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听我指挥- 第50部分

“什么？”高风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看，我姑父不愿阿蓝当军嫂，阿蓝也不愿意你当飞行员。如果你转业，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高风凝视她片刻，才说道：“我是很喜欢你表姐，喜欢到我这么争强好胜的人可以为她输掉比赛，可以听任她捉弄我……这些都没什么，我什么都可以顺着她，但唯独转业这件事不行。我再喜欢她，也不足以让我为她转业。”

“原来，你们的喜欢都是——还不够。”

“某种意义上，是的。”

“那你就只能看着阿蓝为你承受那么大的压力，而无所作为？”

“是的，我只有精神上的支持了。”高风看着不远处正拉着阿婆的手叙话的海蓝，脸上的线条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

“如果阿蓝顶不住呢？”

“如果她顶不住，放弃了，我也不会怪她的。”

孙默拍拍高风的肩膀说：“至少你还有希望。我比你还惨……”

海鹭瞪他一眼：“谁让你出生那么早，晚出生几年会死啊？”

“是啊，我现在也后悔当初那么急着投胎干什么啊？否则，现在也不会混成了干哥哥”孙默长吁短叹。

“呵呵，那你是比我惨，一点希望都没了。”

“你们男人啊，一个个就是那么——俗。”海鹭做个鄙夷的鬼脸，起身去找海蓝说话了。

高风和孙默相视一笑。

“没事吧你？”

“没事，咱是屡败屡战，越挫越勇的。”

第二天，孙默就先走了，因为他的驻地稍远。而隔天是七月三十日，高风也该离开了。他们都忙着赶回部队参加庆祝八一的一系列活动。

一大早，海蓝就去送高风，陪着他到西镇的码头坐渡轮。疗养所昨天已经帮他订了早上8点的船票。

他们到的时候才7点半，两人便走到码头外的岸边，吹着海风闲聊起来。

“我回去后，恐怕要忙一阵子。如果你接不到我的电话，或者打不通电话，都别担心。我应该不是在训练，就是在执行任务，没办法开手机。你可以留言，或者发电邮给我。”

“好，我知道了。”海蓝知道军人就是这样，已经有思想准备了。

高风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以前每次疗养结束，都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想快点见到我的飞机。这回，却，却……”

海蓝明白他的意思，她弯下腰靠在栏杆上，望着海对面隐隐的大陆线，过了一会儿才轻轻说：“在天上飞的时候，别牵挂太多了。”

“我不会的。”高风再次发现海蓝总是能非常敏锐地了然他的心思。

“那支曲子叫什么？你那天可还没告诉我呢。”海蓝忽然用轻松的口气问道。

“《瓦妮莎的微笑》。我小时候弹这个曲子，总是想象不出它的意境。现在我发现，那就是你在沙滩上奔跑、嬉戏、欢笑的样子。”

高风凝视着海蓝的侧影，在心里补充着；就是像你这样，一个有着栗色头发棕色眼眸的姑娘，微笑像月光般温柔，大笑像阳光般明媚……

还好他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即使这样海蓝也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她捋了一下头发，掩饰着羞涩。

“原来是那首曲子啊，其实我以前也听过，就是老记不住名字。看来我对音乐真没什么天赋。”

“还好啊，我看你虽然没学过弹钢琴，但是节奏和乐感都挺好的，比我小时候强多了。我妈那时候就老说我太笨，音都找不准，对声音一点不敏感。”

“嗯，这个我相信。”海蓝笑得意味深长。

“你要是小时候能给我妈当学生，她肯定就高兴了。”高风浑然不觉，还在说着闲话。

“哦？你妈妈教你弹钢琴的啊？”

“我没说过吗？她老人家是音乐教师。”

“没说过。”

“呵呵，她是一心想让我当音乐家。我爸呢，是教语文的，一心想让我当作家。”高风说话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思念。

“结果，你却当了飞行员，让二老的希望都落空了，是吧？”

“嗯，那个时候，他们都不同意我去参加部队招飞体检。但最后还是架不住我死活要去，勉强同意了。其实，他们是想着我这么顽劣，一定很快就会被部队退回去。没想到，我却一直走到了今天……”

“很久没回去看望他们了吧？”海蓝看着高风的神情揣测道。

“是，这两年都没回去，但愿明年春节能请到假。不过，恐怕很难，那时候一般都要战备值班。”

海蓝心里微微叹气，这也可能是她自己以后要面对的问题。

她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抬起手看看了表，随口说道：“现在是洞拐五洞（0750），那边应该开始检票了，我送你进去吧。”

“好吧。”高风拎起包跟着海蓝往码头走去。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目光凝视着海蓝，一脸惊讶的表情。

海蓝察觉到他的异常后，也回头奇怪地看着他。

“你刚才怎么报时的？”

“噢——”海蓝顿时知道是哪儿的问题了，她掩饰地笑了笑，“呵呵，我有个朋友是火车站的，她平时说时刻表都这么说，我觉得好玩就跟着她这么说。”

“哦，我们空军术语也是这么说的。”高风虽然觉得她的理由可信，但心里怎么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他迟疑地跟着海蓝继续往码头走去。

“也不光是你们这么说啊，无线电呼叫不都这么说的吗？洞幺（01），洞幺（01），我是洞两（02）……”海蓝还在瞎掰。

高风不再说什么。来到码头，只见检票口前排队等着上船的人很多，秩序有点乱。

他转身说：“就送到这儿吧，没必要看我上船了。”

“那好吧——再见。”

海蓝伸手和高风像朋友一样握了一下。她忍着心里的不舒服，平静地说：“我先回去了，你多保重。”

“你也是。”

海蓝转身离开了。她心里感激高风体贴地让自己先走，因为她真的很不喜欢目送别人离开的背影，那会让她有一种被人丢弃的感觉。

出了码头后，她没有去坐车，而是沿着环岛公路往东镇走。这条路可不近，但她现在只想走路。

她走得很慢，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渡船离开时拉响的汽笛声。

抬头望望青山绿树和蓝天白云，还有远处海上的船帆，海蓝的心情稍微好过了一些。

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提示音。打开一看，是高风的短信。

“02，02，我是01，收到请回话。”

海蓝笑了笑，高风也这么孩子气啊。而且，这不是才分手吗？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她轻快地走着路，手中回复道：“01，01，02已收到。什么事？”

这次，过了好久，高风的回信才到。

“02，01已启航离岸，期待回航靠岸的那一天。02，01随时听你指挥。”

海蓝看了这信息，有点发愣。

她琢磨了半天，才回复道：“02明白”。

（第一卷完）

第一卷　071章明白

071章明白

高风给海蓝发了第一条短信后，觉得自己的一时冲动已经控制好了，这才继续和邻座的阿青闲聊起来。

两人是在开船前找座位的时候碰见的。这些日子，高风经常出入月亮湾，和阿青也不陌生，便很自然地攀谈起来。

阿青又没得到海蓝的嘱咐，无意中说出了她的工作单位。而高风一时奇怪，也忘了自己不背后打听的原则，从阿青口中就套出了更多海蓝的事情。

“这么说，阿蓝和金伯父都是在机场上班了？”

“对啊……不过，因为阿蓝每年放假都会来村里，我们都快把她当成陈家的二姑娘了。”

才说了两句，海蓝的回信到了。

刚才阿青的话，像一道光照进高风的脑海，把平日里隐藏的一些疑惑都照亮了；也像是一条线，将他平时对海蓝的猜测都连接了起来。

他并不笨，只是从没有想到而已。经这一提示，他自然醒悟了海蓝到底是谁。

激动之余的高风立刻摸出手机，想要给她打电话“揭穿”她。但是，在阿青疑惑的目光下，他又很快冷静了下来，只是给海蓝发了个调侃的信息。

不过他虽然面上平静，心里还是忍不住念叨：金海蓝同志，你的口风也太紧了。

难怪我怎么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你，不就是那张相片吗？只不过你那戴着副黑框眼镜的白领形象，实在是和我所接触到的邻家女孩形象太不一样了，竟然让我从来都没把她们联系起来。

对了，还有声音

刚才听到你随口说出“洞拐五洞”，我居然还没联想起“洞拐幺”，实在是笨得可以了

金海蓝同志，既然你早就知道了我是谁，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你曾经和我共同经历了那个风雨飘摇的时刻？

是不愿意承认我们之间的缘分？还是……

也罢，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揭穿你了——我倒要看看，你会瞒我到什么时候？

于是，高风在给海蓝回复短信时，并没有泄底。

但是，他的耳边仍不断回响着那个既悦耳动听，又镇定冷静，专业中还流露出关心的女声——

“洞拐幺，你好，我是南港机场塔台……”

“……现在你听我指挥……”

“洞拐幺，右转三六洞，进五边……”

“……小心风切变……”

原来，那个在我孤身一人处置险情时，给了我很多帮助、指挥我着陆的女空管，就是你——我的海蓝

高风忽然胸口一热，便在最后又加了那句话。

将短信发出后，高风有种感觉。那就是，从此刻开始，他和海蓝之间的形势将不同以往了。

这一个月表面上是他主动追求海蓝，其实海蓝却隐隐掌控着全局，原因就是两人在信息掌握上的不对等。

但现在，高风也对海蓝有了新的认知。他知道了自己和海蓝的缘起，也知道了海蓝是因为母亲的空难才选择当空管。

阿青提起这事时还说，海蓝大概因为小时候的遭遇，总是很胆小的。

高风却摇头说道：“她要是胆小，就不会选择当空管了。因为这个工作的压力很大，而且最有可能在第一时间知道空难的发生。她居然还敢去面对，这恰恰说明她并不胆小，她的内心既坚韧又勇敢。”

阿青想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

高风又想起了那天海蓝说“你不是飞行员就好了”的情景，她可没有说“你不是军人就好了”，而且听她的口气对军人也是很佩服的。

所以，她顾虑的是飞行危险，是不想让自己当飞行员，自己却以为她和金伯父一样呢。不过，这个对自己来说，倒也没什么不同。

想到海蓝小小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一场灾难，幼年丧母可是人生最大的悲痛之一，高风的心就忍不住疼了起来。他也明白了海蓝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地接受自己。

他回想起海蓝说的“喜欢，但还不够”，这时才明白其中深意。

海蓝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但还不够她抵抗心中的恐惧。而他呢，对海蓝的喜欢是够多了，但是了解还不够。

所以，他们彼此还需要时间。

高风决定了，如果说一个月不够了解，那就用一生去了解好了。

他看到了海蓝回的“02明白”，不禁笑了笑。显然，这个既聪明又有点傻气的姑娘并没有真正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他会让她慢慢明白的。

当日下午，高风顺利回到部队，把行李放到宿舍后，他先到团部报到，正好被团长撞见了。

“高风，过来。”

“是。”

高风跟着进了团长的办公室。邓凯往办公桌后一坐，一边翻找着文件一边问：“疗养得怎么样？”

“挺好”

“嗯，”邓凯抬眼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就好。明天新师长就到了，说是要在八一大会上讲话。”

“哦。”

邓凯等了一会儿，见高风再没别的话，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对新师长一点不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　高风没想到团长对自己的不好奇还不满了，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前些日子，全师不都在传吗？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坐下，我这和你聊天呢，你跟个电线杆子似地杵那儿干嘛？……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邓凯还不肯放过他。

“……听说新师长名叫严毅，今年还不到40岁，原来是飞训基地的，技术是相当牛。不过，他这么年轻就能当主力师的师长，据说还是背景挺不简单的”

“前面都对，后面那些没证实的东西就不要乱传了。”

高风坐在沙发上，低头不吭声了：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新师长来了，好好跟人家学着点，”邓凯忽然很有感触地说，“现在我们部队的高级军官是越来越知识化、年轻化了。我呢，以后也就是熬资格，混到师里也就到头了。你们这一代就不一样了，学历高，又年轻，前途一片光明啊。”

“团长，”高风见邓凯真情流露，也就说起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我可不想当官，那个比较累，我只想当个精兵。”

“哦？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可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