多男生在跟其他女生拍照的时候都是勾肩搭背,以至贴脸靠背,仿佛不以亲密的姿态示人就不甘心似的。但到了何林这儿,居然瞬间都收敛起来,或者乖乖地并肩站立,或者背手站立,或者双手交叉胸前,或者单手或两手叉在兜里,最活泼的也不过是来个搞怪的表情,举个剪刀手,摆个李小龙的poss,而已。
我正觉好笑,过来几个人,拉我去合影,七八个人手舞足蹈往中间一凑,OK。
等大家一散开,我才发现刚刚一起合影的还有肖一。这时候他也看见我了,我们对视了几秒,各自走开了。
唉,无奈,只有无奈。
实习继续。
林宇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请假准备毕业答辩的事了,我一看,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五月就结束了,差不多也可以了。但我突然又想,这次的离开会不会就是我跟方菲菲最后的分别呢?
这么想着,我不由自主的就开始找寻方菲菲的身影。
她自从假期回来上班后,从来没有主动跟我说过话,我也不敢冒失的往她面前凑,她只是一如既往地挽着何林,大概也因为何林的关系,她对林宇也格外的亲热。这样一来,我就更显得多余而寥落了。
我常常透过商场的反光玻璃偷偷看着她的身影,看着她说话,看着她笑,看着她沉默,看着她偶尔从玻璃里反射过来的眼神然后连忙避开。
我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走了,看起来应该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找到了,她跟何林在一起,在商场后面的过道里聊天,旁边还有几个人,杨柳佳和刘洋洋也在其中,好像是刘洋洋问了个什么问题,几个人正在一起说着。
我往前走了走,到了过道口。
只听杨柳佳说:“这个你问它干什么呢?我们根本不需要知道,没有谁要求我们要知道。”
刘洋洋说:“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功能是怎么实现的,因为我以前也写过类似的程序,有个地方总喜欢出bug。”
“啊,你这样的程序都编过,真厉害!”旁边一个人说。
杨柳佳鼻子一哼,不屑地瞥了一眼刘洋洋道:“那你不知道的就多了,又何止这一个。CS里要学习的东西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去问一个多余的问题?你只要掌握了你需要掌握的,领导需要你掌握的,其他的不需要知道。”
“那你说什么是需要知道的?你凭什么来判定什么事是需要知道的,什么是不需要知道的?”果不出我所料,方菲菲开腔了。
“我已经说了,领导要你知道的就是你需要知道的,其他的,知道了也没用,只是浪费精力。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是都去探讨一些没用的东西,哪还有精神去做有用功呢?这是很浅显的道理。”杨柳佳趾高气扬地说道。
“‘浅显’?我看应该是‘很肤浅的道理’吧。需不需要知道是由自己来判断的,别人没有资格说出‘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的这种话。你顶多只能说‘我这里不需要你知道这个,我这里不需要你具备这样的能力’,其他的,统统没有资格,领导也一样。”方菲菲说完,白了杨柳佳一眼。
杨柳佳一挣,脸上一阵通红——不淡定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次回到CS后,他一改往日对CS内政的强烈好奇心,再也不在人前挑起事端、怂恿大家保护自己的利益、搞清楚CS的确切待遇了,而是摇身一变,成为CS的忠实拥护者,说什么做什么俨然成了CS的官方代言人——虽然这是他一厢情愿的。
而且回来后,他爱激动的毛病见长,只要听到有人对CS产生置疑,马上就像某位无形的领导附身一般,对别人加以指责,誓死捍卫CS以及内部领导的尊严。最后发展到了只要有人跟他意见不合,就被他单方面列成是跟CS的官方意见有分歧,然后对别人加以指责,兀自充当着CS的官方代言人。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谁叫他中间易主呢?这次回来肯定要好好的表一番决心,否则日后怎得重用?可是方菲菲偏偏不吃他这一套,就是见不得他那副小人伪得志的样子。而杨柳佳显然也是对方菲菲讨厌到了极点,每次最不能容忍她提出异议。
“谁付你工资你就得给谁干活,谁是你的领导你就得听谁的话!你拿了人家的钱还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你这叫没有责任心!你这叫没有组织没有纪律!你在学校的时候是学习的,想知道什么就去问老师;现在出来上班了,工作了,是给别人干活,不是让人家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东西的!上学的时候是你出钱,你可以让老师给你解答问题;出来工作是公司给你钱,你就得好好干活,而不是问东问西!”杨柳佳义愤填膺,嘴角边都喷出了白沫。
方菲菲斜着眼睛,冷冷的瞅着他,故意用半死不活的口气说:“你这么擅长给人扣帽子,没有应时的当个专门批斗人的红卫兵真是可惜了。而且就你这样子,看来学校的钱你也是白出了,因为你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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