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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暖一步步走下楼梯,出了门,秦天知道她要上班,已经到车库取车去了。她想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拨给左必荣:“左大哥,什么时间给我见我的爸爸?”
唐念暖没有想到她经过了昨天、今天的事情还能这样直接的问他。
可是,他幽幽笑了,温和的声音通过电话传递过来:“可以马上的,不过你知道不可以给任何的人知道。”
“好,我先给公司挂一个电话,请一个上午的假。”
偌大的花园里,她就像一株矮小的小草,站在了大树下。阳光还没有照耀到她的身上,但是她知道自己应该努力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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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70章、
书室
爸爸叫她唱过那首歌:“没有花香,没有树高……”嘿嘿,不敢唱了,不然杜玲又会说她是老东西了,专唱这些老歌。舒夹答列
“天叔,到公交车站放下我吧,公司的医务处药品不够,我去买一些。”
秦天看了她一眼,点头,把车停在了公交车站。
唐念暖知道他会监视自己,上了公交直接到了医院。跟采购部的旧同事聊了一阵,提了一大堆的货,走出医院在上公交车。秦天,才不跟了。
她转了车,按照左必荣的指示,找到了那一个咖啡馆峥。
“左先生,谢谢你能实践诺言。”
他在唐念暖身边坐下,淡淡地一阵古龙香水味道,他略带了忧伤,淡淡地笑:“可能会叫你有些难过,不过,总没有叫你完全失望。就像你,没有叫我绝望。”
唐念暖扯了一下嘴角,真心的愿意他能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的温和客。
“昨天我一直没有回家,是为了找你。”他含笑看着她的眼睛,手捧着咖啡杯。
“谢谢,”唐念暖不想提昨天的事情。左云爵的秘密,不是简单的秘密,“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点头,咖啡一口未喝。
唐念暖上了他的车,她把所有的药物挡在自己跟他之间。他尴尬地笑了一下:“上一次在希尔顿酒店,我的错,让你视我如洪水猛兽了?”
唐念暖转眼去看车外的不止车流。
他伸手来握住唐念暖的指尖,唐念暖轻轻抽出:“请你自重。我很清楚聪聪在左老先生心里的位置。”
他果然缩手回去。他以为唐念暖说的是左磊,万万没有想到她说的是左磊的父亲。不过,就左磊他已经是十分忌惮的。要是他知道爷爷还没有离开人世,他不知会弄出什么波折来。
唐念暖推开了那一扇门。看到了爸爸躺在床上,她一下流了泪,觉得这些时间里所受的苦受的累都已经值得了。
她慢慢无声地走进爸爸身边,他瘦了,脸上苍白。颧骨高高的,没有了那一个俊雅斯文又铁骨铮铮的气概。可是,他是她爸爸呀。
她坐在他的床边,坐了很久,看着他清瘦的脸庞,深凹的眼眶,不敢把他唤醒。
爸爸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唐念暖一眼,又闭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不相信眼前真的是他的女儿,一点都不相信。
“爸爸。”唐念暖握住他的手,任由厚厚的茧子把自己的手心硌着。
爸爸再次张眼,混浊的眼珠定了神似的。
“爸爸,对不起,现在才让你离开那个地方!女儿没有用!”她的泪在一句话里泄了洪,磅礴而出。
“暖暖?”
“嗯,爸爸!”她哽着声音,咬着唇,想要忍住泪水,可是怎么都忍不住。只有把唇咬得更紧,泪水沁入她的嘴巴,苦得喉痛涩极了。
爸爸看清了,抹了一下眼角。他没有泪水,他撑着床板坐了起来:“你来了?”
“来了,爸爸,你这些时间在里面好吗?”
“纪叔叔跟你妈呢?”他左右而言他。
纪展鸿跟袁碧云走了进来,妈妈抹着泪。
“谢谢他们吧,女儿,给他们鞠一个躬。”唐建军重重的语气命令着。唐念暖站起来,刚要鞠躬。纪展鸿过来,拥住她的肩膀:“傻瓜,一家人计较什么?老唐,父女相见,应该高兴,拿起勇气来。”
“碧云,找一根棍子给我。”唐建军没有回应纪展鸿,而是命令起母亲来了。袁碧云摇头,再摇头。
“我不是要打女儿,是要揍我自己啊!”唐建军老泪众横,“女儿竟然嫁给了傻子,是我累的啊,我没用啊!愧对你们养育我女儿这么多年……”
唐念暖摇头:“爸爸,聪聪没有什么不好。舒夹答列女儿不怨。”
唐建军在大家的劝说下慢慢止了泪,唐念暖正想问爸爸昨天有没有跟左云爵一起,有没有在那一个地下宫殿吹奏《梦驼铃》,外面的左必荣正走了进来:“唐叔,午饭做好了,我们一起吃吧。”
原来,这一处是左必荣的特助的一个公寓。为了保密,特助还在隔壁租了房子,几个保镖随时候命。
“左大哥,谢谢你。但是我觉得我爸爸还是回部队比较好。”
“暖暖,你太天真。”左必荣看了看唐建军,后者低下了头。左必荣又说:“唐叔虽然能出来,但是部队里面的所有公职都撤掉了,他不能回部队。而且,还有人是要找他的。”
“谁?”唐念暖的心提到了喉咙。
“左云爵。”唐建军扶着床边,把床边的两个不锈钢拐杖拿了过来。唐念暖进来的时候一直看着爸爸,还真的没有发现这里有这样的东西存在。这时候她瞪大了眼,失声喊了起来:“爸爸!?”
“爸爸的腿断了。”唐建军平静地说,然后依靠着两根拐杖,撑起了身体,狠狠呼了一口气:“走吧,我们吃饭。”
唐念暖扶着墙壁,闭了眼:“是谁这样害你?”
几人都走了出去,纪叔叔留在最后,他的脸色充满了愧疚:“暖暖,对不起。”
“纪叔叔,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眼前,她不敢想。
“是……是……云爵。他……恨我们。”纪叔叔刚毅的脸上眼睛灼灼,下颌绷得紧紧,握了拳,看着窗外的一片空濛:“云爵恨我们当年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你送回给唐哥,唉……他……养儿知道儿子的脾气,暖暖,我给你道歉。”
说着,纪展鸿朝着唐念暖就要弯腰。
“别!”唐念暖一下扶住纪展鸿,心里痛得麻木,他凭什么这样子对她的爸爸?当年她也是不愿离离开纪家的,但是她终究是爸爸的孩子。妈妈跟纪叔叔的事情已经是不能挽回了,爸爸也没有要求,只是想延续他唐家的一点血脉而已。
他一时的怨气,就让她爸爸如此受罪?
这样做,又经过了她的同意了吗?
“请你不要恨他,暖暖。上一代的事情,就到此结束吧。昨天我见过云爵了,他也不快乐。到此为止吧。纪叔叔求你!”
纪叔叔养育了她六年,她不舍他如此。左云爵是他唯一的儿子。可是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翻不开这一页!翻不开!
“纪叔叔,我们什么都不说,先吃饭。”
“那个……”纪叔叔拉住她,低声:“小心左必荣。”
唐念暖一怔,正巧又是左必荣喊进来:“念暖,吃饭了。”她低头应了声嗯,走了出去。
纪展鸿看着她瘦小的背影,脸上灰白一片,那是近乎绝望的神色。
午饭之后,衣慧打来了电话:“你请了一个早上的假,总裁发火了,再不回来他可要裁掉你了!”
也是,她的假请的还真不少了。
“好,下午我回去。”唐念暖虽然不想回去看到他,但是她不要再做祥林嫂,他做的事情,她要一分不少地给他讨回来!
“暖暖,上班不辛苦吗?不然我跟爸爸说一下,你到我公司做?”左必荣及时抛过来了橄榄枝。
“不用了,大哥。”唐念暖淡笑拒绝,“左云爵的性格习惯我还是知道的,那边的同事,我也喜欢。”
左必荣看了她一下,宁静地笑。
唐建军闭了眼,吞下心底的痛苦。袁碧云看到了,横眼看了纪展鸿。纪展鸿给唐建军添了一杯酒:“唐哥,喝一点。我们……以后就要靠暖暖了。”
不想战斗,但是她必须披上铠甲。
唐念暖进入华尚传媒的时候,脸上的肃穆给每一个人一种冷冷的距离感。
电梯还没有来,感觉到身后一阵冷锐的目光。她咬着牙,盯着面前的亮澄澄的不锈钢电梯墙。就在这里都可以看得到。
他进来了。
一身黑色的西装,微微凌乱的发抓出了时尚的感觉。雕塑一样冷毅的脸,抬眸淡淡扫视了四周一眼,周身散发凌人气势。大堂里本来就不是喧哗,这时候连低低的交谈都没有了。人们自觉分开了一条路,他傲然走近。
一声声恭敬地问候:“总裁好!”“总裁您好!”不绝于耳。
他的身后,阿桑的手臂上搭着他黑色的风衣。
唐念暖想起了那一天,大街上的枪击案,破碎的玻璃冲到了面前,他……把她拥在怀里。
此刻。
他跟她并排站在电梯前,淡淡地站着,但也是有一种霸气,冷慢之气。
唐念暖鼓了不知道多大的勇气,才把咫尺间的这一种尴尬的并排压住。他的气场很强,她的背脊几乎都要被压断。
不用回头,她都知道后边的同事都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她。她的身边没有人,谁敢上来与总裁并排等电梯啊?包括他的手下,左边的阿桑,右边的楚洋。
电梯还没有来。
唐念暖咬着唇,放在提包边边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手心全是汗。她的头皮发麻,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唐念暖,你恨他!一定要恨他!敌人摆在了眼前,就看你有没有骨气了!
背后灼灼逼人质疑的目光又算得了什么?
他嘴角慢慢勾起,淡淡地,似笑非笑,一手叉在了裤袋里,含笑看着电梯的数字。
身后所有的惊讶跟惧怕,他很享受。或者,他更享受那一个矮小的,瘦弱的女子握着拳,狠狠咬着唇看着能折射出全部的人的影像电梯墙。
她不知道自己都已经紧张到了腿儿都软了吗?她在坚持什么?
“叮!”电梯终于来了。他看着她一个人很快地跨进了电梯里,然后愕然的看着,没有一个人是要跟着她一起坐这一架电梯的。她张望了一下,一个都没有!她不知所措,想要跨出来,但是又不甘心。
他笑了,在电梯的门徐徐关闭的三秒钟之内,他一闪身,进了员工电梯!
唐念暖更是尴尬了,她的心砰砰地跳。她伸手去要碰那一扇电梯的门,可是门已经关的严严实实了。
她退了回去。
忽然又想起自己还没有按在哪了一层落。又走上前去,他的手刚好伸过来,摁在她要摁的那个号码上。
“谢谢。”唐念暖傻了!说完了才知道自己谢了他!她心里对自己腹诽一百次:唐念暖!他是害你爸爸的人!你还谢他?叫他去死还差不多!这没用啊你!
“唐医生今天开诊不?”他抱着臂靠在电梯墙上,问她。
“嗯,开的。”
“吃过午饭了?”
唐念暖看了他一眼,“吃过了,总裁这一架电梯没有六十九楼,你好像是要换乘。”唐念暖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集,语言出奇的流畅。
“我是要找你看病的。”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轻咳了一声,“有点感冒了。”
唐念暖嗯了一声,移开脚步。他看病?还真的是无事找事。
她的办公地点到了,他真的跟了进去。唐念暖冷冷的把凳子踢给他,自己进了里间,穿上白褂子,带上听诊器,还带了一个厚厚的口罩,他要玩?陪他玩!她是医生,对别人要讲究医德,对他一定——不能!
“唐医生,防护措施做的还真好。”他四处看看她的诊室。
“请你坐下,你是以病人的身份进来的话,请勿随意走动。”唐念暖在医生的位置坐下,摊开了处方:“名字?”
“左云爵。”
“年龄?”
“二十六。”
“哪里不舒服?”
他顿了一下,把手伸出来:“可能是感冒了,喉咙痛,头痛。”
唐念暖冷眼看了一下他的手,不碰他:“我这里不是中医,不用诊脉。大小两便正常吗?”
“还可以。”他笑,看着她。
她低头写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符号,简单的写出来他一定会捏死她,因为这是:泻药。
“张大嘴巴。”唐念暖拿了电筒,可能是很久不用的缘故,电筒有点神经质似的跳跃着光芒,他的嘴巴张得老大,她已经看得到他确实是喉咙发炎了。但是她还是胡乱的摇晃着电筒,那一根的棉签没有直接戳进他的喉咙里要他的命已经是压得住脾气了。
她一直记住:是他害了她的爸爸,他的爸爸以前健步如飞,如今是双腿残废!
但是她还是有理智的,她不能一下整死他。不然她自己难逃杀人罪名。
“好痛,行了么?”他终于忍不住,推开了唐念暖。盯着她:“你是故意的?”
唐念暖看也不看他,低头写处方:“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