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林没好气地说:“你说的这个跟我们先前说的事情有关吗?”
“啊?”方菲菲顿了一下,说:“嗯……关系不大。”
“关系不大?有什么关系?”何林见她那反应,便忍着笑问道。
“嗯……没什么关系。”方菲菲终于说。
“那你说它是什么用意啊,搞的好像是因为前面说的话才想起来的似的。”
“……那,我就是想说嘛,我又没讲是跟前面的事儿有关的!”方菲菲倒理直气壮起来。
“很好……你行,出去走廊站着。”何林说着作势指了指那个神秘的走廊。
方菲菲嘻嘻一笑,说:“算了吧,我精神上已经罚过站了。”
何林也笑道:“你是要提醒毛小羽,打篮球的时候不要误把那什么当成了篮球吗?”
方菲菲哈哈大笑:“嗯,对的对的!”然后转向我说:“小羽毛,你近视吗?你不近视也要提醒你们近视的队友,以后可要注意啦!”
我笑着说:“不会不会,一般的近视,打乒乓球可能有影响,打篮球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又说:“我们经常一起打篮球的,也就是林宇,对面寝室两个人,还有肖一……”说到这儿,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方菲菲,她没什么特别反应,面容浅笑,看着路边的树。
突然间,我觉得何林的目光好像注视到了我,我倒有些不自然起来,嘴里还在继续道:“……李远星,还有隔壁寝室的……大概就这几个吧,好像没有眼神特别不好的。”
“有眼神不好的也没关系,你们球场边也没有灌木丛。”何林轻笑道。
何林肯定认识肖一,凭她跟方菲菲的关系,不可能不知道他。但是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呢?我怎么觉得气氛有点儿微妙呢?怎么了这是,肖一是个禁忌话题吗?还是她们觉得我是局外人,没必要跟我谈起这事儿?
行吧,我也别太不拿自己当外人,既然人家都刻意保持了距离,我又何必非要冲过对方的防线呢?再说了,就算冲过去了,人家也只会说我是侵犯,不会夸我神勇。
“小羽毛,我好像听见你手机在震动哟。”方菲菲说。
“是吗?”我往口袋里一摸,还真是。
我笑笑说:“您这听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学我的口气接道:“您这触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我边笑边看手机,是林宇,问我在哪儿,什么时候回去,说要给我看一份材料,是他起草的大学生创业基金申请,今晚整理好了明天去交。
看到没,这就是跟林宇一起做事的好处,什么都不用我操心,他总能先解决问题,真是省心又放心。不过我也不能什么都推给他去处理呀,至少得有点儿参与精神嘛,跟他一起商量商量我还是责无旁贷的。
我一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于是我们仨便一路踏着被路灯冲淡的月色,没边地聊着走回了校园。
12 生活的舞台上从来不缺少爱表演的人
第二天上午,我跟林宇找了个空,一起去交书面申请。
容我再次惊叹一下何林的善解人意和体贴入微吧。
过来办完手续才发现,如果没有她提供的这份材料,我们不知道要多走几道弯路,多费几把时间。这要是没有亲自来办过的经历,根本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除非是内部工作人员。
难道何林自己来办过?不会吧,她没有这机会呀?
算了,不探讨了。
林宇说申请是交上去了,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
我说管他能不能批,反正交上去了也算了了一件大事,先不去想它,现在主要是店面的问题了。
林宇说房租跟定金都是死的,恐怕很难往下压,主要就是转让费,店主说要一万多,如果能压一压就好了。
我说应该找个时间正式去谈谈看,应该可以让一点儿。
我告诉林宇昨晚上跟何林和方菲菲一起散步聊天的事儿,还有方菲菲自己的设计,林宇也赞叹了一番,说上次野外训练的时候,看她们绘制队旗的标志,就觉得不简单,应该是练过的。
林宇叹了口气,说高悦昨天跟他以吵架的形式会谈了一次。
高悦本来盘算着想进CS的人资部,这些天听他们那么一讲,心凉了半截,就在考虑其他的选择了,还让林宇也提前想好退路。然后突然提议,让林宇去他叔叔的服装厂上班,直接就能够做主管,还表示,如果林宇过去,她也可以陪着他一起过去,不过职位也得是主管级别。
林宇那位叔叔我知道,据说是他爸爸的老同学,做服装生意的,还拥有自己的工厂。
我们上大三的时候,那位叔叔来H市创立了第三家分公司,还来学校看了林宇,当时高悦刚和林宇开始恋爱,正好也在场,就一起吃了饭。
叔叔表示,等林宇毕业了,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他的公司看看,愿意的话欢迎他留下来发展。饭桌上,叔叔还做了一番主题为“最宝贵的资源是人才”的慷慨陈词,说林宇在他的分公司里,绝对可以胜任主管的职位了,将来就算做总裁也大有可能。
现在高悦突然想起来这茬,估计一直都留心着呢。难道她是受了《贫民百万富翁》的影响,也想一步登天?
我不用猜都知道,林宇肯定没答应。
果然,高悦的提议被林宇一口就回绝了,于是两人就吵架了。
说是吵架,其实准确一点儿说,应该是林宇单纯的被骂而已,他平时就不喜欢跟人争执,对高悦就更不会如此了。
我说等高悦知道了我们自己开店的事儿,肯定又会引发暴动,说不定两人的关系也就此被炸开,那样倒更好。
我们一回来,方菲菲就过来问我们情况,我表示一切顺利。她也偷笑着告诉我,早上一切平安,没有来查岗的。
门店商场今天做活动,在外面摆了好些东西,我们也都跟到外面来透气。
方菲菲说杨柳佳早上又在做蛊惑人心的演讲了,说网上说受经济危机的影响,过去和未来几年,工作就会越来越难找,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早作打算。还说我们已经实习了两个多星期,上面还是对我们不冷不热的,走了好几个人了,他们都不做处理,也不做解释,看来我们多半都是炮灰,不受领导重视,这样就更应该早早的另寻出路了,不要等事情到了临头,才搞的手忙脚乱。
说到这儿,她停了一会儿,往前面看了看,偷偷一笑,说:“你看,高悦都被他的言论给震住了,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苦着脸,还没毕业呢,就跟失业了似的。”
我一看,跟高悦一组的黄娟也拉着何林走了过去,高悦很冷淡地跟她们打了招呼。方菲菲一见何林,也跑了过去。
“哎,那个人又穿了羽绒服在街上晃了,估计是在做羽绒服促销呢。”方菲菲突然指着一个穿了红色羽绒服的女人说。
“又穿了?难道她天天都穿了吗?”高悦以一种很有压迫力的语气问道。
“不是天天也是经常吧。”方菲菲说,压根无视她的压迫。
高悦一扭头,很不屑地说:“我不信,她没事天天穿羽绒服?这都什么季节了,难道他跟你一样脑子有病?”
方菲菲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是真的,她经常手里拎着包包,顺着这条街来回走。”
“她干什么?”高悦问。
方菲菲摇摇头道:“不知道,我猜是在做广告,哈哈。”
“你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吗?跟你说,我根本不会相信你。”高悦嘴上这么说着,脸上也同时写着“我绝不相信谬论,尤其不相信你”的宣言。
方菲菲无所谓地说:“我又不是非要你相信不可,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信就信,不信也罢,这是小事,我不在乎。”
“碰到大事我更不会相信你。”高悦跟道。
“碰到大事你想听我也不会跟你说。我跟何林说,哈哈哈。”方菲菲快活地笑道。
“依我看,这样的天气还穿羽绒服,这个人的脑子八成有病。”杨柳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突然插嘴道。
“冬天穿羽绒服不是很正常的吗?我看她脑子正常的很。”方菲菲接道。
“喂,大姐,现在是冬天吗?”杨柳佳黑着脸看向方菲菲。
“嗯。”方菲菲点点头。
“现在是冬天吗?”杨柳佳加重了语气追问道。
“嗯。”方菲菲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现在是冬天?”杨柳佳忽地大叫了一声,像是被意外的飞刀刺中一般。
方菲菲看着他,郑重地点头道:“对呀,是呀。”
杨柳佳气急反笑:“现在是冬天?有没有搞错,四月都过了一大半了大姐!”
他见方菲菲压根无视他的反驳,于是说:“……你脑子绝对有问题,我懒得跟你争。”
“很好,那就请你闭嘴吧。”方菲菲拿眼角的余光瞥瞥他,转过身去。
杨柳佳好像觉得自己失了面子,幸好抓住了高悦这棵救命草,于是立刻高谈阔论起来,两个人互相配合,各自表现,好像统领了整个世界的舞台一般。这时又有几个人聚了过来,他们说的就更投入了。
我见过很多人——不仅是女生——天生具有表演欲,周围有超过三个以上的人,一个以上的异性,他/她就会不由自主的表演起来,比如高悦,再比如杨柳佳,再比如……反正多的是,你懂的。
他/她表面上在对你说话,实际上,你肯定能感觉到他/她不是在对着你说话——如果你的感觉不是特别迟钝的话。你能发现他/她时不时扫向其他人的目光,企图引起注意的非自然表情,经过精心修饰的语言,语气,音调,乃至音色,还有肢体语言,等等。
这时你就会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多余,你不需要回答他/她的问题,你不需要回应他/她的观点,你也没有多少机会得到他/她的关注,因为你已经完全沦为了他/她表现欲的工具。
这个时候,高悦和杨柳佳就互为工具,两人各取所需。
快到中午的时候,方菲菲很神秘跑地过来跟我和林宇说,中午请我们去吃肯德基。
我问她道:“你发财啦?”
她说不是。
林宇说:“你生日吗?那应该是我们请你才对呀!”
她又说不是。
林宇说:“那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还是我……”说到这儿,他突然看看我,迅速改口道:“我们请吧。”
哎?怎么回事儿?没搞明白他什么用心,姑且不叫他小气鬼吧。
方菲菲摇头道:“不用,说是我请客的,放心吧,不用我破费。”
我插道:“难道是何林?”
“何林生日吗?”林宇问道。
“哎呀,你们真讨厌,不是的。”方菲菲白了我们一眼,说:“是我一个同学,出差,本来说好请我吃肯德基的,但是突然又没空了,于是让我自己去吃,她给我报销。她说只要不超过300,她可以拿去公司报。哈哈,开心吧!”
我笑道:“还有这好事儿,那一定得去!”
正好门店附近就有一家肯德基。
肯德基就有这么一个特点,基本上都是伴随着大型超市一起出现,家乐福啦,沃尔玛啦,乐购啦,等等,肯定有肯德基。
我们找了一个四人座坐了,我和方菲菲一起去点餐。
芳菲菲问我们店面怎么样了,有没有盘下来。
我说地点倒是看好了,就是价钱还没谈,其他的都可以接受,就是转让费太高了。然后又把转让费给她解释了一下,她直呼不公平,说这是赤裸裸的剥削,也是变相的为原来的店主承担损失。
说归说,没办法,这是普遍现象了,虽没有相关条例说这是合理的,但也没有明文指出这是不合理的。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想要把门面转过来,就得接受,要么就别去开店,反正自会有其他人接受。
何林说如果他的店有很多人想要盘,那就比较难压价,要是问津的人不多,应该就好谈些。
方菲菲本来正吃着鸡腿,听到这儿,突然一拍桌子,害的我把可乐溅了一脸。
她连忙道歉,笑嘻嘻地拿纸给我擦。然后说:“我有个办法,说不定会管用哦。”
我们都呈洗耳恭听状。
“我们,”她说着看了看何林,眉梢一挑,继续道,“我们去帮你们压价。”
我跟林宇还没明白过来时怎么回事儿呢,就见何林一醒神,笑道:“哎,不错,这个主意可以试试!”
方菲菲看看我们,一脸得意,说:“我跟何林装作去看店的,然后跟老板谈,看看房租跟定金能不能再少点儿,同时重点压低转让费。反正我们又不是真的要租,就一个劲儿的往低了说呗。然后,就看你们的了,你们可以比我们给的价高些,有了我们的对比,老板肯定会更容易接受你们的。”
我跟林宇对视了一眼。
“怎么样嘛,你们说?”方菲菲问道。
“很好。”我点头道。
“嗯,确实不错。”林宇也说。又笑道:“那又要麻烦你们帮忙啦!唉,老是请你们帮忙……这次的肯德基还是我请吧!”
“你下次吧。”方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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