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囚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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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囚门-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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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撵出来拖住她说:“求你再坚持一天,我们就会更安全。”

乔萍萍认为无话可说,用力一甩将王小摔到地上,加快步伐往山下走。王小又追上去拽住乔萍萍的衣服,两人便撕扯翻打起来。乔萍萍挣脱王小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风中夹着王小撕心裂肺的叫骂声。

乔萍萍并不理会王小,只觉得呼呼而过的北风真是把整个身子骨都穿透了。两条腿一点劲也没有,头一阵阵地晕,眼前是一圈又一圈的光点。她回过头去看王小,王小咬牙切齿地挥动着手,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跟掉在地上的铁器似的嘎嘣嘎嘣响。

乔萍萍感到口干舌燥,身子一软跪在了地里。她伏下身就嚎哭起来。王小也跪在地里,在离乔萍萍不远的地方,扒出两个带泥的胡萝卜,用衣服擦了擦,便嘎嘣嘎嘣吃起来。

乔萍萍抬起头见王小正大口地啃着萝卜,怒从心起便不再嚎哭,爬起来又继续朝前走。她走了很长一段路,她已经看见了村子的廓角,隐蔽在古木参天的树林里,不禁心慌意乱起来。她回头去看王小,王小边喊边追着自己。乔萍萍有意放慢脚步,却做出不理王小的样子继续往前走。王小追上她已上气不接下气。

王小说:“我们不能穿着囚服进村。”

乔萍萍说:“那怎么办?”

乔萍萍依样走着。

王小说:“我们得赶快脱了。”

乔萍萍说:“老子到村口脱行不行?”

王小说:“不行,一撞上人我们就暴露了。”

两人吵着就来到了村口。乔萍萍见前面有一片竹林,便钻了进去。王小也钻进竹林之后,很快把囚衣脱掉藏在一个石洞里。

紧靠村子路口的地方有一口井,井水向外冒着热气。她们又饿又渴,见周围无人就跑了过去。喝了几口井水之后,她们觉得心里暖乎乎的,两腿也比先前沉重了,便瘫跪在井边的石头上,全然没有感觉到村民川一直站在她们身后。

川担着水桶木呆呆地看着两个衣衫单薄的陌生女人。寒风吹来,他脸上七长八短的络腮胡子全都张扬开来。川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便放下了水桶。川放下水桶的声音很响,使得乔萍萍和王小转过面来时惊慌失措。

川站在那里两只手裹紧了身上的蓝布夹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乔萍萍和王小站起身来,她们走向川。两个女人的双乳在薄毛衣下矫健地起伏。川感到一阵气闷,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走近的女人。

王小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们。”

王小拉住了川的一只胳膊。川朝后趔趄着倒退了几步,嘴大大地张着。川有生以来第一次跟老婆以外的女人如此接近。更何况老婆已经死了很多年,就再没有闻过女人的气味。川心慌意乱地想,这两个女人跟两只奶牛一样。川的脸部神经就歪歪耷耷地动了几下。

王小继续说:“救救我们,我们是逃婚的,出来很久了,又迷了路。”

王小见川神情恍惚破衣烂衫,心里也有了底,于是便哭了起来。她把头埋进川的胸里,嘤嘤地抽动着身子,两个奶子也在川的手臂上滚来滚去。乔萍萍见状也凑了过去,拉住川的另一只胳膊,耸动双肩哭着让川一定救救她们。

川在两个女人的围攻下,觉得四肢酸软头脑发热,他嗯嗯呀呀地发出一串声音。王小把事先想好的故事,在川面前哭诉了一遍。川半信半疑,却控制不住情乱意迷的感受,同意带王小和乔萍萍回村躲避。王小和乔萍萍更是得寸进尺,把川身上的破夹袄脱下来,王小嫌臭叫乔萍萍穿上。她们让川瑟瑟抖抖地去井里取水,然后跟在川后面进了村。

大过年的,村子里到处是乌烟瘴气的鞭炮声。几个小孩在村子口相互追逐着扔放烟花。川把乔萍萍和王小带到一间茅屋前,推开两扇摇摇晃晃的竹门,一股浓厚的燃烧着瓜子壳的烟雾扑面而来。

乔萍萍和王小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往火坑边上的矮凳子上一坐,便嚷着叫川快拿吃的东西来。川有些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说,火坑里有烧烤好的红薯。乔萍萍用火钩掏出红薯,两人拍打着上面的灰尘,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川在一旁看了一阵,心里觉得这两个女人并不简单,也不那么好对付。这事得跟见多识广经常跟这类女人打交道的西商量。无论是娶其中哪个做老婆,或是把她们送到山东、河北一带都得找西。西近几年来走南闯北,做拐卖人的无本生意发了大财,是远近闻名的人贩子。

川掩上屋门往西的家走去。川找到西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两个男人叽里咕噜地站在路上讲了很久。最后两人达成共识,这两个女人绝对不简单,西必须对她们重新进行细致而全面的了解,这样才能做到有的放矢人财不空。

西跟着川走进屋里,两个女人抬起头来满脸是灰。西径直走过去,坐在两个女人对面。西一直看着她们。

西说:“你们饿了。”

乔萍萍和王小没有说话,她们心里咯噔咯噔地跳,她们不知来者何人何意。她们不时转过脸去看川,她们想尽快从川的脸上知道什么。

34、通缉令(2)

川说:“这是我的叔伯兄弟,他走南闯北,人缘很广。他能帮助你们。”

西说:“你们俩被逼嫁给连体兄弟?”

“嗯。”

西说:“你们有正式的结婚手续。”

王小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结婚证,皱巴巴的一张纸,除了两个人的名字之外,什么都被弄得模糊难辨。西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遍,他认为这张证书什么也不能说明,就递给了王小。西确认了与川对两个女人的猜测,他沉吟了片刻。西说:“你们准备逃到哪里去?”

王小和乔萍萍摇摇头。

乔萍萍说:“当然越远越好。”

西说:“明天就送你们走。”

王小说:“不行,我们身体太差了。”

川说:“住上几晚上当然好。”

为了防备到手的货轻易失去,西决定将两个女人分开睡。理由是川的屋里住不下两个女人,还有就是这世道乱糟糟的谁也不了解谁,好人坏人又没打标记,反正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乔萍萍被留在川的屋里。西和王小刚走,川就迫不及待地对乔萍萍动起手来。乔萍萍虽然对川感到十分恶心,但为了能早日离开这里,她只好做出心甘情愿的样子。

乔萍萍说:“我不管她走不走,你明天就送我走。要不然我告你强奸。”

川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逃婚会往这里逃?”

川嬉皮笑脸地往乔萍萍怀里钻。

乔萍萍说:“不管我是什么人,强奸就是犯罪,我限你明天一定把我送走。”

川想反正不就是把你卖出去吗?这是迟早的事,给我当几天老婆有什么稀奇。但他嘴里却连声应着是。

川浑浑噩噩地睡到第二天,在乔萍萍的催迫下只好进城去了。川出门时把一袋面粉放在火坑边,便反锁上门走了。

川坐在汽车上想,如果回来没有给乔萍萍买到火车票怎么扯谎呢他知道乔萍萍不好骗,他真是想把乔萍萍留下来。但想着西说的话如果她真是逃犯,自己岂不落得偷鸡不成蚀一把米的下场。

川这样一路想着,朝车窗外看去,一路上全是荷枪实弹头戴钢盔的武警。武警把手一挥,车便停了下来。川的心不禁咚咚地狂跳起来。车门打开武警站上去,朝车内仔细地搜索了一遍,目光像冰块一样寒冷,吓得川手足直哆嗦。川一直紧张地看着窗外,他确信昨天夜里与自己交欢的女人是逃犯无疑。

川颤颤巍巍地来到火车站。火车站更是戒备森严,警察和武警个个手握“微冲”,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阵势威严逼人。川蹑手蹑脚地走进火车站附近的公用厕所,他实在紧张得很。他进厕所时看到了一张通缉令,上面贴着一张男人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川认真地看布告,下面写着持枪杀人犯××。布告上的字虽不全认得,川知道被杀的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所有的武警和警察全是冲布告上的男人来的,与乔萍萍她们无关。川如释重负。

川匆匆忙忙赶回家里。他鬼鬼祟祟地一进屋就把乔萍萍按在身下。与乔萍萍一阵厮打后,他恶狠狠地说:“到处贴满了抓你们的布告,你说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乔萍萍一动不动地躺在川的身下。她看着川,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哀怜和绝望。

35、她沮丧地低着头(1)

乔萍萍和王小脱逃得逞,在监内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各中队干警加强了对抗改分子的各项工作。而事情往往又是相反,排在抗改脱逃范围内的没有脱逃,能够跑掉的恰恰是没有脱逃可能和脱逃必要的。

监狱关的是长腿长脚更重要的是长脑子的人,哪有不跑的。监狱没有人逃跑才是怪事呢。重要的不是惊慌失措,而是亡羊补牢。不能再让别的犯人觉得天网再密,也有漏洞,拼命往外钻。这叫铤而走险伺机逃脱,这样一来就全乱了。

监房里从大年三十发过瓜果糖糯米面之后,大年初一又一人加发了两个鸡蛋。

吃完鸡蛋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各种活动。监房里出现了空前的犯人干警同乐的热闹场面。拔河、跑步、游艺、唱歌、跳舞,能在监内进行的都有了。间或还有狱方领导来视察工作。

进女监的男干警个个精神抖擞英姿威武,让女犯们眼花缭乱,爱而生畏。然而最令女犯们振奋的是,监内立即要组织一场篮球比赛。尽管在监内进行的篮球比赛已屡见不鲜,但这次比赛却很特殊。是在女犯篮球队员击败女干警篮球队员的情况下,由男干警组成的篮球队,与女犯队员再次进行比赛。这种形式的比赛本身就具有刺激性,加上女犯们能目睹脱了警服的男干警们,在球场上跑来跑去,绕过女犯球员把球投上篮,这将是一场多么精彩的比赛啊。

比赛那天正好是正月十五。气温开始回升,天边总有一道光亮,让人觉着太阳就会升起来。吃过早饭,女犯们就把放播音器的桌子摆好,一块小黑板上端端正正地写着:男队,女队。大多数犯人已经抬着凳子,坐在球场的外线上,等待比赛开始。

入监队的新犯排队出来坐好之后,米兰又被叫了出去。这是乔萍萍逃跑之后,她第五次被叫出去。她站在入监队办公室门口很久,才勉强喊了报告。办公室里照常坐了三四个干警,负责讯问的照常是大队狱侦干事关红。她见米兰进来示意她坐下后,看了米兰很久。那目光通过镜片折射后,呈一道寒光反映在米兰的脸上,足以让人的神经崩溃。

米兰低着头心里充满屈辱。她认为抓不住乔萍萍,干警们在她身上花工夫,纯粹是一种拿她出气的方式。就因为乔萍萍在逃跑的前几天里,与米兰有过往来,干警们便断定米兰知道乔萍萍的去向,说不定乔萍萍还约过米兰一同跑。

米兰对干警们不厌其烦的讯问,充满了敌意和轻视。她一再申明在看守所时,与乔萍萍毫无亲密之事,相反那时乔萍萍还百般地欺侮过自己。但干警们仍然没有放弃对米兰的讯问,一次比一次严厉,一次比一次认真。弄得米兰心惊胆寒。米兰认定自己是无法在监狱待下去了。

关红说:“乔萍萍已经被缉拿归案,如果你与她有什么瓜葛,现在交待还来得及,到时候你后悔也没有用。”

关红说这话时,似乎轻轻地笑了一下,露出的白牙跟闪电似的,使得米兰哆嗦了一下。米兰意外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干警,觉得头十分沉重。她很快就对干警说的话表示出了怀疑,她想既然抓着了乔萍萍还来追问我干什么?你们隔三岔五的逼问我,不就是想知道乔萍萍去了哪儿吗?想逮住虎口脱险的人,有如大海捞针,总有一天你们也会为追捕我而昼夜奔走。米兰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其实逃跑也并不难,乔萍萍不是跑掉了吗?还有那个她从没见过的王小。

关红道:“你敢保证乔萍萍不会出卖你?你这样守口如瓶,到底有什么好处?”

关红的白牙又哗地亮了一下。这次她没有笑,口气里多了些对米兰的担心。米兰也被这话震住了。其实自己真的不知道乔萍萍逃跑,尽管在每次讯问时,她都极力申明这一点,干警们总是不肯相信。这时她想,如果乔萍萍硬是说自己知道这事,那将是长上千万张嘴也不能辩清的。

这种结果想来很荒唐,但是有可能发生的。干警们也看出了米兰做贼心虚的紧张,步步紧逼,对米兰进行了轮番轰炸。米兰只感到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她弄不清干警们到底问了些什么,自己又都说了些什么,结束时她在讯问笔录上左一个手印右一个手印地按。

关红说:“这将是你最后的口供。”

关红在收起笔录时冷淡地看着米兰。米兰并没有感到这话有多重的分量,昏昏糊糊走进监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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