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吗?或者你想当小龙女?”
“那你是杨过吗?”
“那你躺上来和我一起看?”风挪出个位置让给芯瑶。
“好啊。”顾芯瑶点点头;放下包;和他一样躺着;看着天花板;光秃秃的;不好看。
“风;杨过不好;断了一只手的。”
“是吗?还有一只就好。”风淡淡的答;闭上眼“芯瑶,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风?”
“嗯?”
“我发现,你总是在我身边,你是特意在跟着我吗?“
“嗯。”
“风,你跟着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不喜欢,很讨厌你和我一样的眼睛。”
“我也讨厌你那双眼睛,让我更悲伤,所以,不要睁开。”
“杨过也许可以是个瞎子。”
“小龙女会悔死。〃
“哦?”
〃她会说,早知道这样,长的丑点也没关系。又何必,叫人家如此辛苦,长得国色天香。”
“那杨过还是瞎了好。”
“切。”
“人,最初是看外表。处的久了,就是看心了。心要是不好,处不久的。”
芯瑶点点头“那风;我发现一件事;你好像只关心我;那么多人;你看的透透的;却只关心我;我真有魅力是不是?你这么冷血的人却关心我。我很开心。”带着逗弄的口气。
“所以;你不告诉我什么事吗?还是,你想一个晚上这样臭美下去,到底,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我的特助;你知道吗?就是那个整天冷的和冰块一样的刘特助!他是莫谦的人;他在帮我;从我接手夏奇拉开始;他就在帮我。”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激动。
“哪个他?”
“莫谦啊,他在暗地里帮我。”
“那又怎样?”依旧冷冷的。
“风;我想去找他;我还爱他。他也还爱我;一定是这样;他也是冷血的人啊。要是他不爱我,怎么可能,会想着帮我,你说是不是?是不是?”语气里,充满了希翼。
“你要去见他?”风叹了口气。“睡吧;明天;我陪你去。”
“好。”芯瑶点点头,笑的很甜。
我以为忘记了你;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花尽所有的力气;可是;走过许多地方;再一次回来;无预警的再见到你;回到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想着自己的伤痛;想着自己的快乐;我会想;真的会想;快乐原来不是可以炫耀的;我那么骄傲拥有你;结果我失去了你。可是;原来这世上有你;我就永远;永远学不会遗忘。
然后,在黑暗里,我似乎看到了黎明的出口,似乎看见,你在对我笑,伸出手,要拉着我,走很久很久……
你爱谁?谁爱你?
阳光照在脸上,当你仰起头,那一刻,你会快乐吗?
看着天空,还有天空下的笑脸,那一刻,你会期待吗?
曾经,芯瑶无数次的期待过。
孤独的日子,总是长的。
在没有遇见爱情的时候,她一直在等待,安慰自己,虽然不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但,孤独,和等待,总是可怖的。
虽然有对莫谦的期待,有等着爱情的执着,虽然安慰自己,为了得到幸福,你要懂得好好保护自己,你要懂得忍受孤独,忍受疼痛,耐得住寂寞,这样,才是得到幸福的代价。
但依旧,她会彷徨,会害怕,会停顿,会因为没有人说话,孤独到哭泣。会明知道是亲近的人,还迁怒的发脾气。
可是过了多久,她已经没有那样的快乐和期待。
任何的言语和讽刺,站在一边,她听着,会笑一笑,然后再没有表情。不是没有感觉,人活着,身体就是软的,既然这样,尖锐的东西一碰就会疼。要是不疼,就代表人是硬的,硬的人,其实,是死人。
而她,没有死,只是懒得理了。
可是今天,当阳光照进来,她推开窗,看着高楼缝隙间,高高升起的太阳,和那刺目但又温暖的阳光,突然间,她笑了,那一刻,她是期待的。
似乎,有什么东西又活了过来。
她记得,那个庐山的早晨,她被莫谦小心的抱起来,迷迷糊糊的,她勉强撑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一靠上车椅,又昏昏的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当她睁开眼,一大片高高的杂草中间,穿着白衣的莫谦,站在那里,那是山顶,太阳还没有升起,天昏昏暗暗的,树枝上的露珠掉落在草尖上,风一吹,掉落在泥土里,依稀长着的小花,黄的,紫的,坚强的开着花,不远的地方,有一大片篱笆,扶桑开的不多,却格外清新。山顶没有别人,莫谦站在那里,风吹着他的头发,挺拔的,精瘦的,却像是遗世独立,带着几分孤独和冷清。
不喜欢那样的感觉,芯瑶刚要出声。莫谦就已经回过身,脸上透着一丝冷冷的表情,过于白暂、阴柔的俊美脸庞,漆黑的双眸中闪烁着淡淡的魔性,薄薄的唇红如血,缓缓的抿紧。神态优雅得宛如一位尊贵的王子,耀眼得令人难以忽视,视线对上她,薄抿的唇微微地向上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缓缓地成了型。伸出手,眼中含着爱意,温润的说:“瑶儿,我们看日出。”
她下了车,张开双手,头发在风中飞扬著,蔚蓝色的眼眸里闪动著的笑意仿佛地中海般迷人。莫谦走过来,拥着她。她的手自然的环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肩膀,看着头顶的天空。
那是,芯瑶看过的,永远不会忘却的日出。
山上风大,当一缕晨光洒进来,芯瑶以为,太阳,就要升起来。
可是一次一次,太阳冒出头,又一次一次,一阵风吹来,一团团的云朵,像是不费力气,太阳,就这样被遮住前进的路,好久之后,当芯瑶遗憾的说:“谦,我们看不到日出了。”话音未落,咋暖的晨光照射在自己身上,那冲破云朵的顷刻,阳光温暖了每个角落。
那个时候,她看见莫谦欣慰的笑,也第一次,因为升起的太阳,感动。那么平常的升起,却是如此艰难,那一次,对于自然的敬畏,对于不屈不饶的感动,让他拥着莫谦,眼角湿润。
还有,莫谦喃喃的话语;“瑶儿,从小没有母亲的我,孤独对我,并不是一件恐惧的事……真的,有时候,我会认为,强者和孤独就是互相匹配的。我的一生,也许就这样过下去,会为了达到目的,做肮脏的事情。会一直清冷到死。可是现在,我不能没有你,也舍不得,丢下你。”
她记得,他拥着自己,头靠在自己肩上,不设防的样子,脆弱的像个被迫成长的孩子。
那是她,用尽生命,想要抹去的寂寞、阴霾……
“芯瑶?”
芯瑶回过神,背过身看着头发有些凌乱的风,“快起床吧,我要回家了。”
“回家?”风颇有深意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风;我自己进去;你不用陪我。”
在莫谦的办公室门口;顾芯瑶停下脚步看着沉默不语的风;目光飘忽的看着那道门。这一次;她要把她的莫谦找回来。她可以什么也不要;可以万劫不复;她只要莫谦。
她顾芯瑶,就是一条路走到黑。
“我等你。”终于,风压下所有表情,悠悠的开口;看着顾芯瑶明媚的眼。目光转向顾芯瑶手腕上被太阳光照着格外刺眼的银镯。目光一黯;视线扫过身后女秘书手上的报纸。重重的重复了一遍:
“我等你。”
他看着顾芯瑶敲门走进去;手心握成拳;朝看着自己发直的女秘书走过去。
“报纸可以给我吗?”
“可以可以!”女秘书没想到打明星风竟然会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和自己说话;呆了呆;马上热络的点头。
“你们总裁要结婚了?”
“是啊!已经发了声明了啊!”
“和谁?”
“凤儿小姐啊;她和总裁都有一个两岁多的孩子了。”
“孩子?”风抬眼看她;一字一句慢慢道,语气却极重。
“是啊。”
放下手中的报纸;脸上抹上一层阴霾“借你电话给我;可以吗?”
富丽堂皇而又冰冷的办公室里里,天花板上的吊灯,透着温暖光线,整间屋子充满了贵气,一味黑色的格调却显得冰冷。办公桌边的古典椅上,坐着一个纤瘦挺拔,美丽却妖异的男子……狂肆的身躯陷入柔软的真皮沙发内,两脚随性地张开,整个人看起来既慵懒又狂佞。
莫谦没有抬头;一直审阅着手中的文件;直到顾芯瑶走近;才抬起头冷冷的开口“徐秘书;什么事?”
看清是顾芯瑶;眼色一变;放下笔;“你来找我?”语气淡漠。
“刘特助是你的人?”
莫谦合上文件;不动声色的开口“是。”
“前段时间我被攻击;你有派人保护我。”
“是。”漂亮的中性脸蛋依旧没有表情;只是直直看着顾芯瑶;一双眼睛黑到深沉。
“从我接手夏奇拉以来;你一直在暗处帮我打理?”
“是。”
“所以;你一直在保护我对不对?你并不是;并不是只是因为顺便才发现我的合约有问题;而是你一直;一直在帮着我;看着我;从我回台湾刘特助一直找不到我;所以,你才出面告诉我。对不对?”芯瑶的语气急促,像她急切的心情。
“是。”
“所以;你还爱我?对不对;谦;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下来;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像得了强迫症一样逼自己忘记;可是一切却越来越清晰;看到你;我好想像以前一样抱着你撒娇耍赖;我不要现在这个样子;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的;没有人;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你再爱我好不好?”
“芯瑶。”莫谦闭上眼;因为拉下的窗帘,房里显得阴晦;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是摇摇头;精雕细琢的眉宇微微撅着。
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了对话;顾芯瑶看了一眼;把电话挂断;手机铃声又不断的响;只好皱皱眉;接起来“木村?”
“你在莫谦那是不是?”
“我说过我爱他。”她显得激动,有些气恼突如其来的电话捣乱了她的话。有些气恼总是在身边的木村,所有的烦恼,都堆积在一起,于是,开始口不择言……
“你还找他;你是为什么?芯瑶?他那样对你?你怎么?这两年;你受的苦;你好不容易健康的身体;你!你死不了心吗?莫谦!你忘记不了吗?”
顾芯瑶无力的闭上眼;摇摇头;僵硬的没发声。
“那我告诉你!他找过我;他说他玩腻你了;不想要你了;他说我和他是兄弟;说把你让给我;你听见了没有?把你当垃圾一样;货物一样;扔给我!”
电话那头传来愤怒的喘息声。顾芯瑶却没有在听;垂下手;任手机掉在地上;膛目的看着面前的莫谦;蔚蓝的眼睛抹上一层哀思。
握紧自己的右手;深呼一口气;压抑的的开口;脸上却换了笑,没心没肺的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你刚刚想说什么?莫谦,你爱我吗?”
莫谦睁开眼平静的看着他;目光祥和“不爱。”
“所以;你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所以离开我;而是因为你不爱我;腻了?木村说的;是真的吗?”
莫谦看着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按下手边的按钮;合上的窗帘缓缓的拉开;顾芯瑶被强光刺的别过脸;却在那一刻看见桌脚堆着的一片刺眼的红。
她错愕的站起身;双手紧握的护在胸前走过去;努力的睁着泪眼模糊的双眼;木呐的看着;喜帖……
“所以呢?你以为爱情是什么?只是好吃的食物?因为喜欢所以吃进肚子里。然后消化掉。丢弃任何肮脏的角落?你那么简单;那么简单就不爱我了?只是我一个人在梦里不愿意醒吗?莫谦!莫谦!我和你一样是骄傲的人;可是我爱你;可以爱到委曲求全;这样;你还不要我吗?”顾芯瑶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一片泰然的莫谦;那个她深爱的;天都压不垮的男人。
“我应该保护你的;也应该照顾的你;芯瑶;这些不需要疑问。”他慢条斯理的开口。
“那个女人;是谁呢?”顾芯瑶茫然的开口;翻开喜帖看着镶着金边的名字;陆凤儿;陆凤儿。好一只凤;陆凤儿。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她看见一个女人;抱着个孩子;快步的走到莫谦身边;惊异的看着瘫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顾芯瑶;又转过头,把孩子递给莫谦。她看见莫谦笑;然后那个孩子用清脆的声音喊他,爹的……然后风跑了进来;面色阴霾;手握成拳;像是在隐忍什么;眼睛;却被悲伤盛满了。就那样,看着她,要扶她起来。
顾芯瑶像是在没有半点灵魂一样;在风的扶持下缓缓站起身;再去看那个女人;突然笑出声来;回忆一幕一幕回放,她笑,笑得肝肠寸断。
“莫谦,请你回答我,你就是那个男人吗?那个她深爱的男人。”莫谦看了眼凤儿,又看向芯瑶,一摆头,笑的放肆,毫不迟疑的点了头。
芯瑶的心开始痛了,她双手紧握的走近陆凤儿;目光紧紧的锁住她指上的戒指;曼陀罗;她的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