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倏地抬起头紧紧的盯着毛义云,她想起来了,那个夜晚撕心裂肺的吼声就是这个女人的声音,是她。
“不,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她跌坐在地上,想起了那种低低的沉闷的枪声,因为害怕死亡,她急急忙忙的开始解释。
在生命面前,金钱与信誉都是浮云,她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做事,为此丢了性命还真是不值。
“什么都没有做?”毛义云站起身,踱步来到女人面前,表示着疑惑。
“那天……”女人断断续续颤抖着声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与古浩阳之间的交易讲出来。
“我愿意把所有钱都拿出来,您放我回去吧。”见毛义云阴沉的脸上稍好,女人赶紧恳求,她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危险女人,只知道自己很害怕。
“把她送回原地,记住,这件事保密,否则我可就不保证哪天你意外,死亡了。”目光危险嗜血的盯着面前这个胆小的女人,浓浓的威胁尽在话语里。
“我会忘记今天以及那天的交易。”女人识趣的保证,最后一直提着的心放松下来,随着旁边西装革履严肃的保镖出去。
“古浩阳,你能够体会我的感受吗?”她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桌面上的照片,痛苦凄凉的说着。
拿枪指着他后脑勺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恨他,差一点就要扣下扳机。
可是她痛苦的对着他吼出来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扣下扳机,开了枪,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真的就要把他杀了,心口的那颗心差点就要随着那颗子弹飞出。
还好,还好。
还好自己的手一直在发抖,打偏了出去,没有让他的头出现血窟窿。
否则她是不是该好好想想,自己是否要跟着他踏入鬼门关。
情根深种,她爱他已经到了连自己都无法预测的地步,心因他而跳动,因他而存在。他死,她亦死,海角天涯,山崩地裂,洪水猛兽,她只要紧紧抓着他。
回国之后工作的忙碌,使他们相处的时间甚少,即便以前也不多。白天在公司忙碌一天,或是出去应酬谈判;夜晚,不在同一时间段回家吃饭,随后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卧室,各自忙碌。
毛义云睡觉之前都不见古浩阳回房,第二天一早即便自己起的再早也不见古浩阳的身影,而古明勇也是匆匆吃完早餐离开,早前就与毛义云说过。
入秋了,公司就越来越忙,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入秋了,时间流逝的又快又慢,他们结婚一个季度了,从春末到现在的初秋。
刘智贤她还没有联系上,去他的公司说是回新加坡去了。
新加坡FJ与益华集团在事业上的竞争已经全然不见,凡是益华集团竞争的项目,FJ绝对不参与,还会暗地里进行帮助,范董祥也没再来找过她。
帝风酒店,高雅的餐厅,毛义云带着陈紫函来赴约,这一次是为了洽谈一块地皮的合作案,原本这种事自己只需要派人来就可以了,不过其中有个人也在竞争这块地,她要亲自来洽谈竞争。
在门口遇到与自己同时下车的创富集团董事长,朱婷婷的父亲朱富。朱富看见毛义云显然有些意外,见毛义云看自己,朱富走上前。
“毛董事长,真巧啊。”精明的眼睛闪着光,挂着狡猾的微笑与毛义云打着招呼,他们本就没什么来往,更加没有什么事业冲突。
“巧。”毛义云眼眸中的锐利不减,朝着朱富微微点头致意,随后领着自己的秘书走进大厅,也不再理会朱富。
“哼。”朱富看着毛义云傲气的背影,冷哼一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抬手看了看手表,跨着大步走进去,后面还跟着自己的秘书。
在来到与人相约好的包厢里,推开门,朱富又意外了一下,脚步在门口停顿了几秒,随后脸上恢复一派的亲和笑容,走进去。
他很意外,原来跟自己竞争这块地皮的人是毛义云。
一张长方形的餐桌,主位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严肃的紧绷着,西装革履古板的老者,侧面位置上则坐着毛义云与她的秘书。
“我来迟了,实在抱歉。”朱富一脸歉意对着主位上的老者说着。
这块地皮他一直很中意,不管怎样他都要得到。偏偏面前这位老人家性格古怪,一会答应卖,一会又反悔,偏偏你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没事没事,来服务员可以上菜了,今天我老人家终于要大开吃戒了,反正是你们请客,嘿嘿……”老人家变脸很快,刚刚还很严肃一副别人欠他钱没还的样子,这会就高兴的笑起来,沙哑高昂的老年声音听起来有些微的刺耳,说的话也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丝毫顾忌。
毛义云一脸温和的微笑,却不达眼底。
这位老人家从中年便丧妻,此后一直孤独的养着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已经嫁人,儿子一直忙着事业无暇顾及老人,两个孩子在金钱物质上面从未亏待老人,老人家也算是衣食无忧,只是他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孩子们都很少来看望他,何况老人家与自己的儿子一向不和,经常吵架。
老人因此过度思念丧妻,性格变得很是古怪,有时候很像小孩子。
☆、第7章:一桌子肉
服务员陆续把菜端上来,陈紫函坐在毛义云旁边看着一盘盘端上来的菜色,闻着油腻腻的香味,眼睛在慢慢的瞪大。
这老头居然点的全部都是肉!鸡鸭鱼猪,反正是地上跑的,天上飞的,能做菜的,他都点了一遍,没有一道是素的!她很严重的怀疑,这七十岁的老人家吃得了这么多吗?
陈紫函咽了咽口水,再看了看笑得像个小孩一般的老人家,他眼光灼灼的看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肉,口水都流在嘴角边了。
“曾老先生,您看,我们一边吃一边谈那块地的事如何?”朱富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嫌恶,温和的对着把全部心思放在菜上面的老人说着话。
“吃完再说,呜呜……吃完再说。”老人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只鸡腿就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回答朱富的话。
毛义云看着老人狼吞虎咽吃着大块的肉,看着老人像小孩子一般露出幸福满足的表情,她脸上的笑容加深,眼底都漫着一丝好笑,拿起面前自己没有喝过的水杯递给老人家。
“我们不急,您慢点吃。”毛义云清脆悦耳的嗓音里都带着一种无奈的笑意,随后自己也动筷优雅的吃起来。
老人家满嘴油渍闪闪发光,笑眯眯的接过毛义云递给自己的水,在喝水的瞬间怔楞了一下,随后又放开嘴巴大吃起来。
陈紫函再次用惊呆的目光看了看老人家,在看了看自己董事长优雅的吃相,这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继而摇摇头拿起筷子自己也吃起来。
朱富的眼中再次闪过浓浓的不满,本欲再开口,在见到老人家不顾形象双手抓着一只烤鸽子奋力撕咬的样子时,硬生生的顿住,那模样简直跟进门时见到的严肃模样呈反比,那昂贵的西装上面都沾着些许油渍。
即便是再怎么不爽不悦,朱富也只能等待这老人家吃完,想要夺得那块地,还需要这个老头签字。
除了朱富与他的秘书脸色不是很好之外,毛义云两人都很愉快的与老人家不停吃肉,偶尔夸夸这个好吃,那个美味,哪个油太多,哪个太咸……
其实大部分都是陈紫函在与老人家互动,陈紫函性格比较开朗,而毛义云比较沉默,只是一直挂着亲和的笑容。
“嗝……吃的很开心,很饱,嗝……”终于,一顿风卷残云过后,餐桌上一片狼藉,老人家打着嗝宣布吃饱,拿着桌面上的纸巾把嘴脸以及衣服上的油渍擦干净。
“两位美丽的小姐,吃饱了吗?”随后老人家纸巾一扔,笑眯眯的装着绅士的模样,招呼着毛义云与陈紫函。
“恩,曾爷爷,吃的很饱。”陈紫函对着老人家满足的笑了笑,还摸了摸肚皮。
“曾老先生,您看……”朱富再次提出想要洽谈的事情,还没说完就被老人打断。
“不急,手很多油,先让我去洗洗。”摆了摆手,老人家对着陈紫函再次笑了笑,然后走出房间。
朱富在桌底下紧紧的握着拳头,他一点都不想在这里看着这个老头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玩闹。
包厢里,只剩下四个人,朱富与其男秘书,毛义云与其陈紫函,一种诡异仿佛暗中有着战火硝烟的气氛围绕在包厢里。
“不知,毛董事长想要竞争这块地,做什么项目呢?”朱富眼眸微微眯起,把一丝狡黠隐藏在眸中,对着毛义云皮笑肉不笑,脸上淡淡的皱纹紧紧绷着。
“朱董又想要这块地做什么呢?”毛义云喝了一口服务员重新送来的一杯水,把话丢回给朱富,眼睛紧紧的锁住朱富半眯的眸子,努力的想要从中探索出什么,奈何朱富的眼皮把里面的情绪一挡而光。
“我回来了,大家有没有想我啊。”陷入沉默几秒钟,包厢门被打开,去洗手的老人回来,在门口跳跃一下,闪亮登场,可见老人家身体很是硬朗啊。
……
只是回应他的是一阵的沉默,还有陈紫函含笑的目光。
老人家立即一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摸了摸鼻子,回到自己的主位上,坐定,手抬起,一个响指,再用他老年沙哑高昂略微有些刺耳的声音吼着:“会议开始。”
陈紫函站起身,先去把门关上,然后坐回原位进入工作状态中。
老人家神态总算恢复了原来的严肃,原本有些微浑浊的含笑眼眸里此时也是精明一片,端端正正的像个领导人一般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面前一片狼藉的餐桌,很难想象刚刚那种像饿死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咽的人是面前这位威严的老者。
众人算是真正见识了人的多变。
“曾老先生,之前我跟您联系过了,您都打算把地卖给创富,但是不知您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朱富首先开口,虚伪的笑意挂在脸上。
“我改主意的理由那时候我已经跟你的员工说过了,你们买来那块地是要用来做什么劳什子娱乐场所,我那么好的一块地你就用来娱乐,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我拒绝了。”老人严肃的说着,目光中的严厉丝毫不比任何人差,即便是上了年纪,认真起来他也还是很有威严。
朱富皱了皱眉,抬手示意旁边的秘书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老人,浑厚的声音响起:“老先生,这是我们最新的方案,希望你能看看满意不满意,还有价钱方面我想完全可以在提高一点,只要老先生开价,我绝不皱半点眉头。”
“不要说大话,我说一千亿美金,你会愿意买吗?我在乎的并不是钱,是那块地的价值,你懂吗?”老人接过朱富递来的资料,没有立即阅览,而是先严厉的训了朱富一句。
“是是……所以这次的方案老先生应该会很满意。”朱富连连称是,只要那块地的使用权在他手上,他想做什么还要经过这老头的同意吗?
“曾爷爷,这是我们做出的计划案,也请你看一看。”陈紫函得到毛义云的眼神示意,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计划案递给老人。
☆、第8章:心机到底有多深
包厢再次陷入沉默,老人把桌面上的开水当做茶,慢悠悠的品尝,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文件资料阅览,年纪虽大眼神倒好,有时还很犀利。
毛义云始终挂着淡笑,一丝不苟的看着老人的神情,偶尔眼珠转动,眼角随意扫视着对面的朱富。
“咳,好了,你们的计划案我都看了,很不错,我都很满意。”良久,老人放下手中的文件,呷了一口水,在轻咳一声。
“老先生,上次给您的价格是七个数,这次给您八个数如何?”朱富采取金钱政策。
“金钱方面倒是好说,主要还得看你们的诚意。”
“老先生,您不如直接开个价,如何?”一直沉默的毛义云终于开口。
“这是我所开的价格,看您满意不满意。”朱富直接拿出自己的支票本,把价钱数字写在上面,递到老人面前。
“两千万。”老先生看了看上面的数字,轻念出口,随后摇了摇头。
“五千万如何?”毛义云开口,抛出高价,朱富转头看着毛义云自信的模样,嘴角一抹讽刺出现了几秒。
感受到灼热的目光,毛义云对视上朱富,朝着他加深了嘴角的笑容。
“我摇头,不是不满意价钱,我说了不是价钱的问题。”老人再次摇了摇头,站起身,不想再跟任何人商谈,准备直接离开。
“老先生,您说,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朱富见状急忙挽留,带着一丝丝着急,这个老头还真是古怪的不按常理出牌。
“老先生,不必急着走,我这里有一份信要你过目。”毛义云紧接着朱富后面说着,并示意旁边坐着的陈紫函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件,递给站在桌前的老先生。
老人家饱满沧桑的眼中出现一丝疑惑,看着那封信,顿了顿,撕开封口,随着时间走动,老人脸上的神情明显有着变化。
最后,他合上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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