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当独行侠。”她还是淡然微笑着拒绝。
“你,是不是把心给了他?”他的下颌绷得紧紧,语气萧索,眼光看着在楼下往上看的那一个人。
唐念暖也看了那一个人一眼,心里跳了一下,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复他。因为客厅下面的那一个男人的眸光带着那一种危险已经让她理不清思绪。
她在荣彦锐利的眸光下无所遁形,她的表情是最好的答案。他明明知道她心里有的是谁,可还是不息心念,“为什么?”
他的脸上写满了一种孤绝跟深邃的疼痛。
“唐小姐,爵少请你跟我走一趟。”阿桑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唐念暖看了一眼阿桑,原来刚才注意荣彦的一瞬间,下面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了。
“如果我不跟你们爵少走,你是不是会在这里杀了我?”她嘴角噙着笑,看着阿桑笑。
阿桑没有想到她这样回答,愣了一下,“爵少说,你要是跟表少爷离开了,他会不择手段让你回来。”
唐念暖闪了一下眼睛:“我,……哪里都不去。”
说完,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顺手把门关上。
念暖以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亲手敲开她的门,带走她。不是她渴望他带走自己,实在是她知道左家上下已经对她实行了软禁。
可能连左云爵都没有想到,左磊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他把手里的就算是空壳一样的“左氏企业”交给了左盈,他的手里竟然还有一股力量。
带头进入左家的人是左兵。
那一个曾经是左必荣的手下。
秦天也被搁置起来,康婶也被辞退了。
左家上下,突然之间又换了天!
左云爵自今天早上离开之后,直到傍晚都不见回来。念暖有点焦急了,左家的事情,秦天是应该通知他的,难道他在今早拉着自己的手信誓旦旦地在左磊面前说的那些话,是放。屁吗?
如果是利用她跟左磊撕开脸,用得着这样吗?何必大费周章?他直接跟左磊说就好了。他不是那样繁琐的人。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心又开始突突乱跳起来。她爱他,虽然她不敢答应他的什么,但是此刻只愿他平安没事。
这一个家里,左盈已经去为左氏企业的事情铺开了工作,而她不知道会不会跟纪集团正面冲突起来。不过……想起今天早上她的表现,有一种磊落光明的女侠风格,她跟左云爵也是有一点以前的交情的。左云爵也说过左盈是他找回来帮他对付左磊的。
那不是商业的事情,难道是……蒂娜?
她是恨他、怨他,却不想他有事、这世上就算有人可以伤害他,那个人也要是自己才行。
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脚背上黏着一颗玉石健身球的颗粒,脚背上出了血,现在血液已经凝固。
“嘶,痛。”她一手拔掉那颗粒,血液又再涌了出来,她跳着脚去找消毒液。还没有整理好,外面就有人在敲门。
她给自己绑上纱布,去开门。
“二少奶奶,”门外的人,是一个新人,四十多岁的女人,梳着齐耳的发,脸上一大堆的雀斑,“晚饭时间了,请到厨房用餐。”
念暖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阿莎。”她低着头,小声说。
唐念暖侧头去看她的模样,她很快地转身走了。
饭厅,左磊跟艾燕儿都在。左磊的身边站着左兵。
“吃饭。”左磊俨然是大家长,念暖一坐下,他就抬了一下手,阿莎捧着饭菜,后面还跟着几个仆人,都是新人。
饭菜一一摆放好。
念暖低声招呼了声:“用餐了。”
“爸爸,吃饭。”艾燕儿也说。
昔日热闹的左家,今天竟然这样的萧条!
三人默默的吃完,念暖向左磊道了晚安,准备离开。
“等等。”左磊说了一声。
念暖止住了脚步,听到他说:“阿兵,你给他们说说。”
“是,先生。”左兵恭敬的回答,“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左先生今天中午,约了律师,修改了遗嘱,两位听好了。”
艾燕儿看了一眼左兵,淡淡一笑,又去瞅念暖。唐念暖不理她,径自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左磊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是人生中的最大伤痛……先生目前已经把左氏企业卖出,所得的两亿九千万,准备这样分配给两个儿媳,大儿子不孝,儿媳也不怎么听从管教,但……她怀有左家的骨肉,得百分之四十的遗产;唐念暖,得百分之三十。”
“这遗产,须得在左磊先生百年归老之事办妥当之后……”
“明白了?”左兵看着两人。
念暖首先站起:“明白,要是我现在就表示我一分钱都不要,永远都不要!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
左兵没想到她这样说,去看左磊。
“不要?”左磊一双深锐的眼盯着念暖:“不要的话,你可以把在左家这一段时间的生活费还给我,就可以离开了。”
生活费?
念暖一下子失笑,握了一下拳,撩起额前的发:“多少钱,马上算一下吧,左先生。”
“唐念暖,一个整数,二十五万。你有吗?”
没有!唐念暖的户头上,没有二十五万。
“能分期付款吗?”她冷冷地笑。
“如果是明天,可能要二十六万。”他就知道唐念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孩子,在左家这么久了,连佣人也有这么二十多万块吧,她竟然没有。
“好,只要放我出去,我明天还你。”念暖相信,只要走出这一个家门,这区区的几万块她能借得到。
她以为左磊不会答应,却意外听到:“好,现在出门去吧。”
看着唐念暖走出了左家的大门,艾燕儿的眼睛都瞪直了:“爸爸,轮到她讨价还价的份儿?”
“她出了这个门,顾不上还钱的事情,至少多天不回来,那时候我会跟她好好算。反正左云爵是不能帮她的。我看她孤军奋战能跟我扛到几时。”
左磊慢慢的说,一边说一边擦拭着嘴角的口水。
极为恶心。
夜寂,天上的星无光,只有乌黑的天漫无边际。
唐念暖手机是没有电池的,身上分文不有。户口本上“左必聪”那一页盖上了“已逝”的章。她捧着户口本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阿聪,我要离开了。
我知道自己有愧于你,我虽然尽力想去爱你,可是做不到……阿聪,如果你能够早一点醒来,如果你不给我挡那么一枪,我就不用再这样在这样的天大地大的无处可去……
阿聪,我对不起你!你在天堂,要是生气的话,要是想见到我的话,带我走吧。不!……我本来是不想死的,只是觉得亏欠你太多了。
她一边漫无目的地走,一边潸然泪下。
我……还是像你说的那样,喜欢左云爵。可惜的是,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是真的喜欢我。他说的、做的,都不过时为了报复左磊、报复左家。
另外,阿聪,爷爷找到了,是姑姑找到了的……就是那一个我们在山洞里发现的老人家。你会高兴吧?
阿聪……其实我真的好想你,想着跟你一起画画,一起说着孩子的话的时候。
天堂是不是一个好地方?你有没有见到你的妈妈呢?
……
她呆呆地茫然朝前走,她记得左云爵带她到妈妈家的时候,是直往前走,然后再绕过这一条路,进入高速的。
这里已经是道路的尽头,哪里是高速路同一方向的路呢?
她站在路口,四处张望。
两束车灯突然在前边亮起,尖利而急促的刹车声!
她觉得自己的衣服被谁给扯了一下,她整个人跌落马路牙子上,磕得腿上一阵的痛。
“唐小姐!”
阿莎?
唐念暖这时候认真去看她,她侧了一下脸:“先生说给你钱打车。”她把一张一百块塞在她的手里,“你也走得太快了。”然后她压低了声音:“这里还有一个地址,爵少在那边。”
念暖一怔,阿莎已经站起来,转身走进了黑色的暮色之中。
爵少?
难道她是左云爵的人?
她摊开纸条借着街灯皱眉看,那是杭城的一个地址。这是会所的地址吗?念暖看看手里的一百块,从这里到杭城,一百块够不够?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决心去看看。她告诉自己:只希望见到他,知道他没事就够了。
她站在这里等了很久,出租都不停。有一个司机好心的告诉她:这不是出租能停靠的地方。
她咬咬唇,一步一步往另一条路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后面的左家别墅越来越远了。
她的生命里的一个重要段落就在这里落幕。别了!左必聪,我很喜欢你,下辈子我希望早点遇到你,跟你做朋友……别了!左氏企业,豪门不是我想留的地方,潇洒地来,潇洒地去。所幸父母他们都平安。
来的时候本来就不希望能得到什么。到左家也不过是一年多些,发生的事情也太多太多了。无论如何,这一次离开她是怎么艰难都不要回来的了。
左磊……她冷冷地笑,就像是伊美静说的那样:丧心病狂。好了,以后也不用再见到这样的人了。天有眼的话,他应该很快死掉!
伊美静……好吧,她还是选择原谅她。她这样也不容易,一辈子生活在不断地报复、谋取之中,没有一个人爱着她。
艾燕儿,她知道这个女人也不会有好的结局。只是可惜,她未能亲手把阿聪在她肚子里的那一颗种子像给阿聪承诺的那样取出来。
她这一走,真的不再带走一片云彩呢。
她自嘲地笑一下,把脸上被风吹乱的头发用背包上的绿丝带绑紧,脚步迈得更大了些。
“滴滴”两声的小汽车声音从后面传来,她转头看看,是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她扬起了手……
PS:谢谢月月的大荷包,华、377、姐姐的评论。么么你们啊!还有一章。这章多了些字,权当感恩月月的荷包啊。
章节目录 第202章、孰轻孰重
书室
车子在念暖身边缓缓停下。舒睍莼璩
司机是一个中年男子,念暖扶着车窗:“师傅,能载我到这一个地址吗?”男人拿到纸条看了一下,皱皱眉:“这么远?”
“大哥,我求你了!我被人……抢夺了荷包,身上手机电池也没有了。……陵城没有亲人了……行行好?”
司机挑眉,声音里更是质疑:“怎么可以啊?你被夺了荷包,还有钱坐车吗?”
念暖心里焦急,连忙把那一张一百块朝着他扬了一下:“大哥,我这里鞋垫下剩有一百块,如果路费不够的话,到了目的地,我可以让我哥哥给你钱,我哥有钱的。辂”
她急切地请求着,额上汗水都滴落了。司机终于动了隐恻之心:“好吧,你上车吧。”
夜色越来越浓郁。车子上司机是一个纳闷的人,车上开了电台,他就一直没有说话。念暖觉得,只要他按着纸条上的地址去到了左云爵的会所,她就能够有钱交给他了。
车子在路上行走了半个多小时,就转入了杭城的郊外骖。
“快到了吗?”念暖每一次到他的会所,都是左云爵开车,他的车开得飞快,她基本不知道怎么认路。况且,她是一个路盲。
第一次到会所是费镇龙开车,就在一段高速路上遭遇了车祸,她误打误撞才进入了会所的地下城。
“到了。”司机把车停在了一个荒凉的地方:“这里面有一个门,属于私人地方,你下车吧。”
念暖下了车,看着这荒凉的地方,皱着眉:“就是这里吗?”好像不对,又好像是这样的。夜色浓厚,她真的认不出来了。
她先把一百块给了司机:“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过去问问,我哥会给我钱的。”
司机拿了那一张钱,点点头。
念暖四下看了一下,看到了一个貌似传达室的地方,跑过去……
身后,听到了车子马达的响声,扭头一看:“诶!司机大哥——你怎么要走了啊?喂……”
司机的车绝尘而去了。
念暖抓了一下空气,成了拳:怎么回事啊?
“唐小姐,是这样的一回事——你被骗了。”
念暖倏地转身。
是左兵!
左必荣!
左云爵看着手头上传递过来的最新消息,有一种要杀掉自己的冲动。
“爵少,在挪威的那一个左必荣,是蒂娜小姐亲手换掉的。是属下无能,她把左必荣救活过来了。”费镇龙无奈地低着头。
“蒂娜?阿龙,推卸责任不是一个好习惯。”他的眉头聚着,灰暗的眸子,紧抿的唇,手里的青筋暴起可见他怒气有多盛。
“爵少,不是我推卸责任,也不是蒂娜突然失踪了我把责任推给她。是天叔、肯查过的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身,看着窗外逐渐朦胧的天色:“也就是说,蒂娜早就有心跟我做一幕大戏?是蒂娜??”
他好长一段时间最爱的人,在他最要命的地方,给了他一刀!心里闷闷钝钝的疼,他不是想相信,只是从玛丽的是开始想,从前一段时间她两次回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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