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看了一眼叶于琛的手,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我们的户口本,身份证呢?”
“白天的时候已经送过来了。”
“。。。。。。,”她无语,但也是要抗议一下,以表明立场的,“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答应呢?”
叶于琛回了她一个你还能跑哪儿去的眼神。
凌菲做了个鬼脸,却也掩饰不住此刻满心的欢喜与幸福了。
两个人跨进民政局大门的时候,沉闷的钟声正好敲响。
十二点。
“恭喜叶首长,首长夫人。”
工作人员将结婚证发放到两个人手中的时候,凌菲依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她说。
叶于琛一脸黑线,旁边的工作人员则是竭力忍住笑意。
“上了也下不去了,我不会靠岸的,你死了这条心。”
“哦。。。。。。,”她依旧梦幻中,用眼神扫视了一遍这个两个人领证的地方,然后看向工作人员,傻傻地问了一句,“离婚也在这里?”
“。。。。。。”
这下叶于琛的脸更黑,工作人员们忍得更加辛苦,脸都憋得通红了,却依旧不敢笑出声来。
凌菲手里那个属于她的小红本在下一瞬间就被抽走。
叶于琛煞有介事地将两个小本捏得紧紧的,“这个交给我保管了,明天我就去瑞士银行找个最高级的保险箱锁起来。”
“至于吗?”她终于回神。
“省得你拿来换了离婚证。”他霸道地拥着她出了门。
直到两个人回家,她才反应过来,“如果我没答应,你会怎么办?”
叶于琛深沉一笑,故作阴测测的样子,“那是在直升机上,你敢不答应吗?就不怕我把你扔下去?”
“。。。。。。那我就拉你一起!”她狠狠说了一句。施施然走进浴室。
然后她听到叶于琛了的那声毫不犹豫的好。
这算不算是别样的生死相随?
凌菲笑了笑,却没有问出声,只望向镜子中那张脸,依旧是酡红如醉的。
叶于琛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看着她,眼中含了些许歉意,“叶太太,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我却没能给你一个婚礼。”
爷爷去世,还得守丧。
短时间之内,婚礼都是不能举行的了。
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我懂得的。”
回答她的是他沉稳的脚步声。
叶于琛走到她面前,将她一把抱起,“那,我们可以开始洞房了吗?叶太太。”
凌菲将头埋在他胸前,“可以的,叶先生。”
窗外月儿开始渐渐西沉,代表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凌菲在自己二十岁生日的第一时间,成了法律上的叶太太。
从今以后,他们的人生,无论浮沉,都要在一起了。
她想,她是幸福的。
PS:谢谢大家的支持。9号还有一次大更。
☆、引蛇出洞
叶于瑾理好架子上的咖啡豆,转身就看到凌菲有气无力地趴在流理台上,吓得她立刻走上前去,“怎么了?”
凌菲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刚刚有点点缓解的腹痛又因为叶于瑾这句话强烈了许多。
“我肚子疼。。。。。。”
“吃坏肚子了?!”叶于瑾想起今天中午硬拉着凌菲去吃的刺身,心里又虚了几分。
“没。。。。。,是那个来了。”
叶于瑾皱眉,“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厉害的啊?”
凌菲有气无力一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个月的例假总是提前报到,疼痛愈演愈烈不说,时间也持续得越来越长了。
此刻已是仲夏,咖啡馆里冷气被开到舒适的问题,可她依旧是疼了一身汗。
叶于瑾连忙倒了一杯开水,看着凌菲喝下去,然后吩咐任江,“凌菲身体不舒服,你送她回去吧。”
任江立刻打开咖啡馆的门,恭候在门边。
凌菲也不推辞,拿了包便按着小腹往门外走。
一出门便被火红的日头照得更加头晕,也顾不得许多,扶着咖啡馆门口的栏杆便喘息起来。
任江脸色沉了沉,用眼色示意司机,后者很快明白过来,从车里拿出一把黑色的大伞迎了上来。
“夫人,先上车。”任江用力扶起她,将她放进劳斯莱斯的后座。
银色的天使标志很快变成一道白光,消失在咖啡馆门前。
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窗在此刻缓缓升起。
助理模样的人转身看着自己的老板,“少爷,要不要跟?”
墨镜男子缓缓垂头,玩弄着自己手中那块上好的翡翠,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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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琛接到任江的电~话,便交代一下,直接驱车回到了海边别墅。
“夫人呢?”
“刚刚睡下,吃了药。”管家毕恭毕敬地为叶于琛拉开门。
“什么药?”
像是早知道叶于琛会问,管家立刻拿出一张说明书,“夫人交代的止痛药,家里这几个月都备着的。”
他俊眉微拧,又吃止痛药?
“知道了,你交代厨房熬一些红枣姜茶,记得放一些红糖。”
“已经熬好了,夫人睡着了,所以一直没端进去,只是温着。”
“给我吧。”
。。。。。。
端着姜茶,叶于琛缓缓上楼,因着长毛地毯的缘故,倒也没有声响,是以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凌菲依旧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将碗放在床头,发出轻轻一声闷响,凌菲头也不回地咕哝了一句,“再给我喝这些东西,我就叫叶于琛把你们开除掉。”
似曾相识的语气,让他柔柔一笑,自己以前不也是这么威胁那些护士被她听了去吗?
自己的小妻子,真是越来越像他了。
“是我。”他伸手想探探她的额头。
却摸到她脸上的一脸冰冷。
“怎么哭了?!”他强迫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哪里不舒服吗?”
谁知她竟躲开他的手,将自己埋在浅绿色的被子下。
“怎么了?”他语气有些焦急起来。
她依旧不回答,只让他看见那被子一耸一耸地起伏着。
叶于琛无措,干脆脱掉自己的鞋子,也半卧了上去,将她连人带被整个抱在怀里,又不敢太用力,只怕伤着她。
“再不出来,可要闷坏了,叶太太。”
早上出门前,她还在床上跳来跳去,一边等他洗漱,一边说着咖啡馆里的趣事,结果不过大半天光景,就哭得这般惨烈了。
被子里突然传来呜咽声,像只受了伤的小狗一样。
叶于琛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将被子掀开丢到一旁。
凌菲长发蓬乱,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可肩膀还在抽动着。
他连忙撩开她的发丝,发现竟是连眼睛都哭肿了,红红的一圈,脸上满是泪痕。
“怎么了?于瑾欺负你了?”
“没有。。。。。。”,她鼻音浓重,然后圈住他的脖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个月又失败了。。。。。。”
叶于琛想起前几个月,她每次失望的样子,一阵心疼,连连安慰,“没关系,你还年轻,别怕。”
“都四个月了。。。。。。”
每个月都满心期待能有个小生命到自己腹中来,可每个月都有那么一抹触目惊心的红打断她的美好愿望。
叶于琛蹙眉,“先把身体养好了,宝宝肯定会来的。”
“真的?”凌菲吸了吸鼻子,看着他。
“真的。”
“那宝宝什么时候来?”
“快了。”
“什么时候?”她开始钻牛角尖。
他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还记不记得我们去打枪?”
她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有时间的时候,他都会带自己去。
“我每次是不是都能打中?”
“是啊。”
但是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做什么?
“你老公我是神枪手,你还怕不能怀孕?”
“。。。。。。”
叶于琛握住她的手,认真保证道,“为夫一定会更努力的,叶太太。”
凌菲脸一红,到底止住了抽泣,低低埋在他胸膛,应了一声好。妇科泰斗孙医生从一堆检验报告单里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对衣着考究的夫妻,最后目光定在了凌菲脸上,“你几岁的时候,月~经初~潮?”
“。。。。。。”凌菲脸上立刻红霞一片,喃喃地有些说不出话。
“别局促,这个是必须得回答的。”医生推了推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十三岁。”她声音小如蚊呐。
“量多吗?”
“以前还好,就是最近决定要孩子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起来。”
这是叶于琛回答的。
又引来凌菲一阵尴尬,眼神不自觉飘向窗外。
孙医生再次抬头看了看两个人,这对夫妻相处的模式让她勾了勾唇,继续问道,“有血块吗?”
“有一些。”这次又轮到凌菲了。“大不大?”
“啊?”她更加尴尬,脸都张成猪肝色了。
“血块大不大?”
凌菲尴尬抬手,比了比血块大小。
医生这才拔掉笔帽,低头开始书写起来。
“你太瘦了,气血两亏,才会造成痛经成这样这个问题,先开几帖八珍汤吃吃看。”
最后叶于琛接过药方,仔细看起来。
人参15克白术20克茯苓15克炙甘草10克熟地20克川芎15白芍15当归20。
常规的方子,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平日里饮食应该注意什么呢?”
“多温补,少寒凉。药补不如食补,可以适当吃些山楂,茴香,生姜,红糖,胡椒,辣椒,茄子等温热的食物进行调节,平时还要多运动。忌烟忌酒。”
“谢谢。”
叶于琛将药方收好,才牵起凌菲起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又被孙医生叫住,“调理这段时间,房事稍微节制一点。”
“。。。。。。”凌菲无语,再也不好意思回头。
叶于琛脸上也挂不住,轻咳了一声,再次道谢,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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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倚在叶于琛的背上,闻着中药特有的黏附浓郁气息,皱了皱鼻子,“干嘛非要自己亲自煎药?”
叶于琛用筷子在新买来的通电细白瓷煎药罐里探了探,确定药量之后才关掉电源。
“我亲自煎药,你才不好意思偷偷倒掉。”
“。。。。。。”
还真了解她。
凌菲依旧嘴硬,“哪里会倒,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是,我小人了,”叶于琛熟练地将药拿起,倒进旁边的一个精细的描金白瓷碗里,然后又用纱布隔着碗,将药缓缓再一次倒入另外一个空碗中,最后才转身,将药碗放进凌菲的手中。
却不急于催她喝下去,而是将自己的手覆在她的小手外面,就这样抵着她的额头,和她一起碰着那个药碗,细细地吹凉里面的药汁。
浓黑的药汁反射着薄薄的光,如同一面小小镜子,将两个人的脸映在了里面。
不得不说中华医药的博大精深。
植物的根茎,果实,叶片,多话,甚至于动物的骨骼,皮毛,尸体,都可以被拿来做药,还传承了几千年。
强拉着她去看这个医生,现在又亲自煎药。
看来叶于琛是很想要孩子了。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点难过。
“老公,我一定会好好喝药的,争取早点怀上宝宝。”
不让你失望。
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口。
叶于琛听到这个话,突然停下了动作,十分严肃地看着她,“你觉得我带你去看医生是想让你早点怀孕?”
“难道不是吗?”她直觉地回应着。
“傻瓜。只是不想让你每次都那么难受而已。”
“啊?”
原来是这样。。。。。。
怎么办?她又想哭了。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因为他对自己的好。
凌菲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眼中那层水膜表面的张力,不让泪珠掉下来。
“凉了。”叶于琛打断她,撤掉自己的手,提醒她喝药。
凌菲嘟了嘟唇,不情不愿地抬手,将两片薄唇凑到碗边,深吸一口之后,屏住呼吸灌下一大口。
舌尖立刻弥漫起一股钝钝的涩,沉沉的苦。
让她不敢再含在嘴里,只得匆匆吞下。
“还有。”他不留情地提醒道。
凌菲自知抵抗不过,干脆捏起鼻子,直接全部灌了下去。
“好苦。。。。。。”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她嘴里被塞进了一颗糖。
酸甜的味道顿时铺满她整个口腔,倒也不觉苦了。
“话梅糖,不许贪多,每次喝药吃一粒。”叶于琛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包糖果,放在橱柜里,“记住了没有?”
“小气。”
他却突然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凌菲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不自觉地别过脸,“你不小气,我说错了。”
叶于琛却面不改色,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将自己的脸越靠越近,最后伸出舌尖,在她唇边舔了一下。
复又放开她,恶作剧般地说,“叶太太,你嘴边有药汁,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她红着脸推了推他,“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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