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就这么走掉吗？”我问道，唐知道这么多，如果有足够大的心理压力的确不会再选择继续调查下去，毕竟这种东西公布于众，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诺亚残骸还好，虽然是一艘最大的沉船，足以让全世界瞩目，可诺亚残骸上面不会出现能活动的死人，可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我现在很担心杨家古宅的挖掘进度，如果真挖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那就糟了。
说实话我不希望唐退出，张老头没有回来，白莲教教主也死了，陈憾更是不知所踪，如果就这么回去，我没有任何可以掌控的力量来阻止或完成某些事情。
唐没有立刻回答，眼神闪烁，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谁的命都是命，如果继续追查下去，不说有没有线索，恐怕还要死上更多的人。”
我想起某个人说到过，中国和美国的战争电影对比起来，美国电影注重的是士兵，中国抗战电影却大多是以将军为主，打仗死人跟玩似得，这就是价值观的差别。
我不想过多评论，只是对唐能说出这样的话感到震撼，而且也对他的印象有所改变，这个人说到底还是个好人。
“你能回头吗？”我突然觉得如果再拉唐下水，那么就有点不是人了，于是就绝了这个念头，道：“带着遗憾过一辈子，也一样是痛苦的吧。”
我并没有怂恿唐的念想，只是打算和唐聊聊天而已，这也是纠缠我的问题，以往我经常会想要放弃，那么我就会带着遗憾和谜团过一辈子，那种痛苦我能体会到。可现在我已经不可能抽身了，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
一条路走到黑。
唐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道：“我本是虔诚的宗教徒，只不过现在，亲眼见到过《圣经》里记载的东西罢了，说到底我还是幸运的。”
“虔诚？”我讥笑着道。
“咳。”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又道：“最起码我现在变得虔诚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我道。
“谢谢。”唐露出绅士般的笑容。
在我们闲聊的功夫，潜艇也开动起来，而且制冷设备也开始运转了，只不过门依旧掩不上，我又怕搞坏了他们的尸体，所以就只这么放着了，导致船舱里越来越冷。
由于我们离开之后，船舱里就没有人呼吸，所以现在的制氧设备还和十几天前一样，足够提供我们离开，到达海面，我现在有点想念补给船上的人了，一个是乔，一个是我母亲，当时我还说过“等我回来”这话来着，可到现在还是没上去。
他们可能已经认为我们在海底风暴里殉难了。
“咱们到底要怎么出去？”我见鲛已经在这个地方潜行了很长时间，一直贴着海底，但速度非常慢，索性问了起来。
鲛这也不知道是多少次将我的话当屁放了，根本不搭理我。
诺亚残骸里有海水流进来，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流进来的，这里的空间也非常大，我们并没有完全调查清楚，甚至单是诺亚残骸都没有查清。
海底道路并不是没有变化，之前的宽度还很大，但现在已经缩小到了很窄的地步，也就五六米。
前面幽深一片，没有任何障碍，在这片海域里唯一的鱼类也就只是小神灵了，但也变得很少，并且越来越少。
“咱们只能等着了。”小蝎子突然凑到我面前，对我小声道：“我越来越觉得，这只鲛我在哪里见过。”
“当然见过。”我们离鲛的距离并不远，他也应该能听到我们的谈话，虽然小蝎子的声音比较小，所以我也没有打算背对着鲛说，就道：“他不是张谦么，何止看过。”
“张谦我认识没错。”小蝎子道：“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鲛，似乎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一样。”他似乎还怕我不能理解，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我见到你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
“他不是人，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岁，会不会一直都监视着你？”我把抱着膀子的手伸出来在鲛的背后指着，又道：“你看咱们遇到的事情基本上都可以用巧合来形容，但深究起来，没有一件事是巧合的，好像被人故意安排着。”
“我也一直在思考。”小蝎子道：“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来他除了是张谦的身份还用什么身份接触过我。而且我也在考虑他到底是怎么复活的。”
唐不自觉的把耳朵凑过来。
我其实也想过鲛之前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伪装成张谦，不过一直没深究，这些恐怕只有鲛亲自开口我才能得到信息了，可他就是不开口。所以我对小蝎子的话也并不是太在意，见唐瞪着眼睛，我就道：“你还好意思听？”
“离开之后我就失忆了，阿门。”唐装模做样的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话说回来，你对长生不死不感兴趣吗？”我问道。
唐指了指鲛，道：“如果这样就是长生不死的话，那我宁愿做个普通人。”
我们三个人在鲛的身后戳着鲛的脊梁骨，而他肯定都听得到，但却充耳不闻。
“对了。”我道：“我记得他说过杀他，救他，保他这么一句话，是不是指的我？”想想我还是觉得不对，他当时是跟我说的，而却用的“他”，那么肯定就不是指我，虽然他救过我，而且不止一次。
“指的你？”小蝎子沙哑着声音。
“应该不是。”我摇了摇头，看着还在慢慢缩紧的空间已经变成了隧道，不过也不担心，就继续和小蝎子说道：“他指的是别人，而且这个人我应该认识。”
否则他不会在知道我是杨白莲的情况下和我说那段话。
“他认识杨志天。”小蝎子道：“会不会是你父亲复活过来的？”
他这么一说我就立刻顿住了，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再开口，因为据陆川所说，杨志天唯一想要复活的人是蝎子，小蝎子的父亲。
但失败了，小蝎子的父亲早就死亡。
“应该不是。”顿了很长时间，我才道：“我父亲的试验失败了，他自己也卷了进去。”
小蝎子略带迟疑的缓缓点头。
第60章 又进水楼
创世更新时间2013…07…16 20：28：03。0 字数：2608
我仔细注意着鲛，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倒让我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太多疑了，事情不可能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否则实在无法让人接受。不是我不能接受，而是小蝎子不能接受，鲛是蝎子的设想。
这时，潜艇也终于离开了隧道，前面突然之间变得宽阔起来，从探照灯的灯光照射范围内能看到一片海域，前面没有任何东西，而在这时潜艇也稍微动荡了一下，仿佛沉下去一般，幅度并不大。
“那是什么？”我看到前面有一个阴影，但看不清，就开口问道。
小蝎子和唐也被我的话吸引住了，齐刷刷往前面看去。
在潜艇渐渐靠近的过程中，前面的黑影也越来越近，越来越庞大，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类似建筑物的东西，甚至有敞开的窗口，足有五六米的宽度，而且旁边有两根柱子，并不规范，上粗下细，中间还有类似骨节的突起，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那就像是巨人的双腿。
这是那片混乱空间里的雕像和水楼！
“怎么回事？！”我瞬间被惊住了，头皮发麻，立刻走到前面抓住鲛的肩膀，质问道：“你把我们带进这里干什么？！”
“离开。”鲛很淡定的说道。
“我的上帝，这就是那地方？！”唐也被震撼到了。
虽然我们无法感觉到任何异常，但这片混乱的空间绝对是一个禁区，试想想，让时光倒流回过去，会发生什么？我们的人生将会完全混乱！
“原来是这样……”小蝎子似已经知道了一样，在一边自语道。
“离开？这要怎么离开？”我眯起了眼睛，如果因为鲛把我们带到这里而让我们全军覆没，或者离开了当前的时间轴，回到过去，没有事情还好说，一旦出了事，我们会再次出现混乱，而且是超乎寻常的混乱。
时间这种东西最难以琢磨，也更难以驾驭，尤其是当时间往后倒退的时候。
“从你说过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小蝎子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水楼不应该只是一个独立的建筑物，下面应该会有其他通道，就和杨家古宅一样。毕竟我们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哪里有海水流进来，可这里分明是可以与外界连通的。”
“可这地方……”我无言以对，如果真的也太操蛋了。
潜艇直挺挺的冲着水楼而去。
“看来是真的了。”唐擦了一把汗，道：“希望时间倒退的不会太远，要么回到海上我再遇见个我自己，那可真受不住。”
“应该不会。”我道：“时间倒流的速度没有那么快，可是……”说到底我还有些隐忧，这么做太疯狂，也难怪鲛对时间已经没有概念，他肯定常来。
不过进入水楼之后就好说了，潜艇的本身可以通过水楼的窗口进去，就看鲛的驾驶技术怎么样。
我紧张兮兮，处在这片空间就没有感到安全过，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最可怕的是这种恐慌感不知道来自哪里，和以往所感受到的危机不同。
“这里的海水不是低于外面的水平面吗？”唐疑惑的看着我。
的确是这样，可我照不出任何解释的理由，它们之间相连，潜艇能穿梭，但海水的高度却不一样，又不可能是因为气压的原因，那么只能归咎于这片特殊的空间了，而且刚才潜艇的震动就是因为水压突然降低的缘故，但我不敢肯定，也就没有说话。
鲛的技术还是不错的，潜艇安然无恙的进入水楼内，就开始缓缓下沉。
而在这时候，一具干尸突然爬了过来，趴在了潜艇上面，突出来的眼眶没有眼珠，一片空洞，甚至能看出有被插过的痕迹，那是我干的！
之前虽然看到过它，但只是模糊的影像，我并没有清晰的看到它的脸，而现在见到了就一阵后怕，这东西实在太恐怖了，整个一干尸，有的地方白森森的骨头还露着，披着一张已经毁掉的人皮，那双手的手指甲很长，刮在玻璃上，连潜艇内都能听到刺耳的摩擦声。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就是那具干尸？”唐颤颤巍巍的问道，声音颤抖得厉害。
“没错。”我道：“我就是从它手上逃出来的。”一看到它，我的侧胸就隐隐作痛，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被吓出了后遗症。
“它都干了些什么！该千刀的，活该下地狱！”唐突然咆哮起来。
鲛去根本没看见一样，一点反应都不给，小蝎子慢慢靠近，并且好奇的伸出一只手，刚触碰到玻璃，那具干尸突然张开了嘴，干瘪的牙齿露出来，嘴里面什么都没有，类似于在咆哮，惊得小蝎子立刻缩回了手。
“不要去管它。”我道：“只要鲛能甩掉它，别把它带出诺亚残骸就好，否则……”我没有说下去，谁都知道它如果出来绝对不亚于食人鲨的危险程度，可鲛应该不会让它出来。
潜艇还在慢慢下潜，因为干尸的出现所有人都特别紧张，那具干尸想要冲进来，手指甲一个劲儿的挠玻璃，特别锋利，刮出一阵阵尖锐的摩擦声。
我靠在冷藏室的舱门上，又拿了一瓶矿泉水喝起来，一喝就是一瓶子，实在是太眷恋水了，这之后就睁着眼睛注意干尸的动作。
“它不怕光。”唐道：“为什么不是吸血鬼，而喜欢人皮呢？”
外国的吸血鬼和中国的僵尸一样，虽然都是神话编撰出来的，但都有几个共同特性，怕光是其中之一，但这东西绝对不是传说，它差点要了我的命，至于不怕光倒是可以理解，我甚至怀疑促使它活动起来的原因是人工太阳，只是没有任何依据。
“因为它想变成人。”鲛突然说道，话里带着一股冷冷的味道，分外明显，因为鲛的语调从来就没变过，所以这一变一听就能听出来。
“想变成人？”小蝎子习惯性的重复了一句。
“难道它也有思想？”我这下不淡定了。
“因为习性。”鲛又道。
“你到底对这东西知道多少？还有你的伤为什么敷上皮就好的这么快？难道你也是？”我看鲛说话就激动，可他几乎每次都把我问出的问题当屁放了……这次还是不例外。
“问他没用。”唐吐了一口唾沫，自从有了水源之后，这外国孙子就没珍惜过体内宝贵的水元素。
我挠了挠脑袋，难道披上活生生的人皮就能和人皮融合，然后变成人吗？这显然不可能，可鲛倒是有点让我相信了，他就是这样的，虽然不是整个的人皮。
只是他刚才说话的语气让我很在意，似乎是很不屑，他了解干尸，所以他知道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