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乐观。”顾西涵佩服的口吻。
“我是不想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尤其是感情上的事,你想得复杂了只会给自己添烦恼,何必呢?”
顾西涵一怔,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望着面前的早餐,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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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好几天,转眼到了婚礼前一天,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几乎都在这一天赶到了,偌大的顾家别墅热闹非凡,随便往哪一站都是熟悉的面孔。
前两天带着小儿子和母亲、姐姐、姐夫飞到伦敦又和岳父岳母一起飞来意大利的藿莛东夫妇和顾筠尧夫妇一起招呼他们的朋友。包括藿莛东的发小卫凌风、易男、邢磊、关耀之等人的家属;以及岑欢的好友梁宥西一家四口和从伦敦带着妻子儿女飞过来的秦戈;还有顾筠尧的发小乔樾擎、齐莘、冷锡云等人的家属,以及他曾经的下属连念野、连戎、展烙轩、裴御黔,都一起过来了。
而顾西辞这边的陆星空、姚政南、卲骞、容博和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的徐斯杭,除了单身的几个,其他的都各自带着家眷一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许亦勋和林菀榕也带着念念一起来了。因为宾客太多,顾西涵帮忙招呼客人,虽然迫切的想知道卓擎煜有没有来,但一直忙得抽不出时间。
莫悔因为接到医院打来的国际长途所以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接听,等接完转身时,发现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一个身形伟岸的高大男人,背对着她倚在一根雕有细致花纹的罗马柱上。
她只看到他的侧脸,是很英俊的轮廓,有一圈一圈的白色烟雾从他口中吐出来,笼着他的脸渐渐连侧脸也变得模糊。
她对烟草味很敏感,忍不住咳了声。
男人大概是被惊动了,拉直了身子往后看过来。
随着烟雾的消散,男人的五官越发清晰分明,果然是很英俊的长相,凤眼挺鼻,鼻头微微有些弯下去,像鹰钩,却又不是鹰钩鼻。
男人的脸仿如雕刻,每一个线条都深刻清晰,让人一眼就记住了这张脸。
“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人。”男人开口的同时捻熄了手头还剩大半根的香烟。
莫悔挑挑眉:“我刚才在接电话,你没听到?”
“我的确没听到。”男人说着晃了晃手头捻熄的那根烟,“你看这个就知道了我是刚来一会。”
莫悔回想了一下,的确后面这一分多钟时间她只是安静听着电话那端的主任说却没开口,而她站的位置恰好被那根罗马柱挡住了,所以男人说不知道这里有人也说得过去。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是谁。”男人忽地开口。
莫悔微微昂起小巧的下巴:“我也能猜到你是谁。”
“哦?”男人‘哦’地时候嘴角习惯性上扬,流露出一丝玩味来。
“那你说我是谁?”
莫悔上下打量他,过了几秒后回答:“你是陆星空,陆地的陆地,星星的星,天空的空,对不对?”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猜得那么准,陆星空越发诧异:“你看过我的照片?”
莫悔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参加婚礼的男宾客那么多,你怎么肯定就是我?”
“判断啊,第一,你年纪和橙橙老公差不多;第二,橙橙形容过你的样子;第三,你身上有一种军人的风姿,而我听橙橙说你曾是少将。结合这三点,我判断你就是陆星空。”
闻言陆星空更玩味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身上有军人的风姿?”
“你刚才靠着罗马柱拉直身体时几乎是一秒就站直了,而且从头到脚笔直得像棵松树,连站着和我说话的时候背部也没有一丝下塌,这些应该是曾经身为军人的你多年养成的习惯。”
这番话真真是让陆星空对眼前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果然是天才少女,判断力不容小觑。
“莫小姐的聪慧真是让人折服。”
莫悔嘴角一抽:“你又怎么知道是我?”
“很简单,我猜的。”
“……”
“其实我是从莫小姐的口音和相貌上判断的,因为听橙橙说过莫小姐很优秀,所以我想这么漂亮的女孩一定是莫悔。”
这种迷魂汤莫悔以往是很反感的,可能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和语气太真挚了,所以她只是笑笑:“你喜欢夸女人漂亮?”
“不,我只夸漂亮女人。”
“那一定有多女人喜欢你。”
“为什么?”
“女人都喜欢男人的甜言蜜语呀。”
“包括你吗?”
莫悔哑然。
陆星空大笑:“其实我从来不夸女人漂亮,你是第一个。”
“你就编吧,反正我是不会信的。”莫悔说着往热闹的方向走去。
陆星空没动,目送她远走,又抽出一根烟来打算点燃,这是莫悔停下来,回头望着他说:“你是伴郎欸,放着那么多的宾客不帮忙应酬却躲在这里抽烟,这样不太好吧?”
陆星空嗤笑了下,把弹出来的那根烟塞回去,走向莫悔。“橙橙想介绍我们两个认识,你觉得呢?”他和她开玩笑。
“我们不是认识了吗?”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不知道。”
“为什么是不知道?”
“因为刚认识,还没接触过。”
见她说得那么认真,陆星空忍不住又笑,一双染着笑意的黑眸亮晶晶的仿佛坠落了星光的银河。
“欸,你爹地很凶吗?”
“谁说得?我爹地是最好的爹地。”
“那他会对你老公凶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还没老公。”
“那如果你有老公呢?”
“也不知道,他如果对我老公凶,那一定是我老公不够好。”
“……”
两人对话的声音远去,热闹的画面却还在持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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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纯属娱乐,不一定就是给谁谁谁配对了,关于卓和桃桃的番外,是个全新的故事,不喜欢的亲可以略过不看,就别一直念叨谁配不上谁了,爱情里,只有爱不爱,没有配不配,谢谢支持~)
☆、意大利之行婚礼(3)
终于腾出一些时间来,藿岑橙一脸歉意的走向许亦勋和林菀容一家三口。
“抱歉抱歉,实在是客人太多了,害我没时间招呼你们。”
许亦勋微微一笑:“傻丫头,和我们还那么见外?”
“姑姑,小弟弟呢?”被父母牵着的念念小朋友仰头问。
“呀,念念真帅气。”藿岑橙微弯身抱起穿着格子小大衣还打着领带的念念,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弟弟睡着了,等他醒来你陪他玩好不好?”
念念点点头,补充一句:“姑姑也好漂亮,和妈妈一样漂亮。”
藿岑橙‘噗嗤’一笑,望向林菀榕:“念念还是没改三句不离妈妈的习惯,亦勋哥该吃醋了。”
谁知她话一落念念就说:“爸爸也很帅,我有一个帅爸爸一个漂亮妈妈,还有一个纸老虎爷爷。驴”
“纸老虎爷爷?”藿岑橙扬眉,听林菀榕笑说:“是老爷子自己说他在念念面前就是只纸老虎,空有其表,念念一掉眼泪他就没辙。”
藿岑橙恍悟:“看来念念是老爷子的软肋。”
“橙橙,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们可能要先走了,明天再过来。”许亦勋说。
藿岑橙一楞:“你们要去哪里?”
林菀榕说:“我有个在米兰定居的表姐,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听说她这两年身体不太好,我想去看看她。”
“那我让小西哥哥派辆车和司机给你们,等你们看完表姐就过来,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房间了。”
“不用了,我表姐家的司机过来接我们,已经到了,我们就是想和你说一声,免得你一会找不到我们。”
“那好吧,等明天婚礼结束后天我再陪你们逛逛米兰。”
她把念念递给许亦勋,念念乖巧的说了声‘姑姑再见’,目送他们消失在视线内藿岑橙才收回视线,一转头就看见正东张西望的顾西涵,仿佛在寻找什么。
她走过去:“卓大哥还没到,电话也联系不上,可能在飞机上没开机。”
顾西涵耸耸肩:“谁说我在找他?”
藿岑橙愕然:“那你找谁?”
“远远说有一个十几年没见的老朋友过来了,我想半天也没想出来那个老朋友是谁?”
“还有一个十几年没见的老朋友?”藿岑橙也困惑。
“远远在那边,我去问他那个老朋友到底是谁。”顾西涵指了指不远处正和一个年轻女孩聊着什么的藿行远说。
“咦,那女孩不是卫叔叔家的女儿卫萌萌吗?我记得她小时候好像暗恋远远。”
“好像是吧,我过去了。”
藿岑橙本来也想过去看个究竟,可还没移动脚步,腰就被一条有力的手臂自身后揽住了。
鼻间涌入熟悉的气息,她回头果然看见手臂的主人是顾西辞。
“累不累?”顾西辞替她拨了拨耳际的发问。
“我还好,就是辛苦爹地和爸爸他们了,他们两个那么多朋友都要亲自招待,有得忙。”顿了顿,她又问:“你那边呢?都招待好了?”
“他们有政南帮忙招待,我一会去爹地那边打声招呼。你如果有时间去找找徐二,他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嗯。”
等顾西辞走开,藿岑橙从路过的伺应手里拿了两杯红酒便去找徐斯杭。
围着偌大的别墅找了好些地方,最后才在一座假山旁找到正坐在一条石櫈上望着人工湖的水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徐斯杭。
“那里面可没有美人鱼,你看得那么入神怕是要失望了。”她出声和他开玩笑,在他回头看来时把其中一杯红酒递过去。
徐斯杭接过,问她:“你特意来找我?”
藿岑橙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过去一些,然后在他身边坐下,喝了一小口红酒才说:“小西哥哥没看到你,又抽不出时间来找,所以让我来看看,刚好给我一个借口可以坐下来休息休息。”
“我是没精力和那些熟面孔打招呼,所以才躲到这里来,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徐斯杭轻轻摇晃着水晶高脚杯里的红酒淡声说。
藿岑橙侧过头去看他,自从童画离开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很安静,以往一班发小里就数他和姚政南最能玩,可是童画离开了,带走了他外向阳光的那一面,让他的世界永远停留在了阴天。
“别这样看我,我怕西辞会吃醋。”
难得还能开玩笑,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
“其实有一段时间里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是怕触碰到你的痛处,所以一直没敢问。”
徐斯杭侧过头来和她对视:“你想问什么?和童画有关的?”
藿岑橙没立即回答,过了几秒后反问:“我想问你,童画离开后你这么痛苦,是不是因为爱?”
徐斯杭沉默了好一会都没吭声,他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瘦削的侧脸如纸裁般棱角分明。
“她是我的第一次,我也是她的第一次,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想掌控我的感情甚至是我的思想,这可能和她父亲曾经背着她母亲在外面养过别的女人有关,她怕我也会和她父亲那样,不论我怎么保证,最后她还是选择和我分手,顺从她父母的意思和许亦勋订婚。她这么做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紧张她,可我那时候已经厌倦了她不厌其烦的试探,我甚至庆幸她和我分手。”
他停下来静了几秒,藿岑橙不吭声等他继续下文,他又晃了晃酒杯,然后呡了口红酒才又说:“其实我一开始是喜欢过她的,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了,她虽然已经离开了,但或许现在就在我身边,我不希望她听到那些话难过。”
虽然他没表明,但藿岑橙却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他以前喜欢过画,但并不爱她。
“我害死了她,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自童画离开后他每日食斋、念佛、诵读经文,他希望这样可以为自己赎罪。
藿岑橙听他这么说才注意到他左手腕上系着一条佛珠,暗淡的色彩衬着他寡白的肤色,越发显得营养不良。
她心里觉得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想说童画不是他害死的,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戚叶呢?她和你联系了吗?”
徐斯杭像是陷入了沉思中,连眼都没眨一下。
“她半个月前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已经去了日本,说想在那边安定下来,我觉得这样很好,因为如果她再回到我身边,我也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或许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谈感情。”
“……”
“我活了三十几年,到现在才算是明白,我最大的敌人就是我自以为是的责任心,我害了童画,害了戚叶,所以不想再害第三个,第四个……也许我这样的人就适合一个人终老。”
听他说得那么凄凉,藿岑橙连眼眶都红了。
“你不要这样想,我记得一个人生哲学大师说过,心中有爱的人一生都会被幸福守护,你也会的,只是你还没有遇见你的幸福而已。”
徐斯杭长叹一声:“我不需要幸福,我幸福了,童画地下有知都不会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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