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也没有看到什么未接来电。
“你这丫头!要我抱你你就说,干嘛半天不出声?”
向逸辰从浴室里追出来,作势要抓她,严颜突然很是抗拒的闪开了身子,她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这个男|人,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人,心里明明装着一个人,却还拼了命的对另一人好,那是需要多深的道行?
向逸辰的手悬在半空,落空了?他的……严颜,躲开了?
这是自她怀孕以来,不曾发生过的事。她那么依赖他,吃饭、睡觉、散步,没有一刻能离开他!可是刚才,她竟然躲开了?
“我累了,不想泡了,你洗了澡,就睡吧。”
严颜没看向逸辰,转过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而且还是睡在边边上,那么大一张床,她一定要睡在边边上吗?
向逸辰喝的再多也知道严颜这是生气了,只不过,对于严颜生气的原因,他真的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刚才还好好的,他就转身去放了个水的功夫,这是又哪里惹着她了?
“颜颜?”
向逸辰舔着脸躺到严颜身边,这么近的距离,严颜这才发觉,她真是有够迟钝,不止外套上,这个人,简直浑身上下都是那股味道!
“时间不早了,你快去洗洗睡吧!我好困。”
再次碰了一鼻子灰,向逸辰瘪瘪嘴,到底哪里不对啊!难道是,严颜听说了什么?不可能,那件事,就是连爷爷都还不知道,严颜这天天守在家里待产,怎么可能听到风声?
“我先帮你泡脚,医生说的,一天都不能少。”
“我说不泡就是不泡!你怎么这么烦人?!”
面对向逸辰的装腔作势,严颜厌烦到极点,火爆的性子一下子发作,吼声一出口,却又迅速后悔,她这是干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对他?当初明明签了协议的,她给他生孩子,帮他拿到继承权,他会补偿当初不曾付给她的那700万。
向逸辰拧紧眉头,对着严颜倔强的背影,被顶的半天做不出反应。
都说怀孕的人情绪多变,还真是的啊,颜颜一会儿低落,一会儿又暴躁的,完全不在主基调上。
得了,谁让他是她丈夫,像爷爷说的那样,多让着总该没错吧?
向逸辰把手伸进被子里,捂着她的肚子“委屈”的说:“宝宝,你帮我问问妈妈,爸爸哪里做错了?不问也行,直接告诉妈妈,让她不要生气了,都是爸爸的错。”
听似*溺的口吻,在严颜听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向逸辰,你就连哄一哄我,都一定要这么敷衍吗?
她的手搭上向逸辰的,本意是想要将他拨开,哪里知道,这个时候,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跳了起来,不知道是小拳头还是小脚一下子踢得老高,撞在两人的掌心,着实是个不小的动静!
“呀!颜颜,儿子和我握手呢!他也在说,妈妈不要生气了……”
跳动的生命,衍生的喜悦无可比拟。
向逸辰弯下身子,贴在严颜肚皮上专心致志的听着里面小家伙的动静,然而等了半天小家伙并没有再给面子。
“好吧,他大概是睡觉了。”
向逸辰悻悻的移开,失望的样子却把严颜逗乐了。
她忍不住笑了:“儿子都知道要晚上要睡觉!你却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严颜说这话时,没有任何深意,然而向逸辰俊挺的五官却明显不自然起来,嘴角大大的笑容也变得生硬。
“走吧,我给你泡脚。”
他迅速转了话题,那样子分明是做贼心虚。
严颜任由他抱起进了浴室,算了,就这样吧!原本就是不敢奢望的幸福,孩子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将出生,或许,这就是她留在向逸辰身边最后的一段时光了。
躺在床上的向逸辰,拥着严颜说:晚安,宝贝。
严颜回同样的话,却在心里数着,这晚安,只怕也是说一声,少一声。
那个时候的感叹,战战兢兢,期盼并未完全死去。然而此后种种,真正应了一句古话,叫做:怕什么来什么!
***
又是连续好些天,向逸辰持续早出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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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严颜终于没能按捺住,拽住了准备起身的向逸辰。
向逸辰回过头来,对上严颜大睁的双眼,惊讶的说到:“怎么了?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是没有失眠的毛病了吗?”
严颜摇摇头:“不是,不是失眠,肚子太大了,往哪边躺都不舒服。”
“乖,那我今天晚上早点回来,抱着你睡,兴许在我怀里你就能睡的着了,嗯?”向逸辰低头捏捏严颜的鼻子,他的话里有几分真诚,严颜完全听不出来。
但向逸辰走了,尽管她暗示不想让他走,他还是走了。
连日来的猜疑折磨的严颜夜不能寐,也让她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事情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她今天都一定要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乘着时间早,严颜换好衣服,悄无声息的从后门出了向家。她没有开车,出了门才开始考虑,应该去哪里找向逸辰?
一些事情,凑巧的不可思议。
向逸辰那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闪电一样从大路上呼啸而过,车窗没合上,隔着远远的距离,严颜甚至能看清他领间那条淡蓝色樱花底子的领带!
冲动支配着她朝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奔去,她没有想过,她的两条腿和向逸辰的车……那速度怎可比拟?
一辆黑色宾利倏尔在她面前停下,或者说是因为她的出现生生让车子停下了更为恰当!
唐越泽气急败坏的踩下刹车,身子在座椅上弹了几下才稳住,而眼前那个不要命阻拦了他的丫头,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刚才那一刻有多危险!
“你!你怎么回事?颜颜……”
唐越泽拉下车门,原本是想将人好好教训一顿,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差点害人害己的家伙,竟然会是大腹便便的严颜!
“颜颜,你怎么在……”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神情慌张,眼眶一圈还有些发红。
严颜见是唐越泽,只觉得这是老天爷给的指引,注定了这一天要把向逸辰连日来的所作所为在她面前活生生的剖开!
她二话没说,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朝着愣在当场的唐越泽吼道:“上车,快上车,帮我跟上向逸辰的车!快!快点!”
“噢!”
唐越泽慌乱的答应,匆匆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冲了出去。
“颜颜……”唐越泽试图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人难道是一大早的就吵架了?上演的还是老婆追丈夫的戏码?
严颜两眼直视前方,没有看见向逸辰的车子!难道这么几分钟,向逸辰就开出了这条大道?不可能!
“快!你开快点儿,我一定要追上向逸辰!”
她侧过头来,红着眼冲着唐越泽低吼着,紧抿的唇瓣轻微抖动,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唐越泽最看不得她这样,她还没哭,他心里就已经软了。
脚下油门一踩,车速火速飙升,前面的大道上终于出现了劳斯莱斯幻影的车尾。严颜猛的坐直了身子,两手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目光隐忍,仿佛有着诉不尽的委屈。
唐越泽从后视镜里偷瞥着,不自觉间,眉头已然皱紧。且不论这小两口为什么吵架,颜颜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向逸辰就不能让着她点儿吗?非要闹到她大着肚子追出来?
他们跟在向逸辰后面,这条路,却是严颜似曾相识的。
严颜身体是不方便,可她的记忆还好的很!当初,向逸辰就是把她养在这里的一栋小别墅里!那么,向逸辰一大早的赶到这里来,是又在这里重演了一幕“金屋藏娇”的戏码?
劳斯莱斯幻影果然在那栋小别墅门前停下了,唐越泽在离得远远的地方,将车停住,身旁的人已经捂住脸,有晶亮的液体从指缝间逸出。
唐越泽手足无措的左顾右盼,着急的挠了挠头发,这个时候,恐怕他口袋里的夹心太妃糖也不管什么用了!
他抬起手,想要安抚一下无声哭泣着的严颜。眼前这情形,凭着他对向逸辰的了解,也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这小子,结婚之前胡闹也就罢了,现在婚也结了,孩子马上都要出生了,还这么胡闹!真正配不上男子汉大丈夫这个顶天立地的词!
掌心即将落上严颜黑亮的头发,她却猛然抬起了头,他的手指落寞的从她的发丝间滑过,更可悲的是,她还浑然未觉,曾有一个人离他这么近。
“唐律师,麻烦你了,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严颜果断松开安全带,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神色却是坚毅的。纵使里面是她最最不愿意看到的,她今天也势必要亲眼看清楚!
唐越泽轻叹口气,收回了手,跟着严颜下了车,把她一个人放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雕花铁门挡在了二人面前,唐越泽瘪瘪嘴,试图劝服严颜:“走吧,我们又进不去!”
严颜没有理会他,上前两步在门前站定。唐越泽不知道,这门锁安装的是指纹识别系统,她在这里住过,这系统里当然有她的指纹备案,只要向逸辰没消除,她就能打开着门走进去。
做了个深呼吸,严颜颤颤巍巍的抬起右手食指靠近指纹识别窗口,窗口盈盈发出绿色的亮光,严颜心头一喜,“滴滴”两声之后,铁门发车轻微的“咔哒”一声响——开了!
没有一刻耽搁,严颜拉开门走了进去,健步如飞的样子,仿佛身前顶着的那个大肚子浑然不存在。
这里的一切,她太熟悉了,她先是被向逸辰“养”在这里,后来为了方便他和夏璃沫约会,她甚至主动提出搬到这里来。
她熟门熟路的绕过石子小径、亭廊花园,到达主屋。
严颜猜测着,向逸辰来的这么早,恐怕是要在这里用早餐的,这个时候,在餐厅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不能从正门进去,一进去就会和向逸辰撞个正脸。
餐厅那里有一道通往世外的小门,格局和向家大宅有些相似,重要的是,那扇门是全然的落地玻璃构造,如果运气好窗帘没有拉上,那她就能清清楚楚的看清里面的一切!
想着这些,脚下已经生风,因为急切,又加上身体的缘故,她走起路来的样子跌跌撞撞的,唐越泽看得胆战心惊,展开双臂在她身侧护着,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眼前风风火火的严颜突然停住了,稳稳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这是严颜悲伤时的习惯,她的这一面,后来唐越泽比任何人都要见得多。她伤心的时候,不哭、不闹,只是那么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待着。
每当这时,唐越泽就会想起一句话,虽然很酸,但却很适合严颜。
那句话大概的意思是:真正的悲痛,往往让你失了所有的能力,它让你想哭不能哭,想叫不能叫,连流泪的力气都腾不出来,仿佛只剩下一副空皮囊,游魂一样飘荡。
那天,窗帘没拉上,透过落地玻璃窗门,严颜可以清晰的看清里面的场景,唐越泽在她一臂之外的距离,同样看得清清楚楚。
餐桌上,向逸辰和夏璃沫并排坐着,他在给她盛米粥,盛好了放在她手上,她好像不怎么愿意自己喝,撒娇般靠在他身上,向逸辰侧过去,顺从的拿起汤勺,一口一口往她嘴里喂,嘴里开和着,听不到的声音,可严颜目测着也知道他说了什么。
“呵呵……”
严颜笑了,那笑声干涩无力,像秋风中的落叶,干枯的轻轻一碰,叶子就只剩下一副惨不忍睹的纹路架子。
“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她这话是在问唐越泽,却又不像是在问他,因为,她很快给出了正确答案,只有她一个人清楚的答案:“他是说:‘小心,慢点,烫。’”
这话,他曾无数次对她说过!
她低下头去,再不忍心看那画面,只是这一个场景,就已经把她的心房画满伤痕,她没那么傻,非要把自己整的变体鳞伤!
唐越泽以为她哭了,可她没有,一直到最后送她回到向家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回到向家的严颜,静悄悄的回了房间,照着往常的作息时间起床、梳洗、下楼吃饭,接受医生的例行检查,散步,听音乐,看书,平静的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满宅的下人,又有谁知道,他们的孙少奶奶刚才去过哪里?
下午三四点钟,向逸辰给她打来电话,通常这个时间,是她午睡刚起来。严颜冷笑,真体贴啊!
“我今天能早点回来,要不要给你带什么吃的?”
严颜摇摇头:“吃的就不必了,我想要个万花筒。”
“万花筒?什么玩意儿?”向逸辰自然不知道这玩意儿,寻常孩子的玩具,他这样的少爷别说玩,听也是头一次。
严颜没说话,只是将电话挂上了。
万花筒,就是纸筒里装满了破碎的五彩玻璃碎片,把眼睛凑过去,轻轻转动,里面会出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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