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想到贺城可能不会留下来,可是在他真的把话说出口时,心里却还是不舒服。
是她太自私了,他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她不该这样赖着他的。
贺城是第二天一早走的,头天晚上,他就睡在胡莱莱隔壁的房间。
两个人的床,只隔着一堵隔音效果不是太好的木板。
胡莱莱伸手轻轻的在木板上划着线,她觉得这块薄薄的木板此时像极了一片海。
她紧紧挨着他,却怎么努力也触碰不到他。
她想,那时候疼她宠她的贺城,是真的离她远去了。
放手那时,她还觉得自己是伟大的,成全了他的爱情,可是今天,她才在心里暗暗的后悔,骂自己太傻。
胡莱莱,你是脑残吗?像贺城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你不紧紧的抱住他,却还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胡莱莱抬起一直靠在木板上的手,轻轻的在上面扣了两下。
咚咚(贺城)。。。静谧的房间内立时传来两声清脆的声响,声音拖带着轻轻的尾音,在胡莱莱耳畔回荡了许久。
直到耳边再没了什么声音,胡莱莱才惆怅的微微叹口气。
咚咚(莱莱)。。。
正在这时,木板那边又传来两下声响。
胡莱莱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动作的生猛,她还牵动了没有恢复完好的伤口,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胡莱莱迅速的抬起手,可在手触及到木板的那一刹,她又犹豫了。
迟疑了许久,她终于又敲了下去。
咚咚咚……(我爱你)。
胡莱莱屏着气息,静静的等待着木板那边贺城的回应。
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样子,贺城那边终于有了回应。
咚咚咚……三声。
回音来回的飘荡了几下,然后屋内就又恢复平静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回音来回的飘荡了几下,然后屋内就又恢复平静了。
胡莱莱翻个身,心里默默的思索着。莫非是他听懂了她的意思,在回应她,亦或者是,他根本就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简单的想和她的节奏,也在木板上敲三下。。。
如此想法,胡莱莱设想了很多种,最终,她也没猜透贺城那三下的意思。
抬起胳膊,又在木板上敲了四下。
咚咚咚咚。。。我很爱你。
……
房间内静默了片刻,胡莱莱猜不出贺城能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回应。
想跑过去问他,却又没有那样的勇气。
许久之后,贺城那边依旧没有回应。
胡莱莱很失落的下床,她扯了件薄薄的外套,披在身上,走到床边,凝视着窗外的夜色。
微风拂过,院子里的竹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院子越发显的静谧。
胡莱莱发呆的时候,听到贺城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心猛地一紧,站在原地,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沙沙的竹叶声中,胡莱莱听到贺城熟悉的脚步声,她在心里一下一下的默数着。
胡莱莱数着贺城的脚步声,他数了十几下,后来,她就听不到了,估计是他走远了。
后来,胡莱莱又重新听到了贺城的走路的声音,步伐声越来越清晰,一下一下。。。
“莱莱?还没睡吗?”
贺城的问话,让胡莱莱着实一惊。
听他的声音,应该就站在她的门口。
微微清了清嗓子后,胡莱莱应了一声:“嗯,还没呢。”
贺城没有说话,胡莱莱以为他会叫她出去谈谈什么的,她握紧双手,手心里渗出细细的汗珠,心里默默的期许着。
贺城明天就要离开,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对他说些什么。
胡莱莱怕那些憋在心里的话今天晚上不说的话,以后就更不会有机会。
可说了,她又怕是自己在给自己找难堪。
“时候不早了,早点睡!”
早点睡。。。。贺城的一句话,一下子提醒了胡莱莱。
他回应她的那三下,大概就是早点睡的意思吧。
早上外面湿气重
胡莱莱起的很早,与其说是起的早,倒不如说是整晚没睡来的准确些。
艳阳高照的早晨,胡莱莱的精神却有些恍惚。
昨晚上,她翻来覆去琢磨了整晚,那些闷在心中的话,她始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胡莱莱才自己嘲笑了自己一下,然后才眯上眼睛,小憩了一会,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她便又从床上起来。
出了屋子,坐在院子凉亭下的竹编躺椅上,眼睛时不时的往贺城房门上看一下。
她知道贺城走的时候一定会给她打招呼,可她还是想这样坐在这里等他出来,送送他。
看着贺城虚掩的门,胡莱莱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骂自己胆小鬼。
她昨晚上给自己鼓了整整一夜的劲儿,却还是拿不出许多年前向董路言告白的勇气来。
那时候,她不怕他拒绝自己,可是现在,她却不敢想象自己被贺城拒之门外的情景。
等了很久,贺城房里还没有任何动静,胡莱莱突然觉得浑身有些乏力,眼皮也开始不停的打架。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想要坚持,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乏力到竟然连抬手揉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渐渐的,躺在躺椅上皱着眉头的人儿,呼吸开始变的均匀起来。
贺城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走到胡莱莱跟前,俯身看着她,微微的叹息一声:“莱莱,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
伸手把熟睡的人抱在怀中后,贺城转身就走。
感觉到异动,胡莱莱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被贺城抱在怀里,她吃惊的叫了他一声:“贺城?”
贺城没有低头看她,他只是说了一句:“早上外面湿气重。”
“嗯。”胡莱莱嗯了一声后转移了视线。
贺城从来都是考虑的那么周到,他说的话,她都相信。
胡莱莱被贺城抱着进屋,然后他又小心翼翼的把她重新放在床上,因为太阳刚升起不久,屋内的视线还有些昏暗。
依稀中,胡莱莱好像看到贺城的视线在她床边的木板上停留了那么一下。
在她想再次确认的时候,他已经转过身,扯了条毯子,替她盖上。
跟我回去
替胡莱莱盖好毯子后,贺城理了理她的头发说:“时间还早,再睡一会。”
胡莱莱眼眶一酸,猛的翻了个身,面朝里面,侧着身子。
贺城去部队,每次都起的很早,胡莱莱人懒,睡的也沉,每次她都听不到他起床,可他每次又会早早的吧她叫起来吃早饭。
早饭无非就是一杯豆浆,牛奶,鸡蛋什么的,她不愿起来吃,可贺城每次都会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强迫她吃早饭。
吃完早饭,她想收拾一下桌子,他又会捏捏她的脸说:“乖,时间还早,再去睡一会。”
第一次的时候,胡莱莱对贺城的做法很恼火,嚷嚷着再也不要叫她起来吃早饭什么的,可贺城压根就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每天依旧吧她揪起来吃早饭。
时间长了,胡莱莱却也养成了吃了早饭又睡个回笼觉的习惯。
听着贺城要离开,胡莱莱蹭的一下转过脸,问:“你是要走了吗?”
看着她无辜又单纯的眼神,贺城的心一下子停住了,眼神一沉,他给了董路言机会,可是他并没有把她照顾好。
现在,他不想继续装伟大了。脚步一转,长腿往前稍稍一迈,就靠近了床边。
他扣住胡莱莱的下巴,压低了声音问:“你有想跟我回去吗?”
“……”贺城猝不及防的动作,惊的胡莱莱半个字儿都迸不出来。
“跟我回去!想过吗?嗯?”胡莱莱没有说话,贺城扣住她下巴的手加深了些力道。
胡莱莱吃痛的皱了皱眉,想说‘有想过’嘴里却迸出一个疼字。
“疼。。。”
看着胡莱莱含泪的双眼,贺城赶紧松开了她。
“跟我回去!”这次他不再问她了,沉着脸转过身,就开始收拾胡莱莱的东西。
贺城闷着头,快速的收拾着胡莱莱本来就不多的东西。
也就是一会的功夫,贺城就已经把她所有的东西打包好,左手提着东西,右手拎着胡莱莱,说:“我们坐快铁去成都,然后转乘飞机回B市!”
手腕被贺城死死的扣住,胡莱莱一路小跑的被他拖到屋外。
贺城,你疯了吗?
手腕被贺城死死的扣住,胡莱莱一路小跑的被他拖到屋外。
“贺城,你疯了吗?放开我!”
她确实想跟他回B市,可是B市已经有个人在等他了啊。
贺城转过头,瞪了胡莱莱一眼,怒吼道:“没错,我是疯了,而且还疯的很严重!”
放开她后,他骂自己不光疯,而且还脑残的严重。
董路言算老几,他爱她有他深吗,就因为他是她的初恋情人,他就该把她让出来吗。。。
在接到医院的电话之前,他还怕她已经和董路言在一起了。
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刹,他才知道,董路言爱胡莱莱并没有那么深,而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也并不是和自己估量的一样低。
至少医院给他打了电话。
“贺城,你放开我,放开我!”胡莱莱挣扎着,不肯听话的跟贺城走。
贺城扭头看胡莱莱不肯合作的样子,怕用蛮劲会牵动她的伤口,他索性丢下她的东西,双手环着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抱离地面。
胡莱莱还在挣扎,后来贺城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环着她的背,牢牢的把她禁锢在他的胸前。
“小伙子,你这是在做啥子哦?”房东老太太听到院子里的吵闹声,披了件衣服,赶紧从屋里出来。
一开门,就看到了贺城把胡莱莱抱在怀里,胡莱莱胡乱的在他背上捶打的样子。
“婆婆,救我,快让他放我下来!”胡莱莱求助的时候,拳头并没忘了在贺城背上挥舞。
那房东老太太看着小两口嬉闹的情景,笑着摇摇头,转身进屋,关门的时候,还善意的提醒了胡莱莱一句:“妹妹,小伙子的背结实着呐,小心把自己的手打疼了!”
“婆婆。。。。”胡莱莱在贺城背上狠捶了一下,手背果然被震的生疼。
“怎么?不打了?像刚才那位婆婆说的一样,手被我咯疼了?”贺城低笑着看了胡莱莱一眼。
房东婆婆的话提醒了胡莱莱,就算她因为打贺城把手震成粉碎性骨折,那些花拳绣腿对他来说也是无关痛痒,她不打他了。
看到了吗,那一树的果子
胡莱莱挣扎着不肯跟贺城走,可是她哪里敌的过他的力道。
最终,她还是被贺城抗上了火车。
成都到B市的火车上,胡莱莱坐在贺城的对面,贺城偏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胡莱莱则静静的看着他。
她一直有的问题想要问他,她现在回去是以什么身份回去的,她回去了,那个在B市等他的女人又该怎么办。
坐在火车上,胡莱莱才暗暗的开始害怕,当时贺城昏头了,她确实也想跟他一起回去。。。
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当时跟贺城一起回B市的愿望更加强烈一些。
深深吸了一口气,胡莱莱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她说:“贺城,我还是不回B市了,下一站,我就下车了吧。”
贺城扭过头瞥了胡莱莱一眼,没有说话,随即又看向窗外。
他说:“橘子树怎么结那么多果?”
胡莱莱探出头,也跟着贺城往外看。
果然,漫山遍野的橘子树上挂满了果实,现在还不到深秋,橘子仍然是深绿色的,可是绿叶中,那亮晶晶饱满的果实,还是很抢眼。
“看到了吗,那一树的果子?”贺城转过脸,问胡莱莱。
他说话是呼出的温热的气息抚在胡莱莱脸颊上,她一下子像触电般的坐回到座位上。
她提出的话题,贺城根本就不理会。
胡莱莱闷着头,扯着指甲,贺城依旧看着窗外,火车过隧道的时候,耳朵会产生不适感的时候,他还会伸手护住胡莱莱的耳朵。
胡莱莱不说话,贺城也不言语,两个人就这样尴尬的面对面的坐着。
最终,胡莱莱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把胳膊放在跟前的小餐桌上,趴在上面装睡。
因为昨天晚上一夜没怎么睡,她这一装,还真的睡着了。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是躺着的了,而且脑袋下面多出了两条腿来,萦绕在鼻前的气息也该死的熟悉,好闻。
你还真能睡
贺城见胡莱莱醒了,就轻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重新入眠。
“还有个一多小时才到家,再睡一会!”
听到贺城说还有一个多小时到家,胡莱莱哪里还睡的着,她蹭的坐起来,盯着贺城问:“你说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就到B市了?”
贺城冲胡莱莱笑了笑,不容置否的点点头,说:“你还真能睡!”
从成都到B市,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胡莱莱想自己确实像贺城说的那样,真的挺能睡的。
可是,现在让她纠结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她能睡不能睡的问题。
她下定决心要中途下车返回都江堰的。。。怎么一路就睡到了B市。。。
“再躺一会吧,一路都睡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个多小时了。”贺城扳着胡莱莱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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