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根本无法理解凌菲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凌菲之后,十八岁了,她成年了,今后所有生活的一切都必须自己来负责。也幸好,她从小养成了独立的个性,离开了那个华丽的战战兢兢的牢笼,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钱跟水一样,可载舟,可覆舟。
她需要钱,但只要干净的钱。
至于叶于琛,就当是昨夜做了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一切也就雨过天晴了。
茫茫人海,他们就像大海中的两滴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轨道上,各归各位,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凌家的人
叶于琛将姚红转回了军区总院。
凌菲出院的那天,也是姚红转院的那天。
他开车过来接姚红,却意外看到了凌菲一个人拎着行李出院的模样。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棉质体恤和一条紧身的牛仔热裤,长发随意束了个马尾,在空气中一跳一跳的。
年轻的脸庞白皙细致,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她边走边打电~话,脚踩人字拖,脚步依然有些蹒跚,不过看起来很高兴。
她经过他的车边,没有注意到车内的叶于琛,但叶于琛却听到了她说的一句话:“一个扫把星撞得我,不过现在好了,放心吧。”
叶于琛知道自己就是凌菲口中那个扫把星。
天煞孤星,扫把星,她对自己的称呼,似乎没来由的精准。
他从后视镜看过去,凌菲已经走远,在路边拦车。
酷热难当,凌菲结束通话,收好手机,在路口张望了一下,见一辆白色的奥迪缓缓驶入视线,便用力挥了挥手。
车子停下,她便快速坐了进去。
而那辆白色的奥迪,叶于琛只一眼,偏偏又记住了。
那是凌家的车。
凌家,凌菲?
他不及多想,姚红正好出来了,于是他上前帮忙,也就暂时将凌菲抛到了脑后。
而坐在车上的凌菲欢欣如一只麻雀,雀跃的东摸摸西摸摸,最后又贪婪的注视着开车的男子的侧脸。
干净白皙的轮廓线条,微微上扬的嘴角,修长的脖子,还有简单的指节,这个男子俊逸如潇洒如谪仙,叶于琛那个黝黑的老男人简直没法比。
凌菲在心里腹诽,面部表情也就特别吩咐。
凌柏凡凡忍不住莞尔:“凌菲,你在想什么呢,怎么感觉面部狰狞的想把我拆卸入腹似的?”
凌菲倏然脸红了:“二哥,你别胡说啊,我哪有面目狰狞?”想把他拆卸入腹倒是真的……她又禁不住偷偷看了凌柏凡一眼。
见他正盯着自己看,冷不丁被抓了个现行,立刻羞怯的恼怒起来:“哎呀,二哥,你干什么呢,不专心开车,小心点啊。”
“好了,知道了,我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正好顺路过来看看你,现在你出院了我也就放心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缺钱就跟我说,何必自己这么死扛呢,还有你才刚成年,就去那
种地方打工,你说你……”
“打住!”凌菲在胸前做了个叉叉,示意凌柏凡凡别继续说了,“二哥,我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而且你也说了,我成年了,我可以为自己的生活负责了,是吧,对了二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要是有那个需要来我们医院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哦。”凌菲的视线忍不住朝他的胯下望去。
凌柏凡差点踩错油门,冲凌菲嚷嚷起来:“凌菲,你这个小色女——”
☆、瞬间低落
凌柏凡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清贵气,凌菲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总是一阵一阵的窃喜。
她喜欢凌柏凡,这是那一年她被带进凌家第一眼看到凌柏凡时就确定的事情。
当时凌柏凡优雅的坐在钢琴旁边,身穿黑色的小礼服正在弹琴,悠扬的琴声回荡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背影沉落在夕阳的光晕里,就像是误落凡尘的天使。
如今回想起来,依然是十分的美好。
凌菲的嘴角忍不住慢慢有了笑意。
凌柏凡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嘿,凌菲,你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臆想被打断,凌菲回神,眼前的这张充满男人味的脸与当时的那张秀气稚嫩的男孩的脸重合了,她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快速跳动起来。
每一次只要凌柏凡这样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就浑身燥热,脸部发烫,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从过去到现在,从未变过。
酒店也有人在弹钢琴,但凌菲皱了皱眉头:“那个人弹得跟你根本没法比。”
凌柏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还是看看要吃点什么吧。”
“你点就可以了,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凌菲双手托腮,总是借着一切的机会好好的打量凌柏凡。
如果说她原本就不幸的生命中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话,那应该就是凌柏凡了。
他是她的二哥,但也是她的心上人。
可他能给她的,只有一个需要她千山万水追寻的背影。
想到这里,凌菲的心情瞬间低落起来。
即使是美味珍馐,也味同嚼蜡。
凌柏凡用宠溺的目光看着日渐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孩,想当年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身材瘦小头发蜡黄瘦骨嶙峋如小男孩一般怯生生的站在管家的身后,而今,小女孩长大了。
凌菲意识到凌柏凡的目光,抬头,撞ru他温柔如水的眼中。
凌柏凡拿起手边的餐巾对她说:“头伸过来。”
凌菲愣愣的照做,他帮她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笑着摇头:“凌菲,你说你都多大了,怎么吃东西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凌菲再一次脸红了,但凌柏凡似乎未注意到,只说:“凌菲,你马上要开学了,二哥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他将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里面是二哥给你的生活费,别那么辛苦,凌家不是养不起你。”
凌菲不语,只将银行卡推了回去:“二哥,我知道,不过这学期的学费生活费我都凑齐了,而且你以前给我好多零用钱,我都存着,真不用你的钱,你放心,如果我遇到了困难我一定跟你说,这个你收好。”
她坚持,凌柏凡也无可奈何,他太了解凌菲的性格了,外表倔强而骄傲,内里却孤弱而敏感。
☆、特殊日子
他也没有再勉强:“再过几天就是妈五十岁生日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一趟?”
凌菲切牛排的手蓦然顿住,定定的看着凌柏凡,眼里闪过太多的情绪,凌柏凡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管怎么说……”
“行了,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回去的,吃饭吧。”
这就是凌菲。
每个人都有一些无法言语的伤口,凌菲也不例外。
凌柏凡除了心疼她之外,也无从真的了解她内心的想法。
饭吃到一半时,凌柏凡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说了声抱歉便放下刀叉接电~话,而凌菲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
他笑了,整张脸温柔的像一幅灵动的山水水墨画,画面氤氲转动起来,他说:“在吃饭,跟凌菲,我妹妹,你知道的。”
“这样啊,好,那我现在过来接你,你在公司楼下等我,嗯,挂了,待会儿见。”
凌菲忽然感觉自己胃部一阵痉~挛,嘴角也僵硬的不自然的抽了抽,但仍是强颜欢笑的看着凌柏凡:“二哥,是悦然姐?”
张悦然,是凌柏凡的女朋友。
他们在一起四年了,他爱她疼他,一直如珠如宝。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凌菲羡慕的人,那就是张悦然了。
凌柏凡已经拿了外套站起来:“对,凌菲,我要过去陪她再吃一个午饭,这里可以签单,你签我名字就行了,想吃什么再自己点。”
“知道了,赶紧走了,我才不会跟你客气。”她挥手赶凌柏凡快走。
他也当真快步离开了。
见他出了大门,凌菲的笑容顿时落了下来。
五分熟的牛排还冒着淡淡的血丝,原本是她最爱的东西,现在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原来吃东西也是要看心情的,心情不好,吃龙肉也是白搭。
命侍者撤了所有餐盘后,又给她上了一个果盘以及一杯咖啡,凌菲坐在靠窗的位置,但吹着冷气,眯起眼透过指缝看窗外火辣辣的天空,阳光一闪一闪,她的小拇指上带了一个银质的尾戒,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耀眼但温和的光,光线闪过再坐的不少人。
包括叶于琛。
叶于琛坐在角落的位置。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一年当中也只有这一天,会有机会坐下来餐厅吃个饭。但没想到竟
然遇到了凌菲。
她的侧脸带着笑,细碎的阳光照得她的柔软的发丝光滑舞动。
她在看日光,看的那么出神,而他则一直在看她。
一直到手机震动打断他的冥想。
他接起,也不知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他便阴沉着脸挂断。
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凌菲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他涩然勾唇,也结账离开。
☆、怪力乱神
回部队的路上顺道去军区总院看望了一下姚红。
她的人已经清醒了,也度过了危险期,只是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叶于琛是拎了一个硕大的果篮去的。
姚红见了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叶于琛命令她躺着,她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他,然后道
歉:“对不起,于琛,这次是我的大意才造成任务的失败,我愿意接受处罚。”
叶于琛摆手:“这不怪你,是我领的队,是我领导失误,你安心养伤吧,有什么事情等回了部队再说,好了,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于琛。”在他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姚红忍不住叫住了他。
叶于琛奇怪的看着她:“还有事情?”
躺在病床上的姚红咬了咬唇,眼底闪过几缕嗔怪,可见他丝毫不为所动不解风情的模样,只
好叹了一口气:“没事了,你走吧。”
叶于琛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病房。
他不是傻子,这些年姚红在他身边,她眼底的情意,若说他一点没有感觉到,那他就不是人了,只是有些感情如果无法回应,那最好还是装作视而不见。
至少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还能继续做事,一旦说破,怕是当朋友都难了。
将车开进部队后,叶于琛快步朝团委办公室走去。
不过里面却传来一阵嬉闹声,他推开门,只见警卫罗阳浩被人围在中间,见叶于琛进来了,所有人立刻站直了身体,罗阳浩马上将塔罗牌往身后一藏,有些尴尬害怕的看着叶于琛:“叶老大,你回来了——”
叶于琛指着办公室门上的那块牌子说:“你们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
叶于琛冷然下令:“所有人,十圈!”
“叶老大——”
叶于琛又发话:“你,罗阳浩,二十圈,谁不服命令,多跑十圈!”
“是,团长!”
没有人觉得叶于琛是在开玩笑,大家很快站成了一路直线,一人领头,喊着口令朝楼下跑去。
办公室内很快就安静了。
桌上还剩下几张罗阳浩来不及收拾的塔罗牌,向下闷着。
这个东西,对叶于琛来说有种莫名的恐惧。
因为这个塔罗曾经断言,他是天煞孤星。不论谁跟他亲近,都会死,包括父母孩子。
他从窗户上看下去,可以看到那群人在下面跑步。
面对敌人,他可以无坚不摧,可是面对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他反而有些退却了。
他的手在那些牌上一一滑过,最后怀着忐忑的心翻了一张过来,小鬼——
又是这样!
叶于琛一怒之下将所有的牌扫进了垃圾桶,并且严肃下令,如果部队再出现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就别怪他不客气!
☆、她的礼物
三天之后,就是凌母沈月芳的生日。
凌菲思来想去,最后选了一个玉佛配饰作为生日礼物。
她打车来到凌家。
站在这扇厚重而漆黑的雕花铁门前,有些举棋不定。
她正打算按门铃,身后传来迅疾的喇叭声,她回头,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快速朝她冲过来,而且丝毫没有减速之意,她震惊的抽了一口气,又后退两步。
跑车也在她面前一公分的地方危险的同住,她吹起的裙摆已经与车子有了亲密的接触。
凌菲心中的怒气火烧火燎的高涨了起来,冲着车内的人比对了中指。
车窗缓缓降下,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探出头来:“哈,凌菲,真是你,我远远看着还以为哪个上~门做家政的女佣呢,没想到居然是你,既然这样,不如上车跟我一起进去吧,这里跟主屋还有好长一段路呢,你看时间都快来不及了。”
“不用了,我喜欢走路,健身,你先走吧。”凌菲瞪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子,却没什么好脸色。
凌蕸无谓的抽dong了一下肩膀:“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麻烦让让。”
她上车了,朝某个隐秘的地方挥了挥手,铁门自动打开,这里到处是监控。
凌菲也冲那监控笑了笑,然后进门。
凌蕸说得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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