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四面八方天上地下的围追堵截,镰骷人不懂得恐惧,不知道后退,因此骤然与他们交战,往往会以为,它们根本不会从之前的战斗中,学到一丝一毫教训。
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新扑过来的镰骷明显的动作变快了,队伍分散了,而它们合击的目标,也明确的从距离最近的交战者,变成了被护翼在战圈中间的蓄能者。
而这些镰骷里面,更有一种体形小巧,构建身体的材料仿佛更加晶莹剔透一般的存在,它们灵活的在战场中穿来穿去,几乎能避开所有攻击与流弹,而它们的每一次攻击,都会给域甲带来严重的破坏。
有几台域甲倒霉的接连几次受到了它们的打击,竟然就变成了驾驶舱防御模式,至少要几分钟时间才能修复并再次投入战斗。
“大家小心,那些镰骷是女皇直属卫队!”随着不知哪里传来的讯息,远征队陷入了苦战。
就在远征队两千几百人跟母巢的守卫厮杀的难分难解的同时,战场不远的地方,一幢建筑下方的结晶隧道里面,两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镰骷,正以竭尽所能的速度,逆着镰骷援兵来的方向,往巨大的城市中心驰去。
镰骷并不是一种习惯于生活在地下的生物,不过它们的母巢,却通常拥有四通八达的仿佛蚁巢一般的构造。
最初的时候杨帆也疑惑为什么会如此,后来牺牲了数只绝对操控的镰骷突破了母巢近卫队的防御他终于明白,镰骷这种硅基生物,和诞生自海洋中的碳基生物是不一样的。
它们想要繁殖,想要孵化后代,在没有其他更充足的能量源的情况下,就必须采集来自地心岩浆中的热量,以及某些离散元素处于高温下的特殊态。
总而言之,当发现母皇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近卫队投入到了抵抗远征队的战场之中去的时候,杨帆和独孤古操控的机甲便毫无预兆的倒下了,变成了与四下里残破的敌我残骸差相仿佛的构造。
然后,这片残骸不为人知的蠕动着、挪蹭着,似缓实急的突破了镰骷人的防线,来到地下的母巢通道,这个时候,连远征队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指挥官已然不见了……
防守力量倾巢出动,意味母皇了然远征队的实力,进一步说,意味着它明白到了彼此间差距,甚至……能够由此而推导出镰骷远征大军于幻都外的下场,那么,它最可能的选择便只有一个,望风开遁。
所以杨帆不能等着远征队突破防线,只能趁近卫队倾巢出动,母巢内部防卫混乱的时候携着独孤古孤身突破。
事实证明他的策略完全正确,循着晶化的甬道一路向前,两人几乎没遇到任何盘查或阻碍,直到来到三千米地下,距离城市中心也只有三千米距离的中心防护区。
到这里的时候,四通八达的母巢甬道数量已经很少了,只余下最重要的三条,而要通行与此的凭证也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编号?口令?为什么脱离前线来到这个地方?”距离最终入口还有数百米,前方空气中已经隐隐传来守卫者的询问。
虽然距离尚远,双方其实已经互相出现在视野,两个人此时此刻的机甲,已经化作更加晶莹剔透的近卫队造型,也是对方只询问并未动手的原因。
母巢最中心,除近卫队与少数几个管理者,其它一切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紧急军情,必须立刻向陛下汇报!”杨帆以镰骷人特有的方式做着回应,同时迅速接近了守卫者。
“等一下……”守卫者尚未放下的疑惑演变成一声惊怒的咆哮,因为说话者近到身前,毫不犹豫发动了攻击,丝毫没有继续哄骗的打算。
每只镰骷都有自己的特殊编码,就好像商品的条形码一样,底层的镰骷条形码一探可知,可是到了黑晶镰骷级,要破译一个就需要花费几个小时时间了,近卫队自然更加的冗长,想要蒙混过关几乎是不可能。
所以杨帆独孤古抢先动手,两个人将手一扬,铺天盖地仿似碎裂晶核一般的残片笼罩了甬道里的每一分空间……
守卫怒吼着、咆哮着,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径自冲过漫天残片,要将杨帆独孤古二人擒获。
因为在它们的危机感应当中,铺天盖地的晶核残片没有丝毫伤害力,对于它们的护甲强度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胆大包天的闯入者,竟然敢……三名近卫队暴怒的想着,向前冲锋的身影却顷刻间从跑变走,一息三刻之后,又从走变站。
那些晶核的碎片在它们身体上爬行着,蠕动着,正竭尽所能的往它们身体里面钻,从皮肤,从眼耳鼻舌和身体表面其它一些要害。
采用延迟触发的方式应对危机感应,这还是镰骷人最先通行的战法呢,无孔不入的镰骷人晶虫,不知道悄无声息间夺走了多少人类的性命,只是……虽然精擅于此,当掌握了危机感应能力,镰骷人自己倒似乎并未对此战法生出多少戒备。
或许……那是因为每一只用此战法处理过的镰骷,都毫不例外的变成了杨帆的傀儡,没有一只能够将此事泄露出去吧。
总而言之,虽然短时间无法对这几只镰骷完成侵占,这些由杨帆精心培育出来的,类似镰骷病毒一样的晶核残片,足以在身体主权的操控方面,和这几位纠缠半个小时左右了。
甚至,假如运气好的话,完成侵占也不是不可能……
一招撂倒了守卫着,独孤古片刻不停往甬道里直冲,而杨帆稍作停留,从守卫之地找到监控系统的插口,转瞬间接管了母巢地下的监控权之后,向着监视器笑了一笑,也立刻随上了独孤古的脚步。
接下来的关卡还有两道,每道都规格更高,防守更严密,不过,在杨帆从来未露端倪的战斗方式面前,无一例外一招撂倒。
也就几十秒钟功夫,两个人就突破了重重防御,来到了母巢核心之地!
这是一个完全由晶体构成的大厅,就跟前方的甬道一模一样,不太相同的是大厅的规模,几百米的长宽高,在深达数千米的地下,显的那么的不可思议!
大厅里耸立着几根通天晶柱,从上到下满布不与人类相同的雕琢。
大厅的下方,是火红的地面,晶材虽然可以模拟各种各样的颜色,不过大厅下方的火红色却并非如此,那火红是地板之下翻滚的熔火岩浆透过晶材映射出来的。
镰骷人的母皇就在前方,杨帆并不是第一次见了,巨大、笨拙的母皇根本就是一条虫子,镶嵌一样连接在地板上,半截躯体浸泡着岩浆似乎是在获取能量,另半截身体连接着几百米长的输卵管道……
不过,一切宏伟、壮观、不可思议的景象,包括镰骷人的母皇,都不是独孤古和杨帆此时此刻驻足并且还有心思将大厅内景物一一浏览的理由。
“赶快动手吧,那母皇看起来笨拙,假如摆脱了输卵管道,说不定很灵活,我得借助你的计算力,才能……”杨帆推了一把独孤古,发现对方呆若木鸡。
他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大厅中一面巨大的墙壁,墙壁上刻满了龙飞凤舞的字体,看起来很眼熟,可惜……他并不认识一个。
不过,他不认识,不代表独孤古不认识啊,独孤古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颤抖着手臂指向墙壁的方向:“那是……那是主人留下来的……”
主人?独孤古现在是杨帆灵魂的一部分,可是他从来也没叫过杨帆主人。
能被他称作主人的,恐怕也只有当年的那个人了……
“主人?你是说,那是那个人留下来的?”杨帆一瞬间明白了独孤古的意思,同样是瞠目结舌,“他都写了些什么?这个世界大绝大多数字我都认得,偏偏前面墙上那些,我怎么看不懂呢?”
“你当然看不懂了……”独孤古渐渐平静下来,逐行扫描着墙壁上的字,口中说道,“那是主人自己造的语言……”
杨帆一阵无语,好半晌方道:“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独孤古于是将墙上面的字一字一句翻译出来——
“幸运的后来者,假如你此刻能读懂留在墙壁上的话,那一定是找到了我留在这个世界的精神烙印,而且……已基本把地球从来自外星球的灾难中拯救出来,事实上,你来到这里本身,问题就已经彻底解决了!”
“我算不出来距离我留下这些话,到被你们发现为止,已经过去了多久,或者……这些话将成为永远的谜题,自始至终没有人明白它们的意思……”
“假如你看到了,盘古,在这里我要先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让你孤独了不知多久……而且,告诉你我将乘坐飞船遨游宇宙,那也并不是真的。”
“根据近代科学的观测,宇宙是无穷无尽的,星球与星球之间的距离以无法跨越的光年记,寻找稳定空间虫洞的工程持续了几百年,仍旧没有丝毫结果……但实际上,一切都是科学基本理论上的偏差罢了。”
“宇宙并没有我们观测到的那么大,同时,又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的多,热闹的多!”
“量子理论中有一个推测,宇宙是多维的,时间的因果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也是可以被推翻的,许多艺术作品中都曾经有过这样的阐述……”
“时间就仿佛一条长河,假如一个人回到了过去,并且在过去的时间点中,做出了足以改变河水流向的更正,那么……整条时间长河都会改变方向,而原本应该的流向彻底消失。”
“这种想象有一点接近了事实,不过仅仅是一点罢了……”
“事实上,天地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时间不是长河,宇宙才是一条长河,有无数支流汇聚,又有无数支流脱离,其中的每一条支流,都是一个单独的世界,宇宙,就是无限可能的集合。”
“比如说,手持一枚硬币丢到地上,硬币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向上,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向下,从一个世界看,似乎是如此,但是从整个宇宙的角度,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从整个宇宙的角度看,事情其实是,宇宙在这一瞬间产生了无数分岔,其中大约一半的分岔硬币向上,一半分岔硬币向下……”
“明白了吗?上帝的确是不掷骰子的,因为在上帝的眼里,一切可能性都是某一世界里的现实。”
“当然,真正的时间流分裂并不会因掷硬币这样的小事而出现分岔,除非是掷硬币本身关系到重要的赌约,关系到许多人的生死,继而可能对时间流产生大的影响……”
“那涉及到更复杂的多元宇宙规则,在此就不一一列举,说了这么多好像是题外的话,现在,回归要说的正题吧!”
“有那么多的世界,就有许许多多各个不同的世界规则,时间刻度、空间刻度几乎都是不相同的,比如说我们已经处在二十四世纪,科技发达文明昌盛,可是在别的时空流里,说不定文明还停留在更早之前或者是更晚之后。”
“许许多多我们现如今看起来,已经荒诞不经的神话传说,未必就是假的,之所以找不到线索踪迹,那只不过是因为……它们没有发生在我们的时空流罢了。”
“理所当然,从古到今那无数的说地球将要灭亡的预言,那些曾经很准确的预言,但在时间到达的时候,又大多数变成一句空话的预言,其实基本上都是真的,几乎都实现了……”
“火山、地震、陨石流星、病毒、核武器、气候变异、太阳耀斑……只不过,就跟那些神话传说一样,是在不同的时间流里罢了,毕竟,世界只能毁灭一次,可以见到的也只有那些当事人罢了。”
“可以说是幸运,我们的世界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幸存到这个时代,也可以说不幸,我们的命运中也注定了毁灭的可能性,因为——异星虫族的入侵。在这里我用了我们这个字眼,因为这里是生我养我而且让我汇聚了大部分天命的母时空流。”
“整个宇宙有无限个分支,所以,我们本身也不是单独的一个,而是在许多时空流里都有自己的投影,这些投影有同样的年纪,同样的长相,不同则的……每个人生活的时代,以及自身所具备的气运。”
“就好像投硬币总有正面反面一样,这些你自己,在掷人生的骰子的时候,所得的点数也是不一样的,从低到高占据了几乎所有的可能……”
“总有人出生就天赋异禀或者家境富裕,总有人可以买彩票中大奖,也总有人贫穷到死……这都是你自己,也是宇宙间最公平的法则,每个生命所具有的天命都是一样的。”
“命运看起来不公平,只是因为你的天命,被其他宇宙流中更加杰出或者更加走运的你强占去了而已。”
“放到整个世界,这个法则也几乎是通用的,比如说,我虽然在异星虫族入侵之前,几乎已经集齐了自己的天命,可以自由穿梭于临近的时空流之中,而且解除了大部分时空流中的毁灭危机,可无论我怎样努力,总有一些世界是无法解救的,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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