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当如何?
如何?
她能如何?
她一个养女,没有选择地嫁给了他,以为自己运气好,遇到良人,却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如此的不堪。
“你叫的菲儿,是她,而不是我,对不对?”
凝出全身的力气,她问出这一句。
叶于琛的目光在暗处轻微地一闪,然后两个人之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走到凌菲面前,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我的过去,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凌菲怔住。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
过去。。。。。。
当然,当然不重要。
一早知道他是一个有过去的男人,她从未有过任何别的想法。
凌柏菲肚子里的孩子,是谁开的枪,这些她都不打算再问。
因为她一点也不在乎!
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所谓命格,所谓八字,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两个人的开端那么地不完美,甚至带着强迫的性质。
但是,她在乎的,只是结果。
她在乎的,也只是自己究竟,是不是他心中的那个替身?
可这样的话,她却说不出口了。
许是害怕他再一次的承认,她是真的,开始害怕了。
这样的沉默在叶于琛看来,却有另外的意思。
原来她真的很在乎。
他眸光沉了下去,犹如暗夜下的海洋,表面无波,却不知藏了多少暗流,在拼命地涌动着。
凌菲开口,声音里是控制不住的轻颤,“而我这个替身让你失望了,没有保住你的孩子,所以你冷淡我,疏离我,甚至还给我吃避。孕。药,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太过残忍了吗?!”
胸口开始发闷。
她开始将自己的问题好不保留地抛了出来,换来血肉模糊的轻松。
叶于琛讶然地看着她。
似在用目光询问,她如何得知吃药的事。
凌菲却是冷冷一笑,嘴唇更加泛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对我的信任,就这么一点么?”
气,哽在喉口,让他语气也不好了起来。
“信任?”
凌菲只觉得这个词,在此刻被他这样轻易提出,显得越发可笑了起来。
“凌柏菲的死,对你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就算你失去了她,也要拿我来做这个替身?这么做,难道就能显示出你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吗?!可是,叶于琛,”
笑得凄惶,眼泪顺着眼角,流到嘴里。
又咸,又苦。苦到了心里去。
“可是叶于琛,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替身只是一个女子,她也可能会有她自己的人生!她不是你用来怀念你心上人的工具!”
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啊?
为什么在她将他刻进自己的骨子里之后,又残忍地告诉她这样的真相?
心,真的好痛,好痛。
刮骨疗毒,也不过如此了吧?
悄无声息地朝后退了一步,她向后伸出自己的手,抓住书桌的一角,抵住自己的背,不让自己倒下去。
至少现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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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琛看着凌菲此刻激狂的模样,她的那些眼泪,将他的心窝,都灼得痛了。
原来,她竟是这样想他。。。。。。
心中的情绪已经汹涌成魔,可他的脸上,依旧平静得紧。
“如果,”凌菲再度开口,“如果这种方式是你用来缅怀心上人的方式,那么请你放过我,你去找别人吧。地球上那么多人,那么多女人,总会有人和凌柏菲长得像的!绝对不止我一个了!”
放过她。。。。。。
其他的话语都已经模糊起来,唯独这三个字,准确无语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放过你?”像是不相信,他又重复了一遍。
“是。”
凌菲深吸一口气,抬头,嘴唇像是被冻住了,许久许久之后,才一字一顿地说,“放过我吧。”
他的若即若离,真真是,伤透了她了。
“原来你跟我在一起,都是折磨么?”
那她的那些温柔,娇蛮,甚至在自己身下,辗转的喘息,又算什么?
凌菲笑了笑,“我们在一起,似乎也不是我自愿的吧?”
一句话,抹杀掉了过去的种种。
在那一瞬间,她心中的痛,好像又因为这一句话,缓解了不少。
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被沙包砸得痛了,如今痛快地用尽全力将沙包丢了回去,并打中了对方要害那般,她心里的那抹残忍快~感,又渐渐地,升了起来。
叶于琛沉默了下去。
过了许久,低沉的嗓音才再度响起。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凌菲微微闭着星眸,体力已经快要达到极限。
“是谁告诉我的,很重要吗?”
事实永远是事实,不会因为从谁口中出来,就改变了它原本的性质,不是么?
“凌柏凡告诉你的吗?”
二哥,又是二哥!
凌菲咬牙,“我说过不关他的事!”
叶于琛冷冷一笑,“这么维护他?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凌家的人,全部死光?”
心里,恨到了极致,让他的双目都变得赤红起来。
“你这个疯子!”
凌菲被他癫狂的模样吓到,大叫了一声,然后推开他的手,往大门口走去。
却一把被叶于琛拽了回来。
“疯子?!”
他抬手,用力擦拭着她脖颈上那一枚吻痕,“我若是疯子,凌柏凡此刻就应该是一具尸体!”
目光凶狠,语气骇人。
就连手上的力道,也是尽了全力的。
擦得凌菲生生地疼,没多久便有火辣辣的感觉传来。
破皮了。
眼泪,再度决堤。
她咬牙,“我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你又何必,如此介怀?就算是他吻了我,那又如何?”
叶于琛一怔。
凌菲趁机推开他,猛然奔到茶几上,抓起上面的水果刀,就这样抵在自己刚才被他擦拭过的地方,“刚才那样擦,也不是最干净的,不如,我把这一块割掉,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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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刀片瞬间划破了脖颈处娇嫩的肌肤。
殷红的血,顺着白皙的瓷颈流淌下来——
触目惊心。
他终于回过神来,目光中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你放下刀子!”
只差一点点,那么一点点,她就割到自己的颈动脉了!
“可以。。。。。。”
她的脸比刚才还要森然惨白了几分,“你放我走,我就放下刀。”
放她走。。。。。。
叶于琛胸口一阵紧缩,口中已尝到一股腥甜,却被他生生压住。
他自问,做不到这个要求。
可现下,他又能如何?!
凌菲眼神倔强,手中又用力了一分,“你让开,放我出去!”
叶于琛侧开身子,站在大门口。
“你去阳台!”
她狠狠吼出一句。
他太过敏捷,天知道会不会突然扑过来夺过她手中的刀?
眸中暗芒一闪,叶于琛咬牙,“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的,你放下刀,你就可以安安全全地,走出这个门,如何?”
“不!”
小脸上充满了绝望的倔强。
她不要,不要再相信他了!
“我说到做到!”
刀锋的反光刺痛了他的目,叶于琛往阳台门口走去,“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凌菲却因为他这样退却的姿态,心中再度一痛。
原来,他已经这样无所谓了。。。。。。
深吸一口气,她环视着屋内的种种,藏起自己目光中最后的,浓浓的眷恋与不舍,侧身,丢掉手中的刀子,朝门口狂奔而去!
大门砰地一声合上,震碎了叶于琛的心。
但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再追出去。
而是站立在原地,握紧自己的双拳,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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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祝大家新年快乐,顺便再打劫一下月票,哇哈哈哈~)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出尚品的,也不记得周遭的人是怎么掩饰住眼中异样的打量目光的,更加不记得,自己赤着的脚上是如何疼痛的。
只是任由着早晨略带了薄雾的湿冷气息将自己的心冻得冰凉一些,再冰凉一些。。。。。。
凌菲疯狂地拍打着流光里的那一扇大门,将匆匆开门的凌柏凡吓了一大跳。
“凌菲,你脖子怎么了?”
“二哥。。。。。。”
话音未落,一阵眩晕袭来,让她直直朝前倒去。
凌柏凡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凌菲?!”
“二哥。。。。。,”她虚弱地抓住他的领子,“让我睡一会儿,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不要告诉他。。。。。。”
她眼中哀哀乞求,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只想缩回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好好舔自己的伤口,不要再管任何外界的人与事。
“好,二哥谁都不告诉!”,凌柏凡到底心软地答应了她。
然后他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进卧室,将她安置在床上。
“二哥先帮你把伤口消毒,然后你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凌菲蜷缩在床中央,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无声地呜咽着。。。。。。
凌柏凡找出酒精和药棉进来的时候,发现她还维持着这个姿势,心中默然地叹了一口气,将她拉起来。
“凌菲,先坐好,二哥给你上药,嗯?”
任凭凌柏凡将自己拉起,靠着床头摆成一个舒适的姿态,凌菲只是木然地,看着前面的一切。
或许从御品出来,不对,或许,从看到凌柏菲的照片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已经同现在一样,变成一片黑白的了。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凌柏凡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勉强拉回她一点思绪。
却还是毫无反应。
冰凉的酒精按压在脖颈的伤口之上,让她猛地一震。
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若小时候那般,稍微有点小破皮就在自己面前大声喊疼了。
凌柏凡心中一沉,似被硫酸泼过,发出一阵烧灼的疼。
这个妹妹,果然是不一样了么。。。。。。
拿出云南白药给她上好,又悉心裹上一层纱布,凌柏凡才将手中的物件放下,拉过床上的空调被将她裹起来,“凌菲,能不能告诉二哥,发生什么事了?”
看这个样子,十之八~九与叶于琛脱不了干系。
凌柏凡心中开始盘算着,如何能让凌菲点头,让自己通知叶于琛。
可凌菲却似乎察觉了他的心思,垂了多时的手猛然抓住凌柏凡的手臂,“二哥,你答应过我,不能告诉他我在这里的。。。。。。”
声音里竟是无限的慌乱。
提及叶于琛,就如同提及洪水猛兽一般。
“好好,二哥一定不说!”凌柏凡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二哥保证,一定不会说的!”
他咬了咬牙,该死的叶于琛,到底对凌菲做了什么?
倘若。。。。。。,真是他欺负了她,那么他倾家荡产,也会找叶家要一个说法的!
“那便好,那便好。。。。。。”凌菲喃喃自语,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掉了出来,啪嗒啪嗒地掉在凌柏凡的手臂上,灼痛了他的皮肤。
“可是你得告诉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眼中满满都是焦虑,“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二哥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特别是她脖颈处的伤,他看看,就觉得心惊肉跳!
铿锵有力的话语,让凌菲略觉心安。
可叶于琛的脸庞,却是无时无刻,又悄无声息地,钻到了她的眼前。
凌菲吸了吸鼻子,强忍住心口的战栗,缓缓开口,“二哥,我们是不是。。。。。。,有一个姐姐,叫凌柏菲。”
此话一出,凌柏凡已全然明白。
他小心地掩住眸光中的震惊,试探性地开口,“你知道了什么?”
凌菲心口一疼。
最后一丝希望,也因为凌柏凡的这句话而破灭了。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连二哥都没有否认。。。。。,她心底再度确认,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可笑的,替身。
“差不多是全部吧。”她仰头,哀哀地看着他。
“这些全部里面,包括什么呢?跟二哥说说,好不好?”凌柏凡依旧不动声色。
他不能随意开口,只能试探着问。
“二哥。。。。。,”凌菲抬手,将自己的脸埋在掌中,“我只是一个替身。。。。。,真可笑,是不是?”
一个连名字都是信手拈来的替身罢了。。。。。。
真讨厌,为什么又有眼泪,流出来了?
凌柏凡坐在一旁,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背脊,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凌菲的心,在这几秒钟的时间内,又凉了一分。
“她以前和叶于琛是有婚约的,后来进叶家的门没多久,就暴毙了。”
凌柏凡避重就轻地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我还在读书,父亲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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