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来寻沙发睡的,而是为着客厅的飘窗而来。
特殊的夜晚,她总喜欢坐到大飘窗的台面上,打开一小扇窗,肩靠在窗棂上,吹吹风,感受那大自然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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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怀桓半月来没曾睡过一个整觉,这夜的夫妻又做得用功刻苦,睡得也便沉了。
却还是警醒。迷糊中意识到自己正与她同床而卧,唇角便不由自主地勾起,伸臂去揽那娇软的身体时,却捞了个空。以为自己没摸准位置,他又隔空捞了好几次,却都只揽到空气。
商怀桓蓦地瞪大眼珠,半身坐起,拍开床头的开关。
整个屋子骤然大亮,窗外银盘高挂,窗内衣衫零落,独不见衣服的主人。
“韵韵!韵韵!”
商怀桓连声呼唤书韵的小名,打开公寓里的每一个房门,挨个找了,始终不见人影。
她只穿走了被撕破的毛衣,连鞋子都还横在浴室的地上,她去哪儿了?她能去哪儿?
商怀桓顿时冷出一背的汗珠。
游荡到客厅,萎靡地跌落到沙发里,颓丧地将脸埋到手掌中,穿过指缝看到客厅的落地窗帘摇来摆去的似乎被风给吹拂着。
那里是个飘窗的位置!商怀桓肝胆剧颤。
商怀桓确信,他进屋时飘窗是绝对关着的。而此时窗帘在动……
书韵曾经就当着他的面从飘窗上一跃而下。那次还是在二楼,她万幸只是扭伤了脚。
但他这里可是二十二楼!这样高的位置,就算底下垫个充气垫,掉下去也是万劫不复!
商怀桓觉得自己脚软,移向飘窗的腿如灌了铅似的沉重。
他不是迈步,简直是拖着脚往前挪动的。1d7Ac。
窗帘很厚实,商怀桓斗着手指拉了三次才彻底将它拉开。
面前,凌书韵呆瓜似的靠在窗棂上。
商怀桓吁气,跌坐在窗台上。
待他缓过气,脸便又黑成了炭,将人从窗台上抱起,踢门、踢凳,凡是地上能被他踢的东西挨个被踢了个遍。
他们才又回到卧室里。
商怀桓把书韵扔回床上,在房间里兜来转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当真是又气又恼!
就算她从没存过寻死的念头,这样的吓他,还不够决绝吗?
就因为他碰了她,就活该被她吓得半死?有什么了不得的,他们之间,又不是第一次!就因为来了个黎池,就非得这么坚决地跟他划清界线?
把他当成了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宠物狗?
商怀桓的视线最后落在了散在床头的领带上面。
这个东西很好,拉长了,它就是根绳子。
商怀桓拾起它,不假思索地欺近凌书韵。
“你干什么?”一直默默看他干着急的凌书韵忽然意识到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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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满世荒唐,薄言欢情(首更2万,求订阅)
卧室里开着灯光线极好,商怀桓绷直了领带、眼眶里冲血,专朝凌书韵而来。他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长夜漫漫,为了避免你再乱跑出去吓人,我得把你绑在身边!”他吊儿郎当、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你做梦!”书韵翻个身躲开商怀桓的魔抓。
“做梦?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商怀桓压到床上,只一条腿勾住书韵翻转的小腿将她制压到身下,上身狼扑似的将猎物牢牢锁在自己势力范围内。
领带被他叼在嘴里,分出手去抓书韵胡乱挥舞的双臂。
她是极惧怕失去自由的,被捆绑这种事情,光想着都觉得害怕,更别说血淋淋地睁眼又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在医院里有多害怕被绑,如今被人绑就有多恐怖!
跟当年一样,像对付死敌一般,凌书韵抡起胳膊,挥拳如雨。
小拳头如雨点一般砸在背脊上,商怀桓冷面如旧,眼波潮涌!
其实抓她的两条胳膊极其容易,但他不急!
有见过猫爪老鼠吗?有经验的猫儿总是且抓且放、且逗且溜,并不急于一时,而是将目标老鼠活活累死,最后才伸出猫爪,将其撕裂开餐。据说,这样经过剧烈运动的鼠肉才好吃。
现在市面流行一种放养的猪肉。顾名思义,那肉的主人在活着的时候不是被圈在栏里日日供养着的寻常家猪。而是人类用新发明的一种饲养方式养出来的新品种猪。这种猪跟牢里的犯人一样,每天在固定的时间被放出猪圈,在人类能控制的牧场范围内训练他们集体赛跑。这样养出来的成品猪,其肉坚实,煮熟后富有嚼劲,口感远胜于寻常家猪肉,价格也是一般猪肉价格的二三倍。又因大都时间还是圈养的,肉膘就不会像野猪一样退化掉,所以一头成品猪的猪肉含量也不会太低。
肉价高,肉量丰富,商业价值高,成为养殖户的新宠。17903752
谁掌握新技术,谁发家致富的速度就增快。
同样,征服女人,速度太快并不会增加男人的成就感。本来,男人与女人,就像猫跟老鼠,在搏斗上面,天生前者是后者的天敌。造物者赋予了男人本能,赢女人本就是该的。
但若是男人一次把女人逗累、溜疲,直至精疲力竭,叫她记忆深刻,下次再不敢与他为敌,甚至每每一对抗上就思忆起往事不堪。那么,于男人就是游戏尽兴了。
有句话叫做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千辛万苦得到的才会更加珍惜。
而且,来之不易的胜利总比轻而易举的胜利显得有成就感。就像猪肉一样,费心思饲养出来的总卖贵一点。
商怀桓就是循着这种逗溜的心态,慢条斯理,不紧不慢,一次又一次抓住凌书韵挥舞的手臂,又一次次地将她从手心里放走。
然而,人类比之动物总要聪明一点点,书韵在挣脱的同时,逮着机会就给商怀桓制造出来一点点意外。
虽然整个人被他钳制着无法动弹,但只要手一自由,就有机会成为武器。或抓、或挠、或打、或扇,都是手的拿手好戏。
而肉搏,必不可少要近身。
商怀桓全身压制着书韵,看似他占据绝对优势,但女人的指甲、女人的巴掌、女人的拳头,在她被逼急了的时候,在男人靠她很近的时候,在他身上、脸上留下点三两个印记总是可以做到的。
于是,商怀桓挂了彩。冠玉般的脸颊被抓出来好几道血痕。而且,书韵是使了全劲的,割破时,刺拉拉地疼。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书韵也是被逼急了。
一个接一个地拳头挥过去,接二连三的巴掌像扇上了瘾似的,打得格外努力。
拳头还好说,就当挠痒痒了。但巴掌……一个两个勉强还能接受,一连被扇上数十个,就是再忠诚的宠物狗也会转过头来咬主人的。
更何况,今夜,商怀桓本来就有意要书韵见识下他的魔性的。
魔与魔也是有强弱的,男魔对上女魔,落败的注定会是女魔。
脸上的小伤绝不会给男人带来负担,相反越是激发了男人的斗志。
商怀桓腾起怒火,最后一次,前后抓住书韵的左右手。眼睑里的水就跟被煮沸了似的,腾腾往外冒着气,双手握拳,捏紧了不松,一左一右牢牢地钉到床褥上。
低头咬上身下的猎物。不论唇、脖颈、锁骨、还是女子最娇嫩的地方,怒气腾腾,毫不留情。
男女的力量有多悬殊,书韵从手臂上阵阵传来的勒断感终于窥知一二。
可恼她被制得动弹不得却还要受这等轻薄,这等酸楚,倔不服输,书韵不废挣扎,有多少力使多少力,只想着往外迸发,全不保留,以期待能挣脱铁笼一般的囚锁。
商怀桓要的就是这一种效果!就要她不留余力!就要她连吃奶的力都用完!
最后,书韵瘫累在他身下。
她把浑身的劲都用完了。他就是松开了手,她也无力抬起来逃脱。
商怀桓这才重新叼起打闹中落到书韵身上的领带,一手握住她的双手,一手捆绕领带,将她绑起。
一败涂地,书韵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绑起却无力反抗。
就像当年被三五个壮汉牢牢架住被人活活绑到床上一样的凄惨,她的眼底,不自觉地涌起悲凉。
年复年,日新月异,都与她无关,她的日子,永远都是被困、被囚禁、被锁、被绑,没有自由,暗无天日。
凄凉人生如斯,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可恨她现在想死却死不掉,等过阵子能死了却又想活着。
胆小鬼!懦夫!书韵在心里骂上自己千遍万遍,她觉得还不够,她只希望自己能有力气骂到天亮,骂到他放开她,她好一鼓作气,直接从窗台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商怀桓将领带的另一头系到自己的手腕上,天空已经泛出淡白。闹腾了差不多一个晚上,他也是累及,合眼就沉了过去。
书韵却是精力异常旺盛,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见商怀桓睡去,她是眼里心里各种不爽。拉扯着领带就是要闹腾不给他睡觉。
她就不信!打不过他还闹他不醒了?
“你还有完没完!”商怀桓拉紧领带,将书韵拉至胸口不给动弹,怒不可遏。
刚才手腕间的拉扯将他从睡梦中拉回,要不是立刻意识到身边的人是谁,他几乎要扬手扇她嘴巴了。
人在极度疲惫刚刚入睡却又被弄醒的时候是异常愤怒的,什么风度教养的在那一瞬间通通都滚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去。唯一遏制他没有下重手的只是心念,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心念,爱恨皆入骨髓,冷暖只有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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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重逢以来,他待她近乎卑躬屈膝,被她吃干抹净、利用殆尽。他都无所谓。她打他巴掌他乐得贴上另一边脸去给她解恨。谁叫他上辈子欠了她这辈子还遇上了她呢!谁叫他上半生做人太失败连累了她呢!谁叫他非她不可弱水三千只取她一瓢呢!
但前提要是她的身边没有别的男人。
然而她的身边总是接二连三地出现最优秀的男人。以前是商怀瑛、凌琪,现在还莫名冒出个黎池。
商怀瑛已死,他可以大度不跟死人争。
凌琪……兄妹的名分既定,凌琪也已认命,他也可以纵容他们兄友妹恭。
但黎池,一个外人。他与书韵认识只五年。五年中书韵与商怀瑛高调恩爱,黎池就算从一开始就对书韵存有心思也不可能在商怀瑛眼皮底下与她谈情说爱。可他如何就深深扎入了她的心眼?
他不会看错!那日他们在西塘垂钓,书韵看黎池的眼神是只有情人才该有的迷恋。
除非书韵这几年苦练演技骗了他,否则,以他对她的认知,就不会看错!他和书韵曾经也是恋人呀!她一个眼神,一个抬手他都能懂她是什么意思。
史上最强的危机感袭心而来,他会失去她,如果他不做点什么的话!
还是打心眼里不想伤到她,毕竟她已那么多伤痕印记。他将自己灌醉,只希望看到的都是梦。
但酒醒以后呢?莫弋斐问他放还是不放手?
他很清醒,他不放手!
失去过一次,噬骨疼痛过,再要他来一次,还不如让他死!
他思考过,就算她真的爱上了黎池,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留不住她的心就留住她的人,如果她振翅要飞他就折断她的翅膀养她一辈子。室绷线喻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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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韵还在踢他。手被困住不能动就换脚没轻没重地踢他。
她其实已经筋疲力尽,但看得出来,她还是不甘。
不甘被困在他身边吧?还想着回到黎池的怀里去吧?
再一起待下去商怀桓怕自己真要对她动粗了。他寻思着,左顾右盼。忽然眼前一亮,他解下缚于自己腕间的领带,绑到了梳妆台的桌角上。
书韵被挪到床沿,长度刚刚够。
搞定一切,商怀桓几步跳跃,跳到了客厅,去睡沙发。
“商怀桓,你给我回来!”书韵追魂似的厉声尖叫。
一个人的时候就需要他了?商怀桓掩起耳朵,只当不闻。
书韵喊骂了几声,渐次消停。
商怀桓浑浑噩噩,忙赶在天亮之前补个囫囵觉。
但朦胧之中,是谁在哀哀求饶?商怀桓听得是书韵的声音,想去帮她解开,却又怕她一得自由就跑给他看。
越性心一横,商怀桓躲到书房里去,将门关紧,不去理会书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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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天就大亮。
装了心事,商怀桓到底没能睡得过瘾,才眯眼的功夫,就又清醒。
眼见天色已明,索性披了衣服起床。
商怀桓开了书房的门,回卧室想去瞧瞧,被绑了一夜的书韵,性子是否已经磨平。
篱笆门吱呀打开,商怀桓瞥了眼床头。
空的!床上哪还有书韵的影子!
商怀桓僵直了背。她还是逃走了吗?
地上还横七竖八散落着他们的衣物,都是皱得不成样子的。即便没有后来的一顿打架,其实他们昨晚就已经战况激烈了。
凌书韵那样烈的性子,就这样离他去了,他又要费多少心思才能将她诓回来呀!
但只怕经过昨夜之后,他只能用绑的才能把她绑回来了。母亲的病他已经利用过一次了,她再不会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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