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大人,早安- 第130部分

原本低声哭泣的温采，却逐渐地不哭了，声音一点点地消失过后，最终却陷入一片无声之中。

两个人都沉默，屋子里的氛围，凝重到让人难受。

宋席远顿了顿，终究是松了松领带，这才鼓足勇气一般伸出手来，握住了温采的手：“小采。”

温采却猛地一缩，一下子挣开了他的手掌。

宋席远的手僵在床边，还没来得及收回，温采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他。

她眼中依然还有泪光，却并没有哭，只是看着他，支离破碎的目光背后，是满心的绝望。

“宋席远……”她轻轻喊他的名字，面容却十分平静，“你能不能，把那个U盘还给我？”

宋席远脸上的肌肉蓦地一抽，随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温采看着他的表情，目光愈发清冷起来，整个人身上，都开始散发出绝望的气息。顿了许久，她却轻声笑了起来：“原来……真的是你……”

“小采！”宋席远一把抓紧她的手，“我并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所以呢？”温采忽然厉声道，“所以你到现在，依然选择护着傅斯若？你只会想着你的朋友，你朋友的妹妹！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病床上昏迷几年的爸爸？”

她说着，眼泪忽然再度克制不住地滑落下来：“我们领证那天，你在爸爸的病床上，发誓会好好对我，会疼我爱我一辈子……宋席远，你就是这样，实践你的承诺的吗？”

宋席远看着她绝望的模样，嘴角动了动，终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所有的一切，其实不过是源于“信任”两个字，他气她调查这件事也不告诉他，可是傅斯若出了事，却知道第一时间找他。

那时他心里积压已久的薄怒，终究是找到了发泄口。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车祸，更不会想到，她和囡囡竟然也会在车子上。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他终究是铸成了大错。

想到现在依旧没有醒过来的囡囡，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看到她绝望的目光，他的心，慢慢地被一种叫内疚的情绪，堆积到极致。

温采的手心，再度一点点地冰凉起来：“还不够吗？我做的还不够吗？我明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你会左右为难，所以我根本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我不求你帮我，只是希望你能尽肯能地避免这种两难的境地，可是你……可是你……终究还是为了傅斯若，再一次放弃了我……”

“小采……”听到她这样的语气，他那颗向来无所畏惧的心，竟然涌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他才知道自己在害怕，愈发将她的手握紧：“小采，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为她放弃你！”

“你口口声声说着不会放弃，可事实上，你放弃了。”温采看着他，目光一片哀凉，满目是伤，“你用你的实际行动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究竟是算什么！”

宋席远满心躁郁，终于抓住她一句话，忍不住道：“你在我心里算什么？如果到今时今日，你还不能确定这件事，那我们这么久以来发生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怎么知道有什么意思？”温采忽然用力在他身上推了一把，哭出声来，“也许仅有的意义，就是为了满足你宋公子的不甘心！我们四年前就已经分手了！所有的一切本来就应该在那时候就结束！可是你偏偏不肯放手，你说你爱我，你说你想我，其实都不是！通通都不是！你只是不甘心，你不甘心我就这样走出你的阴影，你的成就感大打折扣，所以你要重新把我拖回去，重新再折磨我一次！”

“好了，等到终于顺了你的心，结了婚，你所有的不甘都得到了满足，所以就开始厌倦了，是不是？所以才结婚几天，你就可以因为一点小事连续几天不回家，所以你又可以尽情出去玩女人！”温采轻声说完，抬手抚了抚满是泪痕的脸，深吸了口气，道，“好了，既然现在，你想要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也玩腻了，那么，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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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原谅

我们……离婚吧。

站在医院的阳台上抽着烟，宋席远脑子里，满满都是温采这句话。

到现在他还清晰地记得领证那天，她在民政局门口被逼喊的那一声“老公”，她害羞，再往后，任由他怎么威逼利诱，她再也不肯喊出那两个字。

如今，才短短几天，竟然就将“离婚”两个字提上了嘴边。

可是他却清楚地知道，若不是他伤她到极致，她怎会这样绝情棂？

“谁在那里抽烟？”

忽然之间，身后传来某个护士的声音。此时此刻已经是夜深，护士看见阳台上站了个人，吞云吐雾，只以为又是哪个病人趁着夜深的时候溜出来吸烟，不由得问了一句，大步走了过来。

宋席远依旧站在那里没动，一直到护士走进了，才看清楚他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宋先生，原来是你。凹”

其实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医院是不允许家属陪护过夜的，可是今天却是医院老大直接下达的命令，破例允许宋席远在此陪护。她们所有的护士都觉得宋席远对待自己的妻子真是深情，尽管他妻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他这样的大人物，却依然留在这里陪她。

“宋先生……”知道他的身份特殊，护士也不好干涉，只有悄声道，“这里是医院，您最好还是不要抽烟了……”

宋席远闻言，淡淡扫了她一眼，那护士立刻被他冷凝的眼神冻得倒退了两步，不料下一刻，宋席远却缓缓灭掉了烟，淡淡答了一声：“知道了。”

他转身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随后便径直走向了温采的私人病房。

病房里还亮着壁灯，温采侧卧在床上，身体微微蜷起来睡着，脸上依稀还挂着泪痕。

宋席远悄无声息地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看了她许久，终究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要抹掉她脸上的泪痕，可是他的手伸到半空，却忽然之间顿住，眼看着离她已经那么近，却终究不敢触碰。

她担心囡囡，哭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睡着，他要是再将她弄醒，她估计又要哭了。

他从来烦女人哭，可是对于她，却是舍不得。

他让她受了那么多苦，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是他犯下的错。

他缓缓收回手来，再没有出声，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静静在床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温采还没有醒，文欣就赶来了医院，手里拎着一壶汤，一走进门来就看见宋席远雕塑一般坐在床边的身影，便上前拍了他一下，低声道：“变化石了你？”

宋席远一夜没睡，眼中满是红丝，青色的胡茬也冒了出来，样子看起来有些颓然，看得文欣直皱眉头：“快去洗把脸，把胡子刮一刮，别让小采一睁开眼就看见你这个样子，吓坏我孙子！”

她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说话，可是温采还是被惊醒了。

她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床前的文欣和宋席远，神情却十分麻木。

文欣见她醒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高兴：“小采，你醒了，来，这是张阿姨给你炖的虫草花乳鸽汤，多喝点，补补身子。”

温采缓缓坐起身来，宋席远伸出手来要扶她，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她抬起手来胡乱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看向文欣道：“妈，我没胃口。”

“别说傻话，没胃口也要吃。”文欣道，“就算自己不想吃，你也该为自己肚子里的那个考虑考虑。”

说完她就揭开了汤壶，将倒出一小碗汤来，端到温采面前：“听话，先喝一点。”

谁知道温采一闻见那个味道，心里忽然翻涌起来，忍不住转向另一边，干呕起来。

文欣吓得连忙把汤碗放下，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背：“没事吧？”

温采过了很久才缓过来，微微摇了摇头，脸色却已经十分苍白。

文欣微微有些遗憾：“那等你好一点再喝吧。”

说完，她又将汤倒回保温壶里，重新拧紧了盖子，继续保持汤的热度。

温采看着她做完这些，却忽然掀开了被子：“我想去看看囡囡。”

“我刚上来前去看过，囡囡还睡着，没有醒。”文欣轻声道，“你要是放心不下，就下去看看吧。席远，你陪小采去。”

温采穿鞋的动作微微一僵，却又很快继续穿好鞋，起身往门外走去。

宋席远也缓缓站起身，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却只是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温采没有搭电梯，而是走了楼梯下去，三层楼的距离，她却走了很久，而宋席远就站在她身后不近不远的位置，随着她往下走。

终于来到底下囡囡所在的病房，却因为囡囡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只能隔着玻璃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头上手上都包着厚厚的纱布，只是这样看着，就已经让人觉得痛。

温采手贴在玻璃窗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女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掉落下来。

宋席远依旧站在她身后的位置，同样看着里面的囡囡，眼睛里一片晦涩。

许久之后，温采忽然轻轻开了口：“宋席远，你看见了吗？”

宋席远神情猛地一僵，脸色却愈发沉晦。

这是自从昨天那句离婚之后，她张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却仍旧是关于他犯下的罪孽。

宋席远静默无言。

温采看着囡囡，却轻轻地微笑起来：“我一直觉得囡囡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天使，她刚来我身边时，我曾经想，我这一辈子，就要跟这个小天使相依为命地度过了，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和不甘，我觉得很幸福，能我和的小天使相依为命，是我最大的幸福。后来回到你身边，我一度以为，可以更幸福一点。可是这份幸福，却要拿我的小天使去换……那我宁愿我不要，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我的小天使，继续陪在我身边……”

宋席远终究一把覆住了她的手：“小采，囡囡会好起来，会一直陪在我们身边的。”

温采缓缓摇了摇头，却答道：“是啊，我的小天使一定会好起来，她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就算全世界都背离我，她却依旧可以守护我一生一世。”“小采……”宋席远手心依旧覆在她的手背上，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包围，低声道，“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没有了。”温采却喃喃道，“什么都没有了。宋席远，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再给你第三次伤害我的机会。”

“小采！”宋席远语气猛地一变，“你难道就不能相信，我真的不是有心？”

温采吸了吸微微有些堵塞的鼻子，轻笑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有心，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舍得伤害我和囡囡，你只会对我很好，非常好，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我。可是，当我和你的朋友产生冲突时，你却会选择站到你朋友那一边，而我，只要继续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过优渥的少奶奶生活，就好了，对不对？”

宋席远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温采的的确确，说中了他心中所想。

温庭玉的事，原本就已经是过去的旧事，在他眼中，这件事还要不要解决，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况且从前的那几年，温采也这样过来了，他只觉得，让这件事静静地过去，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坚持，没有想到她会跟苏霆粤一起查这件事，更没有想到，她会在苏霆粤的车上，发生这样的事……

“我知道囡囡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只是你的手下妄自行动，是不是？”温采继续缓缓道，“你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你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可是宋席远……他们是你的手下，无论是不是你下的命令，他们以你为先，所做的一切事情，你都应该负上责任。我也不想怪你的。可是……囡囡怎么办？”

如果

囡囡怎么办？

当温采问出这句话时，宋席远心中某个角落，倏地支离破碎。

囡囡不是他的女儿，却因为她的关系为他所疼爱。很大程度上也正是因为囡囡，帮他制造了许多让她回到他身边的机会。可是这一次，他却似乎要失去很多……

他心里清晰地有着这样的认识，因此竟不由自主地压紧了温采的手，声音很低：“我不会同意离婚。”

温采眉心微微一动，下一刻，却转头看向了他：“好，你把U盘还给我，我们就不离婚。柩”

那一瞬间，宋席远眼眸之中清清楚楚地闪过一抹震痛，可是他看着她，却许久没有说话。

温采忽然轻声笑起来，重新看向房间里的囡囡，低声道：“你知道吗，我刚才对自己说，只要你毫不犹豫地把U盘还给我，我就无条件原谅你。可是你不仅犹豫……你不仅仅是犹豫！你甚至根本没想过要把U盘还给我！”

她静静地望着孩子，任由眼泪不断地滑落：“我，加上我肚子里的孩子，竟然都抵不过一个傅斯若。你曾经说你爱我，我真的相信，可是现在，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